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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周密的杀人计划
他们来到了冯长安的家门口,周斐拍打了几下门环,铜制的门环被拍得叮当作响,前来开门的正是小贤。
“怎么是你们?”小贤诧异地说道。
“怎么不欢迎吗?”周斐笑了笑。
“那里。周老板大驾光临,是我们的荣幸。”他从刚才的诧异转换成微笑。“只是不巧。”
“难道冯村长不在?”还没有等小贤说完,周斐便截住他的话说道。
“这倒不是。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村长正在为他弟弟的事情而伤心。可能不见客。”小贤努努嘴说道。
“没事,你就跟他说,我就是为他弟弟的事情而来的。”周斐说道,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小贤点点头。“好吧,你们稍等。”然后转身进去。
“你这样说,不怕他认为你怀有什么目的来见他吗?”高蓝看了周斐一眼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你跟他说什么,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周斐说道。“但是,如果涉及到他弟弟,那么就不同了。”
过了一会,才从屋里传出小贤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小贤把门推开,瞥了周斐他们一眼。
“村长说欢迎你们。”他说。
然后领着周斐和高蓝走了进去。来到客厅时,冯村长已经坐在正对面等着他们了。
“周老板如此关心舍弟的事情,真是感激不尽。”他拱手说道。
“冯村长客气了,听到这样不幸的消息,我也深感痛心,望冯村长节哀。”周斐回敬说道。
“真是家门不幸啊。”他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去世的双亲,没能尽到做大哥的责任。”说到这里他抽泣起来。
周斐和高蓝互换一下眼神。
“如果长平兄没有酒瘾,他也不至于死在酒上。”周斐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死在酒上?”冯长安停止了抽泣,表情惊讶地看着周斐。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周斐说道。
“原来这样。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看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你们外人知道的多。”他又恢复了哀伤。“不行,我要打电话到警局,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将长平的尸身拿回来?”他突然灵机一闪,双目放光。
“按照程序,尸检完成后,一旦确定死因,家属应该可以拿回尸体。”周斐缓缓说道,眼睛始终盯着冯长安。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尸检完?”他对周斐为什么能知道这些程序深感好奇。
“就像您刚才所说的,打电话去问不就知道了吗。”周斐说道。
“没错。”他点点头。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冯村长尽管开口。”周斐挑挑眉毛说道。
“太感谢了,周老板不但解决了我们村里的难题。而且还时刻为我们着想,真是热心人,大好人。”冯长安脸上写满感激。
“冯村长,我刚刚在路上听到一些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斐斜视着他,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传言?”他马上变得非常严肃。
“他们说是桂嫂毒死了长平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斐说道。
他顿了顿,眼睛不断翻滚。
“外面的人真的是这么说的?”他身体向前倾。
“高蓝也听到了。”周斐指着高蓝说道。
“是啊,冯村长。我们一路过来,四处都在说着这事。”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是,舍弟和桂嫂离婚后,舍弟的确经常去她那里,他也许放心不下他的儿子。舍弟尽管已经离婚,但是她的大部分生活开销都是舍弟给的。要说她有杀死舍弟的动机,我觉得可能性不高啊。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暗中有什么纠纷。这些纠纷成为杀死舍弟的动机。”他缓缓地说道,眼睛不停地往上翻,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这么说桂嫂还是有嫌疑。”周斐说道。
“我也不敢肯定。”他摇摇头。“只要警方还没有查清,这些只是猜测,不能信以为真。”
“这倒也是。”周斐说道。“现在桂嫂他们孤儿寡母的已经很可怜了,要是桂嫂真的杀死了长平兄,那么她的儿子就无依无靠了。”
“是啊,真是家门不幸。”冯长安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有我这个大伯在。我会尽可能地照顾他的。”
“冯村长的恻隐之心,确实令人感动。”周斐看着他说道。
“只是尽到一些责任罢了。”他表情哀伤地说道。
“对了冯村长,我们来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对这里不熟悉,晚上偶尔也要贪几杯。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店铺可以买?除了村头有一个小小报亭,我还真是束手无策。”高蓝说道。
“这个其实你可以到外面打听就知道了。这也怪冯万昌,整天只带你们去看竹笋,也不尽尽地主之谊。”尽管周斐的问题问得有点突然,但是,冯长安依然显得十分平静。
“其实,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事,我们也不打扰冯村长了。希望您能尽早走出哀伤,为舍弟办好丧事。改天再请冯村长一起去打猎。”周斐站了起来拱手说道。高蓝也站了起来。
“真是太谢谢了,有时间我一定邀请周老板一起去。”他也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小贤说:“送送周老板他们。”
离开冯长安的家后,他们原路返回。
“像这种事情,冯长安怎么会在家里坐得住,而且连冯长平的遗体也没有去过问,完全是在做表面功夫。”高蓝不悦地说道。
“他是我所有接触过的人,藏得最深的人。”周斐摸摸鼻梁说道。
“你是不是在怀疑他?”高蓝看了他一眼。
周斐摇摇头。
“没有。”他说。“目前怀疑谁都没有用。”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回去。”
高蓝看着周斐,尽管充满疑惑,却没有问下去。他深知周斐已经设计好每一步,在这一部没有迈开之前,周斐很少说出它的目的,这一点高蓝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回到招待所后,周斐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咕咕作响。
“有吃的吗?”周斐问。
“没有了。”高蓝餐厅的方向,然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我是说你有没有存一些吃的。”周斐显然有点不耐烦,说明他已经饿得快不行了。
“如果头脑没有营养的支持,它是不可能转得快的。”高蓝叹了一口气说道,显然是在嘲笑周斐。他弯下腰,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包方便面。
“关键时刻,还是离不开五谷杂粮。”高蓝把两包方便面抓在手中,在周斐面前摇了摇。然后扔给周斐一包。
“有些时候,还是你想得周到。”周斐耸耸肩说道。
泡面吃完后,房间里弥漫着余香,周斐推开了窗门,望着窗外在阳光下不断闪烁的景物,周斐伸了一下懒腰。天气依然很热,但是,白天明显已经变短。晚上的风吹在人身上,也有一丝寒意,周斐心想着,来到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一些时日。尽管目前出现的一些事情,让他看到了转机,可是他的任务却没有丝毫的进展。倒也不是忧心如焚,却也有一丝焦虑和不安。案件接下来会发展到那种程度,都是难以预测的,所以,他认为守株待兔纯属无奈之举。
密码纸,哥伦布地图,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秘密跟冯长平杀死王宝才有什么关系?冯长平的死,是否也在其中。想到这里,周斐用手摸摸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洪队长的调查进展到那种程度了?”高蓝看着周斐的背影说道。
“应该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周斐始终背对着高蓝。
“下一步我们如何打算?”高蓝接着问。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继续等待。”周斐抬着头,望着远处随风摇曳的竹林说道。
这样他们又恢复了沉默。高蓝躺在床上,半梦半醒。周斐坐在扶手椅上看着报纸,这一切显得悠闲自在。但是,这份悠闲却没有一直持续,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时周斐已经闭着眼睛,打了一个盹,报纸盖在他的腿上。一阵敲门声吵醒了他们,周斐在模糊之中,揉揉眼睛,将报纸折叠后,扔在床上,此时高蓝也醒来。
“谁在敲门?”他摇晃着脑袋,有点心神不定。
周斐走过去开了门,冯万昌笑嘻嘻地向他打了招呼。
“冯队长回来啦。”周斐微笑着说。
“回来了周老板,其实也没什么大碍,阿姐只是精神受了打击,只要情绪稳定下来,就可以出院。我特地赶过来谢谢你们。”他眨了眨眼说道。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桂嫂吧”周斐点头说道。
“你们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们。”冯万昌连忙摆手说道。
“没事,你不在我们的生意无法进行。再说在这里受到你们的优质款待,我们也需要表示表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斐耸耸肩说道。
“看来周老板也是读书人,您太客气了。”冯万昌低着头喃喃说道。
“高蓝,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周斐转过头对着坐在床上的高蓝说道。
“好,马上出发。”他随即应了一声。
在冯万昌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了桂嫂的住处。一进门就是客厅,摆设虽然简陋,却很整齐。
“桂嫂在那房间里?”周斐指着那块布帘后面的房间说道。
“是啊,新耀也在里面。”冯万昌点点头说道。
冯万昌掀开布帘领着他们走了进去。桂嫂躺在竹床上,额头扶着一块毛巾,新耀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写着字。房间尽管不大,但是空间调配很合理,没有丝毫凌乱的迹象。桂嫂一见到我们,立即挪了挪身子,额头上那块毛巾也掉了下来,冯万昌连忙走了过去,把毛巾重新拿起来,搀扶着她,让她的背紧紧地贴在床靠背上。新耀一见到陌生人,赶忙往他的母亲身上靠。
周斐对着他笑了笑:“不要怕,叔叔不是坏人。”
“周老板,太感谢你们了。”桂嫂看着周斐和高蓝,满脸病容,声音有点沙哑。
“桂嫂感觉好点了吗?”周斐亲切地问道。
“嗯,好多了。”她说。
“事情的确令人难过,但事已至此,还希望桂嫂节哀。”周斐说道。
桂嫂身子微微前倾,显得有气无力,新耀依偎在她身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周斐,有点胆怯。桂嫂抚摸着他的头,眼里闪着泪花。
“这就是命吧。”她抬头望着房顶说道。
“命运这种东西的确是琢磨不透,它喜怒无常,就是喜欢捉弄人。”周斐笑着说道。用一种安慰人的眼神看着桂嫂。“听冯村长说,长平兄虽然跟桂嫂离了婚,但他还是给你们母儿俩提供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真是一位好人。”
“可不是嘛。”冯万昌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有酒瘾,现在阿姐他们肯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往事不堪回首,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谈论过去了,掀开新的一页吧。”周斐拍拍冯万昌的肩膀说道。
“新耀的字写得很漂亮。”周斐扫了桌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田字格纸一眼。“新耀是你写得吗?”周斐弯下腰看着他,亲切地笑了笑。
“这孩子天生智力有问题,1岁了识字还有难度。”桂嫂看着新耀,一种母性之爱从她的眼神里表露出来,深深地感染了周斐。“我到县城买了笔和纸,还给他买了一本《现代汉语词典》,他每天都照着里面的字,一笔一划不断地写。刚开始写的时候,乱七八糟,现在好多了。”桂嫂说道这里脸上充满欣慰。
“其实不用着急,只要肯坚持,新耀的字会越写越好。”周斐说道。
桂嫂点了点头,然后把新耀搂在怀里。
周斐俯下身子看着新耀。“以后新耀如果想学写字,到叔叔那里,叔叔教你。”然后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周斐始终保持微笑。
新耀盯着周斐,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接受周斐了。他颤巍巍的伸出洁白的小手,还没有碰到周斐的手,他立刻伸了回去,表明他还是很胆怯。
“新耀的右手小指好像比正常的要短很多。”高蓝看了那只伸回去的小手一眼说道。
“这是他们的家族遗传。”冯万昌笑着说道。
“家族遗传?”周斐好奇地看了新耀一眼。
“是啊。”冯万昌点点头说道。“我的舅舅小指就是这样。我们正常人的小指头的指骨都是三节,他们的小指指骨虽然也是三节,但是,他们第三节的指骨很短。所以,从外表看起来就好像没有一样。”
“听你这么说,长平兄应该也是这样?”周斐问道。
“不只是长平,他们三兄弟都一样。不过很奇怪,这种遗传好像只遗传给男的,女的基本没有,我母亲就没有。”冯万昌耸耸肩说道。
“跟遗传因子的关系很大。”高蓝摸摸下巴说道。
“遗传因子?”冯万昌满头雾水。
“这个是科学,我也不懂。”高蓝笑着说道。
“没读书就是吃亏,啥都不懂。”冯万昌挠挠后脑勺说道。
“是啊,所以,新耀要坚决识字。”周斐微笑地看着他说道。
新耀听不太懂,只是一味的看着他。桂嫂搂着他莞尔一笑,但没有开口说话。
“我们就不打扰了,桂嫂好好休息。”周斐直起了身子对着桂嫂说道。
桂嫂点点头,显得很疲惫。“走好。”她说。
周斐他们在冯万昌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间。
“这里是五百块,现在桂嫂的身子弱,需要一些营养,就麻烦冯队长买一些东西,给桂嫂补补身子。”周斐从怀里抽出五百块塞给冯万昌。。
“不不不。”冯万昌立即跳了起来,连忙摆手拒绝。“那能要您的钱。”
“桂嫂的身子弱,需要一些营养品,小小心意,就不要推辞了。”周斐一副老板的腔调,让冯万昌无法拒绝。
“我代表阿姐谢谢您,您真是好人。”冯万昌连忙点头致谢。
“桂嫂真是苦命人。”回到招待所后,高蓝感慨地说。
“其实冯长平死了,损失最大就是桂嫂母儿俩,孤儿寡母以后生活会更加艰难。”周斐不无惋惜地说道。
“看来冯长平如果没有受到指使,他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高蓝说道。
周斐顿了顿。
“不一定。”他说。“如果是他们事先做好周密的计划,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无从查起。或说难度极大。”
“你是说这件事是事出突然?”
“没错。”周斐目光坚定。“如果经过周密的计划,那么他们可以利用杀死冯长平的方式或是其它更加妥当的方式杀死王宝才,然后毁尸灭迹。这样一来,冯长平或许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们事先没有这样的计划。”
“这么说王宝才在无意之间说出了什么秘密。冯长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杀死了王宝才。”
“应该是这样。”周斐喃喃说道。“所以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绝对逃不过警方的追击,最后,以过失杀人为借口投案自首。”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冯长平背后应该有一个秘密组织。你是依据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种药物就是最好的依据。无论冯长平是利用这种药物自杀或是他杀,都可以说明他与这个组织有直接的联系或是间接的联系。”
“这些事情到底跟我们的任务有没有关系?”高蓝满脸疑惑。“他们可以为各种原因而犯罪。”
“这就要看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了。”周斐笑着说。“在我们破解密码纸之前,这一切纯属猜测。或许真的需要等待兔子撞到树上了。”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从周斐的裤袋传了出来。
“是谁?”高蓝看着他问道。
“洪栋队长。”他说。然后按了接听按钮。
“你好。”他说。
“周医生在招待所吗?”洪栋问。
“在。”
“调查刚刚结束,我们现在刚过去。”
“没问题,但要注意隐蔽。”
“好的。”然后洪栋挂了电话。
“他们要过来了。”周斐将手机放进裤袋里说道。
“看来事情应该有了眉目。”高蓝得意地笑了笑。
“还不能肯定。”他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周斐下意识地走过去开了门,一庞大的身子挡在了门口。正是洪栋。
“怎么样?我这身衣服还像农民吧。”他炫耀地笑了笑。
“还不错。就是腰板直了点。”周斐话语中略带点讽刺。
“这是我的调查过程。”他走进来后,从裤袋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里面有一些疑点,你自己先看看。”
周斐接过那张纸,高蓝也凑了过来。内容如下。
昨天傍晚,记得风雨很大,路上没有行人,我正在贴一些商标。
“老板这里有卖高山米酒吗?”突然有人站在我的店铺门前。
我放下手中的活,探出头去,只见那人扛着一把雨伞,脸被遮去了一半,灯光比较微弱,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人,但是他的口音跟本地一模一样。当时我想,他应该不是本村人,就是隔壁村的。
“有。你要多少?”我问。
“你这里有多少?”
我转过身去,看着货架。
“剩下三瓶,明天再去进货。”我说。
“那好,给我来两瓶。”他说。
“好的。”
我转身把三瓶高山米酒中的两瓶,拿了下来,装在塑料袋里递给他。
“六块。”
他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十块,然后扔给我。我找了四块给他,他二话没说,提着酒,然后转身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夜雨中。
但是,前面那个家伙刚走了一会,又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老板,你这里有竹叶青吗?”那人站在店铺门前,用标准的本地口音说道。声音有点沙哑。
我探出头去看了看。那人站在黑暗中,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照射到他的前面,当时的雨势还是蛮大的,所以看起来很模糊。我记得他穿着一件双排扣的雨衣,头戴一顶斗笠,几乎遮掉了整个脸部。
“有。”我说。“要多少?”
他犹豫了一下。
“高山米酒有吗?”他说。
“刚才被人买了两瓶,我这里的存货不多,只剩下一瓶了。”我说。
“那你拿给我。”他说。
我转身将酒从货架上拿下来递给他。他始终站在暗处。他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把酒接过去。然后看了看。
“那竹叶青呢?”他说。
“竹叶青还很多。”
“你拿一瓶给我看看。”他说
“你等一下。”我说。
因为竹叶青的销量比较少,一般也没什么人买,所以,我一般都将它放置在里面,拿出来比较费力。最后我把竹叶青拿了下来。
“竹叶青。”我把酒递给他。
“高山米酒我就不要了。”他把酒还给我,然后顺手把竹叶青拿走。“多少钱?”
“十二块。”
他把竹叶青夹在腋窝下,然后,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刚好十二块钱递给我。奇怪的是,他的左手也戴着黑色手套。接着那个人转身就走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望了他的背影一眼,尽管只有一个轮廓,却觉得很熟悉,就是记不起是具体的那一个。
大约半个小时后,桂嫂也来买酒,最后,把剩下的那瓶高山米酒给买走了。
“这就是全部经过吗?”周斐把纸重新折叠好,然后还给洪栋。
“没错。”他点点头说。“为了防止漏掉些什么,所以我就记了下来,这样比较稳妥。你有什么看法?”他盯着周斐。
周斐紧皱眉头,摸着下巴,低着头,来回踱步。
“从表面看来,那两位买酒的问题不大。”高蓝看着眉头紧蹙的周斐说道。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洪栋表示同意高蓝所说。
“整个下午就只有那两人去买酒吗?”周斐问道。
“这个我问过了,确实只有那两位,毕竟昨天傍晚的雨很大,出门的人比较少。再说这人来客往,除了几位熟客,一些隔壁村的人路过来这里买东西,不认识或是不熟悉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店家也只能做个大概的判断。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洪栋说道。
“那个?”周斐问。
“两人买酒的间隔期很短,只有那么十几分钟,而且他们都有涉及到高山米酒。同时他们都在桂嫂之前出现,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洪栋撅着嘴说道。眼睛不断往上翻。
“这不是巧合。”周斐说道。
高蓝和洪栋都疑惑的看了看他。
“那你说来听听?”洪栋迫不及待地说。
“这是一宗巧妙的杀人案件。”周斐摆了摆手说,然后摸着下巴。“他们安排得天衣无缝,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巧局的设计高手。”
“你快说啊,你怎么恭维起他们来啦。”高蓝也有点不耐烦。
周斐笑了笑。
“不用着急。”他说。“这种杀人手法尽管精密,但并非看不出来,过程是这样的。他们知道桂嫂要买什么酒,所以抢在桂嫂之前,先确定那里还有几瓶高山米酒,然后,留下一瓶,其它的统统买走。接下来第二个人出现了,他先说自己要买竹叶青,然后,再问有没有高山米酒,店家拿了高山米酒给他,他又说要竹叶青,店家也只能按照客人的意思办事,再转身去拿竹叶青的时候,他把三唑仑放进米酒里,等到店家转身把竹叶青拿出来后,药已经全部溶入酒里。他再把米酒还给店家。接下来桂嫂就过来将放进毒药的高山米酒给买走。过程就是这样。”
“算得好精准啊。”高蓝无不佩服地说道。
“高智商犯罪。”洪栋表情吃惊。
“要做到这样,必须有几个条件。”周斐继续说道,他依然低着头。“首先,他们对冯长平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连他爱喝什么酒,每次去桂嫂那里,桂嫂都会给他买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第二,他们摸清了冯长平的行踪,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到桂嫂那里。时间把握得相当精准。第三,他们都会说当地口音的语言,所以必须是本地人或是长期生活在这里的外来人,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如此说来,他们不只是本地人,还是长期跟冯长平有过亲密的接触,否则怎么能够了解得那么清楚呢?”洪栋说道。“幸好周医生能够将此案破解出来,否则我们还真是无从下手。”
“你见过冯长安了没有。”周斐问。
“听说他有打电话到警局,询问尸体的事情。”洪栋说道。
周斐沉默了一会。
“尸体按照规定,应该可以让家属领回了吧?“他问。
“可以了。”
“那好,你先让冯长安将尸体领回,然后把死因全部告诉他,看他能透露出什么信息。”
“这个我来办。”洪栋说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斐顿了顿。
“先让冯长平入土为安吧。”他淡淡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