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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试着用各种方法去破坏那个魔法阵,但是五支白烛型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防护罩,他们的力量怎么也无法穿透这层结界,就像打在水面,随着一层层的涟漪散开,力量也被消弥于无形。
五盏生魂灯还在那痛苦的扭曲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生魂灯也一点点的变得透明,那种由内而发的阴寒也更刺骨。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阿米巴就抬着头到处张望,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一样,搞不好这自闭儿童能看见鬼也不一定。
“……有、东西……”阿米巴自言自语般的低喃着,依然像是专注的望着什么,但是洛炎却发现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聚焦。
“喂!石头!”贝尼突然一巴掌用力拍在阿米巴后脑勺。
阿米巴被贝尼拍的回过神,一脸无辜的瞪着贝尼,一手吃痛的摸着后脑勺。
“小心鬼上身啊!”
一帮人又是一抖,现在那股寒气开始由心底往上冒了。更何况,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魔法阵本身有什么用,更让他们觉得心底发毛。
“真、的……”阿米巴还是很委屈的咬着嘴唇,口齿含糊的坚持着。
“这里有东西也是鬼啊!”显然贝尼也相信,阿米巴也许真的能看见鬼。
阿米巴不再说话,但是眼神依然不服气的瞪着贝尼。
“阿米巴,怎么回事?”阿米巴虽然自闭,但是他往往能发现某些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所以洛炎试着让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阿米巴看看贝尼,迟疑着说,“外面、东西……”
“你是说外面有东西?”洛炎给烟头一个眼神,让烟头去门外看看,烟头在门外张望半天,却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有、东西,外面……”阿米巴急了,伸手直直的指着某个方向。
那只手指着的是窗外那片近千平方的树林。
“房子外面有东西?”
阿米巴点了点头。
洛炎伸手拍了拍贝尼的肩,“有空还是教教他怎么说话吧!”
莫苦已经走到了窗边推开窗,让气随着空气静静散开,“我们好像被围住了。”
“多少人?”
“不,是狗。也许真的让贝尼说中了。”
“什么?”贝尼有点神精质的反问,早就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什么了。
“鬼上身,不过不是我们,是狗。”
几个人都被莫苦的话吓得一愣,四周变得落针可闻的时候,烟头突然拉住了洛炎的手,“疯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突然被一种奇怪的低鸣声充斥,那是一种分不出男女,甚至是由什么东西发出都不知道的声音,依稀的还能分辨出那种声音有高、有低,有快、有慢,似乎还有音节。“听见了,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我没听见啊,你们别吓我!”贝尼看着烟头和疯子有点混身发毛。
“你仔细听,有点像有人在念咒语的样子。”
贝尼依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个人,洛炎放弃的看向昱立和莫苦,但是昱立和莫苦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见。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游戏?洛炎转向阿米巴,他正茫然的望着四周,洛炎猜他是在找那些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
就在几个人为那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存在而猜疑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声音突然弥漫在每个人的耳边。
“你们说的就是这种声音?”
“这不是褐色音区的噪音舞曲么?”
“不,我们听见的不是这种声音。”洛炎知道两种声音是不一样的,但是那种噪音一出现,先前的那种声音就变得很难分辨。而且两种声音都让人找不到是从哪发出来的,好像就在他身边,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甚至还像是从他们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疯子,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昱立望着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传说?”
“人的耳朵只能分辨从20HZ到20000HZ频率的声音,次声波和超声波是听不见的。但是某些动物却能听见。”
“这算什么传说?高中课本里就有。”
“但是传说灵魂能听到所有频率的声音。而且他们不是用耳朵去听,所以哪怕是在迪厅舞池的音箱旁,他们也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你是说,我跟烟头听见的声音其实是说给那些灵魂听的?知道我跟烟头能听见,所以才放噪音扰乱我们的耳朵?”
“我想前半句基本就是这样,但是后半句就不一定了。据说在20HZ到20000HZ间,有一段音区的频率能影响人的脑波,让人的情绪变得烦躁、焦虑、失常,长时间处在这种声音里会引起暂时的精神失常,变得狂暴凶残。有人管那段音区叫褐色音区。”(关于褐色音区,见作品相关)
“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么?”
“什么?”
“把你从窗口扔下去!”
“别开玩笑了,现在怎么办?”贝尼已经快受不了了。
“离开这吧!再在这待下去,我们的理智和逻辑性都会下降,也就是说反应会越来越接近本能,从这里出去只是个时间问题,虽然现在我还能分辨出这个决定其实是很不明智的。”昱立望向洛炎,征求他的意见。
“走吧,我倒要看看是人吃狗还是狗吃人!妈的,过了今晚,看老子开桌狗肉全席。”
“不过有点奇怪,为什么是狗不是人?”烟头奇怪的问道。
“这很简单,一般情况下兽灵比人灵好控制,自我意识很弱,而且动物野性的本能更有攻击性。”莫苦简单的答道。
几个人快步走到一楼大门口,门外的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浓浓的雾气,就跟电影一样。耳边还有着那种让人烦燥的音乐,当中还隐隐得夹带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在前面,莫苦、烟头,你们在后面,昱立、贝尼,你们跟阿米巴一起把人找出来,我想这附近,至少会有一个护法级的人操控着一切。不管是狗还是鬼,只要是会动的全都干掉。小心别把房子弄坏了,百多万我还一天都没住过呢!”
浓雾中的树林透着一股阴冷潮湿,而黑暗中,一双双带着幽幽青光的眼睛若隐若现。
“吼!”一条巨大的黑影伴着一声怒吼,几乎从天而降。洛炎差点傻在那,这宠然大物哪像条狗?老虎都没它个子大。
眼见那怪物直扑而下,洛炎侧过半边身体,顺势一腿横扫。就在洛炎以为至少能把那怪物踢个脊椎骨折的时候,那怪物却突然在半空中90度侧翻,从洛炎的脚边擦过,然后狠狠的在洛炎腿上留下四道爪痕。
“靠!”洛炎急忙收腿,那只怪物也往后退开两步,洛炎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那只怪物是什么东西。
站起来绝对超过两米的黑色狼狗。
“果然没错……”莫苦低喃着。
“什么没错?”
“那是德国牧羊犬,又叫黑贝,后面有两条藏獒,一条沙皮,还有一条是洛威拿,都是军用犬最常用的犬种。”随着莫苦指的方向,黑暗中又有四条狗缓步走出。
那几双青灰色的眼中透出无止尽的贪婪,龇裂开的嘴里露出森森白牙,混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噬血的杀气。
“看来褐色音区的噪音对他们也有影响。”昱立看着那五条狗,腿已经软了一半。
“看来人类真的完了,竟然被几条狗吓成这样。”洛炎自嘲的说着,因为连他自己都感到一种让他下意识想退却的恐惧。人类几千年的文明,把他们的野蛮、凶残、噬血通通都消磨到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忍耐、退缩、顺从。
巨型黑贝再次直扑洛炎,超常的体重直接把洛炎扑倒在地,后面几条巨犬也前后扑向了另几个人。
不过一瞬间,眼看那张血盆大嘴就要咬断洛炎的脖子,洛炎忙伸手抓住了狗嘴。但是那条大狗同样有着超过普通狗几十倍的力气,四肢牢牢的踩在洛炎身上,让他几乎动不了,虽然他的手是抓住了狗嘴,但是锐利的犬牙却深深陷进了他的手掌。深红的液体顺着手腕往下流,不浓不淡的血腥味却重重的刺激了大狗的神精。
黑贝突然用力甩起了头,洛炎手下一个没抓紧就被它轻易挣脱,疯狂的黑贝再次咬向洛炎,洛炎下意识的伸手一挡黑贝用力一咬,下一秒,一股难以忍受的巨痛让他差点昏过去。以这条黑贝的力量,洛炎真怕它会把自己的骨头都咬成渣吞进肚子里。
危急时,烟头直扑过来牢牢掐住了黑贝的脖子,身后,一条藏獒却一口咬住了烟头的右肩。
“少爷!”莫苦只来得急看见那只藏獒从烟头的肩膀撕咬下一大块血肉,夜色下,巨犬甩着头,暗红色的血珠像雨点般横飞。
洛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冷汗一滴滴的从烟头的发稍滴落,而烟头的双手却死死的掐着那条黑贝的脖子。洛炎睁大眼,看着后面的那条藏獒对准烟头的脖子再次扑了上来。
电光火石的一刻,洛炎抽出匕首一刀把黑贝的头切了下来,用力一拽烟头,两个人一起往边上滚出两步远。两个人的身形还没停稳,洛炎就打起响指燃起了手上的火焰,希望那些怪物的身体里面还存留着怕火的本能。
不过等洛炎再看向那条扑向烟头的藏獒时,那条藏獒已经被莫苦一掌劈到连头在哪都找不到了。
“少爷,你怎么样?”莫苦焦急的跑了过来。在他身后,除了那条黑贝,另四条狗都被莫苦一个人解决了。
“还好。”烟头皱着眉,虽然肩上还是巨痛难忍,不过伤口已经自已止了血,就连被撕咬掉的肉也一点点的长了出来。莫苦却专注的看着烟头的伤口,虽然他的脸上没任何表示,但是洛炎和烟头都看得出得莫苦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傍晚在酒店,莫苦也对两个人伤口愈合的速度感到惊讶,却碍于当初答应烟头什么都不问而没有问出口。
“我跟烟头的密秘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莫苦看着洛炎,答到,“是的。”
“是对你还是你们?”
“你想说什么?”
“啊!石头,冷静点!”
贝尼的尖叫声把三个人间危险的气氛打破,现在她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貌似快暴走了的阿米巴。
阿米巴太单纯,容易被那种噪耳的音乐干扰,再加上现在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阿米巴体内那些疯狂的因子此刻正蠢蠢欲动。
“贝尼,你跟昱立带着阿米巴去找人,要是阿米巴抓狂了你们就自己走!”
“别胡说了,要是石头出事我怎么跟爸交代?”
“你死一百次他都出不了事,快走,没时间了。”四周黑暗的空气中隐隐传来一种躁动,显然又有一群狗过来了,而且比刚刚要多得多。
“那你们自己小心。”两个人连拉带扯的拖着阿米巴走了。
贝尼他们走后,洛炎跟烟头背对而立,莫苦则望着另一个方向。洛炎暗暗扯了扯烟头的衣服,眼神瞄了下莫苦。烟头微微的点了点头。
“有十条左右,你们小心了。”
“妈的,老子不发威,他们还来劲了!”洛炎甩了甩手上的匕首,刚刚被咬到的手臂现在痛得他火大。
空气越来越躁动,兽类口中独有的那种腥臭渐渐掺杂进了血腥的空气中,烦人的噪音中已经可以听见那些大狗的喘息声。
洛炎手上的火又旺了几分,他也想过把这片树林烧了,把这些畜牲直接做成烧烤,可惜雾气太浓湿度太大,烧不起来。
四周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十多条黑影从各个方向飞扑出来。
其中三条大狗直扑洛炎,一条咬脖子,一条咬手,一条咬腿。洛炎匕首一挥,直接把那条朝着他脖子扑来的那只大狗的一只前爪砍了下来。然而被凶灵附身的狗身形只是一顿,落地后又立刻扑了上来。
洛炎砍那只狗爪的时候,另两只狗已经一上一下的咬住了洛炎的手和腿,又是两阵巨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火气蹭的又往上窜了几分,反手收起匕首,带着火的手直接掐住了蓄势重新扑上来的狗的脖子,一肚子的火气催着手上的火更狂烈的烧了起来。手中的狗顿时发出几声悲鸣,全身暴嚣的杀气突然消失,洛炎甚至能感到有什么从狗的身体里突然离开。
难道自己身上的火焰还有驱赶恶灵的做用?
被咬住的左手同样燃着火,洛炎试着再提高手上火焰的温度。果然,咬住他手的那条黑贝没多久就惨叫声松开了嘴,慌张的退开了几步远。而且退开后那只狗显得惶恐不安,在浓密的雾气中瑟瑟发抖。不过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黑贝眼睛又变成了疯狂贪婪的青灰色,混身抽搐着又扑向了洛炎,就跟吸了毒一样。
就在三个人还在跟狗纠缠的时候,空气里突然飘来一股更浓烈的腥臭味,空气中不安的躁动让三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些家伙,到底养了多少狗?”从空气中刺鼻的腥臭味,这次的狗不会比现在这一群少。“烟头,我们还是散开去找人,这些东西,没完没了。”
“好!”烟头应了声,然后迅速朝森林深处跑去,莫苦一掌把条朝他扑去的狗拍飞,然后追着烟头的背影也进了树林。
“真是个美妙的夜晚!”洛炎看着两个人眨眼消失在浓雾中,迷离的眼神下扬起了一边的嘴角。
耳边的声音让他很烦躁,空气中呛人的血腥味和腥臭味让他恶心,身上的伤口也让他断断续续的抽搐。可是,他喜欢这个夜晚!舔着嘴角的血迹,不管是谁的血,喝进嘴里的味道都是那么让人疯狂。
那若有似无的咒语……
那仿佛灵魂在撕扯的音乐……
那铁锈般的鲜血……
还有那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的莫苦。
为什么,那些狗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透出了恐惧?
真的是个美妙的夜晚……
树林深处,烟头在有限的可见范围着搜索着,而莫苦在他身后驱散着不断追逐着他们的疯狗。
“少爷,别跑太快,雾太大,很容易走散的。”烟头的背影在浓雾中渐渐模糊,而这个诡异的树林里到处是奇异的气,让他根本分辨不出烟头的去向。
“你对付这些狗好像很轻松。”烟头站在几步外,看着被一群狗围在中间的莫苦。一开始莫苦就一个人杀了四条狗,别人都受了伤,只有他游刃有余。现在也是,被一群狗围在中间,自保还有余。
“我跟你们不一样,虽说是练气,多少也练过武。你跟疯子虽然速度反应都快,但是经验太少,没有招数也没技巧。”说话间,又有两条狗被他踢断了颈骨。
烟头只是在那静静的看着他被群狗围攻,脑子里面很乱,就像一团乱麻。
“你恨他们么?”
“什么?”莫苦奇怪的看向他。
“你被埋在那堆土堆里的时候,你恨过他们么?”
莫苦看着烟头,差点被扑上来的狗咬到,侧身避开后反手劈碎了那条狗的头骨,“少爷,你怎么了?我还是带你离开这吧,这里的噪音我们听太久了。”
烟头突然反身跑进了树林,眨眼就消失在浓雾中。
“少爷!”莫苦急叫声,却已经再也找不到烟头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