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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风的再次询问，慕老爷子还是反问：“文衍你觉得我心里的继承人，会是谁？”
慕文衍摇头，“我不知道。爷爷的心思，太难猜了。”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换做平常时候，慕老爷子会觉得这是孙子跟自己开的玩笑话。
可在这场景里，却不是玩笑话，更多像是在失望。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等他说话，慕文衍又说道：“爷爷曾经想过把慕氏的继承权交给我，但是后来，又想把它交给慕风，甚至是那人。”
“那人”，指的是慕伯强，慕文衍的父亲。
随着母亲的去世，慕文衍对这个只有小三之子的父亲，早已经没有了感情，这些年叫他的次数极少，每次都是以“父亲”这疏远二字来叫唤，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叫着亲昵的爸爸。
在慕文衍看来，他的爸爸早在妈妈去世之后就随同着妈妈而去了，甚至就连他的妈妈在的时候，他这个父亲，也从没有尽到过为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那么多年过去了，经历的太多，失望变成绝望，到后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只觉得，这个父亲根本就不存在，那只属于慕风一个人的父亲。
而他，在外人面前，甚至在爷爷面前，也不再称呼为父亲爸爸，而是“那人”。
慕老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慕文衍口中听到对长子，对方的父亲的为“那人”。
而他即便身为爷爷，身为长辈，此刻却没有能反驳对方的语句。
正如慕文衍所说，慕老爷子即便对这个孙子多么的自豪，可他自认为自己依旧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偏爱的人，比如长子。
因为偏爱，所以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够公平的，他尽力的去弥补这种不公平，可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导致了更多的不公平。
沉默许久之后，慕老爷子才不得不承认的点点头，“是，我做过很多选择，在不知道你的能力的时候，我更疼爱你的父亲，我的第一个孩子，或许是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加上你奶奶生他的时候遭了一番罪，所以我更偏爱他，即便他的能力不如你二叔三叔，甚至是你那些姑姑，但是有些时候，偏爱了就是偏爱。那时候，我把很多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一直到后来有了你。”
慕老爷子说着话，叹了口气，好半晌才把垂下的头抬起来看慕文衍，“你是我的骄傲，在你的父亲身上找不到的骄傲，在你这里我都找到了，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从小，我就把你拿了跟祁家那孩子比较，你们都很聪明，不相上下，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希望，打破现在慕氏走下坡路的希望，也的确如此，在你进入公司帮忙之后，慕氏变的更加的好了，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可后来……”
“后来我搞砸了，还车祸了。”慕文衍接着说道。
老爷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慕文衍车祸之前，慕氏出了一件很大的错误，而产生这错误的主任，正是慕文衍。而这个时候，他又出车祸了，在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慕氏正是紧急关头，慕文衍作为慕氏的核心人物，这个时候出事，无疑是一记重创，打的慕氏措手不及。
“那时候，我才看到了小风的能力，不得不说，他的能力也很不错，在你没有在的那段时间里，他帮助很大，包括你爸，他也帮助很多，后来你醒来之后，再也不沾染慕氏的事情，我心里又突然觉得，也许小风可以带领整个慕氏越来越好……”
慕老爷子的话，越说越心虚。
他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也知道，慕风的车祸，不是天意，相反是人为的。至于人为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老爷子再次抬头，眼底里是浑浊的泪，“当年你的车祸，爷爷知道，不是简单的肇事逃逸，而更像是一场人为的车祸，只是我不敢乱猜测，我害怕猜测。所以更喜欢装着糊涂，觉得这样字，就不用去想那些遭心的事情。文衍啊，你怪爷爷当年不管你的事是不是？”
慕文衍没说话。
这沉默，说到底还是怪罪的。
因为爷爷的自私，这场人为的车祸，被定性为意外。
老爷子单手捂着流泪的脸，“文衍，爷爷年纪不小了，经历了太多太多，年纪大了，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这种事情，爷爷想着，睁只眼闭只眼，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爷爷没办法，慕氏正在一步步走下坡路，爷爷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