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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那名男子再出奇招,西德尼没有撤下缚地咒。
那个男子背朝上倒在阵中无法动弹,半张脸埋在雪地中,帽兜滑落,露出了一张与泽耶夫十分相似的脸。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斜睨着泽耶夫,说道:“难道你这二十年来受人欺侮的日子还没过够?只有我当上哥罗部的首领,我们里诺家族才有东山再起之日,而你这胆小鬼,只会坏我的事!”
泽耶夫一把抓起那个男子的衣领,怒视着他:“你看清楚,那是伯特家族的西德尼,王座前的大将军,如果他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哥罗部落会放过你?伯特家族会放过你?那位从凯列夫来的皇帝陛下会放过你?”
那个男人仍在嘴硬:“如果你不是这么多事救了他,他现在早已死在幻境中了。他是被哥罗部落的人所害,谁又能证明是我做的?”
“我能证明。”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西德尼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的雪地中站着一个鸟头医生面具的女人。
“朱维尔德,是你,”泽耶夫丢下手中的男子,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向她走去。
随着狂风席卷而来,那个人影化为星星点点的银光消失。
泽耶夫停住了脚步,他用目光在四周找寻着,对着空旷的雪地大声问道:“朱维尔德,你来了,对不对?”
猛烈的风声充斥他的双耳,而风中没有任何回答。
眼看天就要黑了,西德尼无心去管那个奇怪的女人,问地上的男子:“你是泽耶夫的哥哥安德鲁-里诺?是谁派你来刺杀我与黑尔?”
“没有人……”安德鲁被西德尼叫破身份,一时眼神变得慌乱。
“为什么二十年来,你偏偏选择了今天行动?”西德尼冷冷地看着他,在审问撒谎的家伙这方面,他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别让我再问一次,是谁派你做这件事?”
“是……哥罗部的一个长老阿道夫……”安德鲁迫于他的威势低声道。
“哈,我就知道是他,”泽耶夫立刻说道,“这家伙跟戴斯雷部落的首领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一直在密谋颠覆哥罗部落……”
只见一条银色的光索,在他身上缠绕了几圈,随着西德尼的咒语一下勒紧。
“啊!”安德鲁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们快点回去,”也许是刚才那位女鸟头医生驱散了哥罗部落的禁制,西德尼一下感觉到了那些伯特家族的士兵们,正在全力战斗。
泽耶夫也感觉到了异常强大的法术波动,他立刻结起空间转移阵法。
随着一道银光,他们再次回到了哥罗部落。
哥罗部落已陷入了一片火海,那些村民们正四散奔逃。不少伯特家族的士兵们虽然身上都挂了彩,但仍在抵抗。
他们身后是一群骑着迅龙,挥舞着雪亮长刃不停砍杀的士兵,乍一看与宫廷禁卫十分相似,但是西德尼很清楚,他训练的宫廷禁卫绝不可能伤害平民,追击时也不可能呼呼喝喝。
领头的一个独眼龙,一头卷发在风中飞扬,带着残忍而兴奋的笑容,放低长刃,骑着迅龙在人群中一掠而过,一路飞溅着血花。
“威尔逊!”泽耶夫咬牙切齿地叫道。
不等他结起法阵,西德尼出手了。
只见威尔逊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银色缚地咒,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勒住了缚绳。
迅龙虽然被勒得伸出了舌头,翻起了白眼,但仍在收不住撞上了符阵。
威尔逊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姿势,卡在符阵中无法动弹。
而符阵持续扩张,变成了一张几层楼高的银色巨网,后面的戴斯雷部落的迅龙骑兵,纷纷撞了上去,好像定格在空中的雕塑,让人把入侵者丑陋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
伯特家族的士兵也从被动的防守中解脱出来,纷纷念动咒语,结起法阵。
一个个银色的缚地咒从火海中亮起,一个个正在奸淫掳掠的戴斯雷部落的士兵,被当场定住。
他们或被愤怒的哥罗部人杀死,或被伯特家族的士兵用银索捆得结结实实,押到了一边。
纷争终于渐渐停止,四下里,哥罗部人凄厉的哭喊声连成了一片。
威尔逊看着西德尼走近,满口乱叫起来:“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
“呸!看清楚了,这是西德尼大将军!”泽耶夫跟了上来,往他脸上啐道。
威尔逊自然知道那是西德尼,但他知道这件事必须一口咬死,是临时起意。
各部落间的纷争是常有的事,但蓄意谋杀又是另一回事。
“阿道夫,都是那个阿道夫……”威尔逊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是他说黑尔要来攻打我们,今天是来找他们理论的,谁知一来就被哥罗部的人袭击了,我们那是正当防卫!”
“胡说!”只见一具无头尸体,捧着一颗头颅走了过来。那头颅满脸是血,泽耶夫一时没认出来那是谁。
只见那无头尸体对着西德尼鞠了一躬:“大人,我就是阿道夫,我们原本是这南方的另一个小部落。
被哥罗部落吞并已有三代人,但是在哥罗部落仍然倍受歧视。
是那个威尔逊一直撺掇我,想要让我将黑尔取而代之。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威尔逊主意,是他骗长老们说,那种药只会让大将军产生醉酒般的感觉,到时大将军到了戴斯雷部落就会好说话一些。
我们当时都试过,没有问题,又收了他不少钱……”
泽耶夫对安德鲁怒目而视:“原来是你提供的毒药!”
这是一种西唵嘛部落特有的幻术引药,使需要心灵安慰的人,快速入幻,结开心结,但大量使用会使人肌体麻痹,呼吸衰竭而亡。
安德鲁不敢看他:“那都是父亲的吩咐,如果是你,你敢不遵从吗?”
“对了,父亲今天去哪了?好像前两天就没看到他的人影。”泽耶夫寻找着大祭司的法术气息,却哪里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已经死了,”那个戴着鸟头医生面具的女祭司再次出现,然后在不远处的火堆中,化成星星点点的银光,而银光在火中幻化出他被五个男巫斩首时的情形。
泽耶夫虽然从未去过珍宝街,但他仍猜到真相:“他们去杀朱维尔德?为什么?”
他劝过父亲,他们在哥罗部落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是因为触怒了巫神,他希望父亲不要再为难东唵嘛部落的人,不管他信不信,最后他应允了。
却不知为何,在隔了二十年后,父亲会亲自对她下手。
“又是你对不对?”泽耶夫一地揪住安德鲁的衣领,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又跟父亲说了什么?嗯?”
“不是我!你还不明白吗?能使唤父亲的只有那个人,那个黑皮肤鹰钩鼻的男人!”安德鲁终于意识到了,这些顺应别人的目的而做的事,不仅没有让他们得到任何地位,反而挑起了纷争,让他们失去了父亲。
“迭戈?”泽耶夫在脑海中找到了这个名字,二十年他出现后,东西唵嘛部落的悲剧就开始了。
“没错,是他告诉我们,当我们得到东唵嘛部落的法宝时,我们就可以召唤巫神现世。一旦巫神现世,我们就可以让王上立我们为国教,到时父亲就是国师,而我们将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安德鲁说着,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如果这样就能召唤巫神,你们的父亲为什么又要选择成为黑法师?”
那个戴着鸟头医生面具的女人再次出现,她从不远处燃烧的火焰中走了出来,来到安德鲁和泽耶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