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团圆节不团圆

摘星揽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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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玉叶抬起头,叹着气回答:“是你的亲生母亲,夏如寻。”

    “这照片怎么会在我桌上?”

    “是我昨晚放的,反正你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想有必要让你看一看你的母亲长什么样子。”

    “这照片还有别人看过吗?”

    祝玉叶想了想:“你爸看过。”

    “我是最近?”

    “最近哦,你巧眉姐也看过。”

    方涟漪揉了揉额头,原来如此,真的是相当的无语,对于之前袁巧眉一些怪异的行为,总算是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怎么了?”

    “妈,巧眉怎么会看到这张照片?”

    她低头撇了眼照片中羞涩的女子,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一件深灰色呢大衣,站在白杨树下,唇角挂着如她人一样羞涩的笑容。

    “她上个月来看过我一次。”

    “什么?袁巧眉来过我家?”

    方涟漪震惊的张大了嘴,着实是没有想到。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自己的外甥女来看自己的姨妈,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可那是因为祝玉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觉得正常。

    “妈,她来我家你干嘛要让她看这张照片?”

    “是她自己要看的,她很好奇你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就问我有没有照片,我就拿给她看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拿给我看?”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你不是我女儿。”

    祝玉叶回答的有些无奈,也有些难过。

    “她除了看这张照片,还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向我打听了一些关于你妈妈的事,她她对在那个年代不畏流言蜚语,独自生下孩子的女人很感兴趣。”

    “哎,妈,你怎么能告诉她呢。”

    “到底怎么了?”

    祝玉叶似乎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

    涟漪欲言又止,想到陆琛袁巧眉即使知道她俩的关系也不敢出来,胆子就大了一点:“你真以为她来我们家是为了看你,打听我妈妈的事仅仅只是因为好奇吗?”

    “那不然还为了什么?”

    “她是为了模仿我妈妈。”

    祝玉叶吓一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她为什么要模仿你妈妈?我怎么听得完全糊涂了?”

    涟漪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向母亲娓娓道来,听女儿完,祝玉叶完全不相信:“不可能,巧眉怎么可能跟陆建廷扯上关系!”

    “我的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妈,你不能因为你接受不了,就不相信我的话,这种事我会信口雌黄吗?”

    “那你告诉我,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她”

    涟漪语塞了,她总不能告诉母亲,是为了要报复她和陆琛。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反正她就是这样做了。”

    “我打电话问你姨妈。”

    祝玉叶着就要给祝金枝打电话,涟漪急忙制止:“别打,千万别打。”

    “又怎么了?”

    “打了也没用,姨妈现在是默认巧眉的作为,我已经找过她了,为了这事我们还发生了不愉快,我不希望妈你也跟她发生不愉快,所以你知道就行了,别插手去管。”

    “你姨妈岂是这种人?”

    祝玉叶不相信外甥女会跟一个老头子纠缠不清,同样也不相信姐姐会默许。

    “妈,你醒醒吧,姨妈已经不是以前的姨妈了,我上次去找她,她对我冷嘲热讽,还我跟她们家没关系,你现在打电话去问,她一定会认为是我嚼了舌根,到时对我就更没好脸色了。”

    “那”

    “好了,让你不要管就不要去管,还嫌自己家的事不够多吗?姨妈家的事姨妈和姨父他们自己会解决,我们就别去掺和了。”

    “可你怎么办?你夹在她俩中间多难堪?”

    “我无所谓,反正我从来就没认为陆建廷是我父亲,管他跟谁好。”

    祝玉叶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她把手里的面杆一扔,也没心情包饺子了,叹着气:“真没想到陆建廷都这把年纪了,还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真替如寻妹妹不值,气死我了。”

    “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涟漪认为,她才是最该生气的人,可因为陆琛,她毅然决定接受事实。

    好一个袁巧眉,真是长本事了,竟然学会了耍这样的心机,模仿她妈妈去勾引她爸爸,就这么想把她方涟漪骑在头上吗?那就放马过来吧,她倒想看一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拿着照片回卧室,越看越郁闷,越想越憋屈,拿出手机给陆琛打电话,提示已经关机,看来他是在回去的路上了,飞机上是不允许开机的。

    到了傍晚,陆琛开机后看到来电提醒,主动给她回了过去,那时,她还在睡午觉。

    “喂?”

    “在睡觉吗?怎么声音有气无力的?”

    “是啊,跟我妈昨晚打了一夜麻将,不睡觉的话她老人家会怀疑的,你是不是到家了?”

    “刚下飞机。”

    “哦,那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我看你是睡晕了吧,不是你先打给我的吗?”

    啊,哦?好像是的。

    她支撑着坐起身:“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知道袁巧眉上次去你家为什么打扮的那么怪异吗?她是为了吸引你爸的注意力。”

    “这好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你爸就被她吸引了吗?”

    “她像你妈妈夏如寻。”

    “是啊,这才是重点,她上个月来过我们家,看过了我妈妈的照片,所以故意把自己打扮成我妈的模样,来吸引你爸的眼球。”

    “你妈妈的照片?亲生妈妈?”

    “是的。”

    “你妈妈长什么样子,把照片传过来我看看。”

    “哎呀,我再跟你正事,你看她照片做什么?”

    “不要跟我提袁巧眉的事,我对她的事一点不感兴趣,我只对我感兴趣的女人感兴趣,快把照片传过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哎好吧。”

    陆琛不想听,她也不能硬逼他听,把照片平放到桌上拍下来,传到他手机上。

    片刻后,陆琛电话打过来。“一点不像。”

    “不像吗?我觉得很像啊。”

    “你妈妈明显是属于那种含蓄温柔型的女子。”

    “喂,陆琛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我不够含蓄温柔吗?”

    “你是属于女中豪杰型的,一腔热血挡也挡不住,哭的时候往死里哭,笑的时候往死里笑,你看你妈,人家笑都不露齿的。”

    “靠,无语了,她那是拍照啊,拍照的时候要是疯狂大笑,人家摄影师还以为她是神经病呢。”

    “至少你平时也没这么含蓄过。”

    “我没有吗?没有吗?”她跺跺脚:“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这个了,虽然你不想听到袁巧眉的名字,可我还是想,我要不要把这照片拿回去给陆建廷看?”

    “为什么要给他看?”

    “他看了才能知道袁巧眉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他啊。”

    “然后呢?”

    “然后不用我们出手,袁巧眉就得乖乖滚蛋了。”

    “这样一来,对我们真的好吗?”

    涟漪怔了怔“不好吗?”

    “你忘了陆建廷过的话,他有了感情的依托才会从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如果这时候破坏袁巧眉在他心中的形象,我们就得继续作一对禁忌恋人。”

    “那照你这样,我们还得帮助她了不成?”

    “不帮也不破坏,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

    涟漪一直在家待到正月十四,才准备回滨海,她和陆琛约定好的,要一起过元宵节。

    母亲替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她知道母亲是舍不得她走,她心里又何尝舍得。

    可是她必须得回去,不管是因为祖祖还是陆琛。

    行李收拾好,她从背后抱住母亲:“妈,别难过,等祖祖病好后,我们团聚的时间就多了,到时候”

    她没再往下,到时候她和陆琛也可以相爱了,一切都会好的。

    “祖祖”

    祝玉叶一想到可怜的儿子,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过的很好,我不是都跟你过了。”

    为了安慰母亲,涟漪一回家就编了个善意的谎言,称陆建廷每个月初都会让她跟祖祖通一次电话。

    “下次你再跟他通话,就告诉他妈给他泡了很多蜜罐杨梅,等他回来吃。”

    “好。”

    祖祖最喜欢吃妈妈泡的蜜罐杨梅了。

    父亲送她去车站,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跟父亲挥手:“爸,你跟妈保重身体,我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好,闺女,照顾好自己。”

    方父微笑着点头,没等车子发动就离开了车站,他不想让女儿看出他的不舍,涟漪坐在车窗边,看着父亲亦步亦趋的背影渐渐远去,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陆建廷两天前就知道方涟漪今天会回来,于是早早让耿叔开车到车站去接她,她一下车耿叔就跑过去招呼:“小姐,回来了,新年好啊。”

    “新年好。”

    她微笑着颔首,耿叔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车站。

    一路上没怎么话,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想着自己的养父养母,结果到了家才发现,家里竟然多了一名新成名,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哟,涟漪,回来了。”

    袁巧眉热情的上前招呼她“做了十来个小时的车,累坏了吧?”

    呵,这叫什么事?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跟她话?

    “你怎么在这?”

    她阴沉着脸质问。

    从书房里出来的陆建廷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忙解释:“涟漪,你表姐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的不习惯,所以决定搬过来陪陪你。”

    她心一沉,很不客气的冲他:“都住了大半了,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把夺过耿叔手里的行李,气轰轰的上了楼,狼狈为奸就狼狈为奸,拿她作什么借口,虚伪!

    陆琛呢?陆琛到哪去了?为什么知道她回家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经过他的房间,她推门一看,屋里没人,到了自己房间就立马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呢?”

    “正在回去的路上,你回来了?”

    “还指望你来接我呢。”

    “陆建廷两天前就叮嘱耿叔去接你了,我要跟他抢不成?”

    “你快回来,我有话问你。”

    涟漪挂断电话,忽尔想到什么,赶紧冲到对面的房间看了看,结果真不出她所料,那个房间被袁巧眉占领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果然来到陆家就是为了监视她和陆琛,一想到以后她和陆琛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的见面,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陆琛一回家,就直接来到她的房间,她急忙把门关牢,压低嗓音质问:“什么状况?为什么袁巧眉会在你家?”

    “这还用问吗?都住到隔壁去了,你还不清楚她的目的。”

    “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怎么都没听你?”

    “有一个星期了,跟你这个干什么,你难得回一次家跟父母团聚,跟你这事不是影响你心情么。”

    “你为了不影响我心情,可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简直犹如当头棒喝!”

    “你要有什么心理准备?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袁巧眉会住进陆家,年前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烦死了,真讨厌,一看到她那张脸和她那双眼,我就觉得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陆琛明白她的别扭和难堪,将她拥进怀里承诺:“放心吧,她在这里住不了多久的。”

    晚上一家人围坐到一起吃饭,原本餐桌上就没有什么氛围可言了,如今又多了个碍眼的东西,愈发显得沉闷又无聊。

    涟漪偷偷撇了眼陆琛身旁的空位置,陆康没回来吃晚饭,看来是想用行动宣泄他的不满,可又能怎样,终究也不可能坳的过他父亲。

    她又把视线转向陆夫人,她仍旧一幅不闻红尘俗事的样子,难怪陆建廷要到外面去找女人,整天面对个冷冰冰的墙,看了都郁闷,真搞不懂她每天心里都在想什么,不会生气不会笑不会发脾气也不会吃醋,换了别的女人,老公在外面有绯闻就已经不得了了,若在把绯闻的主角带回家,那还不拼个你死我活,可她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干嘛,视袁巧眉如隐形人,视她这个私生女也如不存在一般,要不是内心变态的强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不爱陆建廷。

    是的,只有这个可能性了,至少,她不能接受陆琛这个样子,因为她爱他。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同情陆建廷了,为什么他一生中爱着的女人死了,而两个共同生活的女人却又不爱他呢?

    晚饭一结束,陆建廷就把涟漪叫进了书房。

    关了门,陆建廷抱歉的对她:“涟漪,对不起,我不顾你的阻拦,让巧眉住进来了。”

    她冷哼一声:“既然住进来了,那还有什么好的。”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跟你表姐的关系。”

    “还用得着解释吗?现在这样局面不用解释大家也都是很清楚的了。”

    “对,我承认,我对小袁有着一种微妙的感觉,我喜欢和她在一起,信任她、依赖她,可这不代表我连最基本的道德都不遵守,我让她住进家里,就是让她可以多一点时间陪陪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龌龊的事,就只是陪我话聊聊天,你也知道我这一生中虽然有过很多女人,可真正爱过的只有你妈妈一个,我对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变,得难听点,现在小袁也只是你妈妈的替代品而已,我希望可以从她身上满足我未能跟你妈妈长相厮守的心愿,你能理解我吗?”

    涟漪很无情的回答他:“你不用跟我这些,你我的爱情观不同,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理解你,但我也不会再阻拦你,你愿意跟谁好就跟谁好,不过,就算你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当成我妈妈,我也不觉得你有多爱她。

    辜负就是辜负,等到死了再来爱,这样的爱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陆建廷没能得到女儿的谅解,心中很失落,涟漪不想与他多什么,转身向外走,走到门边,突然转回头:“可以拜托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

    陆建廷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不管有多么喜欢袁巧眉,可以宠她,可以爱她,也可以纵容她,但请不要因此失去理智,不要她跟你吹吹枕头风,她什么你就听什么。”

    “放心,不会的。”

    涟漪松了口气,她担心的不是袁巧眉会不会把她和陆琛的关系出来,她担心的是袁巧眉会不会因为仇恨而挑拨陆建廷不把嘉皇交给陆琛。

    元宵节在她的期待下来到了,可是她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陆琛明白她心情为什么不好,实话,家里突然多了个那么让人讨厌的障碍物,确实很让人倒胃口。

    他们这个地方有个习俗,元宵节都会到东边的乾坤庙里烧香,纵然是陆建廷这样的商业大腕,也免不是这样的习俗,每年都会虔诚地去膜拜,并且捐上一大笔香火钱。

    今年,也不例外。

    陆建廷前脚与夫人离开,后脚陆琛就把方涟漪带出了陆家。

    坐在车里,她问:“去哪?”

    “买菜。”

    “买什么菜?”

    “吃的菜。”

    “为什么要买吃的菜?你又想干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来那么多疑惑。”

    车子停在一家大型超市,陆琛把她拉下车,然后乘电梯上了二楼。

    到了瓜果蔬菜区,他推着一辆车:“喜欢吃什么告诉我,待会做给你吃。”

    她没好气地哼一声:“得了吧,上次也没见你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上次是因为你嚷着非要吃肉。”

    她脸一红:“别为自己耍流氓找借口。”

    两人肩并肩挑着食物,涟漪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想亲自下厨了?”

    “心疼你啊。”

    “为什么心疼我?”

    呵,陆琛哭笑不得:“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你还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好奇嘛。”

    “好奇会害死猫的。”

    她撇撇嘴,不愿拉倒。

    陆琛淡笑不语,其实他是因为看出来,从昨晚开始涟漪就没怎么吃东西,毕竟袁巧眉突然住进来,一时半会很难让人适应的了,尤其为了他,还要逼着自己去接受。

    “我们待会去哪里做饭?”

    “你去哪里?”

    “竹园?”

    一想到可以有那么一会时间不会用看到袁巧眉那张做作的脸,她多少有些放松,挑起菜来也精神多了。

    真的很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她和陆琛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对方的手臂,走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挑着对方喜爱吃的菜。

    委屈、痛苦、愤怒、在这一天到来之前,都暂时的压抑吧。

    买好了菜去竹园别墅,陆琛便开始忙活了,涟漪也不好意思闲着,便拿了两个大蒜头,一边看电视一边剥。

    刚没剥几个,门铃响了,奇怪,这时候谁会到这里来?

    她也忘记看视频,直接走到门边开门,门一开,整个人愣住了。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宋安娜微笑着不请自进,手里拎着几瓶红酒“今天过节,我不想一个人,跟你们蹭一顿饭吃,不介意吧?”

    方涟漪木然摇头“不介意。”背过身关门,心里哀叹,我现在是有多倒霉,连跟陆琛独处的机会都没了

    陆琛对于宋安娜的到来也显得颇为诧异,不过他这人淡定惯了,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示意她请坐,继续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涟漪走到茶几旁,摞起剥好的蒜头,对宋安娜苦笑:“我把这个送给他。”

    匆匆进了厨房,便是压低嗓音低吼:“她怎么来了?”

    陆琛耸耸肩,意思他也不知道。

    “不是你叫她来的吗?”

    “我敢吗?有你这么个大醋缸在身边。”

    “噢那你的意思,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们天天这样搭伙过日子?”

    “夸张了吧?自从大年初一到现在,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她。”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

    “爱信不信。”

    涟漪见他表情不像开玩笑,就用胳膊拱拱他:“好了,我相信你,可是怎么办啊,属于我俩的团圆节我不想让别人掺一脚。”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赶她走吗?”

    “总不能让我去赶。”

    “就忍一下吧,人来都来了,再赶的话多不好,再宋经理为我辛苦了一年,到这里来蹭顿饭,没有理由不给吧。”

    陆琛的很在理,涟漪无从反驳,总不能蛮不讲理吧,男人最讨厌女人任性不讲理了,她可不要被陆琛讨厌。

    算了,一个袁巧眉都忍了,还差一个宋安娜?忍吧,忍吧,终有一天她能成为21世纪最新的忍者神龟。

    回到客厅,宋安娜正在吃着他们刚才买的花生,见她过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问句:“你们怎么跑这来开小灶了?”

    切,我还想问你怎么跑这来蹭饭了呢。

    涟漪心里嘟嚷。脸上微笑回答:“他的厨艺不好意思在家人面前卖弄。”

    “不会吧,陆总的厨艺很好啊。”

    呃,她的意思是她吃过陆琛做的菜吗?宋天鹅、宋人迷、宋玲珑、我拜托你千万不要撒谎,因为我真的会吃醋的。

    “你吃过?”

    “嗯。”承认了?她竟然承认了?方涟漪克制着心中的醋海涛涛,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我没吃过,只是听他自己不佳,那我待会好好尝尝。”

    陆琛做了满满一桌好菜,涟漪却是一点胃口没有,大过年的,一个袁巧眉就够她烦了,又冒出来一个宋安娜搅局,还以为新年新气象,结果却是开年不利,哎哎。

    “陆总,今晚们喝这个吧,我朋友刚从法国寄来的。”

    宋安娜扬了扬手中的红酒。

    “好。”

    陆琛微笑答应。

    三个人分别围着桌子坐下来,宋安娜替每个人斟满一杯酒,率先端起杯子:“希望新的一年,我们每个人都能幸福。”

    这句话,涟漪倒是蛮爱听的。

    她轻抿了一口,有点酸有点辣还有点苦,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很不好喝。

    宋安娜倒是一口饮尽,又倒满一杯,再次饮尽,接着又倒第三杯,陆琛伸手制止:“别喝那么急,先吃菜,尝尝我做的菜如何。”

    她笑笑:“又不是没吃过,还需要尝吗?肯定超级棒。”

    陆琛怔了怔,没有反驳。

    涟漪喝进嘴里的那一口酒,愈发不知道滋味了。

    她夹了一口菜到口中,慢慢的嚼着,陆琛问:“好吃吗?”

    违心的回答:“好吃。”其实根本就还没品出味道。

    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三个人同桌共餐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呢。

    宋安娜很少吃菜,酒却是一杯接一杯,很快的,她有点醉了。

    然后,开始一些莫名其秒的话。

    “陆总,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因为我看到你们了,我看到你们在买菜,所以我就跟过来了,还有这个酒,这个酒也不是从法国寄来的,而是我临时从店里买的,你是收藏名酒的行家,你喝出来了对吧?”

    陆琛与涟漪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宋安娜把视线转向方涟漪:“你刚才不会真的相信我吃过陆总做的菜吧?你要是相信的话你就是傻瓜,呵呵,因为我连他进厨房的样子都没见到过”

    “知道我为什么要撒谎吗?因为我就是一个活在谎言中的人,每天跟那些垂涎我美色的男人们,我喜欢你,邱总。你真有魅力,刘董。你是我见过最体贴的男人,萧经理。很多很多的男人,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这样的话,因为只有这样了,我才能漂亮又圆满的完成我做为一个公关经理的工作,我才能让陆总他觉得,宋安娜永远都是那么能干。”

    她又喝了一口酒,自我嘲解的继续笑着:“一个人越是诚实,保持诚实就越是容易,正如谎言得越多,就越是要编造更多的谎言自圆其一样,因为我他们每一个人都好,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缠着我不放,于是,我每天都要想着不同的方法来周旋他们,真是活得好累啊”“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陆琛站起身,想要送她回家,她却不愿意“我话还没完呢。”

    视线再次投向方涟漪:“我喜欢这个男人,你知道的吧?可他喜欢你,这我也知道。我在书上看到,一个苦者对和尚: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苦者:可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于是,我也试着用这个方法,看自己能不能放下,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两人都没有话,宋安娜扬起她的十根手指:“我的手被烫出了好几个泡,我却也没有放下那杯子,知道为什么吗?不是我不痛,而是我痛得没有知觉了。”

    “安娜,别再了。”

    陆琛怕她继续下去,涟漪的负面情绪会更严重,他今天把她带出来,只是想让她开心的。

    “好,不了,回家,回家。”

    宋安娜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准备走,腿还没迈出一步,整个人就昏倒在陆琛怀里。

    “把她弄到屋里去睡吧。”

    涟漪站起来,帮他一起搀扶。

    安顿好了安宋娜,陆琛叹口气,拉着她的手:“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别墅外的天台旁,天台上空的星星很亮,一颗一颗调皮的眨着眼睛,陆琛抱住她:“对不起,让你心情又不好了。”

    她摇摇头:“没有不好。”

    “宋经理今天喝的有点多。”

    “她喝的也不算多。”

    在涟漪看来,那并不算是很多的程度,至少她喝过比她更多的酒。

    “她酒量并不是很好。”

    “那她怎么陪客户应酬的?”

    一直以为做公关部的经理,除了要有美色外,就是要有过人的酒量。

    “逼自己喝呀,当水一样喝。”

    “那她醉了怎么办?”岂不是要便宜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人?

    “她不会醉的。她是替我办事,我怎么可能让她醉呢,每次去应酬前,都会让她吃两颗解酒药。”

    “那东西听对肾脏有负担。”

    “没有,我让他吃的是一种药食同源的保健品,既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而且可以对受损肝脏细胞起修复营养的作用,安全可靠。”

    涟漪诧异的蹩眉:“什么药啊,这么厉害?告诉我名字,以后”

    “你休想,告诉你名字,是不是以后喝酒就肆无忌惮了?”

    “宋安娜都能喝酒,为什么我不能喝?”

    “因为你是我爱的人,而她只是我的下属。”

    “这话得有点残忍。”

    “爱情本来就容不得仁慈。”

    她撇撇嘴:“改明我自个到网上去查。”转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盯着前方一棵光秃秃的枝,她:“小时候,问妈妈树叶为什么会落。妈妈,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我知道了树叶为什么会落。可是,还是被许多问题困惑着,终于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惑。”

    “是指宋安娜吗?”

    “嗯。”陆琛背过手:“每个人确实都有属于自己的困惑,不过,这些困惑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不被这些困惑束缚。”

    涟漪听不懂他的话,陆琛的深沉就像是一条汪洋的海,很难让人摸得透。

    “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不知道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比如?”

    “比如袁巧眉现在住到我俩隔壁,以后想句话都难了。”

    陆琛笑笑:“哪有那么严重,我们在那个家里能待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想什么话可以白天在公司里。”

    “切,在公司里你哪天不是忙得连瞅我一眼都没时间。”

    “没良心了吧,我就算再忙,每天至少也要看你三百眼,那挡在我俩中间的一道墙,都快要被我火辣辣的眼神给灼得穿孔了。”

    噗,她没好气的笑一声:“油嘴滑舌,不像你。”

    “那不也是为了逗你乐么,你去照镜子瞧瞧,从昨天开始,你的脸就拉得跟头驴一样长。”

    “那也不能怨我,一想到以后每天有双眼睛盯着我们,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别担心,我们多注意一点,不会被她捏住什么把柄,大不了,我不进你房间,你也别进我房间。”

    “陆琛!”

    方涟漪最怕的就是这个,她可是习惯了每晚都去他房间里骚扰他一下。

    聪明如陆琛,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偶尔我们忍不住了,可以到这里来住一晚。”

    她脸红了:“你在想什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了,你眼拙吧。”

    “还没有,你看你看,耳朵都红了。”

    “讨厌,我不想跟你话,你走,你走。”

    陆琛抱住了她:“好了,开心一点嘛,你的情绪直接影响我的情绪,你心情不好,我一天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涟漪挑眉:“真的?”

    “哎哟,我最怕你问真的假的,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会骗你嘛。”

    “那就笑话给我听,到我心情完全好为止。”

    “好,我来想想。”

    陆琛眯起眼,思考了数秒,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妞,给爷笑个。”

    “”“要不,爷给你笑一个?”

    “”她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去你的。”

    “不是让我笑话给你听吗?”

    “这是笑话吗?”她僵硬的咧嘴:“一点不好笑。”

    陆琛绞尽脑汁,心想,这会莫朵朵要是在就好了。

    “老鹰呼叫小鸡,老鹰呼叫小鸡,收到请回答。”

    他的两只手放到嘴边,对着她的耳朵吼。“幼稚。”

    “我是上帝派来保护你的天使,你在不笑我就回上帝身边去了。”

    她眼一瞪:“回去啊。”

    “”陆琛彻底没辙了,干脆耍流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对琛爷我笑一个,不然琛爷我现在就xxoo你。”

    “”“我动手喽?”

    “来啊,谁怕谁?”

    她一把揪住他的衬衫,把身体贴了过去。

    “”这彪悍的女汉子啊,比他还流氓。

    两人站在阳台边嘻嘻哈哈,甚是温情,却不知在黑暗的角落边,有人黯然落泪,宋安娜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陆琛的爱人,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方涟漪那样,揪着陆琛的衬衫,来啊,谁怕谁。

    袁巧眉虽然如愿住进了陆家,但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称心,除了陆建廷外,几乎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欢迎她,就连卑微的佣人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在那个家里,可谓是孤军奋战,最让她郁闷的是,陆家大少爷还处处与她作对。

    这一日,她闲来无事,就抱着陆建廷前两天从英国给她买的波斯猫到后花园里溜达,园里有一张躺椅,她躺在上面悠哉的晒着太阳,好不惬意,这时阿惜抱着可可从她面前走过,她马上喊住她:“等一下。”

    阿惜站住:“有什么事?”

    “你现在是要干吗?”

    “给这只兔子洗澡。”

    “那正好,帮我把猫也抱过去洗一下。”

    “不好意思,我待会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怕是来不及,你叫其它人吧。”

    阿惜不等她话,就疾步离开了后花园。

    袁巧眉气疯了,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腾一声站起来,满面怒容的来到了别墅正厅。

    “站住。”

    阿惜木然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今天必须要给这只猫洗,否则你就给你滚蛋。”

    阿惜面有难色,这时,陆康从屋里出来:“谁让谁滚蛋呢?”

    “大少爷。”

    阿惜颔首。

    “如果我没听错,是你在让我们家佣人滚蛋是不是?”

    他走到袁巧眉面前,趾高气扬的质问她。

    “我吩咐她做的事情,她不愿意做。”

    “她当然不愿意做了,因为她只听陆家人的安排,请问,袁小姐你是以陆家什么身份来命令她做事?陆太太?陆夫人?陆小姐?还是陆三陪?”

    噗几个看热闹的佣人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刺的袁巧眉面红耳赤。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否则别怪我现在打电话给老爷。”

    “哎哟,拿我爸压我啊?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啊”陆康极尽嘲讽之意,突然眼一瞪:“打啊,现在就打啊,只要你敢拿出手机,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袁巧眉被他怒目圆瞪的模样吓一跳,气势不禁弱了几分:“懒得理你。”转身上了楼。

    “臭婊子,识相的话趁早给我滚蛋,不然老子见你一次骂你一次,你想在陆家有好日子过,除非老子死了!”

    陆康对着她的背影辱骂。

    袁巧眉进了房间,砰一声关了房门,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气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心中即不甘心又委屈,接着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宣泄愤怒的方式,就是不停的摔东西,直到没有东西可以摔为止。

    等情绪稍微稍微冷静一点,她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住进陆家?忍受屈辱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让陆琛和方涟漪不得好过。

    可现在,那个不好过的人似乎是她,看来她得想个对策了,至少要先保证自己在陆家的位置,不那么轻贱才行。

    二月底,天气已经不再那么寒冷,春的气息悄悄靠近。

    陆建廷准备召开一场董事会,正确的,是关于他退位的会议。

    陆琛是一早就知道,陆康却是几天前才知道,得知这一消息后,他老实了很多,不太敢明目张胆的羞辱袁巧眉了,毕竟再不服气,她现在也是他老子的女人。

    这枕头风一吹起来,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一切愤怒还是等他继承了陆家产业后再,等他一旦成了当家人,有的是机会修理那个狐狸精。

    嘉皇董事大会一年难得开一次,非重要的大事平时不会召开,二十几位董事接到通知,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陆琛临时开了一场小会,会议结束后,也准备赶去总公司,动身前,方涟漪把一枚小小的挂件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着。”

    “什么?”

    他疑惑的瞅了眼,是很普通的手工雕刻的一株四叶草。

    “这个是幸运草,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虽然不知道灵不灵,但也是我拜了陈峰为师刻了一个星期才刻出来的,好好保管哦。”

    “好。”

    陆琛感激的笑笑“我一定会时刻带在身边,看到它就想到你,我的幸运女孩。”

    吻了吻她的额头,他自信满满的出发了。

    会议庄重而威严,陆建廷坐在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目光犀利的望着下面围着的各个董事,包括两个儿子,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所为何事。”

    “没错,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做了整整二十多年,是时候退下来,把机会留给年轻的下一代,二十几年来,在各位董事的支持和协助下,嘉皇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不仅在滨海乃至全国,全世界都是响当当的大品牌,年轻人需要更大的舞台来施展才华,我现在就把这个舞台让给我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在原先辉煌的基础上再创辉煌。”

    陆建廷停顿了一下:“当然,我不会笼统的把位置传给谁,自古以来,能者上、庸者下,虽然平时在他们掌管的分公司业绩上也能看出分晓,但继位是大事,无论能庸都要给一次机会,用业绩话,用事实话,用能力话。因此,我郑重的宣布,即日起,为期一年,由陆康和陆琛两个人各开发一项房地产项目,若能在开盘当天售卖出八百套,并且夺得年度最佳建筑大奖,那么,来年的二月,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座席顿时一片喧哗,都认为陆建廷设的这个坎太难了。

    “各位董事有意见吗?若没有意见就照我的这个标准执行了?”

    陆康心中有意见,却不敢提出来,老二都不表态,他要是激怒了老头子,依他那个脾气,不定不用等到来年二月,现在就把位置让给老二了。

    结束会议后,陆琛淡定的往外走,陆康追上他:“老二,等一下。”

    他停下步伐:“什么事?”

    “你没有觉得老头子这是在故意刁难咱俩?那条件开的为免也太太苛刻了,售卖出八百套本就已经是天文数字,还要夺得建筑大奖,谁不知道那个奖至嘉皇成立到现在,二十多年来也才得到过一次,我看他八成就是想让我们兄弟二人出丑,要么就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想退位,不如咱俩今晚私下里找他谈谈,让他把条件再放宽一点怎么样?”

    陆琛莫测的笑笑,道:“我不觉得那些条件有什么难。”然后,扬长而去

    “你”陆康气得直跺脚:“嚣张个什么劲,你要不觉得难,老子也不觉得难,咱们就拼吧!”

    涟漪快下班时接到江芸芬的电话,疯子生日快到了,要不要一起去买礼物。

    她当然是要去的了,于是下了班,两个好友约在了一家百货商场碰面。

    那家商场离嘉皇比较近,她自然比芸芬先到,等的无聊,便一个人到商场里溜达,这边瞧瞧那边转转。

    在一楼的工艺品展示区,她盯着一件工艺品目不转睛,一些淡淡的思绪如涓涓流水,轻轻的涌进又悄悄的流走,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印记。

    “小姐,喜欢这个吗,要不要买一个?”

    售货员走过来问。

    她微笑着摇头:“不用了。”转身,默默的走开。

    江芸芬赶上下班的高峰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见面就抱歉的:“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堵的实在厉害。”

    “没事,走吧。”

    两人正要上电梯,突然一名商场的负责人走过来:“这位小姐,你有位朋友请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愣了愣:“什么东西?”

    “不清楚,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负责人把方形的盒子放到她手里,她有些茫然,江芸芬提醒她:“拆开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