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险中计再遇奇人

老子还在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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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吏部天官史尚书取代了我在河西的职权,因此我把一大推的人物关系都跟他说明了。他思考之后,决定等战事结束了,再对官员进行升降。不过他火急的把磁州赵无极升做了都督,用来约束他家的几万部众,此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又把出征在外的夏侯麟也升了都督,并给大都督田七和孙力等一干原卫戍府部将批了吏部的官凭。然后他在文武官员大会上宣扬了忠君爱国的思想,并表示原班官员,一体录用,叫他们放心。不过方晋文做为新任的宣抚使,也出席了会议。当然他感激涕零,发誓要为河西的百姓做出贡献来,那些官员本来就害怕他,如今他做了上司,自然服服帖帖的。于是河西吏治暂时安定下来。

    此时夏侯麟在大帐中接到了前方战报,徐世才所部在黎阳城北七十二里处的小银山,遭遇敌袭:初时败了一阵,后得先行官石勇奋力反击,杀敌将校四人,击退敌军十五里。我军伤亡两百二十人,敌弃尸一百八十具,伤约二百有余。现敌军驻于叶子林以东,我军驻于天台山,隔谷对峙。望大将军火速支援。

    夏侯麟看了战报,取来地图看了一回,然后传令大军马上拔营,向徐世才所部靠拢。同时传捷报回邯郸,并推荐石勇升做正六品马军校尉。徐世才黎明时分得到夏侯麟的回复,命他坚守不出,不可轻易向黎阳靠拢,远近险要,唯有天台山可以固守。因此徐世才马上命大军严加戒备,以防敌袭,同时传令加固营寨,有长久固守之意。他马上想传见石勇,传令拱手道:

    石大人刚刚出营,至今未归!

    什么?

    徐世才气的直发抖,心说这个熊孩子怎么这么不服管,如今自己这条命是他救的,不好跟他翻脸了,于是只好憋着气,研究御敌之策。

    原来石勇那日阵上夺了敌将衣甲兵刃,便一门心思的躲在大帐里,把捡回来的甲胄拼接一气,然后把略长的地方卸开,再重新连接,便把那副金甲连环铠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把牛角大叶盔戴在头上,发现头盔略大,便把抢来的披风与头盔后部的肩搭连在一处,顶在了头上。如此一来,除非披风被夺走,否则那头盔便不会轻易脱落。只是那盔本就略大,石勇戴在头上,略一晃动,那盔便四处游走,他只好勒紧了鹿皮带子,便稳固了一些。于是他取来丈八雁翅镋,发现跟董震天的雁翅枪很像,似乎出于同一兵器匠之手。不过那镋中间的枪刃锋利,两侧展开的雁翅却未开刃。想来那司马错对于自己的力气有十足把握,认为如此便可杀敌了。不过石勇却不多想,直接把那雁翅磨得闪闪发亮。擦拭一番后,石勇便握住这兵刃在手,得意非常,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要穿着这身衣甲,到敌营面前炫耀一番,因此便私自离营了。

    这还是大早上,营中刚刚开火,轮值士兵们也才轮换了岗位,主力则刚刚起床锻炼一番,还没有结束。石勇一骑便下了天台山,沿路几个哨位不敢动问。来到山间谷地,遥望对面小山坡上,留守司的营寨矗立,于是他穿着衣甲举着长枪便怪叫起来。他本来生于乡间,时常出入密林,熟悉野兽的叫声,因此他不停的怪叫,敌军们便纷纷睡不着了,一些晨练的军士也都好奇的往外面看,想看看是什么猛兽在山谷里。结果军士跑到崖上往下一看,却是一员衣甲鲜明的武将!而且还穿着他们主将的甲胄,显然是来挑衅的!当下便回去禀告了。守营的士兵们便射过来几十只箭,被石勇轻易躲过。

    司马错败了一回,于是一面上报黎阳,一面引军驻扎在此,意图伺机夺取天台山,赶走卫戍大军。不想徐世才武功平平,却是个谨慎的武将,两日都不出战,只加固营寨,短期难以对付。就在他起早跟副将研究对策的时候,传令进来拱手道:

    公子!有一敌将在山谷中,穿了公子的衣甲耀武扬威,是否出兵教训一下?

    司马错一听便站了起来,结果偏将摇手道:

    不可轻敌!或是徐世才诱敌之计,哄我等下山出战!如今我们占了此处,便可迫使敌军此去黎阳绕路多行二百里,如此便掌有主动权了!

    司马错坐下道:

    那日小将却是何人?力气居然比我还要大许多?有此对手,如何轻易退敌?

    偏将拱手道:

    既然这是一员小将,又好胜无知,可以计诱生擒!

    他那么厉害,谁擒得了他?

    可以在山间设一陷阱,内铺上迷药,只要他落入其中,必被我等擒获!

    好计!来人,你们马上出马打探,看那将是否是单身前来。若是,则知会他,便说本将几日来着凉了,刚刚起身,尚未梳洗完毕,请他稍后片刻!

    是!

    于是传令出马,发现石勇确是一骑。因此如是说了一回,石勇便得意的在那里静静的等候。徐世才听说他骑马奔山谷去了,因此马上派了哨马去看视,遥望石勇在山谷中立马,哨马马上回报。徐世才感觉事有蹊跷,于是便指派了五百骑过去接石勇回营。

    此刻那司马错准备妥当,便单骑也下到山谷这里,与石勇相隔不到十步。不过司马错特意着了一身布袍,头上扎了头巾,手里拿着一把戒刀。石勇看后笑道:

    你怎么不穿甲胄不拿兵刃呢?

    司马错无奈道:

    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抢了我的东西,我便来报复于你的!

    说着便把戒刀冲石勇扔了过去。石勇一斜身躲过,司马错吃惊道:

    却被你这小贼躲了,回头再取你性命!

    于是回马便走。石勇前次在阵中未能抓住他,因此此刻便抡开长枪夹马冲了过去。司马错穿的单薄,所以马儿还是较快,但是他故意保持了一段距离,石勇的枪尖刚好刺不到他。司马错回身道:

    你这小贼,尚不自死,如何便追?

    石勇气愤道:

    你这反贼,居然敢指小爷为贼?看我不捅你几个窟窿!

    说着一刺,那司马错一夹马肚子,那马儿一蹿,又没刺到。司马错回头道:

    你不过如此嘛!

    石勇红着脸道: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我看你是大言不惭!有种停下单挑!

    结果司马错纵马一跃,马上勒住马回身道:

    便放马过来!

    这时他从附近的地面上拔出一根枪在手,摆开架势。石勇纵马过去,却马失前蹄了。原来那里便是陷阱处,放了拌绳。当下石勇被摔到马下,正落入深坑之中。石勇眼花,乱摸一气,四周却有许多烟土围绕。

    司马错看石勇上当,当下笑道:

    哈哈哈!原来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大爷的甲胄兵器被你一时玷污,如今还不乖乖受缚?

    说话间石勇就感觉头昏脑胀的,坑外面的天就开始旋转了。司马错马上叫钩手把石勇搭出来,这时候徐世才的骑兵到了。司马错马上叫士兵挡住,一面催他们马上把石勇搭出去。结果挠钩搭住了石勇盔甲的缝隙,把他拉了出来。刚刚出到地面,石勇突然抓起那钩子,往自己大腿上一刺,当下张大眼睛,一回手,巴掌打在一个士兵的脸上,登时那人口眼歪斜倒在了一旁。接着背后的钩手马上使劲来拉,那石勇足下生根,使劲一甩,竟然把七八个钩手抡飞了几丈远。司马错一看不好,当下翻身要跑,石勇抓起了挠钩扔了过去,却搭住了马的鞍子。那马儿撒开腿使劲跑,却原地打滑。司马错回头一看,却是石勇拉着绳子一步步走近了。他大吃一惊,马上飞身滚到草里,起身一看,那石勇使劲一拽,那马便大叫一声向一侧倒地,扬起了许多尘土。司马错冷汗直流,马上爬起来就跑,前面偏将出马,带着骑兵便来接应了。

    石勇当先大步过去,那偏将一枪-刺来,被石勇当下抓住了枪柄,使劲一抡,偏将就落马了。后面的骑兵见那石勇头戴了牛角盔,一身金甲,力大无穷,旭日照耀之下,有如神将,一时间慌了神都不敢动。偏将马上爬起来抽出宝剑,石勇叉开手指站立面前。偏将一剑刺去,石勇侧身躲开,如是三剑都没有劈中。石勇看着对方人影略微晃动,有些看不清楚,知道自己难以久持了,于是便站立定了定神。那偏将一剑便向他肩头斩去,石勇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剑尖划过护心镜,没有伤到他。然而却割断了他的肩带,护心镜马上滑落下来。石勇就势一脚踢到镜面之上,那护心镜便翻转着飞了过去。偏将马上挥剑一挡,石勇却一个马步冲拳,叉开五指拍到了偏将的肚子上。要知道石勇可以掌毙猛虎,此刻虽然中了迷药,这一击却依旧非同小可。当下偏将后退五步,肚子里马上翻江倒海了,顿时足下无力,摔倒在地上。后面的骑兵此刻才反应过来,于是挺枪过来抢人,石勇此刻觉得眼睛看不清楚,因此便渐渐后退了,被自家骑兵带上马,救回了大营,于是两家各自收兵了。

    徐世才听说石勇中了敌人的奸计,马陷山谷之中。不过后来却挣开了挠钩,还重伤了敌将,此刻中了迷药,腿上负伤,躺在军医营中昏睡不醒。于是他马上跑过去看视了一番,那石勇却睡的香甜。军医道:

    幸好只是迷药,没有下毒。看那份量,够小将军睡上两日了!他腿上伤势稳定,不出半月便可痊愈。不过他能在昏睡之际,知道刺伤自己保持神志,却是难得了!

    徐世才于是听了骑兵们讲了刚刚一战的情况,那些骑兵都十分庆幸,军中有如此神将。徐世才心说,可惜是个孩子呢!看来聂大人说的没错,本官是该好好栽培他一下!于是他吩咐两名军士看视他,等他醒了便给他酒肉吃,然后告诉自己。他摇摇头便回去了,这一战并没有写进战报,却写了一封信笺,直接派人送去了邯郸。

    不说黎阳这里已然开战。赵无极在磁州收了我的信笺,于是马上点了两万人马,沿着官道往安阳进发。走了大概一天,傍晚到了安阳城外二十五里的馆驿,却遇到了韩百文一行。

    韩百文此刻身兼河西路监察使和安抚使,是个三品的官,却只带了六个仆役和一个文书。此刻他正背着手在馆驿的大门口那里生气,远远便见到了卫戍府的旗帜。于是仆从跑过去,来到赵无极马前拱手道:

    这位军爷!不知是哪路军马,去安阳作些什么?

    赵无极一愣,副将扬鞭道:

    此乃磁州赵家的无极公子,你这老奴不可无理!

    仆役马上拱手道:

    原来公子便是无极将军!不瞒诸位,我家老爷便是新任的安抚使韩百文大人,在此久候公子了!

    赵无极一听马上便下马,来到韩百文面前拱手道:

    原来兄台便是韩大人,恕在下眼拙,请大人见谅!

    韩百文挥手道:

    不说这个!眼下正事要紧!刚刚安阳城的那个老王八,居然不让本官入城,还吩咐馆驿故意刁难,实在是岂有此理!早知如此,本官便不该独自前来,如今官威尽失,他日如何服众?

    赵无极一愣拱手笑道:

    大人严重了!聂大人信中有托,在下如今带来了心腹两万人马,便是助大人在此扬威的,不如我们马上进城,给那个知府一个下马威!

    韩百文摇摇头道:

    不可!如果带兵入城,反倒容易激起城中兵变。我打算潜入城中,查清楚反贼的规模和动向,然后再一网打尽,否则放走一个贼子,都是后患无穷!

    赵无极心说,你倒是心肠挺狠的,殊不知凡事不能做绝。于是他拱手道:

    既然如此,我便要大军秘密扎于城外,随时候命,在下便陪同大人,保护大人周全!

    也好!

    赵无极便吩咐副将把人马带走了。这时他一抬头,发现馆驿的二层那里,有个小窗支开,里面似乎有人向这个方向看了半天。于是赵无极一撩袍子,直接飞上了一层屋顶,那个窗子马上合上了,赵无极大步过去一拳击碎了窗子,跳了进去。韩百文见他上到二层,于是便急忙跑了进去。驿丞听到楼上声响,也放下手里的活,跟在韩百文身后上去了。这时候就听到二楼那里打斗声响,接着嘭的一声,似乎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他们来到二楼,却看见几间房门打开,里面有几位商客一般的人伸出头来看,接着尽头处那间房里传来了女人的高叫声。于是驿丞马上分开众人,跑到了前面,推开房门一看,却是一位穿着薄纱,露着脊背的女人扶在窗口那里,指着一旁的赵无极,赵无极却从窗口那里看着下面,看了半天又一纵身跳了出去。

    这时韩百文也跑了进来,那个女人马上用窗纱把身子挡住了,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于是驿丞马上推了众人出去,把门合上了。韩百文只好再次出来大门口,看见赵无极蹲在一旁,检视地上的一个人。那个人蒙着脸,手里握着短刀,另一只手旁有半截弓弩摔在一边。赵无极翻开那人的衣襟找了半天,只摸出一张纸来,上面歪歪扭扭简单的写着几个字:

    韩百文

    还用笔划使劲的划了几道。赵无极起身道:

    看来有人要行刺大人,大人宜早做打算!还是跟官兵在一起比较安全!

    韩百文想了想道: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个了。如今还是处理安阳事务要紧!

    这时候驿丞走出来拱手道:

    哎呀,韩大人怎么还不走呀!还嫌我们这里不够乱嘛!

    赵无极一听转过脸来喝道: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驿丞,居然敢面责上官,简直是目无法纪!来人,把这厮拉到一旁,枭首示众!

    那驿丞马上跪倒在地求饶道:

    大人饶命!小人不敢了!大人饶命!

    赵无极摇摇头道:

    似这般小人,韩大人如何容忍于他?

    韩百文摇摇头道:

    他不过受人之托罢了,本官不想多伤无辜。不过这里住的人却很蹊跷,这里是官驿,寻常百姓要是想住到这里,不仅要出高价钱,而且一旦遇到官员入住,这些百姓都要自觉离开的,否则会定杀头之罪的。驿丞你说来,那些都是什么人?为何本官不能入住,他们却安住其内呢?

    驿丞马上拱手道:

    大人不知,他们都是苏州秦王府的,楼上的女子便是秦王府的二小姐,秀珍郡主!

    啊?不会吧......

    赵无极吃惊道:

    哪一个郡主会穿成那样?

    驿丞小声道:

    此前郡主已经命小人备了沐浴之物,想是大人去的不是时候......

    韩百文道:

    却不知,苏州还有一个秦王府?

    结果那个女子穿着青纱衣走了出来,两边有丫鬟扶着,一副尊贵的模样。在韩百文看来,却是极其讨厌。那个郡主开口道:

    真是孤陋寡闻!我父乃是太祖开国后钦点的江南镇抚使和兵马大元帅。后平定四州动乱有功,我姨娘入宫做了贵妃,父亲便做了国舅爷,进而受封东南侯。成帝即位后,移封父亲到了苏州,盖了秦王府。虽然我爹不是异姓王,但大哥却受封于河间为列侯,我也受封郡主,我爹的仪仗也与亲王同,因此在江南,谁人不知我秦王府的威名呢?你连这个都不知,却还做了高官,真是老天瞎了眼睛!

    赵无极一听抱着胳膊道:

    小姐,你既然是江南过来的,来之前也应该打听清楚。在这河西,没有得到三家的同意,哪个敢招摇过市呢?你一个女流,就不要在这里逞威风了!

    她一听,柳眉倒竖,接着一仰头笑道:

    哦!可我听说,河西三家如今被卫戍府打的跟狗一样,现在只好摇尾乞怜了呢!

    你!

    赵无极马上握紧了拳头,结果身后的十几名刀手已经抽出了刀来道:

    公子!让我们了了这个小娘们!

    那女子一伸玉指道:

    你们敢!反了不成!

    赵无极马上挥手道:

    不可造次!如今咱们都是官兵了,不可以乱来!

    那些刀手道:

    聂大人对我们毕恭毕敬,小人们自然愿意归顺。可是这小娘们口出不逊,咱们弟兄就是舍了一颗脑袋,也绝不能辱了赵家的脸面!

    说着便纷纷挺着刀跳了过去。赵无极马上冲过去张开手挡在郡主身前道: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那些刀手道:

    公子放心!做下了事,小人们绝不连累公子!小人们今次便是要那些无知的人知道,咱们河西人是如何给主子效命的!小娘们,你就受死吧!

    说着那些人不顾赵无极的呵斥,举刀砍了过来。那郡主早吓得花容失色,当下扶着赵无极的后背抖动不已。赵无极只好左右的躲避,韩百文在一旁看着,却无法阻挡。这时从驿馆里冲出来那十几名商客,原来都是秦王府的仆役,他们举着刀枪便来救小姐,眼见他们便要打做一处了。于是韩百文跑到双方中间,举着乌纱帽道:

    住手!本官乃河西路安抚使,你们都住手,听我一言!

    赵家刀手刚刚气愤,如今被大公子阻拦,已然失了一半气势,于是便收住了手。秦王府的仆役哪里是那些绿林豪杰的对手?根本只是乱嚷嚷,却谁都没有近前过,因此也站到后面。赵无极便吐口气来,站到那郡主一旁。此刻那秀珍郡主头饰歪斜,狼狈不已,眼中似乎有些许泪光。其实她不过二十左右,在赵无极看来,只是嘴上厉害罢了。不过刚刚躲闪之中,似乎感觉背后这女子身法虽慢,却呼吸顺畅,应该武功不弱,心中便怀疑起来。

    韩百文看双方收住手,便拱手道:

    天色已晚了,不如大家入内准备用饭吧!啊,都准备用饭吧!大概后厨已经备好了吧!

    驿丞起身拱手道:

    哦,是!是备好了!

    韩百文道:

    不知道有没有我们那份呢?

    驿丞摇摇头道:

    确是没有。秦王府的人包了馆驿,因此只有请大人们进城了!

    赵无极抖抖袖子道:

    可是韩大人此前不是被赶出城了吗?如何再进去?

    韩百文道:

    大不了乔装,我还就不信了!

    结果那些刀手们气尤未消,赵无极回头一使眼色,那些刀手便插回了刀子。郡主一看便放心了,她马上跑过来拉着赵无极的手臂道:

    不如这样,既然本宫得罪了诸位英雄,便请你们与本宫同行,进城还不是易如反掌?晚上便请诸位在城中的欢喜楼吃酒,做为赔礼,如何?

    她歪过头来看着那些刀手。此刻他们却气消了,于是纷纷拱手道:

    小人不敢!

    赵无极点头道:

    也好!不如便同去,也好有个照应!韩大人以为如何?

    韩百文点头道:

    不过要稍微乔装一下,扮做郡主的仆从,方便行事!

    于是那些刀手和韩百文都乔装了,赵无极却没有,因为他穿的本身便像是镖师,所以一行人离开了馆驿,便纵马进城了。

    我坐在府衙里,陆续收到了四境传来的战报。史大人却高坐堂上,处理与日俱增的公-文。郝正名大人此刻到地方州府巡视未归,史大人看我拿着战报乐个不停,便好奇道:

    大人好心情!其他官员若是受了皇帝陛下一顿斥责,早就如惊弓之鸟了,你却如何这般模样?莫不是前线有捷报?

    我起身拱手道:

    非也!只是沧州的梁大爷出城打了一阵,与平北王合力把叛军逐出了盐城,现在河西路大军南下,在东光一带与其对峙,沧州北部已然无忧了!

    那还不是捷报?

    关键是,窦云鹏在乱军中救下了河西路的一员女将,如今他们打算在盐城成婚了!还是平北王做媒呢!真是喜事一件,我得马上写信通知成帝知道!

    我马上便低头填笔奋笔疾书一回,然后叫传令火急送往京中。那史大人十分不解,不传战报,却把这件私事告诉给皇帝,这是本末倒置嘛!于是他看在眼里,便私下写了奏本,也送入了京中。

    这时候传令跑进来拱手道:

    不好了大人!向中全逃走了!

    我一愣,想了半天道:

    哦,他竟然才逃走?你们追了没有?

    追了,但追之不及,他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弟兄,便夺马走了。

    哪个方向?

    是安阳!

    我马上敲了敲桌子,然后皱眉道:

    却是安阳,看来向中全身上还有故事,你们马上通知韩百文大人和赵无极公子,做好准备,可能有个高手要暗杀他们!

    是!

    于是传令火急跑了出去。史大人狐疑道:

    这向中全不是供认自己是西凉王的人吗?有金牌作证,不是假的。你关了他多日,已经于理不合了,今次却又为何放他出来呢?

    我拱手道:

    大人不知,此人身涉数案,若是果为西凉王主谋,则西北不太平矣!

    什么?你竟怀疑西凉王作乱?好大的胆子!满朝谁人不知,王爷一片丹心,拱卫边陲近二十年,毫无怨言。你这小孩初涉朝政,竟偏听偏信,胡乱攀诬,本官没想到你见识竟如此浅薄,难怪搅得河西不得安宁!他日驾前定然参你一本,你且好自为之!

    说着他生气的拍案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空坐着发愣,我心说,我只是随口一说,他干嘛发那么大火气呢?当下我写了一张小字条来,从后院取来信鸽,系在脚上,便放了出去。看着鸽子消失了踪迹,于是我便放心的回后堂睡大觉去了。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