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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风月无边(3)
自从顾晓楠搬到望月小区,江毓仁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幸福到了极点,再也不用回到那一咳嗽都能听见回声的房子里。现在,一开门就会有人等着他,和他一起吃饭,陪他看电视聊天,更好的是,晚上还有人暖被窝,最最美妙的是,还能呼风唤雨一番。
人生得意,莫过如此!
搬到望月小区,顾晓楠觉得上班远了些,而且,因为他出差或者去鹭园那边住,偌大的房子里就她一个人,每每总有孤寂的感觉。可是,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心里就立刻想起他,刚开始的时候,这是个很管用的法子,想着想着,心里也满满的。毕竟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即便他不在身边,却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然而,过了一个星期就不行了,这个法子根本不管用了。bsp;。
十二月十号,江毓仁出差了,跟着省长去欧洲四国访问,要去半个月,这件事是早就定下来的。八号的时候,他还在县里检查工作,夜里赶回来,到柳城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顾晓楠是夜猫子,按道理不到一点钟是睡不着的,可是,他去各县待了三四天都没回来,她也觉得很无聊。
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没趣的人,除了新闻,对其他的东西似乎都不感兴趣。每天只要他在,她就陪着他一起看,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一觉,就清醒的不得了,夜里一点钟都不见得能睡着——当然,这不完全怪她,和某人摆脱不了关系。
今晚,当他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到处一片漆黑,看了下时间,便锁好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现在,她也住在他的那间大的卧室里,可今晚,也许是不知道他要回来,她连卧室的床头灯都关掉了,他的脚差一点就踢在了门框上负伤。
其实,他也想着,是不是给她打个电话一下,可又想给个突然惊喜。
大晚上回家,只有惊,没有喜,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等等他?
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可是,看着她沉沉睡着的时候,他又好像很贪恋这样的时光,盯着她的睡脸,怎么都看不够。
她好像皱了皱眉,嘴巴还动了几下,他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做梦梦见吃不好吃的东西了。
连洗澡都不想了,这么冷的天,不如抱在一起睡觉。
床虽大,可被窝里被她已经暖的暖暖的,很舒服,一钻进去就想睡觉了。
江毓仁抱着她,却不忍闭上眼睛。
“你回来了啊?手都冰成这样了——”她虽然没有睁着眼,声音听起来也迷迷糊糊的,却似乎还是清醒的。
她着,将他的两只手抱在自己的怀里。
江毓仁怔住了,他感觉到她的脚在将他的脚拉到她的那边,把她的脚覆盖在他的上面。
这样的做法,虽并不能让他的脚暖和起来,可是——
他的鼻头,突然一阵酸。三十二年了,除了幼时奶奶给他捂过手脚之外,从没有人这样做过。而奶奶那个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淡淡的,几乎要忘记。
想到此,他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抱住她。
顾晓楠睁开眼望着他,没话。
“傻丫头,赶紧睡吧!”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你吃饭了没?”她问。
“嗯。”也是,他怎么会饿着肚子回来呢?
“那就睡吧,太晚了。”她着,脸颊在他的脸上蹭着,完全是一副满足的小猫的模样。
江毓仁无声地笑了,贴近她的耳朵,轻轻**,:“今晚的工作,是不是忘记了?”
她抬眼望着他,见他的眼中笑意深深,才明白他所指为何,不禁伸手捶了他一下,而他的手,已经熟练地从她睡衣的下摆伸了进去,直取高地。
他知道她睡觉的习惯:一定要穿睡衣,而且还是上衣裤子一起穿,可是不穿胸罩,她这是为了防止乳腺癌,可是不管她是什么理由,江毓仁觉得这个是不错的,给了他福利。于是,当他的手伸进她睡衣里的时候,直接就触到了那两团柔软。
“感觉好像大了一点点,手感也好多了。”他一边亲着她的唇,一边低声道。
她也不知他的是真是假,不过稍微想一想,却觉得是假话,如果真的大了,为什么她穿衣服的时候感觉不出来?听男人在床上喜欢些甜言蜜语,或许他此时的便是这类话,哄哄她而已。虽知道这是哄她的话,听起来却很受用。试想,那个女生不喜欢让自己前凸后凹、胸前有料呢?
“你骗我的。”她。
“明明是我辛勤耕耘的结果,怎么是骗你的?我的是真话。”他笑着。
顾晓楠最受不了他这种腔调,有种赖赖的感觉,却很容易让她陷进去。而她都不知道陷进去了多少次。
伸手去推他的手,却是无果。
小别胜新婚,何况他在这方面似乎是从来都不知道节制的,只要有了那个想法,就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切实领会到了。每到情动之时,她总是暗想,他以前都是怎么在柳城生活的?难道也会找人——
不敢想,也不愿那么想,情愿他就是她一个人的。尽管不是他的第一个,却总是希望可以是最后一个——当然,这最后一个也不现实,她很清楚这点。
他的精力很旺盛,一点都不像是开了几个钟头的现场会,又坐了几个钟头的汽车的人,在她的身上予取予求,根本不吝啬自己的力量。
夜晚,在他最后的喘息声里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帮他收拾了点行李,然后他就走了,去市政府处理了些事情,就直接乘车去了省城。
他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半个月。
这段时间,学校的事,还有那个相亲的事,已经让顾晓楠焦头烂额。而江毓仁偏偏不在身边,每天即便是有电话往来,时间却也不长。
能怎么样呢?过不想让他干涉她的事,难道现在开口吗?可即便是开口了,他又能做什么?她根本不想让过去的事情再重演,即便她和他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阴暗的一面。
阴暗归阴暗,事情总得解决。可她想不到办法。
离开柳城吧,心里总是舍不得他,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了——哪怕是这样偷偷在一起——又这样分开,怎么熬得住呢?不管他行不行,她知道自己是不行的。
如果不离开,家里再逼着她相亲怎么办?她是不能把自己和江毓仁的关系出去的,可要是不,家里人不知道她的状况,肯定是着急的。
两难之中,该怎么选择?
江毓仁是知道她相亲的事的,可他没有过什么,这让顾晓楠的内心又有些不安。她觉得,他应该不高兴或者表明自己的观点,让她不要去见面之类的,可他一直什么都没。难道这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
可是,想一想他的处境,也许他是什么都不能讲的吧!而且,他那个个性,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久,对他的个性还是慢慢有所了解的。了解了,就觉得他根本不是自己初见时那种感觉,什么稳重啊、孤傲啊,完全和现在的他搭不上边了。完全没有了,也不恰当,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多像个普通的年轻人。
尽管在一起了,可还是要给彼此多留一些自己的空间,她是这么想的,不过问他的事,自己的事呢,也是到了极难时才讲,并非为了从他那里获得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出来比憋在心里要舒服。
眼看着就要到圣诞节了,她想着欧洲那边的估计都要放假,可能他快回来了,总是一天天、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数着,等着他回来。
江毓仁从每次和她通话的语气里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信息,她的心情应该是比较乱的。有些时候,他也想她开口,你帮我做什么什么吧,可她总不会开口。这样的相处,虽然轻松,却让他的心不能安宁。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她是不是拿他当外人的感觉。
心里即便这样怀疑,他却不愿见她伤神。可是他的身份又不允许他直接出面为她做什么,只得想其他的办法。
终于,在二十三号的时候,江毓仁跟随省长一行回国,元旦假期结束以后,各市的人代会要召开,因此还有很多事要忙。他到达的柳城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四号下午了。
圣诞节的气氛,在柳城也是很浓的,就连那条明清建筑的老街也有了节日的气氛,更不用市中心的商业区了。到处都是打折促销,到处都是穿着红衣服留着白胡子的老公公,就连商场里放的音乐也都是圣诞节的。有时候真会让人有种身处异国的感觉。
因为是单身,到了这个节日,难免会被朋友拉着去逛商场。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情侣,她的心里,就会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他这样一起走在人群中?也可以像别的普通情侣一样挽着手嘻嘻哈哈?这样平凡的幸福,于她而言,却是遥不可及。
圣诞节的促销,从二十号就开始了,二十三号的时候,顾晓楠和叶雨桐一起来商业区逛,陪叶雨桐买了些衣服。自从叶雨桐的公公出事后,顾晓楠发现叶雨桐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最直接的就是在花钱上,跟不像过去那样买东西不看标签了。叶雨桐也跟顾晓楠,公公出事以后,家里气氛不太好,婆婆整天拉着个脸“志昭总是要上班,家里就我和婆婆两个人,她就看我怎么都不顺眼。有一次我要回娘家去,买了些东西,结果她就我拿着张家的钱补贴别人。”叶雨桐的脸上,满是忧愁“我给我自己的家里人买东西有什么错?以前她也知道,不会,现在就不停地唠叨。我就会回了一天,她就让志昭打电话叫我回去,什么家里的卫生也没人收拾。”
顾晓楠的心里,是怪怨叶雨桐公公的,可是,叶雨桐到底还是她的朋友,如今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她也为叶雨桐难过。
这个世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没有一辈子的富贵,也没有一辈子的贫困。一切的改变,都在人们自己的手上。
如果张志昭父亲当初不设计陷害江毓仁的话,又怎么会将自己送入监牢,怎么会让妻儿这样痛苦?
顾晓楠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来劝慰叶雨桐,也许做个听者是对朋友唯一的支持吧!
而那次,两个人买完衣服喝饮料休息的时候,叶雨桐就被婆婆的电话叫去了,是让她回家做饭。顾晓楠知道她的境遇,赶紧劝她回去了。叶雨桐又怕自己拿着一堆东西回家被婆婆骂,只好将那些给自己买的打折衣服交给顾晓楠,让顾晓楠先替自己收着,改天她再找顾晓楠拿回自己的新家,只带了给婆婆和丈夫的衣服回去了。
结婚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叶雨桐嫁给张志昭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罪犯的家属,没想过会被婆婆像佣人一样使唤。
顾晓楠看着叶雨桐留下的衣服手提袋,心中不停地叹息,也为好朋友担心。
就在那次,她看到了很适合江毓仁的衣服,刚开始因为叶雨桐在场,她也没好意思仔细去看,后来因为提着叶雨桐的大包小包,也没精力去仔细瞧,便决定在第二天去看看,然后给他买下来。
也许是有心灵感应,二十四号中午上完课,她就一个人去外面吃饭,然后去看之前自己瞧上的衣服,正好下午也没事。
那是一件中长款的风衣,深灰色。她一开始注意到,是被那家店的广告牌吸引的,广告牌上的模特正好穿着那一件衣服。那个男模特太好看了,那风衣穿在身上真是很有型。顾晓楠是外貌系的,心底觉得江毓仁穿上那衣服肯定比那个模特还要好看。再给他搭配一条格子的围巾,哇,那一定能迷死全世界的女人!
当时,她看着那个广告牌,想象着江毓仁穿上那衣服的样子,心底美美的,竟也笑出来了,还被叶雨桐笑话她是个花痴!
她的确是花痴,不折不扣!
今天过来一看,手指触摸在衣服上,似乎可以想象到江毓仁穿在身上的样子。
衣服好,价钱更好,是打折了,可足足花掉了她一个月的工钱。
物有所值就好!
当她提着手提袋走出商场,竟接到了江毓仁的电话,那么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心动。
“我在你办公楼下,你快点下来。”他,语气里似乎透着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回来了?
顾晓楠的心,一阵狂跳,脸颊立刻红了,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学校。
果真,在办公楼下的停车带看到了熟悉的车子,那辆银色的莱克萨斯——
很想平静地走过去,却发现脚步离他越近,心跳就越快。
一下子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笑盈盈地乐呵呵地望着他。
江毓仁不禁微微一震,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笑着:“傻笑什么呢你?”
她却只是笑着,根本不回答。
“出去逛了?”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袋子,问道“既然是在外面,跟我一下就好了,我直接过去接你。”
她笑着,:“是你自己不问的,我还没来得及,你就把电话挂了。”
“怪我怪我,下次注意。”他。
“你刚回来吗?”她问。
“飞机早上到的的省城,又去省政府办了点事就赶紧回来了。”他,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赶忙别过脸,看到脚边的手提袋,将手抽出来,:“你看,这是我刚刚去给你买的,回家试试看合不合身?”
他愣住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再回到她的脸上,那张笑盈盈的脸。
“我的?”他将手伸过去,讶异地问。
“怎么了?瞧不上啊?我可是专门翘班去买的,好歹你也笑一下嘛!”她假装生气地。
他果真笑了,笑容出现的那么快,不禁让她有种错愕的感觉。
“好好好,我们回家!”他将手提袋放在后座上,以极快的速度亲了下她的脸颊,赶紧开车离开了。
今天是周五,没关系的,可以早点回去,她心想。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一路上时不时地看她,还对她笑,更让她不解的是,他的右手除了控制操纵杆,其他时候都是握着她的手的。
虽不明白他开心的理由,可她的心还是甜甜的,甜蜜蜜的浓汁从心里渗出来,将她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圣诞节,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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