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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湾村荒庙。
第二日,众人早早便赶了过来。
郭老汉摆好了贡品,在香炉中插上三柱清香,口中念念有词。
村里盖房前都要对土地祝祷,好叫各位神仙知道这里要动土了,如有叨扰莫要见怪。也请求保佑房子坚固结实,生活在其中富足安康。
等郭老汉说完,罗虎拿起一片铜锣敲了三下。这是敬畏鬼神,说明可以开始动工了。
夏贺朝将锄头锹铲一类的发给众人,又给众人分了工,告诉他们每个人都该做什么,俨然已经有了点工头儿的意思。
"三婶子,俺来了,这是俺跟你说的罗康。"
夏福昨日回去的晚,将夏贺朝给留的肉饼留到了今天早上。因着罗康不好见夏家其他人的面,所以两人早早从夏家跳了出来,在路边生火烤肉饼吃。罗康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肉这么多的饼,一口口舍不得吃,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夏福告诉他再不来就要晚了,这才将他催过来了。
"东,东家婶子好!"
罗康这是第一次见到叶思思,这个被夏福神话了的‘三婶子’,顿时紧张的直犯结巴。
叶思思不由被他逗笑了,轻声说道:"原来你是罗康,夏福和我说过。也别东家东家的了,就直接叫婶子吧!"
“好,婶子好。”罗康改口又叫了一遍,右手还不忘捂着自己肿起来的脸,免得吓着了叶思思。
而叶思思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孩儿。干枯瘦小,比夏福还矮了一头。虽然说是十二岁了,但看起来就像个刚满十岁的。这么小怎么做木匠,他能拿的起来东西吗?
"三婶子,罗康他手艺挺好的,俺家用的犁就是他给打的,隔壁黑牛哥还找他做过桌子呢!"
夏福在一旁极力举荐自己的好友。在他看来,给叶思思干活不止能得到一顿饱饭或者几个铜钱,她还是福星,身边的人似乎总能跟着沾光。
"好,那罗康我来问你,你之前做过房子的木匠活吗?"
罗康点点头:"做过,俺跟着师父他老人家盖过不少房子,算房梁,搭檩子,做门窗桌椅都会。但是,但是俺自己干还是第一次。"
罗康的双拳在两侧紧紧握着,甚至因为太紧张了而有些发抖,他看着叶思思,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冒了一头的冷汗。
叶思思正好奇这孩子见了自己为啥如此紧张,却见夏贺朝朝这边走了过来。
"夏福,你怎么现在才来?"
众人已经开始干活了,夏福虽然是个记账的,但夏贺朝总是告诉他受人恩惠要多给人帮忙。如今看到夏福在这无所事事,顿时有些怒气。
"大哥,夏福是在和我说话呢。"
叶思思见夏贺朝过来,便将夏福推荐罗康的事说了一遍。
"胡闹,简直胡闹!"
夏贺朝听后很是严厉的指责道:"你还是个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给东家做主了?另外罗康,不是你大伯俺说话难听,是你太小了,根本跟不上这一天消耗的体力。连活都干不完,岂不是耽误进度?"
他知道罗康以前跟着老木匠帮过工,但好歹是有个老木匠,所以才会带着他。否则十里八乡但凡正常的,谁会雇个孩子来干木匠活?这木头是房子的框架,可是顶重要的。
“大伯,俺和师父学了很多年了。如今也会一些。”
被夏贺朝这么一说,罗康的双手紧紧拧在了一起。他现在无依无靠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份活计了。如果叶思思不肯要他,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卖去青楼。
“就算再会,你也只是个孩子啊!弟妹,你可千万别听夏福的,他什么都不懂。”夏贺朝说着对着夏福就是一脚。
"诶,大哥,不关小福子的事。”叶思思拦住夏贺朝,对罗康说道:“罗康,还是用手艺说话吧,你做个东西,我看着可以了,你就留下。"
叶思思见罗康用力憋着眼泪的样子,心早就软了。再加上知道了他的身世,心中就想着就算做不好,留他当个帮工也是可以的。
"啊?好!"
罗康没想到有人这样说了叶思思还肯给他机会。当下便跑去找了些木头。
"东家,盖房最重要的就是房梁和檩子。俺和师父给人盖房的时候,同别人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俺给你做出来看看!"
罗康说动手就动手,老木匠这辈子唯一收的一个学徒就是他,于是将那些吃饭的家具也留给了他。罗康一接触到木头,整个人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十分认真,下手灵活且飞快。
就在叶思思斯等人眼皮底下,罗康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一个小型的椽檩结构。别家都是捆绑或简单的接口做连接,但罗康用的却是一种巧妙的卯榫设计,接口处还有一根木稍子用来加固。距离长短十分整齐,可谓分毫不差。
"罗康,这是你师父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