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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官道上,李恕此刻正骑着白色的坐骑雪豹在官道上疾驰,将大队人马远远地甩在后面。
“阿嚏”他忽然毫无预警地打了个喷嚏,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他没有生病啊!
“驾!”李易策马赶上,眼尾扫了眼后面奋力驱马却仍赶不上的的众将士,眼里一抹得意。
“王爷,他们这样紧跟着不是个办法啊!”得想个办法甩开这些耳目,不然他们的行程得耽误了。
“来日方长!”李恕淡淡道。一甩鞭子,雪豹扬起前蹄长啸一声,跑得更加欢实。
“王爷,此去江州,路途千里,又值炎天暑热,皇上此时安排您去治水,莫非察觉到我们原来的计划了?”李易深深担忧着。本来他们打算进行一项秘密计划的,结果皇上突然下令,让裕王前往秦淮流域治水,这让人很不理解。
他们要去南方沂河畔的江州,多年来,沂河年年决口,每到汛期,都会淹没良田皇上难道是故意如此安排,难道是试探或者监视他们?这么多人跟着,他们的行踪就很难保密了,之前想到的去基地视察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通知魅影,调动影卫密切关注,一有风吹草动,可以便宜行事!”李恕脸色严肃。
“是!属下遵命!”李易恭敬应道。
李恕淡淡地看了李易一眼“这件事情过后,你也成个家吧!”
“王爷!”李易的脸刷地红了,他是王爷捡来的,所以一直跟着姓李,虽然当时他也只有十多岁,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令他打心眼里佩服,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从无二心。
“怎么,还害臊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你跟父母失散了,但是也有责任为家族继承香火。”李恕眼里带了笑意,与其说是说教,倒不如说是打趣,看着李易一直红到耳根,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魏将军,裕王不会真的有什么勾当吧?我怎么觉着这几天上眼皮直跳啊?”都尉薛奇山看着纵马狂奔的李恕,心中有些不安。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盼着这次立功升个官,别到时候被裕王牵连了才好!
“薛都尉过虑了,皇上只是有些担忧,裕王一直以来都没出个岔子,是个性情中人,断断不会害我们的。”魏虎一把年纪了,看人有一套经验。裕王看人的眼神很正,他相信他。
皇上得到消息,派他们表面上跟随裕王治水,实际上监视他的动向。魏虎便觉得有些杞人忧天。裕王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帮忙管着暗夜组织的事,那是一丝不苟,还会有什么异心?
薛奇山嘲弄一笑,提醒道:“我说魏将军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魏虎没有说话,双腿一夹马肚子,跑到前面去了。他虽然奉了皇命,但他只是监视,在裕王还没有什么行动之前,他不会对他有所怀疑,他对裕王有好感,今次他只想好好跟着裕王干一件大事。
这日午后,天气依然炎热,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士兵们也有些撑不住了,这样长途跋涉地行军,就是铁人也被折腾坏了。
魏虎看了看还高高挂在当空的骄阳,抹了一把汗。
一个探路的士兵跑回来,禀道:“将军,前面有个一线天的地方,过了那里有个宝蹇寨。”
魏虎心中一喜,说不定可以讨一餐热饭,这些日子都是吃干粮,本来天气就热,大家都食不下咽了。
“传令下去,过了一线天,就扎营休息!”
士兵们士气高涨,也顾不上热和累,加快速度行军。
进了一线天,魏虎这才发觉情况有些诡异,这是一个极为狭窄的深谷,两边的山壁之间距离很近,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行,山势笔直陡峭,像是从一座山的中间刀劈斧削下来似的,上面强烈的光线都被遮住了,显得有些阴冷。
山谷寂静,只听到马蹄踏在地面上的踏踏声,魏虎心里不安,立即下令加速前进,尽快走出这个深谷。
忽然一声急促的哨声响起,紧接着从两边山上滚落无数巨石,魏虎等人还来不及反应,巨石便砸落下来,当场砸死了好多士兵,还有的断手断脚,其余的则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场面一片混乱,好不愧狈。
魏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明显是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等着他们钻进来。
他意识到,此刻是他太性急了,裕王还在后面不慌不忙的,他的虎威营将士们几乎已经全部进了一线天。看着这种惨状却丝毫办法都没有,山上一个人都看不见,敌人隐蔽得很巧妙,就只见石头不断地落下来,前面堵住了去路,后面后路也断了,军士们就这样被困住。
他从未受过这样的打击,暗叹,今日他们虎威营难道也要葬送在草莽之手?
他欲哭无泪,忽然一块大石朝他滚来,他躲避不及,连挥刀抵挡都忘了,大石直直地朝他的面门砸来,眼睁睁地看着大石落下,他以为今日就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仿若天神降临,他飞身扑过来,一掌劈开了大石,魏虎也只是被溅起的碎石碰到,受了点皮外伤,一条老命捡了回来。
“魏将军你还好吧?”李恕的询问对他来说犹如一道天籁,魏虎激动了,大难不死,都是裕王救了他的命。
“王爷没事吧!”他知道自己这条贱命捡回来了,赶紧询问李恕。
李恕一身白衣染了血水,红得妖艳,他却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来到被堵的地方站定,目测了一下高高摞起的大石,开始运气。
忽然,他双手举高,猛地一推,一股强烈的气浪出去,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传来,伴着一道道烟雾,面前的巨石便应声而倒,一条通道赫然显现出来。
“咱们有救了!”去路被打开,士兵们雀跃了,纷纷兴奋起来。
魏虎想向裕王道谢,却发现他手掌和外袍上都染了血,赶紧让人来处理。
裕王却冷冷道:“快走吧,难道还等着第二轮围攻?”
手掌还在滴血,他却浑不在意地,带头走出了一线天。后面赶来的护卫也跟着他走了。
那一刻,魏虎感动极了,裕王本来并未被围,他完全可以率自己的人打道回府,或者绕道,但是他没有,他一个人挽救了所有将士。
最后,虎威营的一千人马只剩下五百,损失惨重,但魏虎对李恕的敬佩之情却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魏虎将剩下的人马精简了一下,死的埋了,重伤的留在附近找地方养伤,带着其余人马追随着裕王而去。
宝蹇寨大厅,听了喽啰报来的消息,大当家火云冲一脸震惊,本就冷硬的脸部线条更是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那齐军竟然如此厉害,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准备了这么久还是失败了?”
喽啰低下头不敢说话,火云冲气怒地踹了他几脚“再探!另外,吩咐江州的公孙先生早作准备!”
他后悔没听公孙先生的建议,小瞧了齐军的实力,看来,齐军果然是名不虚传,往后还要做好功课才行。
“是!”喽啰立即应声退下。
“大哥,小弟轻敌了,小弟愿意领罚!”一名虬髯男子黑着一张脸,跪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混账,一失败就要死要活的,老子这宝蹇寨就索性不要了!”火云冲怒其不争“齐军是厉害,咱们公孙先生也不差,老二,你速速赶去江州跟他回合,务必要拆了齐人的台!”
二当家火刚有些犹豫“大哥,那公孙战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为人阴暗,做人做事都不是我们一路的,我们不能太信任他!”
火云冲一向自负,眼界又高,但心思却是活泛的。当日公孙战找到他,二人关在屋里谈了半天,一拍即合,后来,公孙战更是做了好几票买卖,短短数月,让宝蹇寨在道上的威风更甚以往,如今他已是他的左膀右臂,自是不容许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至于公孙战又没有外心,此刻他不想追究,不过,若是有人敢在他手底下犯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听了火刚这话,火云冲就有些不悦,冷哼道:“老二,你是怕公孙先生抢了你的功劳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火云冲识人无数,还没有在谁手上翻过船,若是谁敢在老子眼皮子地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子一个都不轻饶。记住了?”
火刚心中一凛,老大真是太精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若是去了江州,事情又都不一样了。
火刚出了大厅,还感觉到老大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猛瞧,他恨不得早点去江州,在这里有他在,他永远也别想出头了。
尾队马啊。“去,给我好好盯着这小子,别坏了老子的大事!”火云冲看着离去的背影,心有所忧。
上京城,一派繁荣的景象。虽然已是傍晚了,但是街上仍是极为热闹,白天太热,此刻许多人才走出家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对年轻人显得尤为俊秀,个子略高的一身天蓝色衣袍,虽不是十分华贵,却更衬得他面上肌肤白希,贵气十足,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着,更是潇洒倜傥。
稍矮个子那个跟班则显得拘谨多了,但也算是长得斯文俊秀,看着像是主仆两人。
这二人像是街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引得旁边不时有路人回头来看。
“啧啧,想不到上京还有如此出众的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一个中年路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看他穿着一般,怕是普通百姓呢,真是可惜了这等绝色美男!”路人乙替他惋惜,这等人才若是投生在高门贵府,那是如鱼得水啊!
“要是我年轻个几岁,说不定也能找这么好的夫君了!”某女一脸失落,桑心地自言自语。
二人旁若无人地从街上走过,待走到拐角无人处,二人才忍不住靠着墙壁捧腹而笑,看那绝美的容颜,不是晏舞儿还有谁?
“哈哈哈,我们出名了,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八卦!”晏舞儿觉得好新鲜,这个时代,不光是女人八卦,男人也一样,好玩!
柳絮有些担忧,若是被人认出来就不好玩了。
“主子,这样真的行么?如果被逮到又要挨罚了!”这些日子晏舞儿没少闯祸,说是去厨房帮忙,砸坏个碗碟什么的是常事,有一回她见厨娘忙很了,好心地去帮忙,结果把一盅鸡汤打翻在地。
“晏姬,我求求你不要来了吧,这可是二少爷要的,杀了五只还未叫的仔鸡,炖了整整五个时辰才熬得这么一盅啊,这下没了,你让我怎么跟二少爷交代啊?”
“可是不行啊,老夫人吩咐我来厨房做事,我怎么能看着你们忙自己在一旁袖手旁观呢?大不了我下次小心些就是了!”晏舞儿可不愿被人揪住小辫子。
“不用不用,你就在一旁歇着,我保证不去告状!”厨娘只差没向她磕头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她勉为其难地应承了。这可不是她偷懒喔,这厨娘之前动不动就给她上眼药,她怎么也得回报一下啊。只是没想到,这二少爷贺绍竟然这么金贵,一盅鸡汤竟然要5只鸡还要熬5个时辰,天哪,那几乎是一天时间了!
后来,晏舞儿实在是无聊极了,便想到偷跑出府玩了。成天窝在裕王府,再美的景致也没了兴趣,有一天,竟然正好让她找到一个洞,勉强能容下一个人进出,发现这个好去处,她隔三差五便偷跑出去玩玩,竟然一次也没有别人发现过。
现在,柳絮越来越担忧起来,这些日子太顺利了些,她都不敢相信。除了每日给老夫人请安受到几句挤兑之外,府里没有任何人为难她们,连出府这样的事情都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晏舞儿也警觉起来,她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去院子里纳凉,一个黑影在窗边一闪而过,难道是他做了什么手脚?那是谁呢?
“柳絮,咱们今晚来个瓮中捉鳖!”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柳絮在一旁看得嘴角抽了抽,她这样笑,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主仆二人又逛了好一阵,觉得有点累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夜色渐渐暗下来,一阵凉风吹起,将人们心中的烦躁赶得干干净净,晏舞儿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
“唉,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啊!”柳絮竟然有些乐不思蜀了。
晏舞儿也是一样,不过柳絮这丫头竟然被她带坏了,看来学坏比学好容易啊!
二人懒懒散散地走着,不是很情愿地往裕王府走。
“娘,您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忽然,一个极不河。蟹的声音传来,晏舞儿不由得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正抱着一个中年妇人的腿,不停地求饶着。
那女子跟晏舞儿年纪相仿,长得十分美貌,肌肤如雪莹润如玉,眼巴巴地望着妇人,泪珠儿颗颗滴落,别提有多么我见犹怜了。
“琳儿,不是娘狠心,实在是娘不甘心啊!虽然贺家待我们不仁,但你怎么能自暴自弃,跟一个穷秀才有了首尾?”妇人怒其不争,眼神很是坚定。
“娘,我都听您的,我再也不见他了,请您放过他好不好?”女子嘤嘤哭泣。
晏舞儿耳尖,她们似乎提到贺家,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贺家是她所在的那个贺家吗?
身体里隐藏的八卦因子不停地往外冒,晏舞儿悄悄拉了柳絮隐在一颗大树后,正好可以清楚地看着前面的母女俩。
“胡说!”妇人打断她的话,眼里射出恶毒的光芒“吴氏那个践人,把我害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听到这里,晏舞儿已经基本确定她口中提到的正是贺家,如今的裕王府。只是,不知道她们跟贺家有什么恩怨,不过一定不是好姻缘就是了,看妇人对吴氏恨之入骨的样子,她还是少沾惹为妙,便拉了柳絮悄悄地离开了。
轻车熟路地从狗洞中钻进去,小心滴掩好洞口的那丛草,几乎看不出那里有一个洞了。
晏舞儿拍拍身上的泥土,深吸一口气。终于又回来了!踏实了。
刚走了几步,柳絮忽然拉住她的衣角,小声唤道:“主子!”
晏舞儿终于意识到什么,抬头正好迎上一张熟悉的脸庞——她的冤家对头胡眉儿正一脸挑衅地站在前面,含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咦,怎么是你们?”胡眉儿看清过来的是晏舞儿,眼神起了一丝变化,似乎很是惊异。
“胡夫人,你怎么在这儿?”晏舞儿硬着头皮打了招呼,企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胡眉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道:“没想到晏夫人还有如此雅兴,好好的花园不欣赏,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干嘛?捉迷藏么?”
她话里带着的嘲笑晏舞儿哪能听不出来,不过此刻她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刚才她有没有看到她们从洞里钻进来。
“呵呵,没办法啊,胡夫人身份尊贵,我可是一个下人,这不是还得到处除草什么的吗?”她撒了个谎,希望不要被人揭穿。
“除草?你一直在这儿?”胡眉儿有些惊诧。
“是啊!不把草除干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受罚了,胡夫人告辞!”晏舞儿瞅空想要离开。
“哈哈,没想到晏姬还有这个才能,看来眉儿自叹弗如啊!”胡眉儿似乎释然了,挖苦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这么几句就了事了?晏舞儿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看着胡眉儿就这样离开了。
她很是奇怪,方才胡眉儿的表情她是尽收眼底,似乎并不是因为自己来的,难道,她在这里等人么?
胡眉儿离开了,晏舞儿站了一会才走,她不想跟她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来炫耀一两句,说自己多么多么受宠,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她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周围一个影子都没有,晏舞儿环视了一圈,现在极为清静,今日气氛虽然有些诡异,可她也不去深究,继续往院子里走去。
“好了,我不逼你,你别哭了好吗?”晏舞儿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低低啜泣的声音,虽然拼命压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晏舞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止住了迈出去的步子,连呼吸也屏住了。
这是什么状况,她无意中抓到歼了么?
她下意识地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经过,声音是从一座假山里面传来的,看来是一对痴男怨女正在幽会啊!
晏舞儿自动脑补了一下,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娇美,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家庭原因,二人不能结合,甚至还各自许了人家,再次相见,情难自已,便做出了苟且之事。
此刻,两人想必已是衣衫不整,jq难耐了吧!女子碍于名节尚且保持着一丝清醒,推开了男人,还委屈地哭了。男人则温柔地关切地安慰她
唉,这种现象真是太普遍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啊!她愤慨中一脚踢向假山,待脚尖的痛楚传来,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连忙三两步抛开,躲到假山对面的一丛花圃中。
“谁?”男子警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从假山中走出来,警惕地看了下四周,并无发现任何异样,这才缓缓走回了假山里面。
晏舞儿松了一口气,好险!
只是那男人他从未见过,还有那个女的呢?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此刻逃命要紧,看那男人的体格,明显是个练家子,趁男人刚走,主仆俩赶紧悄悄地赶回了绿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