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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结局(上)
陆琛把话到这份上,涟漪也就没有理由再不同意,否则就显得她太不通情达理了。"。。" target="blank">。。
她叹口气,勉为其难的答应:“那好吧。”
当天下午,江桦受儿子的嘱托开车去了绿林孤儿院,涟漪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一边担心呱呱的身体,一边又担心婆婆会不会泄密。
晚上九点,江桦从孤儿院归来,涟漪早就等候在梦园门外,远远的看到婆婆的车子开回来,她急忙上前,江桦从车里下来,她担忧的问:“妈,呱呱怎么样?见到了吗?”
“见到了,一切安好,你放心吧。”
婆婆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便拎着包迈进了家门。
“手术很成功是吗?”
涟漪还是不放心,跟着婆婆进门,又询问一遍。
“当然成功了,不成功的话能一切安好吗?”
江桦哭笑不得。
“那蒋小玉的电话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我怎么一个下午都打不通?”
“她一心牵挂着儿子,哪还有心思去接电话。”
“现在她们母子是回孤儿院了,还是留在医院观察?”
陆琛插一句。
“在医院,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大概二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涟漪松了口气,又诺诺问一句:“妈,你知道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陆康的儿子。”
她心一紧,目光投向陆琛,陆琛解释:“妈去之前,我都跟她坦白了。”
江桦似乎明白媳妇的顾虑,轻拍她的肩,和蔼的:“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那个孩子的身世之谜。”
涟漪点点头,心里问自己,我可以相信她吗?眼角的余光撇见陆琛温和的注视,她选择了相信婆婆,因为陆琛了,要相信他母亲,就像相信他一样。
“那个孩子很可爱,与他母亲的敢情也很好,他手术醒了之后,她妈妈都没有介绍,他就懂事的喊我奶奶”
江桦的眼中难掩对呱呱的喜爱“看到他妈妈哭,还会给她妈妈擦眼泪,如此纯真善良的孩子,怎么可以被凌霜华一帮人夺走,想当初我也失去过孩子,我比谁都能够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将心比心,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凌霜华知道有呱呱这个孙子的存在。”
涟漪听到婆婆这样,心中的顾虑终于彻底打消。
“我的孙子也快要出世了,涟漪呀,你可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像呱呱那么懂事的孩子,我打第一眼见到他,可就喜欢的紧,我自己的儿子我未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以后这个孙子,我定会把他父亲缺失的那份爱一起给补上。”
涟漪笑笑,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好像听到了,激动的在里面跳呢。”
哈哈哈一屋子的欢笑声,有爸爸的,有妈妈的,还有奶奶的,貌似一片祥和的景象,孰不知,有些缘份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
午后,宋安娜闷闷不乐的坐在落地窗前,陈峰走到她身后:“娜娜,想什么呢?”
“别叫我娜娜,听得起鸡皮疙瘩。”
两人自从突破了那一层亲密防线后,感情便拉近了一大步,彼此之间话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客套疏离,而是随着感情的拉近,随意了许多,今天之所以感到不高兴,是因为早上她听到陈峰跟家里打电话,他的父母好像反对他跟一个残疾人在一起。
所以,她不高兴,她非常不高兴。
“心情不好啊?谁惹你了,告诉哥,哥替你主持公道!”
她翻翻白眼:“就你惹我了,滚一边去,看了就烦。”
“我不滚,我滚了谁来照顾你。”
“我自己照顾自己。”
“得了,你当你还是从前的你呢,什么事都可以自己独立完成,现在你已经离不开我了,你没我不行。”
“我怎么就没你不行了?”
“若没有我,你半夜想喝牛奶,谁起来帮你拿?若没有我?你生气时,谁供你暴力发泄?若没有我,情人节到了,谁送鲜花给你?若没有我,你生理有需求时,谁来满足你?”
宋安娜陡然听到最后一句,羞得面红耳赤,扬起拳头砸他:“不要脸,你什么呢。”
“我的是事实好不好”“你还?”
“我就,男子汉大丈夫,该怎么时就怎么!”
“陈峰!”
“好了,不逗你了,坦白跟哥,到底为什么事不开心?”
宋安娜别过脸:“没有。”
“你看你,就这一点最不可爱,明明有事却非不承认,你承认一下,跟哥倾述倾述,借哥的肩膀哭一哭,满足一下哥的虚荣心,不行么?”
“哥,哥,哥,你左一声哥,右一声哥,你谁哥啊?”
“你哥呀”疯子涎皮涎脸,挤挤眼,暧昧的补充:“情哥。”
“恶心,别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静静,有心事的时候必须出来,那些心情不好的人什么静一静,全是扯蛋,难道静一静就能静的心情好了,其实根本就是胡思乱想,非但心情没有好,还有可能雪上加霜,这样吧,哥几则笑话给你听,保证你听了之后,心情豁然开朗,前途一片光明”
宋安娜没好气的哼一声,由他折腾,疯子搬了把椅子坐她面前,开始讲他的冷笑话:“两职员年底偶遇。
甲:发了好多钱?
乙:发个牙刷,你呢?
甲:发个铲铲。
乙:你们单位福利好哦,发的东西贵得多。
后来经权威机构一调查,各大单位年终所发福利五花八门,有发个屁的,有发个锤子的,有发个毛的,发个卵的,更有甚者发个妹的,奢侈至及”
噗。疯子笑话刚完,宋安娜就忍不住笑出声,顿时某人得意之极:“你看你看,我就哥一出马,保证笑口常开,这话不假吧?”
“我只是觉得这个笑话跟你人一样,粗俗的可笑。”
“切,笑了就笑了,有什么好嘴硬的。”
“我再给你一个啊。”
“不用了。”
宋安娜挥挥手,笑话只能起到暂时治愈的作用,要是每个心情不好的人,随便个笑话就能心情好起来,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想不开轻生的人了。
“不想听?行,那我变个魔术给你看。”
疯子变啊变,宋安娜烦恼不已,直推着他让走,结果他却将一枚漂亮的钻戒变到她面前:“哇,钻戒诶,我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变个钻戒出来,干脆我借花献佛,就用这个戒子来跟我喜欢的女人求婚吧”
他动作很快,单膝跪地“娜娜,嫁给我,我发誓我爱你一生一世。”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宋安娜都没能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熠熠生辉的钻戒,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做梦,明明早上
“别开玩笑,我知道”
宋安娜话只了一半,陈峰就不由分的抓住她的手,一把将戒子套到了她手指上。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面对他孩子气的举动,宋安娜又心酸又无奈,她叹口气:“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其实今天早上我听到你跟你家里打电话了,你父母好像是不同意你的选择吧?”
呵。疯子无所谓的笑笑:“我当什么事呢,这根本就是芝麻一样的大的小事,他们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行了。”
“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跟家里闹矛盾。”
“谁闹矛盾了,我爸妈现在高兴着呢!”
“高兴?”
宋安娜听得一头雾水:“高兴什么?”
“你是只听了一半,后面的话没听到吧?”
“嗯。”她确实只听了一半,看到疯子跟父母吵起来后,她就黯然的离开了,所以并不清楚他们后面又了什么。
“我爸妈之所以不同意,就是怕你身体残缺,无法生养孩子,这一点你也别怪他们,他们都是些纯朴的农村人,传宗接代的观念强,我后来就直接跟他们,你已经有了,他们马上便不再反对,甚至还乐呵呵的过两天要送点土特产过来看你呢。”
“什么??”
宋安娜大惊失色,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你怎么可以骗他们?我哪有”
“你现在是没有,但是做做就有了,自打上一次后,你就没再让我碰过你,真够狠心的,不知道男人**后,就会心心念念那个事么,你不让我碰我又不敢硬来,害得我每天晚上只能自己解决,想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我话已经撂出去了,你别让我在我爸妈面前难做人,我们从今天开始加班加点,一定要在他们赶来之前,把生米给煮成熟饭,硬是把没的给做成有的”
陈峰话一落音,就出其不易的将她拦腰抱起,宋安娜尖叫一声“疯子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已经饿的太久了。”
他三步并两步的奔上楼,宋安娜还在挣扎,整个人就被压住,陈峰用自己健壮的身体将她牢牢压制住,一双眼狼一般盯着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丝滑柔 嫩的触感令他流连了许久,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
他故意狞笑了一声,原本黏在她脸上的食指摩挲着她的唇,趁机探入,沿着那细嫩的唇畔游移抚摸,不时与她湿热的舌尖相缠。柔软潮湿的口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陈峰孩子一般玩着她的小嘴儿,逗弄着宋安娜终于流出一缕唾液,亮晶晶地挂在他的指头上。
她见他兴致极浓,也不禁被他所营造的淫/靡气氛所感染,主动伸出舌,吸 吮起他的手指,像极了一只馋嘴猫儿。湿润酥麻,想抽回手,又眷恋这种难得的柔情蜜意,疯子的呼吸急促,浑身更为火烫,心底深处似乎被一只柔软的小手儿拿捏住,汹涌的火从小腹处升腾而起。
他轻俯身,捏着她的下颌,轻吻住她湿漉漉的嘴唇,耐心地膜拜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手也在被子底下摸索,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明知道温存甜蜜不过是漫长人生的片刻一景,可宋安娜仍是有种莫名的心悸,与天雷勾动地火相比,她更偏爱此刻的指尖相抵,有种携手走下去的暖意。
曾几何时,也希望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携手共进,求个天长地久。
可老天不给她天长地久,比如陆琛。她全身一抖,竟落下泪来。在一个男人身下享受欢愉,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这在别人看来,未免显得太造作矫情。
“怎么了?不舒服?”
陈峰喘息着抬起头,仍不忘啃了啃她的下颌,有汗沿着鬓角淌下来,房里空调开着,八月底已经有了秋意,他却热得不行。
宋安娜摇摇头,她反应过来,这时候不该想太多,陆琛已经是过去式,她现在应该忠于的,是眼前这个守护她的男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此刻的陈峰竟格外迷人一些,双眼炯炯,眉目疏朗,那种沾染了几丝情动的眼色看得她有些瑟缩。这种眼神儿,她身为女人,再明白不过了。
陈峰顿了一下,似乎在评判着她有没有撒谎。半晌,他重新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眉眼和唇瓣,一路向下,青色的胡茬最终扎到了她的锁骨下方,雪白饱满的胸上。痒,还有些麻酥酥的,宋安娜心跳立即加快,那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犹如着了火,四肢百骸都无力酸软起来。
“别”她在他颇为娴熟的动作下几乎化作一滩水,低低喘息着拒绝,想要躲开,几乎承受不了他的热情。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异常粗重凌乱,在耳边放大,听着便是一种蛊 惑。
“娜娜,好像你从来没有表露过对我的感情”
他嗓音沙哑,带着引/诱和性/感,刻意用那灼热的气息撩动着她的心,凑近了亲吻着她精致小巧的耳垂。
“我、我喜欢你”宋安娜咬牙,一口气喊出来,生硬又勉强,听得疯子皱紧了眉头,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心房处!
“坏姑娘!”他喃喃,拉开她的腿,跪在她腿间,仔细欣赏内里的景致,还伸手蹭了蹭,换来她的娇呼。自他手上传来的热度吓了宋安娜一跳,她下意识想合拢,无奈脚踝被他抓着。
“不要害羞,反正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
陈峰的语气一本正经,啄了啄她的唇角,舔着那上面未干的唾液,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脸上是极不配合的坏笑。
“下流。”
“我才不下流,我是正人君子,在外面我光明磊落,在床上嘛”
他大概是看出她的腹诽,故意不把话完,邪笑着上下其手。从她的脚跟一路来到小腿,在膝盖处短暂停留,又继续往上,摸着那细白的肌肤,点燃一簇簇火苗。
体温节节攀升,宋安娜的发鬓也被汗濡湿,脑子里越混沌,一双眼就越亮,好像是一只夜里巡行的猫,骄傲而高贵。
她乖巧,顺从地迎合着他的索取,如同溺水的人抓着浮木,她紧抱着陈峰,闭眼承受。深吸一口气,陈峰轻嗅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明明两个人洗发水沐浴露用的是同样的,但他就是觉得她格外香甜,有种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冲 动。
今儿,他是不会再错过了,要定了她。
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双颊绯红,此时的宋安娜,就是狼嘴边的肉。
“跟你了注定是我的人,还怕?还羞?”
察觉到她浑身的紧张,他轻笑,顶了顶她的腿心儿。
听他这么一,宋安娜睁圆了眼睛,猛地用力抓着他的肩膀,主动翻上来,骑在他腰上,右手食指比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谁怕了?别动,我来。”
嗓音微哑,夹着三分清醒,两分迷醉,剩下的则是媚 惑,疯子直直看向她,艰难地咽了一口,老老实实不动了。
宋安娜蹙着眉,一点点调整着两人的姿势角度,咬着嘴唇儿,慢慢地适应着,直到那种浅浅的撕裂感传来,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逞强了。
可她不想在陈峰面前流露出太多脆弱,于是咬咬牙,摆着腰动了一下,果然惹来他的阵阵闷哼,于是也得意起来,坏心眼儿地又动了几下。陈峰终于无奈,道:“这样下去,我非被你弄死不可!”
她笑,俯身吻了吻他,滑落的头发全都洒在他前胸,终于不再那么疼,开始起伏。他抓了一把那蜷曲的发丝,细细地缠在指头上把玩,咬着她的耳垂,不时低语几句,朦朦胧胧的,宋安娜听不大清。
她的生疏令他感到愉快,又有些无法满足的痛苦,很快,陈峰翻过来,不许她再折磨自己,撩开她汗湿的发,只见宋安娜潮红的脸上都是细汗,爱怜地吻了吻,扳回这次“大战”的主动权。
他早知道,她和自己多么契合,从那唯一的一夜就知道了。
身下的女子,蛇一般柔软妖娆,单腿缠着他的腰,令他欲罢不能,怎么都不想结束,他闭上眼,精准而用力,咬着牙一次次进攻深 入,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剧烈战 栗
****
涟漪的预产期越来越近,陆琛的计划也在安排当中,就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她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祖祖要回国了。
深夜,她接到一通来自英国的长途电话,询问她是不是陆建廷的女儿,她答是,对方便,三日后,会把祖祖送回来,约定好接机的时间地点后,她激动的抱住陆琛,嚎啕大哭,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她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老公,祖祖真的要回来?他真的要回来了吗?”
“是的,祖祖要回来了,他真的要回来了。”
陆琛凝视着她,用眼神传递这不是一场梦。
“你掐我一下,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涟漪此刻激动的心情不亚于当初知道自己怀孕时的心情一样,陆琛狠狠掐了她一把脸蛋“怎么样,疼不疼?”
“疼,很疼!”
她点点头,喜极而泣。
“那该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做梦了吧?”
“嗯嗯!我相信了,我赶紧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要是知道祖祖回来,一定开心死了”
“别。”
陆琛制止她:“现在都几点了,凌晨一点,你现在告诉他们,你是想让他们后半夜不睡了么?”
“为什么?”
涟漪迟疑了一下。
“高兴晕了呀,就跟你现在一样。”
她想想,倒也是。结果这一晚,真如陆琛的一样,她高兴的再没合过眼。
三日后,她与陆琛到机场接祖祖回家,在去机场的路上,她的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一个劲的问陆琛:“你我现在怀孕,挺着个大肚子,祖祖他还能认识我吗?”
陆琛哭笑不得:“你挺个大肚子你就不是方涟漪了?你这张脸又没变,他怎么会不认识?”
“那你我们分开了几年,感情会不会变淡?他会不会像我期待见到他一样期待见到我?”
“这个嘛得问祖祖了,我也不好。”
涟漪立马便纠结了,抿着唇,皱着眉,十根手指绞来绞去。
“马上就要见面了,见了面后你想知道的答案全部都会有,暂时呢就什么也别想,反正想了也没用。”
车子抵达机场,在等待的过程中,涟漪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激动还很紧张,陆琛一直牵着她的手,能够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他安抚她:“你别紧张,是接人又不是送人,你这情绪波动的未免太大了。”
她嘴上答应:“好,我不紧张。”可心里,依旧紧张的不行。
九点二十五分,一架从英国返程的客机降落,在熙熙攘攘出来的人群中,几乎只是一眼,涟漪便与祖祖同时认出了对方,眼泪顷刻间滑落,她的祖祖终于回来了,三年不见,他长高了许多,病情痊愈后,脸色也不再如小时候那般苍白,而是正常人的红润,从没像这一刻,是如此感谢父亲陆建廷,虽然让她经历了一段漫长而又痛苦的与亲人分离的岁月,但是,却还给了她一个健康的弟弟,一个再也不会被病魔折磨的弟弟。
方祖祖走到她面前,21岁的他,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用沙哑的嗓音轻唤一声:“姐”
涟漪的眼泪顿时便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她紧紧地抱住弟弟,失声痛哭:“祖祖,欢迎回家”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内,这团聚的一幕感动了无数人的目光,机场这种地方从来就不缺乏这样团聚的场面,可为什么偏偏他们的团聚感动了别人,正是因为他们之间,那种不需要言就能让人感受到的深厚情意。
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弟弟,但不急于一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今生今世,再不与弟弟分离。
祖祖与姐姐相拥哭泣了很久后,才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陆琛,重重的喊一声:“姐夫”
陆琛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感概万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行人回到梦园的别墅,涟漪一路上只是抱着弟弟哭,什么话也不问,到了家,才开始从头问起,问他当初去英国发生的所有事,一个细节也不放过,从祖祖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慢慢接受,她一边听一边抹眼泪,好像弟弟不是去治病,而是从人间地狱走了一遭般。
姐弟二人团聚,真的有不完的话,当天晚上,陆琛体谅涟漪刚见到弟弟,需要相处的时间,便主动提出让涟漪和弟弟一起睡,涟漪很开心,祖祖临睡前给父母打了一通电话,祝玉叶得知儿子已经回国,当即在电话里痛哭不已,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他们有太多的想念和牵挂,只是一直都不表露出来,因为不敢想所以假装不想,夫妻俩人悲恸的哭声让坐在床另一头的女儿,都听得真真切切。
祖祖也哭了,从下午见到姐姐他的眼泪就没止住过,尽管看起来已经像个小男子汉,其实心里还是脆弱的不行,当初他是强行被带离父母身边,虽然后来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但对于当时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来,还是极其残忍心酸的。
挂了电话,祖祖还在哭,涟漪走到弟弟面前,把他的头抱到怀里,轻拍他的背,像妈妈的手一样,拍一下一声:“祖祖不哭祖祖不哭”
“姐,以后不要再让陌生人把我带走好不好?”
“好。”
“不管是为了我好,还是有其它别的原因,都不要再让我离开你们好不好?”
“好。”
“即使我被迫离开了,也不要一直对我不闻不问好不好?”
“好。”
涟漪背过身,拼命咬着唇,不想让弟弟听到自己的哭声,她知道,弟弟出这番话,一定是经历了很多,她想不到的心酸和害怕,她不敢去想他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要稍微一触及,心就像被揪住一般疼。
孤独不可耻,孤独只是很可怕。
“姐,我要做舅舅了是不是?”
“是的,你要做舅舅了,都外甥像舅舅,所以姐的孩子一定会像我们祖祖,即使眉眼不像,性格也一定要像,像我们祖祖一样坚强,一样乐观,一样懂事”
祖祖终于笑了,是从见面后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笑容:“听姐这样,好像我经历过的所有痛苦全部都值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姐弟二人聊到天明,也未能把过去几年的时光全部补回来。
清晨,陆琛看到老婆顶着一双熊猫眼,是即心疼又无奈,一边拿冰袋给她敷眼,一边训斥:“就知道你们肯定要一夜的话,早知道不让你们睡一起了。”
嘘——
涟漪作个噤声的动作:“小声一点,他刚睡着,别把他吵醒了。”
呵陆琛哭笑不得:“你这未免关爱的过头了吧?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了百十米远,也能把他吵醒?”
“他睡觉易惊,一点动静都会醒,还是小声点为好。”
“行,行。”陆琛点头:“咱爸妈知道祖祖回来了吗?”
“知道了,昨晚打的电话。”
“他们要过来吗?”
“我妈老毛病又犯了,这两天走不了,祖祖先陪我几天,反正我孩子也快生了,等我孩子生了后,我妈要是能动的了身,就和我爸过来,要是动不了,我就和祖祖一起回去。”
“那怎么行,你还得坐月子呢,你听谁过哪个女人月子里回娘家的?”
涟漪语塞:“那不然到时就让祖祖一个人先回去,我满月了再回去。”
“这还差不多。”
陆琛摸了摸她的头,一副我老婆真听话的欣慰表情。
“不过涟漪——”
“嗯?”
“我要跟你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蓦然间,涟漪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25号我和独眼黑猫就会行动,现在只差三四天了,而你的预产期也就在这个时间段,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危,我想把你们送一个安全的地方待产,可以吗?”
涟漪表情一愣,他曾经答应过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把她送走。
知妻莫若夫,陆琛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马上承诺:“你放心,我不送你去很远的地方,就在本市,我已经让苏亦正秘密准备了一套房子,除了他和我,还有我妈,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涟漪还是犹豫不绝,陆琛又道:“只住几天而已,等我解决掉这里的一切潜在危机,就把你接回来。”
“哦对了,你可以让祖祖陪你一道去,你们姐弟也好做个伴。”
涟漪悠悠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问:“陆琛,一定要这样吗?”
“我也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我能失去所有,却唯独不能失去你和孩子,你们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我不是这个,我是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没有赶尽杀绝,我已经按你的意思,给陆康留条活路了。”
“可我还是不希望你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既然你能失去全部,为什么就不能带我和孩子离开这里,远离险恶,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已经走到这一步,是不可能再停下来的。”
陆琛摇头,涟漪顿时觉得心凉。
她一直反对用残酷极端的方式去解决人与人之间的恩怨,可无奈的是,她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23号,距离他计划的前三天,涟漪和祖祖被送到了一处隐蔽的星湖别墅,那是一幢比梦园还要大的房子,站在屋子中央,就如同站在宫殿里一般,连话都可以听到一模一样的回音。
客厅的左面墙是一整块玻璃,坐在沙发上就可以欣赏到外面的风景,外面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芦苇林,风一吹,芦苇摇摇晃晃,倒是个很适合静心养胎的地方。
陆琛走到落地窗前,对凝望着玻璃墙外芦苇林发呆的妻子:“涟漪,暂时就委屈你一下,在我没有来接你之前,你一步也不要离开这个房子。”
“知道了。”
涟漪面无表情的答应。
她的心情很复杂,一边也想替父亲报仇,一边却又害怕,总觉得若伤害别人的性命自己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我就走了,到25号之前我不会再过来,这期间我妈会过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她,最多一个礼拜,我就接你们回去。”
“嗯。”陆琛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又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到外面停着的车子旁,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涟漪突然又跟出来:“陆琛。”
“怎么了?”
“我忘了跟你,今早起来,我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陆琛没好气的笑笑:“你这迷信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她咬咬唇:“有过几次灵验的证明,你还认为我是迷信吗?”
她也觉得很奇怪,每次就像是有感验般,只要她的眼皮一跳,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一直很相信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惜的是,陆琛从来就不相信。
“是的,我认为那是迷信,所以,不要再了,现在我需要的,是你给予的支持。”
陆琛完,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他的车在她眼中渐渐缩小,最终缩成了一小块黑点,她的眼神很茫然,口中喃喃自语:“其实我不是忘了,就是因为你不相信,所以我才懒得,没想到我了,你却还是不信。”
当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恶梦,那个梦一度摧残她的心灵,她梦到一具尸体被人搬来搬去,但她却不知道那是谁的尸体,醒来后,额头上全是汗,祖祖坐在她的床边,担忧的望着她:“姐,你怎么了?一直在喊着不要不要,做恶梦了吗?”
她心有余悸的点头:“是的。”
不知道祖祖能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但她实在现在心情很乱,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她握住弟弟的手“祖祖,你你姐夫会不会有事?”
祖祖微笑:“不会的,姐夫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前两天,她已经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事全部告诉了弟弟,祖祖虽还是半大的孩子,却极其懂事,竟也能给她不少的宽慰,甚至让她惊喜的事,从前什么也不会的弟弟,现在竟然连照顾人都照顾的无微不至,会做饭,会洗衣,会打扫卫生,不愧是在逆境中生存下来的人。
“你姐夫就是我的天,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天就等于塌了,这么几年,我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像波涛汹涌的海面,从来就没有平静过,我不想让他做这样的事,可我也无力改变,他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但一旦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这心啊就总是不踏实”
“没关系,我相信姐夫他自有分寸,姐姐你也要相信他。”
“你怎么跟你姐夫一样,总要我相信,我不是不相信,我是害怕,担心,你明白吗?”
“明白,但是如果放过那帮人,你就不用担心了吗?你怕是会比现在更担心吧?”
祖祖一针见血,这也是涟漪自打知道陆琛的计划后,内心一直苦苦挣扎的源头。
姐弟俩不再谈论这件事,上午婆婆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一见面,涟漪就追着她问陆琛的情况,婆婆则劝她不用关心太多,安心养胎就可以了。
江桦下午离开后,涟漪便打电话给陆琛,最后希望他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朱三元一帮人也不是傻瓜,倘若识破了他的计划,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定会招来极大的祸事,可陆琛的态度却很明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成功那便成仁
第三天,也是就25号,真正决定性的重要日子,涟漪头一晚已经一夜未眠,她害怕睡着,害怕做到一些不吉利的梦。
天一亮,她就给陆琛打电话,依旧要他三思而后行,陆琛面对她紧张的心理,觉得很困扰,索性关了机,一心一意的实施他的计划。
涟漪后来又打陆琛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偏偏她的眼皮又跳个不跳,她无法形容那种恐惧的心情,就好像即将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她以为会是陆琛,却没想到
昨晚祖祖在网上替她查询了眼皮跳的原因,除了身体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心理过度紧张,即使这样,她仍然相信自己有未卜先知灾难的能力,否则她不会过度紧张,不过度紧张就不会眼皮跳。
上午九点整,婆婆准时过来,却一进门就焦虑的:“涟漪,快藏起来,有一张车一直跟着我,我怀疑是朱三元的人!”
涟漪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弟弟:“祖祖你到楼上藏起来,这里我应付!”
“你应付什么?那些人就是冲你来的,你要等在这里,岂不是羊入虎口,快跟我走!”
江桦用力拉扯着媳妇的手,要将她往楼下拖。
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其它住户,往外面藏是不可能的,坐在车里往回走,也正好跟那帮人撞上,所以只能藏在别墅内。
“姐,有一辆车开过来了!”
一直在侦察外面形势的祖祖大喊一声。
涟漪也慌了,她手足无措:“妈,怎么办?要不我们一起藏起来!”
“一起藏太容易被看出破绽,你一个藏起来,我跟你弟弟在这里应付他们!”
“不行,我弟弟不能在这里”
祖祖回头:“姐,来不及了,你快上去,没事的,他们不认识我,不会太为难我!”
“快走啊,再不走一个都跑不了!”
江桦生气的催促。
涟漪无奈之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得跑上楼,她把自己藏在隐形卫生间内,那是一间看上去和古代的密室一样的地方,门一拉什么也看不见,就只有一堵墙,陆琛之所以选在这里,或许就是因为看中了这一处设计。
砰一声,楼下客厅的门被踹开,几个凶巴巴的男人闯进来“你们干什么?!”
方祖祖率先质问,面对这样危险的局面,他竟一点也不显得害怕,颇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陆琛的老婆呢?”
“我媳妇不在这里,你们找她干什么?”
凌霜华板着面孔问。
“不在这里?哼,不在这里,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我的住处,我跟我儿子媳妇不住在一起!”
“少他妈废话,老子不是被你忽悠大的,给我搜!”
几个人把楼下迅速翻了一遍,屋里的摆设噼里啪啦的掉落,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又惊悚的响声,因为回音大,涟漪藏身的墙是空心墙,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的心跳几乎停止,想要给陆琛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装在身上。
祖祖趁那帮人疯狂搜查之时,悄悄的奔到二楼,来到姐姐的卧式,不确定姐姐藏在那里,只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姐,那些人马上就会到楼上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出来,为了你肚子的孩子,千万千万不要出来!”
他话刚落音,就听到一阵凌厉的脚步声,为首的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小兔崽子,是不是上来通风报信的,告诉老子,方涟漪藏在那里!”
“我不知道,她不在这里。”
祖祖临危不乱的回答。
“嘴还挺硬,看来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的尝尝,你是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他脚一抬,用力踢到祖祖的胸口,祖祖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跌倒在地上,他发出一声痛呼,却在心里默默的:姐姐,我不痛,不要出来。我能撑得住
“你们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江桦愤怒的冲上前,挡在了祖祖的面前。
“孩子?既然他是孩子,那就由你这个大人来替他受罪好了。”
男人一点仁慈之心没有,话一落音,便揪住江桦的衣领,用力一搡,江桦被甩出去好远,头撞在茶几上,脑子轰隆一声,眼前闪过无数金星,下一秒,便失去了知觉。
“靠,果然是上了年纪的大妈,这么不经打,老子都还能动手呢,这么轻轻一摔,都能昏过去,真没趣!”
江桦失去了意识,祖祖便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男人再次逼问他:“,方涟漪在哪里?”
“我不知道!”
“让你嘴硬!”
啪得一声,一个狠重的耳光甩在祖祖脸上,他的嘴角溢出咸腥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到底不?”
“我不知道!”
祖祖更加用力的回答。
砰砰砰,那些人被他倔强的态度激怒了,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去,躲在衣柜里的涟漪,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因为悲伤巨烈颤抖,想到外面替她受苦受难的弟弟,她的心如刀割,多么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可仅有的理智束缚着不让她出去,这个时候出去,不仅弟弟受的苦白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难以幸免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祖祖的倔强,愈发激的那帮丧心病狂的人的暴打,涟漪的心都要碎了,眼泪湿透了整个前胸,到最后,她咬破了自己的手背,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陆琛,希冀他能来救他们
“老大怎么办?这兔崽子嘴太硬,再这么打下去命就没了,还要不要继续打?”
男人阴鸷的目光扫了一圈卧室,大声:“虽然我不知道你藏在哪里,但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你要再不出来,我就弄死这个孩子。”
祖祖发出一声惨叫,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吐出来,那帮人又朝胸口给了他一拳。
涟漪再也忍不住,正要拉开门出去时,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巨痛,她手往下一摸,竟摸到大滩的血迹,她要生了,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要生了,这个孩子来的如此不是时候,身体的疼痛加之对祖祖的担心,让她的情绪一度近乎崩溃。
“我姐是不会落到你们手里的,你们打死我也没用!”
祖祖这句话时,声音已经很虚弱,就算是铁打的身上,也禁不住几个肌肉男的拳打脚踢,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姐?”
男人眉头一挑“你是方涟漪是你姐?”
祖祖不话。
“那敢情好,我们老大待会要去跟陆二少会面,正担心没有人质陆二少会耍阴招,虽然方涟漪是最佳的人选,不过你能如此袒护你姐姐,想必你们姐弟二人感情也很好,我要抓了你去当人质,陆二少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很爱你姐姐,姐姐的弟弟应该也会爱乌及乌吧,要是他不顾及你的安危,那你姐姐也就没必要再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
男人这番话不仅是给方祖祖听,同时也是给方涟漪听。
如果她能把话传递给陆琛,让他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那他们今天这一趟也就算没白跑了。
“起来!”
祖祖被他们拖起来,强行带出了别墅,涟漪推开隐形墙,哭着趴到婆婆身边,推着昏迷不醒的婆婆:“妈,起来,妈,起来,我要生了”
祖祖已经被带走,生死未定,偏偏这时候孩子要临盆,涟漪觉得自己快要没办法活了,更让她心痛的是,自己在这里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浩劫,那边陆琛却还在想着报仇,因为怕她阻拦,连电话都给了关了机。
涟漪咬着牙支撑着,从婆婆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20,电话打通后,她又赶紧拨陆琛的电话,她一定要阻止他,现在祖祖在朱三元那帮人的手里,如果陆琛按计划行事,一定会连累到祖祖,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电话拨了三四遍,都是关机状态,她一时间彷徨无措,心痛至极,不知道该打给谁,想打给苏亦正,却不记得他的号码,正在她极度无助之时,婆婆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看到地上大滩血迹,以为媳妇被打掉了孩子,哇一声失声痛哭,涟漪吃力的摇晃她:“我没事,我只是要生了,妈你快去快去通知陆琛计划暂停,祖祖被带走了你快去,求求你快去告诉他,救救我弟弟”
江桦一听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只是要生了,马上又止住哭声,忍着脑袋的巨痛,踉跄着站起身:“走,我们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已经打过医院的电话,他们马上就会过来,你现在去通知陆琛,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快去啊”“孩子都要生了,还有什么比我孙子更重要!”
涟漪一愣,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珍珠,想到祖祖,她嚎哭道“对你来孙子重要,对我来,我弟弟同样重要,你知道他为了包庇我被打成什么样了吗?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就不活了!”
江桦被她激动悲伤的情绪撼动,短暂的挣扎后,她答应:“好,我现在马上就去,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一定给我平安的生下孩子”
涟漪点头,含泪催促婆婆快走,婆婆刚走到门边,她又喊住她:“妈你等一下。”
江桦回身。
“现在你是我全部的希望,一定要把我的话传到,你告诉陆琛,如果他不能保证我弟弟的安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好”江桦流泪答应。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来,涟漪被推上了单架,紧急送往医院生产,意识朦胧间,她拼命的祈祷,祖祖,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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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郊区废弃石油田附近,陆琛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辆缓缓向他们驶过来的越野车,车子停在距离他们两百米远的地方,因为距离不是很近,所以并不能看清车里坐着的人,他们通过手机联系,朱三元拨通陆琛的手机,陆琛也及时开机。
“陆二少,我们已经过来了,你是不是该把东西交出来了?”
“当然,我话算话,请问你们是几个人过来的?”
“按照约定,我女儿女婿都来了。”
女婿?呵,陆琛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么快耿天忠就成他女婿了吗?
“那你们就陆续发誓,拿到地图后再不与我为敌。”
“行。”
朱三元首先发誓:“苍天在上,我朱三元信守承诺,若拿到地图后,再为难陆二少,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接着,凌霜华和耿天忠也先后发了誓。
“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那我就让人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
“提醒你一句,不要使诈,你老婆在我手里。”
“好。”
陆琛冷哼,觉得可笑,因为他清楚,涟漪不在他们手里。
朱三元此次能这么容易就上勾,完全是利欲熏心,陆琛在一个星期前,快递给他一包物品,他当时打开物品,差点没激动的昏过去,因为那包东西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南亚金块,虽然只有一块,但足以证明,金矿的地图确实在陆琛手里。
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朱三元对于陆琛提出的一切要求均无异议,让交易当天,要跟着来的人他一一带过来,惹得凌霜华取笑,陆二少最大的弱点就是一个情字,为了老婆的安危,为了以后生活能太平,最终还是把外公死守了半辈子的财产乖乖交出来。
替陆琛送地图过去的人是独眼黑猫的人,独眼黑猫一直潜伏在附近,为了不引起朱三元等人的警惕,他不便出面,只在暗中操纵一切。
朱三元拿到的是一块正方形的锦盒,他一心想着金矿,没注意到送东西的人把东西送到后,就迅速撤离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色瞬间惨白,还没来得开口,只听砰砰砰砰几声擎天巨响,黑色的越野车在眨眼之间,化为了一堆灰烬,连尸体都找不到。
三十秒的时间,三条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以后再也不需要防着这些人,再也不用担心有危险存在,可陆琛的心,却在独眼黑猫启动定时炸弹的那一瞬间,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莫名的难受,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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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涟漪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名男婴,一名眉眼之间与祖祖有几分相似的孩子,其实那只是涟漪的自我感觉而已,她与祖祖并非亲生,她生的孩子又怎么会像祖祖。
生完孩子后,因为耗尽了体力,她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陆琛正坐在她床边,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她不顾身体的虚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质问:“祖祖呢?我弟弟呢?”
陆琛表情蓦然一愣:“祖祖?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涟漪陡然听到这个话,心沉入了谷底,她木然:“他怎么跟我在一起?他被朱三元的人抓走了你不知道吗?”
“朱三元?”陆琛的脸色愈发凝重:“不可能,朱三元都已经”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行动了?!”
涟漪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即盼着陆琛快点回答,又害怕他回答,陆琛迟疑了一下,点头:“是的。”
“那祖祖呢?我弟弟呢?难道你没有救他!”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质问,陆琛被她激烈的情绪震慑住了,按住她的肩头:“涟漪,你冷静一点,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等我问清楚再跟你。”
他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立刻给我查询,朱三元今天来的时候,到底来了几个人?”
涟漪没等他打完电话,就失控的从床上跳下来,面无表情的:“我去找祖祖,我答应过他,不会再让陌生人把他带走,我现在就去找他”
“涟漪,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你要去哪里找?交给我,我来找!”
“交给你?”她冷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她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固执地要出病房,陆琛却抓着她不放,她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陆琛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大喝一声:“别闹了行不行?我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不相信我,未免对我太不公平!”
“你真不明白吗?我明明让你妈去阻止你行动,我拜托他告诉你一定要救祖祖,你却为什么不救他?还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要让我联系不上你?为什么我一再告诫你三思而后行,你最后还是一意孤行,连我弟弟的命都不顾,一意孤行,为什么?!”
涟漪泣血叩问,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心里除了痛,更多的是失望。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等着,我现在让我妈过来,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这时候,陆琛也有些慌了,他焦虑的拿出手机,正要拨通母亲的电话,凌霜华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挂着泪痕,木然望着儿子媳妇,一句话也不,陆琛正想让母亲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只见她缓缓向前,噗嗵一声,跪在了媳妇面前:“涟漪,对不起,你不要怪陆琛,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求他不要停下计划,朱三元那帮人害死了我父亲,他们实在该死,陆琛也是坳不过我的苦苦哀求,才舍弃了你弟弟的性命,其实他当时也很痛苦”
轰隆一声,陆琛脑子犹如炸开般,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母亲,脸上的表情由于太过震惊,竟显得无比苍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痛心的问:“妈,你在什么?”
江桦视线睨向他,哭得不能自持:“对不起,儿子,对不起,都是妈连累了你,你当时涟漪会恨你,我没有想那么多,一心想替你外公报仇,如果我知道涟漪会这么怨你,我就不会那么勉强你了”
想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一刻,陆琛听到自己心房什么东西破碎了,那是对亲情的绝望。
涟漪悲痛欲绝的望着陆琛,等着他解释,等着他否认,可令她崩溃的是,他竟保持了沉默,沉默在很多时候的意义,其实就代表默认。
“滚,你们都滚,都滚出我的世界!”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此时此刻,她一分钟都不想见到这两个人,她坐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声,那哭声撕裂了陆琛的心,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而错就错在,他相信了母亲,还让涟漪也相信她。
房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一名穿黑衣的男子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有点错愕,但还是如实汇报:“陆总,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陆琛闭上眼,根本就不敢去听。
或许他已经猜到,会是怎样的后果。
“根据中二环的监控录像来看,朱三元当时乘坐的越野车内,除了司机,另外还有四个人。”
“哪四个人”
涟漪切齿问。
“这个除了三个年纪大的人,还有一名小青年,大概二十来岁左右的样子。”
涟漪眼前一黑,彻底昏厥过去。
祖祖终究还是遇难了,在团聚几天的时间里,如果团聚就是为了这一刻永远的离别,那么她情愿一辈子也不要跟祖祖见面,就让他在异国他乡过孤独的生活,也好比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要强,活着至少还有念想,死了,却什么都没了。
更残忍的是,亲手断送他性命的,还是他的姐夫,她深爱的男人。
一个人到底要被多少仇恨蒙蔽双眼,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宁可牺牲一个孩子的性命,也要完成自己的目标,涟漪在梦里再次见到了陆琛在林圃庄园时流露出的眼神,冰冷刺骨,他,涟漪我会杀了他们,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他当时这句话时,是带着满满的恨,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过的恨。
醒来时,陆琛依旧坐在她身边,可她对他却再没有一点爱的感觉。
陆琛痛心的望着她,只一句话:“涟漪,原谅我。”
她笑,极冷极冷的笑:“我在偷生,我的弟弟为了我枉死,甚至我爸妈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你让我原谅你?你怎么得出口?!陆琛,我们完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现实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后来的无数个夜晚,他耳边一直回荡的,都是她这句,陆琛,我们完了
“我”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我不想知道是谁在撒谎,我只知道我一直在相信你,换来的结果就是,牺牲了我弟弟,所以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相信你,也不会再跟你和你的家人一起生活,这就是你们轻视生命的代价。”
“就不能看在孩子”
“不要跟我提孩子!”
涟漪的眼泪汹涌而出:“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因为保护这个孩子,事情而以演变成今天这样?我弟弟为了保护我和我肚子里孩子,强忍着不喊痛被他们打的半死不活,而我做为姐姐,非但不能保护他,反而却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你能体会到那种隔着一堵墙,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折磨,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感吗?”
“我能体会,我若不能体会,我何来这样的恨?”
陆琛指的是那一天,在林圃庄园,是的,他那一天的痛苦不亚于涟漪当时的痛苦,可他事后选择报复,她呢?她也能像他一样,来报复伤害她弟弟的那个人吗?不能,为什么?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陆琛。
“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那天要躲着不出来,我应该出来,让他们把我带走,然后也好看一看,是不是人质换成了我,你依然不会放弃你的计划,你的原则。”
事到如今,陆琛什么也没用,有些苦都是自己给自己造成的,无处诉,就只能独自吞咽。
涟漪走的那天,天空下着零星小雨,她把孩子也带走了,那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星期的小婴儿,陆琛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就已经被剥夺了做爸爸的权利。
因为涟漪,你不配。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站在雨里,想要开口挽留她们母子的心情,像天空的小雨,渐沥沥,却最终放弃。
祖祖之于涟漪而言,是一半的生命,她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就像身体无法分割,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正是因为知道他们姐弟情深,陆琛才开不了口,一个生命的代价很沉重,有多沉重,沉重到可以摧毁一段婚姻。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整个灵魂都空了,他很清楚,没有涟漪和孩子,以后的生命不会再有意义,总是要等到失去以后,才会明白拥有时的可贵,如果早知道报仇后没有快 感,只有痛苦,那么他一定会考虑,带着她和孩子远离纷争,远离险恶,远离一切会给他们婚姻带来束缚的人和事,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
江桦坐在客厅里,她在等儿子回来,从那天在医院离开后,她就没再去过那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紧张的起身,看到儿子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急忙上前,关切的问:“怎么淋成这样,快上楼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陆琛嘲讽的哼一声,冷冷的打量她:“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僵住。
“你终于不费吹灰之力,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摧毁掉了我的幸福,我的家庭,现在你满意了吗?她走了,带着我的孩子走了,你满意了吗?”
陆琛一口气问了三句,你满意了吗?江桦无从回答,若满意了,她心里也并没有高兴多少,若不满意,那块压在心头的石头却没有了,她现在,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曾经那些让她蹭恨的仇人,全部都被解决掉了。
“我恨陆建廷,我恨朱三元,我恨凌霜华,我恨所有毁掉我人生的人,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心如死灰,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所以我不能因为一个祖祖,放弃我的信念,放过害死你外公的凶手。”
“即使会摧毁我的幸福也在所不惜是吗?”
陆琛面无表情的问。
“是。”
江桦无比坚决的回答。
呵呵,他自我嘲解的笑笑:“我果然,是不能对你有太多的期待。”
“阿琛,这件事妈是对不起你,但”
“没必要了,现在什么都没必要了,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失去了我的妻子,你也就失去了你的儿子。”
从这一天开始,陆琛过起了颓废的生活,不再热衷于事业,不再热爱于生活,每天都是拼命的喝酒,喝的酩酊大醉,也只有喝醉了之后,他的心才能好受一点,不用感到愧疚,不用感到自责,也不用去想念一个人。
独眼黑猫离开滨海之前,来到梦园见了陆琛一面,两人的合作算是圆满成功,只是代价太过惨重,对于独眼黑猫来没有损失什么,但对陆琛来,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陆二少,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东北三省,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碰面,在临走之前,我有个小道消息,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你。”
“你之前在林圃庄园被人暗算,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吗?”
陆琛眉头轻蹩“朱三元。”
“错。”
独眼黑猫摇头:“不是朱三元,而是你的母亲凌霜华。”
整整半分钟,陆琛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此刻得到这个小道消息,是愤怒,还是自嘲。
原来到最后,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母亲。
“还有我们施实计划的那天,朱三元的人为什么会找你老婆的藏匿之处,其实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把你老婆的地址泄露了出去。那个人不是谁,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到了吧。”
陆琛闭上眼,心,何止是痛,一个人在情绪极度低落之时,最排斥想到的,便是失望二字。
独眼黑猫离去后,他开始静下心来,把这所有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梳理一遍,明知道梳理清楚后,会是怎样的心痛,却还是没能克制自己的思路。
原来,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朱三元,而是母亲凌霜华,林圃庄严那一次不过是她演得一出苦肉计,却成功的获取了他的信任,这么一想,一切都不是无意,而是早有预谋。
心一直沉一直沉,直到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酒,继续变本加厉的喝,把自己关在漆黑的屋子里,一瓶又一瓶的喝,回首过去经历过的所有苦难,竟常常会伤心的笑出来。
不是伤心就一定会哭,有一种伤心,是用笑来诠释。
凌霜华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儿子的原谅,她却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在她决定做出那些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不被原谅的准备。
可是看到儿子整日借酒浇愁,公司的事也不管,她仍有些沉不住气,某日,风尘仆仆的来到儿子的别墅,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她很生气,当即训斥:“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过活吗?”
多日闭门不出的生活,已经让陆琛习惯了黑暗,当窗外一缕阳光刺向他时,他本能性的躲开。
“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真没出息!”
啪一声,陆琛生气的砸掉了手中的酒瓶,他怒不可遏的质问面前的妇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江桦被他激烈的行为吓一跳,却也没跟他计较,只是蹲下身,默默的捡起一块块碎瓶渣。
“出去。”
陆琛面无表情的命令。
“我等一下就走。”
“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你就这么恨我吗?”
“难道我还感激你不成?”
江桦被儿子眼中的嘲讽刺痛,固执的低下头:“这些东西不清理掉,会很危险。”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有什么危险的?割伤我吗?我告诉你,这样我也不会痛!”
陆琛着便弯腰捡起一块碎瓶渣,用力的拽到手心,血瞬间渗了出来,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江桦脸色一阵苍白“你疯了?干什么?!”
她紧张的抓住儿子的手,想要拿掉那块瓶渣,陆琛却一把将她推开:“我是疯了,但也是被你逼疯的!”
江桦深吸一口气:“好,我走,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只求你答应我,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比起凌霜华的无耻,你的惺惺作态更让我觉得恶心!”
江桦蓦然瞪大眼,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儿子骂成惺惺作态更让人觉得难堪?
她背过身,伤心的离去,走到门口却又突然转过身:“那天,为什么不解释?”
这个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明明那天他可以解释,可他却一句也没解释,为什么?她真的想不明白。
很困惑。
“解释?呵。”陆琛冷笑:“跟涟漪解释,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一切都是你的责任是吗?”
“你可以这样。”
“那是你太不解我!”
陆琛又砸掉了一瓶酒,缓缓走到她面前:“你知道那一天,你独身前往林圃庄园,救了涟漪的时候,我是有多么感激你吗?我是打心眼里感激你,真的感激你,可每一次每一次当我想要走近你的时候,你都那么让我失望,你用刀毫不留情的往我心口上捅,前面捅一刀不够,后面再加一刀,因为感激你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我曾亲口跟涟漪,请相信我母亲,像相信我一样相信她,我甚至还向她承诺,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在我出这些话之后,我认为我还能再去解释,这一切都与我无关,都是你的责任吗?”
江桦陷入巨大的错愕之中,她不知道儿子曾经是如此信任她,因为无条件的信任了她,所以出了事,宁可自己背黑锅,也不肯推卸责任。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内心,滋生出了一点点的内疚。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什么都不清楚,你清楚什么?你只清楚你要报的仇,即使牺牲掉我的幸福,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这样有城府的一个人,借我之手替你完成未了的心愿,你好样的,你了不起!”
陆琛越越寒心,越越气愤,他拿起几瓶酒,狠狠的灌进肚子里,江桦不再言语,伫在门边,心情复杂的望着他,许久后,他醉了,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她这才敢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哽咽的一声:“对不起”
陆琛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涟漪,她就在他眼前,他却怎么也触不到。就像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
“妈”
江桦抚摸儿子脸庞的手迟疑了一下,是她听错了吗?他在喊妈,她赶紧抱儿子的头“我在,我在。”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我其实对母亲很期待很想要一个像替唐一凡出头那样的妈不要处处算计我的妈破坏我幸福的妈扯我后腿的妈让我失望的妈”
江桦的眼眶顷刻间湿润。
“为什么要让我失去心爱的人为什么自己不幸福也不让我幸福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痛的我恨不得就这样死掉算了我不能去找涟漪,一个生命的代价,不是我能承载的负荷怎么办我想涟漪,想我的孩子很想很想他们怎么办,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原来儿子脆弱时是这个样子,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哭泣,江桦的心瞬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终于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彻底的错了,良知苏醒的刹那间,她承诺儿子:“我会还给你,把你失去的,欠你的,统统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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