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的路上

冬日晨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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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我盼过年,过年能吃好穿好放鞭炮,张灯结彩看高跷 。进了腊月门,家家户户买年货,欢欢喜喜迎大年,大人高兴,小孩子更高兴。我心里那个急呀,恨不得明天就是那个我盼望着的年。天天看着日历数页数,还有几天才过大年。

    爸爸是生产队的赶马车的大老板,明天车就去县城为村里人办年货。我听了也想去跟车逛县城,爸爸那天心里高兴,没有费事他就答应带我去了。

    第一次出远门的我心里不知多么高兴,头一天晚上根本睡不着觉。想着县城的繁华,那些要买的东西:那些二个响的鞭炮,那放飞的风筝,十五要挂的红灯笼等等,不知不觉的伴着美梦我就睡着了。

    我家离县城六十多里路,大马车要走六个小时才能到那里,天不亮人们就得出发,不然去晚了马车当天回不来。冬天的夜里长呀!约三更天刚过,妈妈就叫醒我,由于夜里没睡好,我迷迷糊糊的不爱起床。妈妈说:“那你不去县城吗?”去县城的诱惑力太大了,我打个哈欠伸伸腰,迅速的穿好衣服,等着爸爸领我走。不一会儿,我和爸爸一同上路了,爸爸一手领着我,一手拿着赶大马车用的大鞭子。刚出家门,一股寒气迎着我们父子脸面吹来,冻得我的小脸蛋直疼。爸爸穿的是一件皮大衣,头上戴的是狐狸皮的棉帽子,据说什么风寒也打不透。我穿的是妈妈的大衣,里边有一件我平时穿的小大衣,戴的是狗皮棉帽子,可能是太想去县城的缘故吧!什么冷我都不怕的。

    我们父子二人很快地走到了生产队,那里早就有很多人在等在着。大家没怎么说话,有的人帮爸爸牵马,有的人帮爸爸背马吃的料,不一会马车拴好了。记得邻居家的二姐先上的车,她把我搂在怀里,她是怕我冻着,也担心我坐不好马车掉下来。然后其他才人都上车坐好,大家挤得紧紧的,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吧!爸爸放了车闸,大鞭子一挥,喊了声“驾”我们上县城的大车就这样的出发了。

    天黑黑的,天冷冷的,人们都没有说几句话。路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着,车轮压得上面发出“嘎嘎吱吱”作响声。上了正路马车快起来,车轮压雪的声音小了,马车铃声大了。我爸爸赶的是三驾马车,就是两个马在前边拉车,后边一个马驾辕的那种大马车。马车前沿底下对称有两个大铃铛“丁丁冬冬”的声音比较低沉。辕马脖子上挂的是一串小铃铛“刷刷拉拉”的声音比较清脆。路上只有我们一辆大马车,好象专为我们进县城修的路。大马车越走越快,不时听见爸爸的赶车声,马踢踩路面节奏声,大小铃铛的伴奏声,象一支和谐的交响曲,伴着我们一路行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方露出了白色,天也蒙蒙放亮,太阳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走出黑夜里的大马车上的人们似呼都有了精神,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人群中就数抱我的那个二姐嘴快了,她声音也高,说起话来象是在扩音器里讲话,没有人听不见。记得她去县城只想买一块做棉袄的小花布,一定要小红花的。因为,过了这个大年,二姐就要做新娘子了。她是我们生产队的妇女队长 。专心赶车的爸爸关心我,回过头来问我冷不冷 ,我这才看见爸爸变了模样。爸爸的眉毛和胡子挂满了白白的霜,脸冻得红红的,天气太冷了,连人呼吸出的气立刻就变成白色烟雾。

    快进城了,路上的人也多了,车也多了。一辆汽车开过来,是解放牌卡车,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汽车,那时就想坐一坐汽车多好呀,长大也要开汽车。我们坐的马车走上了大马路,就是柏油马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路。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了二层楼,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那么多房子,那么密的房子,第一次看见太多的东西,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第一次去县城就给了我太多的人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