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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枭微微一愣，很快就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这样做，有乐趣。
在没日没夜的血腥洗礼和预防背叛的生涯中，老枭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他以为自己会平淡无波地度过余生。但他遇到了穆婷，又因为穆婷而见到了穆槿。
在一开始，无论是穆婷，还是穆槿，于老枭而言，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老枭从年少时就和女人打交道，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一路腥风血雨中，他很清楚女人可以温柔可爱，也可以杀人不见血。他又嫌麻烦，统一只和两类女人打招呼。一类是能给他带来愉悦的女人。另一类是可以用到的女人。
穆婷属于第一类。穆槿属于第二类。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对穆槿的想法发生变化。
若要老枭说一个标志性的改变，大概就是他准备带穆槿离开小楼，意外遇到程辉的人袭击小楼。他被活埋在小楼的废墟下。
其实那时候即便没有穆槿，他也能活着出来。但他经历过太多背叛，也背叛过太多人。所以穆槿剖开石板，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向他伸手时，他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经历的女人实在太多。他年少时会为了一个单纯的学妹心动，会为了夜店中的一个跳舞女郎心动，会为了一个老板娘给他一碗饭而心动。
而在老枭的成长历程中，有过辉煌，也有过落魄。在他落魄的时候，他会利用自身的优势，用花言巧语骗女人的钱，甚至骗女人替他谋取利益。
这些事他做来毫无违和。
他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老枭现在都记得，有个女人死在他怀中时，笑着诅咒他：你以后一定会下地狱的。爱你的人，全部死于非命，你爱的人，永远恨你。
在老枭四十年的生命中，实在有太多丰富的生命内涵。一个小小的穆槿，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他关注穆槿，不过是因为席栾。
作为男人，老枭更在乎和他能力相当的男人。
老枭第一次见到席栾时，是在一个酒会。那时候的席栾还很年轻，说话锐利而直接。很多人不喜欢他，但也有些大佬很欣赏席栾。
老枭处在这两类人中间——他不讨厌席栾，也不欣赏席栾。他只是在席栾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
后来他调查席栾的资料，发现席栾的经历果然和他很像。
他们都曾被骗过，也曾面临性命攸关的危险，但都平安度过。
那时候老枭就有一个感觉。假以时日，席栾必然会走到他的高度。
但老枭没想到，席栾的成功来的如此快，如此迅猛，如此突然。几乎就是一瞬间，ce在米国上市，不到半年时间，ce在t时建立大本营。一年后，ce建101大楼。席栾名下的公司成为t市的支柱性产业，101大楼成为t市的标志性建筑物。
席栾这个名字，相当于神话。
而让席栾看在眼里，捧在手上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
老枭调查过穆槿的资料。左看右看，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哪怕穆槿救过老枭，老枭也只认为穆槿是个普通人。
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席栾居然不惜以公司为诱饵，搅乱整个金融市场。
实际上，老枭并不欣赏这样的男人。爱美人不爱江山，挺昏庸的。
但之后穆槿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让老枭刮目相看。老枭也逐渐明白席栾到底被穆槿哪方面打动。
穆槿身上拥有的特质，是大部分男人，大部分女人身上没有的。
理想，信念，人性中稍有的善良，社会责任感，人文关怀！
这些东西，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词汇，但少有人能做到。
人长大，见到的东西越多，拥有的越多，越容易忘记初心。老枭如此，席栾也如此。很多人都是如此。
但穆槿一直没变过。因为她拥有这些东西，她的格局就比一般人更广大。哪怕老枭自诩恶魔，这个恶魔也只是在一时，在一处地称王称霸。而穆槿做事的着眼点，在于子孙万代的福祉。
老枭虽然不懂，但也会为穆槿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可以说，拥有人格魅力的女人，老枭从来没遇到。他贫瘠而丰富的半生时间中，所做的都是争权夺利。围绕这件事所出现的人，也都是如此。
如此，老枭承认穆槿的人格魅力，所以老枭认可穆槿这个人。但这样的认可让老枭很心慌。因为老枭承认对手的方式，一般都是——权力，地盘，武器！
而这点意外，让老枭做了一件他想都不敢想的无聊的事情。但他不会承认无聊！
“穆女士，我本来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是枭雄，不是英雄。我不懂你的行事规则，也不会按照你的行驶规则来做事。所以你对我指控，让我觉得很可笑。”
穆槿嗤笑一声，不想再面对他。
穆槿知道，顾青青的状态很不稳定。她上次陪顾青青去做心理咨询，那位专家就告诉她，得让给顾青青实施催眠术的人来治疗顾青青。所以顾青青身上确实可能存在所谓第二人格。
但这个第二人格，分明就是老枭找来的。顾青青的异常举动，和第二人格有关系，肯定就和老枭有关系。
穆槿太清楚这点，所以压制不住怒气，质问老枭。
而老枭给她的回答，完全就是耍赖！
在穆槿移开视线的瞬间，老枭便不想再和穆槿共处一室。他觉得自己在穆槿面前很卑劣，继而他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