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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暗劲,奇寒如刃,身法更是奇奥迅诡,陆曼玲离水腾空式子用得过猛,真气不能在转瞬间由浊换清,无论如何闪避不开青衣少年奇袭之下。
眼看陆曼玲就要伤在青衣少年指力之下,陆曼玲情急将碧虹剑脱手飞出,青霞一抹削向肯衣少年伸来手臂。青衣少年竟不闪不避,两指依然夺般点向陆曼玲要穴,出声哈哈朗笑。
笑声才一出口,青衣少年猛感头顶罡风袭至,不禁面色一变,两足急踹,贴着陆曼玲云发滑过,沾足一片荷叶,腾空又起。那奇袭青衣少年之人正是那奚凤啸,如影随形向青衣少年追去,前后逃逐,转眼已落在湖畔。
青衣少年别面一望,见是奚凤啸,不禁冷笑道:“朋友多管闲事,休怨在下心狠意毒。”奚凤啸沉声道:“我本不愿多事。
只是尊驾杀人放火,王法不容,何况天下事天下人管”青衣少年冷笑一声,双臂抡攻,掌式奇诡辛辣。奚凤啸已非昔下可比,交手经验大增,立掌为刃,划空锐啸迎击,出招更是出人意表,变化莫测。
这时,陆曼玲自奚凤啸解救丧身之罹后,已把脱手飞出碧虹剑捞在手中,感念奚凤啸救命之德,亦向奚凤啸之后掠去。站定湖岸后,别面一望。
只见自己所乘画舫渐沉入湖底,火焰已熄,湖面上冒出一股浓烟,老化子与四婢一双大汉均在湖心小洲上与锦衣武士多人激搏猛烈。
心知老化子等人无法突出重围,锦衣武士个个武功卓绝,有心赶去施救,但一想到青衣少年诡毒,暗道:“蛇无头不行,打蛇应在七寸上,只将此人除去,何愁重围不解。”一眼瞥见奚凤啸出招奇奥。
虽然手法似嫌生硬,不能一气呵成,似其武学正邪之长,攻向部位令人难测,补救这一缺点足足有余,不禁大大惊异。看奚凤啸年岁约莫四旬上下,一身武学集佛家玄门怪异,令陆曼玲百思不解。
就在她略一怔神间,暗中不远处突冒出十数条迅快的身影扑袭而至。当头一人荡起一片寒光刀影扑来,陆曼玲身形斜闪,左腕疾出,一扣扣着那人曲池穴,拧腕一拗,运足蹴出。
那人一条右臂,生生被陆曼玲拗折,痛得冷哼甫出口际,猛感尾间穴如中千斤重击,变为凄成惨叫,身形巳被踢起半空。陆曼玲身形疾旋,碧虹剑招出“百鸟朝风”、“千钓垂江”流芒四射,率相扑来三匪立被殃及,一双大汉尸分四截,鲜血溅飞,另一匪左臂离肩飞出,血涌如注,惨叫坠地。
其余众匪顿被慑住,齐齐刹住前扑之势。暗中又有数十条身影遥遥扑来,看来,青衣少年已下决心,宁可牺牲百人性命,亦不能使陆曼玲逃出手外。
青衣少年武功已臻上乘,奇招迭出,式式辛辣,却暗惊奚凤啸手法奇奥逼人,错非自己,早败在对方奇奥武学之下,只觉奚凤啸是他平生唯一劲敌,不禁大喝道:“阁下若再不知进退,休怪我绝情辣毒了。”
奚凤啸显然不必求胜,心内只在盘算如何能将碧虹剑得手,趁隙劫夺,又恐贻卑鄙无行之讥。
但感举措难定,大大为难。忽闻青衣少年大喝入耳,不由一震,手法略缓得一缓,不料青衣少年趁虚切入,掌发如雷,一片排山劲风,破空如潮撞去。
奚凤啸右掌迅疾一翻,一招“五丁关山”吐劲猛按而出。掌力相接,一声巨震响起,劲风回旋,石走沙飞,周边树木逼得偃倒,但听青衣少年喝道:“阁下武功不凡,再接在下一掌试试。”
双掌疾并倏翻,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海”一股狂飚宛如怒澜决堤,万马驰奔向奚凤啸撞去。
青衣少年一招出手,立即潜龙长升天拔起,身形疾旋倒扑而下,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按向奚凤啸头顶百汇穴。两种迥异不同的武功在弹指间完成,几乎辩识不出孰先孰后,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奚凤啸与青衣少年掌力狂按,只觉两臂一阵撼震,胸前气血翻腾,身形拿桩不住,蹬蹬倒退两步。
他身形犹未稳住,蓦闻青衣少年喝声,不禁心神大骇,猛感一股如山劲力往胸前推撞而至,忙移宫换往外闪了开去。
奚凤啸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仗着惊人的记忆力,以及上乘的秉赋根骨,以及奇特的际遇,天下各门各派神奇武学几乎谙晓七八,差堪挤身武林高手之列。
但内力修为应循渐进,讲究一分火候,一分功力,决不能滥竽充数,是以他不愿硬拚。他才闪避开去,蓦感头顶劲风下压,势如雷霆万钧,不禁大骇,暗道:“我命休矣。”
此时,陆曼玲见匪党甚众,起念除去青衣少年,此人若死,重围立解,心意甫决,突发现奚凤啸已身临境,不禁叱道:“撒手。”身形夺空,碧虹剑振腕挥出。
只见漫空寒飚,万点金星,势如天河倒泻袭向青衣少年。剑势未至,寒气已自逼体如砭,青衣少年迫得疾撤右臂,身形斜泻落地,迅疾无伦在胁下抽出一柄缅钢软剑,振腕呛啷一声龙吟过处,软剑伸得笔也似的直。
只见青衣少年目中精芒电射,杀机内蕴,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陆姑娘,你这是自讨苦吃,怪不得在下。”
匪徒们纷纷逼近,散布四外,按刃不动,只待一声令下,合攻出手。奚凤啸忽一跃而出,向一个持剑黑衣汉子扑去。
他那扑势迅如电奔,黑衣汉子待奚凤啸扑至近前,才予惊觉,慌得举剑上挑,寒光电奔,刺向奚凤啸胸口七坎死穴。奚凤啸冷笑一声,施展空手入白刃神奥手法,一把夺下长剑,右腿飞踢在汉子左腿胫骨上。
“咔喳”一声,胫骨立时折断,一声惨叫随着腾起,那汉子身形被踢飞五六丈外,血如泉涌。
奚凤啸立时掠回原处,与陆曼玲并肩而立,左掌立胸,右手横剑上挑,脚下暗扣子午,身形微欠。青衣少年见奚凤啸捕杀一名手下,目中杀机毕露,及见奚风啸剑诀一捏,不禁骇然变色。
少林七十二宗武功外,有一宗达摩绝学“降龙伏虎”剑法,历代相戒列为传之秘,仅掌门至尊及根骨奇佳,品行端正,修为功深的弟子获此真传,虽有此规律。
但除掌门至尊外,少林二十三代数百年来仅有限五人获此际遇,这套“降龙伏虎”剑法起手式“我佛问心”只觉心底泛起一股奇寒,眼中不禁露出悸骇神光。
陆曼玲亦认出奚凤啸剑诀来历,不禁暗诧,忖道:“看来此人武学博杂异常,难怪精而不绝。”遂向青衣少年道:“狂言无异,请即出招。”
青衣少年面现踌躇之色,沉吟不语,似大感为难。突随风飘送过来一阵洞箫声音,曲调靡和悦耳,如怨如慕,缠绵悱侧。青衣少年神色不禁一变,单掌一挥,转身遁空疾杳,手下匪徒亦纷纷窜逃一空。
情势变得太突然,陆曼玲不禁一愕,转引投向湖心小洲,只见风尘神乞孙长琰率四个女婢一双彪形大汉乘着一支梭形快艇如箭驶来,转眼泊抵湖岸掠了上来。
长孙琰七人负伤垒垒,肩背伤处鲜血仍自溢出,神色激动气忿。陆曼玲道:“伯父伤势无碍否?”长孙琰自泛怒光,冷笑道:“老化子死不了,日后自有他们好处。”陆曼玲笑道。
“洞箫解围,伯父可知此人来历?”长孙琰闻言答道:“箫音甚熟,似为老化子昔年旧友,但久未谋面,听说此人已仙去”奚凤啸冷笑道:“这大明湖只准你来此以?”
长孙琰不禁语塞,目中精芒如挟霜刃怒视着奚凤啸。陆曼玲深知这位伯父习性,对瞧不顺眼之人,立即伸手较量,嫡侮怒嘲备至,故老化子虽名动武林。
但为此僻性结怨不少,正要出言劝解,只听不远处传来朗朗语声道:“长孙老前辈在此么?”长孙琰不禁一怔,循声望去。
只见一条修长人影踏着如银月华拂林飘然走来。距离既近,看出来人是三旬开外背剑布衣道人,长孙琰愕然诧道:“道长是谁?老化子素昧平生”那道人打一稽首朗声笑道:“家师玉箫真人,与长孙老前辈昔年知交莫逆,特遣贫道恭迎老前辈等诸位前往一叙。”
长孙琰不禁面泛喜容,长长和气了一声道:“原来是九宫旧友,怎么令师不亲身前来?”道人答道:“家师五年前迁来东岳,久已不问江湖是非,不愿与老前辈对头人明面相见,故以洞箫宫律慑退,家师现在贫道俗家师兄处,倘蒙见允,贫道头前领路。”长孙琰大笑道:“老化子极愿一见令师,道长带路吧。”
道人打一稽首转身迈步行去。长孙琰向陆曼玲道:“我们走吧,那牛鼻子必知青衣小贼来历,他若道出,不无裨益于你。”陆曼玲略颔臻首,身开展动走出数步,发觉奚凤啸尚屹立原处,似未打算同行,回面说道:“尊驾不去么?”
奚凤啸心下甚是作难,不随陆曼玲前往,恐无法取得碧虹剑,若与同行,又防陆曼玲长孙琰疑嫉自己心怀叵测,为此煞感踌躇。
几经思虑之下决定暗蹑尾随,闻得陆曼玲之言,不禁一怔,摇首笑道:“在下局外之人,路见不平,伸手相助,如今姑娘转危为安,在下就此辞别,姑娘请珍重。”
前行中年道人突止步回身朗笑道:“老前辈对头,爪牙尚潜伏周近,如不急行,只怕他们知道家师未亲身前来,又卷土重来。”陆曼玲道:“尊驾不如与我等同往一行,以免孤身无助,身遭不测,见过玉箫真人后再走不迟。”
蒙面纱巾一双星眸凝视着奚凤啸。奚凤啸略一沉吟,慨然答道:“在下愿随同前往。”慢步走向陆曼玲身后。中年道人身形展处,竟是越来越快。长孙琰一行亦是快步如飞,迳向一座山凹处走去。风送涛韵,叶阴月漏,碧空如洗,纤云不染,夜色迷人。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隐隐可见一幢宅院座落于山阴处,中年道人随地发出一声清啸,飘回夜空。奚凤啸见并非自己追踪黑衣蒙面人那所巨宅,不禁心下略宽。穿越数株合抱交柯的龙爪槐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