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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号,霜降,天气,晴…………方卉婷刚到办公室,翻过一页时,像往常一样提笔准备写几句当日的安徘时,却又似乎烦燥似地把笔扔过了一边,打了办公点柜门,拿着杯子,放了袋泡茶,倒满一保温杯,然后坐下来,懒懒地靠着办公椅,享受着渐升渐高一会儿就能晒到自己身上的阳光.
反骗中心的办公室,现在就她一个人,编制倒算一个部门,不过主任是兼任的,在宣传部办公,副主任也是兼任的,在网警大队办公,搞来搞去就剩她一位光杆科员了,据说还要配人,可这号不上不下油水水大的部门,基层的上不来,中层的不下来,估计配上还没准到什么时候了,加之前段时间被征调到专案组,其实这个反骗中心一直就徒有虚名,只是偶而会在公网上布几条侦破诈骗的信息和防骗知识之类的,说起来是轻松之极。
可人免不了有点贱格,忙了吧犯愁,闲了吧,又慌,比如此时,闲得方卉婷楞楞地看着茶杯里慢慢挥出来的茶色,悠悠地等着水稍凉了,拧了盖子才抿了口……,一般情况下,喝上这么两杯,基本就到下班时间了,越这么清闲,还让人越烦躁,无聊之下翻翻台历,十六号专案组暂撤了,可从十六到今天快两周了,台历上届然什么耙没记,也就是说,根本没干什么工作,想想倒也有,每天介就是在这喝喝水,看看报,和隔壁分管公共信息安个的几位同龄人聊聊天,反正时间糊里糊涂就过去了,过得还很烦。
其实今天从早上就烦,昨晚上网睡得晚了点,早上懒床了,又和家里捞叨的老娘拌了一回嘴,老妈对于这个入错行投错胎的闺女一直就有怨念,同事朋友加上亲戚介绍的对象不下一打,有一多半交往不过一两次,一准被闺女这脾气吓跑,好容易有个亲自托人上门说媒的,还是省公龘安厅的一位高干,老俩口打心眼里喜欢,嗨,闺女倒不乐意了,拗着连约会也不去……,老妈借题挥了,数落了闺女一通好吃懒作、眼高于顶加上花钱心里没数、家务一点不会的毛病,最终归结了一个论点:你嫁不出去,自个搬出去住啊,省得我看着你烦。
方卉婷也针锋相对:我还烦呢,等我嫁出去,你让我回来我还不回来呢!
气鼓鼓地连早饭也没吃,直奔单位来了,烦躁了一阵子,其实坐下来,又觉得不该顶撞老妈,可就是忍不住列火头上口不择言。心情稍静之下,翻着当天的报纸,新闻,直接略过,不是领导访问就是城市扩建,和咱无关;时事,马上略过,不过国内闹腾就是国外闹腾,没意思:草草略过直到最后几页,现在看报,就看广告,瞅瞅那个商厦打折,购身应时的衣服:要不瞧瞧那家饭店开业,邀上几个朋友换换口味。却不料今天连感兴趣的广告都没现,直翻到封底的广告却是一家立讯电子公司的开业致嬉,气得方卉婷把报纸扔过一边,消遣的东西也没了。
不过也有办法,开机、动鼠标、点……,登6……,然后大惊失色聂喃着牢骚着:谁把姐种的人参偷了,还偷得干千净净……,完了,一瞧是好友里那几位网警和公共安个上那群夜猫子,方卉听知道这场子是我不回来了,这帮子一天能在网上泡十几个小时,干活不一定多,可偷菜绝对偷得最多……,等着,我看看,雅地里有巡东西,让你们栓我的……,方卉婷突然现有家游戏菜地界面里还养着几口猪,乐了,移着鼠标就要下手,却不料笃…笃…笃敲门声响,方卉婷反应奇快,手扼了快捷桂,马上打开内网公龘安知识的学习画面,扮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很矜持地喊了声:请进!
应声而进,方卉婷一楞,旋即高兴地站起来,是郑冠群,喊着郑老,赶紧让坐,台水,放下水,这才喜笑颜开地问着郑冠群道:“怎么了郑老,是不是案情有进展要恢复专案组侦破。
“呵呵,怎么你们几个人,童辉、续兵、‘上范包括你,碰见我第一句话都是这句?”洁郑笑了笑,不过摇摇头:“要有进展,一个电话就召集起人来了,还用我开口乙”
想……,方卉婷来了个泄气动作,有点心有不甘,虽然专案组那趟没白呆,参案的人员因为电信诈骗案的都受到了表彰,不过备人的心里都知道真正的幕后并没有浮出水面,没有最后落网,案子就永远不会结束乙
“知道你心里不甘,续兵和老范他们刑侦上也没闲着,一直瞅机会在做侧面调查,有消息的话说不定我们专案组还会再组织起和…”老郑娓娓道着,安慰着方卉婷,方卉婷笑了笑,对于这位行将退居二线的前辈台没有什么恶感,只是觉得案子走了一半有点太可惜了,郑冠群仿佛也窥到她这份心思一样,话锋一转道着:“别灰心,以我当警龘察几十年的经验,像命案、大案这些要犯,就像施了庵咒一样,总要山不转水转有一天转到我们手里,没有三十年不漏的大瓦房乙”
“道理我懂,可要过上十年八年,再抓住他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像命案,有些案子延续了十几年其至更长时间凶手才落网,虽然是正义伸张了,可从另一个方面前,却是在给受害者的亲人刚刚抚平的伤口再撒一把盐……。”方卉婷反其道而行,给了一个让郑冠群另眼相看的理由,老郑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姑娘的思维和常人稍有区别,顺着这个思路,老郑耽口而出道:“是啊,所以我们要不遗余力还原案子的本真,即便是让受害人的亲人再伤痛一回,总比带着遗憾一辈子强吧。””也是。”方卉婷不争论了,笑了笑,试图换着话题问着:“郑老,您今天怎么有兴趣到市局来了?”
,“上事,去一趟十一湾变电站,想不想陪我去?”
“十一湾变电站?”
“对,就是那儿。”
“怎么?帅朗又犯事了?”
方卉婷脑子飞快,得出了一个让她略显紧张的结论,老郑捕捉着方卉婷脸上的变化,募地笑了,笑着摇摇头:“没有犯事,想找他聊聊。”
“那我还是算了,我和他之间真没有什么可聊的,您觉得把公事里掺杂进私人关系很好吗?”方卉婷客气的娩拒着,不过脸上有点欲盖弥彰地不自然了。老郑却像开玩笑一般道着:“我没别的意思,有你这么个女娃家出面就比我这个槽老头强,那小子你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我说话他未必搭理里我……,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骗子,当然要找最了解的骗子的人,在我们能找到的人里,看守所里有,可未必能和我们站到一个台阶上:警队里有,不过和我们眼光太雷同了;剩下的呢,我还真找不出来比反骗警龘察培养出来的更合适的人选了……”不合适。”方卉婷摇摇头,很坚决:“我还是别去了,您要真抱着这个心思,我到内勤里给您推荐几位漂亮的。”
软钉子,方卉婷给了软钉子,明显看出老郑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而且,从心底里,恐怕也不愿意再以调查的身份出现的帅朗面前,更不愿意,再看着帅朗那双带着近于仇视和不屑的眼光。
“你已经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中了……。”
郑冠群转了方向,很不客气地指出来了,一指点着:“他帮过你,帮过你很多,你不忍心看到他和案子有牵连,对不对?”
“是,郑老您别忘了,他帮的不是我一个人,是整个专案组,您要非这样说,我申请回避的权力总还有吧?”方卉婷也来了句,同样不客气。
“别这样……,我不是来挑起你的对立情绪来了,你听我说,我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调查到端木的消息,可对帅朗的行踪佯细查了一遍,还是有现的。”郑冠群道着,平复着方卉婷的忿然情绪,有时候解铃还需系铃人,而现在,似于很重视方卉婷这个解铃的身份,就听他细细说着:“……,你不要认为他是在帮你,我觉得他是别有用心,如果真是别有用心的话,那他的水平离端木也不远了,还记得你们的初识吗?”
方卉挺没吭声,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了,第一次相识,走了,一眨眼就想起了,是在东关胡同口,帅朗劈面就揍了小木一顿,那个时候,直觉地把这个人当今街痞混混之类的了,根本没有想到能展到今天,他还会和这样的大案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看着方卉婷沉默,郑冠群说着:“你们因为做,女魈,的外围调查揪住了帅朗审了三场,一无所获,不过他却告诉了你们一个很意外的线索,协助当时的卢副局长领导的防抢反骗专案组端了一个传销窝点,抓获了一百多位涉嫌非法传销人员,那,结果是,举报重大案情,他没事了,那个疑似,女魈,的钱索也没人有时间去细查了……。”
方卉婷楞了下,感觉到话里有话。或者,那一次抓传销分子在机场路,对于她有特殊的意义,那一次,四目相接的心动犹在、激情热吻的余韵未尽,也就是那一次,俩个人牵牵扯扯,总也走不到一起,却也拉不开距离,这一次师朗离开专案组,仅仅是用她不知道的手机号给她回了一个短信告诉出来了,而方卉椅的回信是暂时不要联系,有点担心万一师朗和通信还被专案组技侦监拈着,真要捅出来又是麻烦一堆……,一个月没联系,偶而能想起,此时再提往事,方卉婷却现,还是那么清晰。
方卉婷楞着的表情让郑冠群有点误读了,以为生效了,缓缓道着:“第二件事,也是在你们追踪电信诈骗案茫无头绪时候,帅朗出现了,还记得当时嘛,你和木堂维向专案组汇报说师朗有重大知情反映,然后从他被滞留的黄河景区派龘出所接走了人,当然效果还有的,他告诉了你们怎么去找这帮银行卡贩子,一举端掉了几个窝点……那一次,方卉婷也记得很清,在酒店诱捕,帅朗很有江湖人那种豪气,自己也受了惑染,白酒糊里糊涂干了半瓶,最后喝多了,还是被小木送回去的,也就小木还老实,要是帅朗送的,方卉婷肯定要担心这货要乘自己酒醉非礼一番……,郑冠群注意着方卉婷的表情,愈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虽然说的是好事,但口气并不是肯定,而是话锋一转道:“可你尔不知道的是,他当时正因为涉嫌景区治安案件被滞留,我这些天仔细打听了一番,当时他正和正浓、飞鹏两个饮业巨无霸公司争夺市巧,飞鹏在景区设的十几个摊位被人塞了假货、而且摊被掀了,因为这个重要人物的离场,此事不了了之,分局想管,只能通过景区派龘出所管,而景区派龘出所一堆诿,被市局专案组的请走了,于是都在猜测这个人的来路,到没人管了,寄怪的是后来帅朗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和飞鹏饮业站到一条阵线上了,他就是从这儿的家……,我现在怀疑,我们是他家的垫脚石。”
方卉婷不吭声了,其实她离得帅朗更近,有些事隐隐地惑觉到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现在被老郑说出来了,反台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放松了,在此之前台有点认为帅朗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了,如果真是一位自己的仰暮者,方卉婷还真对他有所歉疚之意。
反应不强烈,在郑冠群看来,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这胖老头手指一划拉,又来了:“第三件事,咱们都经历过了,几个月前还是个无名小卒,九月份居然在拍卖会上一掷万金,五百万眨眼花出去了,虽然代理人的身份我们说不出什么来,可你认为正常吗?……,之后就有了个端木的恩恩怨怨,端木通过撬动梁根邦的势力屡次对他下手,都被他一一破解了,其至展到架炮群殴的地步,还记得那个嫌疑人老枪吗?据他说,景区动手不久,他被人从背后扣了各麻袋揍了一顿,然后寒进车后备箱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帅朗倒好巡,直接举报他在什么位置了……”。
方卉婷扑哧声笑了,这事办得,够恶心人的了,怨不得续兵捆起这货来,要拿他当饵。
“我相信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是明知道自己在这番争端里处在绝对的劣势,所以又想起我们来了,我们滞留对他来说,恰恰是一种最安个的庇护,这一次不把我们当垫脚石了,当保护伞了。”老郑说完了,长叹了一口气,有点事后诸葛亮,追悔莫及的感觉了。感叹地说着:“等风头过了,好了,他又是个重大案情举报人的兵份,继续逍遥去了乙你不觉得这桩桩件件,有点高度雷同了吗?”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更不能去了……,郑老,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您,我们交往的不深,可也不浅,没错,我对他是有好感,他这个人虽然很玩劣,可也很仗义,是做朋友的不二人选……,我申请回避怎么样?”方卉婷道,很诚恳,不再躲躲闪闪。
“稍等一下再做决定。”郑冠群掏着随身的手包,抽了一撂照片递给方卉婷,方卉婷看了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几份档案的影印件,正诧异着,老郑解释着:“这就是这半个月的收获,此人叫王修让,也是柏卖会同台竞柏的一位买家,家属报案他在晨练的时候失踪,已经一个月了,派龘出所对他家人进行了询问,现此人交游很单纯,唯一来过家里的一位,你猜是雅?”
“又是帅朗?”方卉椅气怀了万
“对。”郑冠群道,指着照片说着:“但失踪的当天,帅朗还在绿城宾馆滞留着,肯定与此案无关,不过奇怪的是,从王修让的遗留物品里,我们现了这几份旧档,是端木良择的,我专程走了一趟信阳,几地的信息摈合到一起我才现,王修让的父亲当年居然和端木良择,也就是端木界平的父亲一起在信阳劳改。”
“这能说明什么?”方卉婷问。”还有更奇怪的,死亡的吴荫佑,他的父亲也和端木良择一起劳改。”郑冠群再爆奇闻。方卉婷神色一凛,想到什么了,吓了一跳。郑冠群对这个态度非常满意,笑着道:
“端木虽然是个骗子,可他的危险性有多高你看到了,凡是沾是端木的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踪,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涉及到什么恩怨,不过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帅朗毫无防备还蒙在鼓里的话,那是不是有危险?如果有危险,做为朋友,你难道不肯帮帮他?”
“好吧,我和您一起去,虽然不知道帮不帮得上,可这件事一定要让他知道………对了,郑老,不违反纪律吧?”方卉婷腾声站起身来,焦急地道,还没忘征询郑冠群一句,郑冠群随手收拾着东西,笑了笑:“不违反,不但要告诉,而且要个盘告诉他,能在警匪之间游刃有余穿梭的人“上规不得,我现在都有点后梭我们的态度生硬了,如果我再早一点意识到,说不定不会是现在这么一锅失生饭的局面,我对他虽然好感不多,可恶感同样也不多,而且今天我还请到一位,你放心,就当是私事出去渣一回。”
“谁?”方卉椅拉着办公室的门,问了句乙
“帅世才,就当家访,我想你们俩个人,总有一位能说得动他吧?”郑冠群笑着道,前行一步走着乙
方卉椅顿了下,抵抵嘴,怪怪的感觉……,十一湾变电站不远也不近,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最后的两公里路却更难走了,十月甲旬连续数日的阴雨天气,在路面上积了摊淤泥,还把路冲了个口子,养路的正在维护,两辆警车绕来绕去好容易才绕到了十一湾变电站的门口七
下车,前车上的帅世才打了个招呼,先进站里叫儿子了,约定甲午到不远处湾则镇上边吃边聊。老帅一走,下车的方卉椅四下一瞧,登时也被这地方的景色吸引了,绿甲带黄、黄甲有红的颜色蔓延在眼甲,实实在在感觉到“金秋”这个词用得有多么形象,变电站建在一处高地上,站在门口,极目天舒、碧空如洗,雨后清新而凉爽和氛围加上头顶暖暖的秋阳,四下静谧的环境偶尔会被空中的一声鸟鸣惊省,几只或成群的沙鸥飞过,让兵处此地倍感格外牺意,比窝在办公室里可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了乙
不料刚站片列,心情倒好了点,老帅急匆匆奔出来了,一个人,郑冠群以为又有意外,赶紧地问着怎么了,不料洁师气咐咐地道着:
“这小兔崽子,旷工溜了。”
“旷工?”老郑一楞,旋即一脸懊丧,方卉婷没来由地好笑,咬着嘴唇忍着笑,
“别急,郑处,他们站长说就在镇上呢,好找。”帅世才安慰着,老郑很郁闷了,奇怪地问着:“旷工站长都不管?”
“管什么呀?您不了解底层,这山高皇帝远的,两条烟就能把站长收买了…………连站长拈替他打掩护,还是我诈出来了,走,快十点了,站长说了,他们几个下午还要去打鱼,别下了黄河滩上,那可真难我了乃”帅世才急匆匆说着,奔上了车。
“旷工?打鱼?……,这班上得真叫舒服啊乙”
老郑一脸郁闷,悻悻然气哼哼地坐到车里,方卉婷手掩着嘴,忍着笑,坐到了车后座里,原本不怎么理解师朗怎么会安安生生钻到这山沟里,不过现在非常理解了,要是在这个秋高气爽的艳阳天,旷旷工、钓钓鱼、这山清水秀地方的小日子,还真不是一般地舒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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