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图穷匕现 骗中有骗

常书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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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图穷匕现骗中有骗

    第二天的拍卖会王雪娜果然没有来,帅朗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有其他原因,有意地和王老师一家凑一块,绕来绕去终于问出来,敢情是趁周末没课来陪陪爷爷,今天还要上课,帅朗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活得根本没有周六、周日之分,这倒放心了,陪了王老师半个上午,这一家子的兴趣地民国中原书局刊印的一本《红楼梦》校注上,王家俩口子举牌,最终以九万成jiao……实在和咱三百万拍东西不是一个档次,而且没有了学妹,这个拍卖会在帅朗的眼中失色不少,半上午帅朗就溜了。

    帅朗一溜不打紧,把专案组的一个外勤xiao队忙得团团转,又跟了一天,根据汇报的时间轴细细捋下帅朗的行程:中午在黄河路烧烤大全和昨天开马自达那位连吃带喝hua了两个xiao时、下午分别到光华模具厂、九州玻璃厂等三个厂家;黄昏时候回景区转悠了一圈,接着又返回市里,拉了一车好几个人连吃带喝完了去卫生路桑拿……这一晚上就没出来,直到第二天早上,车上蹲了一夜的外勤才看到这货rou着眼睛才睡醒从桑拿浴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可疑分子吃喝嫖赌的xiao日子还是蛮滋润的,不过也有点意外的是,跟了两天专案组没有现什么有兴趣的疑点,这个人包括这个人的周围,都是群hunhun级别的人物,就年龄都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

    没线索,只有继续跟下去了……

    早八时,帅朗是被盛xiao珊的电话吵醒的,说是把钱给划卡上了,让帅朗竞拍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自然是那封《英耀篇》了,帅朗一路打着哈欠,驾着车就近到了中原路的一家建设银行分理处,刚刚开门,帅朗直进atbsp;“53o万。”27号王会长加上去了。

    “55o万。”34号华辰逸加上去了。

    “555万。”49号壮汉也不紧不慢加上去了。

    哟哟哟哟………帅朗嘴net得啵着,心跳着、手抖着、眼皮眨个不停,这身体机能几乎不在自己控制之下了,话说挣钱要靠人来疯,人都疯了才能挣,这会儿看确实疯了,五百万都没压住场子……不对,没疯,帅朗注意到了,88号和49号俩人的加价很规律,很稳重,不管你抬高多少,我只加五万,反正就压你一头。王老头和华老板估计也不傻,俩人轮番加价,倒像你争我夺的样子……这样一来,这价格抬到多少可就成未知数了……

    “他大爷,上恶当了………”帅朗缩着脑袋,瞬间确定了一个最合适的去处,悄悄地,蹙着足,溜到了墙角,趁着没人注意,吱溜声出了大厅,直窜到安全出口,到了步梯,飞也介似地往下跑。直跑出了富贸大厦,跑过了街对面对弯着腰,喘着气,想着其中的蹊跷……

    确实上当了,四件同属一人,让自己高价拍回,前三件赔上二十几万,最后一件连本带利全赚回来了……而且,而且……帅朗瞪着眼,心里暗道着,最后一件《英耀篇》,绝对是假的,前面的又是高价,又是真货,前戏做得这么足,竞拍又这么ji烈,回头给你塞个假货,谁买上谁得找个地方哭去。

    “不对,不对……找这么多托,不至于就为骗一个人……不会是个窝骗吧?”帅朗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地掏着ku子口袋里的报纸,前一天的拍卖成jiao量拉升得厉害,明显地有点不正常,可是恰恰苦于自己对古玩根本一窍不通,还真不知道这里的有什么作假。

    “我cao……要是窝骗,这盘子得做多大?”帅朗虽然看不懂,可想得通,要是谁再往里面塞上十件八件古玩这么多托往起抬价,这坑人多少还真是个天文数字了……妈的,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躲起来,省得谁找我麻烦,帅朗一念至此,知道这事无法善了了,心急火燎地往车的方向奔,奔了几步,嘎声来了个急刹车,愣生生刹在原地了,一看,直捂着心口痛如刀铰,为啥呢,俩jiao警正围着自己那辆来路不明的奥迪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别人看不出来,恐怕逃不过jiao警的眼睛了………帅朗心疼地往车旁边走了走,一男一女俩个jiao警,正登记着车牌号,还有一位打着电话,那位警妞现了帅朗的眼神不对,一指奥迪问着:“车是你的?”

    帅朗咬着嘴net,心痛快滴血了,不过还是摇摇头,使劲说着:“不是……”

    说了句不是,快步走着,再快、加快,到了大厦左近的胡同,一溜烟撒tui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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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报告,七号位报告,有jiao警出现,目标被惊了……”

    “放弃目标……马上有新目标出现,图像传输到你们手机上,原地待命……”

    沈子昂看到了帅朗离场,没有动容,不过现场却让他有点动容,四轮竞价已经飚到了825万,是那位今天才冒出来的49号买主,登记的名字叫马xiao兵,第一排查调阅人口信息就和身份证号对不上,这个信息让专案组都来劲了,不用说,骗子终于登场了,无论是人、还是将要付款的账户,都会给案件侦破提供更直观的信息,更何况,那个吞下去的饵,说不定能更直接地指明方向。

    “………825万三次,成jiao,恭喜这位49号买主。”

    屏幕上,拍卖师落锤定音,阵阵掌声响起,场面有点疯狂,拍卖师又在鼓噪,沈子昂干脆关了声音,锁定着目标,果不其然,那人稍待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场,隐藏在暗处的外勤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沈子昂起身指挥着jiao通监控传输全开,追踪着这辆中途离开的商务车。

    “骗局……还有个更大的骗局。”

    忙碌地会议室被一句不事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是方卉婷,拍了把桌子,拍完了看着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她,这倒干脆竹筒倒豆子了,直说着:“……沈组长,我看了全部的拍卖资料,我怀疑里面有问题,您看,我标注的这十几样拍卖物品……”

    “有问题吗?”沈子昂接到手里,粗粗一扫,愣了下。

    “您看那尊将军玺,四年之内有三次拍卖,都留有记录……还有那卷浴女图,去年一年两次易手……还有标注68号的拍卖物品,紫檀珠匣,三年内四次竞拍,这几次都是一次比一次高,没有一次流拍……”

    “那又怎么样?”

    “我想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捣鬼,如果这些都是人为cao作的话,真要转手给了真正的买主,那这个涉案金额可就大了……要是真品抬高价格,恶意炒作还说得过去;如果要是膺品,那可就成了实打实的诈骗了……”

    “这个……”

    沈子昂可不料在这个会议室也杀出来的程咬金,此时正心系着对买主的追踪,一看左右都是置疑地眼光,笑了笑把资料还回来:“xiao方,我们现在正追踪主要目标嫌疑人,这个事暂且放一放,全力对付浮出水平的端木一伙………”

    xiaoxiao的cha曲,被沈子昂放过一边,方卉婷有点讪讪地拿起资料,此时才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这个时候,才想帅朗来,不过目标一更迭,这倒好了,消息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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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一阵擂门声,大中午光景,半天程拐才门,进门帅朗如逢救星,抱着程拐不迭地喊着:“坏了坏了,老子要倒霉……今儿倒霉透顶了,不但被人骗了,连车也被jiao警他娘滴查了。”

    “到底怎么回事?进来……”程拐关上门,这地方在中原书市后头,连到民房里,是程拐的盗版工作室,也是个xiao窝点,安全系数很高,进了屋直上了阁楼,边走边帅朗边简明扼要给程拐说了说,反正是竞拍的事,糊里糊涂当了回托的事,程拐一听不以为然了:“这事你不常干么?吓成这样?”

    “你知道抬到多少了?五百多万了,还不知道要抬到多少,万一是假的,那一单可就挣几百万。”帅朗看样子像被吓坏了。

    “说什么来着,不遵纪守法迟早要翻船,嘿嘿。”程拐还是没动静,嗤笑着帅朗,开了两听饮料,边喝着边拍拍坐立不安的帅朗安慰着:“没事,你不就当了个托么?当托不犯法。”

    “啧,你懂个逑啊,哥办事从来都是留后手的,这次这个后手留得把我难住了。”帅朗道。

    “什么后手?”程拐问。

    “我把他们的钱挪了。”帅朗问。

    “怎么个意思?”

    “我今天虽然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猫腻,可我想应该有,他给我竞拍款的时候就多留了个心眼,回头一查,果真开通网上支付了……我估计呀,他们是准备在开拍的时候把钱转走,不管我拍下来还是拍不来,到时候不给我留一mao钱……所以我就进银行用身份证把登陆秘密的卡密全改了,所以,现在的钱,都到我手上了……”帅朗解释着,这才是真正心跳的原因,要是屁都没拍着,那倒好了。

    “你真你妈是贼托生的,什么骗子不骗子,我看你丫才是个骗子……这更不急了,钱都到你手上,你急个mao,他们骗钱你hua,多好。”

    “你知道多少钱呀?”

    “多少?”

    “五百万。”

    “多少!?”

    “五百万,你说我要还回去吧,等于我白干了;你说我要不还吧,我成同伙了……这他娘可怎么办涅?喂喂,程拐,你怎么了?”

    帅朗正心急火燎说着,猛见得程拐呃声喉咙卡住了,卡得眼直往外凸,看样给吓住了,拍了几巴掌,才见得程拐嘴里往外汩汩流着不黄不黑的饮料,汩汩流了一下巴,半天才回过神来,倒也没怎么,被五百万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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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拍卖成jiao的同一时间,已经坐进列车软卧包厢里的盛xiao珊登陆着网上银行,连续三次密码试验错误,一下子省得出事了,紧张地拿起电话,轻声说了句:“有点xiao问题,竞拍款转不出来,应该是帅朗警觉了,提前下手了。”

    也在同一时间,古清治一拍额头,有点大呼失策,闭眼片刻,缓缓说着:“看来大家拿到手的钱得打个折扣了……不过无碍大局,这次得手的钱足够你们逍遥一世了,江相派的传统是一任宗主在归隐前要散尽家财,不再涉足江湖是非……从今而后,你们只当我已经葬身北邙,自我而后,再无江相存在………都走吧。”

    起身了,默默地起身,冯山雄、寇仲、吴荫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端坐着亦师亦父磕了三个头,默默地出门了……此地正是凤凰台xiao区楼底,三辆车,从楼上下来仨人,却是已经从肃穆中置换到了狂喜的脸上,各自上车,呼啸而去。

    临窗处,伫立着一位孤寂、苍老的身影,席已散、人已离、而筵,却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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