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芭蕉林干尸夜行,乱葬岗游魂吓人

紫玄山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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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毛守一牙关紧要,仿佛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大丈夫一不怕死,二不怕累,我怕个啥,大不了就是受点皮肉之苦,我妈一定会拦着的。说罢,就往家走,边走还不断的开导自己,时而抬头看看天,时而哼唱点小曲,仿佛没有那么一回子事似的,好像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还能真的起到些作用,俗话说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相信了,在这方面,毛守一简直就是个人才,哦,不!天才!

    一路无话,其实别看他似乎是慷慨赴死一般,但是要不是没处可去,而自己又快饿死了,再不回去就过了晚饭了,说什么,毛守一也得再浪荡一会儿才能回去。毛守一走着,多少也存了些侥幸,总认为或者狗蛋不会真的去告诉自己的爹。忐忑不安的走着,越是接近自己的家门,越是这种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慢。

    好容易磨磨蹭蹭到了自己家门口,可看见家门口的那一刹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五雷轰顶呀,只见狗蛋在自家院子里抽抽搭搭,说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一个劲儿的抽泣,时不时还呜呜哼两声,旁边的那些平时的伙伴还在那里各种眉飞色舞,简直就想把方才发生的一幕给现场重演一遍。

    守一看见此景,简直就是最坏的打算也没这个结果坏呀,只能怯怯地躲在铁皮大门后面,从门上的小孔往内看。

    只见那狗蛋断断续续地说:“那毛毛~毛守一……还弄我一嘴的尿,呛……呛……比我家驴尿……尿……还呛……,”而自己的父亲就在旁边,脸都快滴出水来了,阴沉的不得了,但听见狗蛋如此说,却是变颜变色的,憋一半天才说:“他妈,去拿个盆接点水来。”,守一他妈才磨磨蹭蹭起来,去到家里翻出个搪瓷盆来,喷掉了好些瓷,其余地方尽是些牡丹花,写着红色的漆字,但却已看不出以前是写的啥了,接好了水,递给了毛坚,自己慢慢退后,绕向了后门。

    毛坚轻轻抠下狗蛋脸上已经成块地泥巴,才用双手沾水去帮狗蛋洗脸,好一会儿,那盆底都是泥沙,这才看得见那狗蛋的本来面目。守一正在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撒腿就跑,但是一阵巨力抓住了自己的脖颈子,往后一拉,自己跟小鸡儿似的,又被提溜回来,守一满面堆笑,说道:“妈,呃……那个,饭熟了吗,我都饿了,呵呵,呵呵。”,只听母亲也是笑了一声,说道“熟了,当然熟了,哪能饿着你呀,走吧,进去吃。”

    守一的母亲拉着守一走进院子之中,说:“他爹,弄回来了,孩子饿了。”,毛守一,这才发现自己母亲说的话极其不对劲,但也无法,想想那些英雄人物,想到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怕!这是毛坚说道:“守一呀,饿了吗?”毛守一,想着英雄人物,小腿一软,跪下来,大声喊道:“我错了,爹,我错了!”

    毛坚可是知道自己家孩子什么样,哪管他错不错,只说:“不行,不行,饿了就得吃,长身体呢!今天没弄别的吃的,就只有竹笋炒肉,怎么样!”说着也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根篾棍,一只手提着毛守一的胳膊,一只手拿篾棍,往下抽去,顿时整个院子像杀猪似的,那些前来告状的小孩一脸的满足。

    毛守一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母亲笑笑,走上来,拉住了毛坚的袖子,说道:“留点,晚上做宵夜。”,毛坚倒也听话,一下子就丢开了守一,那些孩子这才带着胜者的骄傲离去。

    毛守一恨恨地看着他们,但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好发作,只有跪在院子里,暗暗伤心,这时候毛坚两口子都按暗叹一声,各忙各的去了,只留下毛守一一个人在院子里,毛守一越想越憋屈,索性,起来就跑,“哼!还当着呢么多人打我,我跑了,看你们急不急!”,毛守一,想了想自己以前躲的那些地方早就暴露,不能再去了,毛守一只能跑呀跑,不注意越跑越远。

    直到自己累的已经跑不动了,才看见前面赫然是一片芭蕉林,而芭蕉林所在的地方传说以前乃是一片乱葬岗,前些年还会有人送死娃子到这个地方来,不由得让毛守一毛骨悚然,但一想,应该没什么比自己的爹更加让人害怕的了,也就恨恨地坐在芭蕉林的田埂上。

    到底小孩子心性,玩了一天,又是偷泥巴,又是打架,坐一会就开始打盹,想来不如躺下,不知不觉间,等自己睁开双眼,已是满天星斗,毛守一也不由得脊背一凉,也在后悔自己实在躲得太偏僻了,哎,还是回去吧,想来爹娘也应该消了气了。

    就在他站起的一瞬间忽然从芭蕉林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刮碰着芭蕉叶似的,毛守一,那不祥的预感又开始浮现,吓得赶紧抽身就走,咬着牙向家的方向跑,可一下子天旋地转似的,一下清醒却发现自己居然没跑出去,反而进了芭蕉林了,刚才那一丝悔恨,现在确实万分了,万分恐惧后悔呀。可是跑来跑去似乎都在兜圈,而那可怕的声音却一直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毛守一似乎想通了,既然跑不掉那就不跑了,腿都快断了,壮着胆子大吼一声:“是乃个坏货吓老子!”言语之中还有无尽的愤怒,这一声骂完,那声音也停了,毛守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吓唬自己了,不由一笑,抬起脏的发亮的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可就在放下胳膊的那一瞬间,却让毛守一差点一口大气没喘过来。

    只见自己眼前那是一张很瘦很瘦的脸,本来那个年代寿是比较正常的了,但这种瘦似乎不是瘦了,更近乎是干枯,对,就是干枯,好像所有的水分全失,脸上深深的沟壑密布,眼眶突出,却似乎没有眼睛,同时,还有一阵阵酸腐恶臭传来。

    几乎是面对面,毛守一不由一声大叫,吓得双脚一软就倒在芭蕉林中,古语说祸不单行,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一声声女子轻笑传来,但这轻笑却毫无感情,就是为了笑而笑似的。毛守一不由的惊慌大喊,同时也是深深无奈,“妈的,怎么好事都让我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