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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至尊两字,陆青云的神色一怔,茫然的点点头,“至尊之名晚辈怎能没有听过,只是不知至尊的名讳却叫楚云。”
“嗯……”吴愿点点头,道:“从辈分上来说,老夫却是楚云的前辈,曾经也是圣……”说到这里,吴愿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似乎有不愿提及的往事,不再言语。“其实我已经找了你无数年了。或者是,找了你身上的一块东西。”
此言一出,陆青云神色一紧,心中有股不好的预兆,问道:“前辈所指的东西,所谓何物?”
“龙凤玉。”吴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果不其然,虽然陆青云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准备,但被吴愿亲口说出之后,其心神还是狠狠的被敲了一下。眉宇间带着一丝警惕之色,龙凤玉跟随他两千多年,从未离开过,若是让他亲手奉上,陆青云心中自然不甘!
吴愿一脸笑意的看着陆青云,脸上洋溢着神秘的色彩,说道:“若是老夫真要强取的话,一百年前就会动手了。即便是此时,也只需一口气,便可以将你毁灭在这世上。”
陆青云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警惕慢慢放下,的确如吴愿所说,以其实力,灭掉自己确实不费吹灰之力。不过龙凤玉既然为他的宝物,他为何又不要呢?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来。
“好吧,老夫也不再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给你说清楚,你且听好了。”吴愿清理了一下嗓子,娓娓说道:“因为某些事,老夫与楚云乃是世仇。几十万年期那,曾经在蛮荒的碎片世界中,经历过一场大战。只可惜,楚云的实力已经比老夫略高一筹,那一战不但战败,连至宝也失去了器灵,彻底的丧失了联系。后来在仙界内,老夫选择一人,传授其推演之术,并送与他一个手镯,替我寻找龙凤玉的下落。那人就是皇城内的仙师,算天……”
“后来你出现之后,算天传讯与老夫,老夫这才从其他星域中赶回。只是当老夫达到仙界之时,你却已经离开。无奈之下,只能在这等。然而,陆青云的名字在整个仙界可谓是如雷贯耳,即便老夫不知晓你的情况,但在仙界中,还是听到了一些传奇故事。以仙王之境,竟然能够与仙皇斗得昏天暗地。这份霸气,却是很少见。”
“说实在的,实力达到我这种地步,对于法宝已经没有多少依赖了,只是龙凤玉乃是吾妻之物,其中的意义,远不止一个法宝那么简单。然而,当老夫看到一个少年,能够不屈与威严,敢战天地,老夫的心释然了。亡妻已故,但却不知,她的龙凤玉已经酝酿出了一个新的器灵。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玉了,它不再属于我……”
“然,亡妻之物,虽然器灵已变,但老夫还是想看看它的新主人究竟有没有资格拥有它,因此,从你从太空重伤乌尔,再到仙界搅乱红河门,甚至在红河源内,至尊的虚无世界中的一切,老夫都在为你掩饰。如若不然,你真的以为至尊是一个瞎子,连一个小小的仙界也看不穿?不过,老夫欣慰的是,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强者的影子,看到了不屈服天地的坚强意志。至少这一点,老夫很欣慰,很欣慰。”
吴愿的话说完了,可陆青云的心,却在砰砰直跳着,原来自己进入仙界中的一切,都没有逃过此人的眼睛。难不成连云龙也在其中?
“放心,关于那条小龙的事,老夫也不会说出,毕竟一个堪比阳仙一般的存在,在整个宇宙之内,都是一个极其盛大的事情。”吴愿似乎看穿了陆青云的忧虑,徐徐说道。
陆青云眼皮一跳,没有言语,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却流露着何等的震撼之色。阳仙,难道就是超越星主的存在吗?若是云龙真的可以成长到那种境界,日后定可以逍遥整个鸿宇……
“晚辈在虚界中,度过了多久?”陆青云话锋一转,徐徐问道。
“一共四百年。”吴愿回答道。
陆青云默然点头道:“多谢前辈这些年的照顾,若是他日有机会的话,定会报答这份恩情。关于那条龙的事,希望前辈依旧能够替晚辈保密,在此拜谢了……”一边说着,陆青云的头深深的俯下,对着吴愿就是一拜。
就像吴愿所说的那样,若是没有吴愿四百年的掩饰,陆青云恐怕在闯入虚界中,便被至尊发现。以至尊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活在这世上。
可以说,陆青云与吴愿之间,本是素不相识,然而吴愿却因为其亡妻的龙凤玉,而守护陆青云四百年。这份恩德,陆青云怎会置之不顾,他本就是重恩之人,心中对于吴愿的所作所为,更是感激之极。虽然言语上并没有说,但那双清澈的眼中,却书写着由衷的感激之情。
吴愿那双浑浊的眼中,带着几分别样的色彩,好似那无数年古井无波的心,有了些许颤抖。亡妻已故无数年,但其心中的那份思念,却始终不减,因此,当他察觉到龙凤玉的器灵变化之后,才会选择了放弃,这已经不再属于他的东西。
只是在陆青云身上,他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屈从天地,不畏惧强者,勇往直前,寻找自己的道。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败得惨烈,败得一塌糊涂。因此,吴愿不想让这少年也步入自己的后尘,至少在那一条龙身上,他看到了一抹希望。
阳仙,这才是整个宇宙的至强存在,等到那条龙成熟之际,即便是圣域之中,又有几人可以挡住他的脚步?
“看来你在楚云的虚界中,获得了不少好处,灵魂内带着一丝纯正的源力。但若是被楚云看出的话,你此生也就要交代了,老夫可以帮你将这源力掩饰下去,以楚云之能,绝对看不出,你可愿意?”吴愿的眼睛,依旧深邃,目光落在陆青云身上,就像是在看一块璞玉。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源力?陆青云想到了那条河,原来那力量属于源力……不过就像楚云说的吴愿说的那样,若是楚云发现自己身上的源力,势必会看出他进入虚界的事,到时候便是真正的生死不论。
吴愿既然可以为自己掩饰四百年而不被至尊发现,陆青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于是乎,陆青云点了点头,全身放松下来,慢慢的闭上眼睛。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股冰冷的凉意,那凉意入体之后,幻化成一缕幽光,慢慢的想命魂飞去。
此时此刻,若是吴愿心存歹意的话,陆青云的命魂会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然而就像吴愿所说的那样,若是被至尊看出其源力的事,那危机才是真切的,况且若是吴愿真的心存歹意的话,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过,当那一缕幽光入住其命魂之后,有关源力的气息当真被隐匿起来,就连陆青云自己,也很难察觉半分,当然,若是他刻意的将源力催动出来的话,却可以轻松的突破那一层障碍。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陆青云绝对不会调用源力,毕竟这可是关乎其身家性命的双刃剑。
吴愿一脸笑意的看着陆青云,喃喃说道:“若是某日,当你有资格进入圣域之后,我便为你的指路人……”话毕,吴愿的身影化作一缕云烟,消失在陆青云面前,倒是袅袅余音,还在耳边徘徊。
“圣骑士的身份,可以为你带来不少好处,要好好争取……”
陆青云眼睛看着吴愿离开的方向,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动,至少在吴愿身上,他感受到了张辉袁桥的影子。此份恩情,永世铭记在心。
带着这份感动,陆青云的身影融入虚空之中,向某个方位遁去。而陆青云所要去的方位,却是缥缈峰,那个承载着他诸多回忆的地方。
云瑶……一个让其永远无法释怀的名字,渐渐浮上心头,他忘不了那汪深如寒潭的眼睛,朦胧的水雾中,带着一丝诀别。一段情,永远的搁置在缥缈峰之外,一个难抉择的选择,却带去了她那年轻的生命。
其实,在陆青云心中,一直不曾相信云瑶离去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那个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女孩怎会离去呢。也许,清风已为他找到了复生之道……
缥缈峰外,依旧不在像数百年前那样巍峨,袅袅如烟的云雾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许悲哀的疮痍。周围的群山,断了无数,河流也尽数干涸。曾经的繁华,却变成了这般落寞与悲怆。
清风,你还在吗?陆青云的身影,站在缥缈峰外,眼中却带着一抹浓浓的悲哀之色,曾几何时,若不是清风,他早已死在乌尔手中。然而也正是因为自己,却给缥缈峰带来了几近毁灭性的灾难。陆青云的心,怎能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