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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路弓着腰,说话很慢的中年女人把山花领进了她的家,她要山花做一年时间的保姆,她名字叫若水。
这是一个标准式的三口之家,若水、丈夫和儿子。丈夫在外地学校教书,儿子远在北京上大学,若水在一家企业工作。
进了若水的家门,若水热情地为山花倒水让坐。可能是走路累了,若水显得出气很费劲儿,山花接过若水手里拿着的茶壶,为若水倒好了水,自己也倒好了水。
“阿姨,我要做什么工作,您尽管说啊!我会做好的,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说出来,我下次保证做好就是了。阿姨,我是山里边长大的,对城里的家务懂得不多,您尽管教我,不久我全会做的,谢谢阿姨。”山花的嘴像连珠炮似的,一开口就说出了那么多话,听得若水嘴角上有了笑容。
“唉!阿姨是个废人,没看我走路弓着腰吗?我有风湿病,常年腰直不开,走路也难啊!这家务活我做不成了,才请你来帮着的。”若水和山花说着话,一只手不停地伸到身后敲打着后背,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山花看了看这个新的陌生的几个房间,这是三室一厅的单元式楼房,装修很精制,只是地板和家俱不是很干净,可能是女主人有病的原因吧!
山花拿起了布巾开始擦试家俱,她边擦边和若水说着话,两个人一会儿就混熟了。
“我有病,很长时间没整理房子了,这家俱上的尘土太多了,你干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这些活不是一天能做完的,以后时间有的是啊!慢慢地来。”
“阿姨,我不累啊!我先干着。如果您累了,就倒下先休息一会儿,我干一会儿,也休息的。”
“山花,你家几口人啊?你出来打工父母放心吗?”
“四口人,爸爸、妈妈、小弟和我,我常给家里打电话的。”山花又说:“阿姨,您得这病几年了,看过吗?为什么治不好啊?现在不是有很多现代化医疗技术吗?”
“快十年了,什么医院都去过了,钱花了那么多,可病越来越重啊!这辈子是治不好了,我也不想治了。”若水说着话,显得有几分无奈。
“我奶奶的病和您的病差不多,是喝了一种什么水就好了,可能是偏方。阿姨,我以后给你找来偏方,保你病好的。”山花嘴里流畅着说着话,那声音时高时低的,眼睛却不时地看着若水。
“不治了,不治了,阿姨吃过不少中草药,很难喝的啊!从没见着好过。你也不要操心阿姨的病了,山花。”若水完全失去了治好病的信心。
吃晚饭了,是山花做的饭和菜,她和若水还是边吃边聊着。
“我们这个家平时就我一个人,你姨父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儿子放假才回来,现在你就是这个家的二把手了,我心眼好着呢!你慢慢地就知道了。”
“是啊!我觉得阿姨很好的,不是那种很挑剔的女人,我和阿姨合得来。阿姨,我这个人嘴不好,太爱说了,说多了让人心烦的。”山花说着,眼睛看着若水。
“我呀!只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心里烦着呢!你来了,这回找到个说话的人了,哪能烦你呢?”
“嘀嘀嘀”一阵门铃响,山花几步来到门前,顺着那猫眼儿,向外一看,门外站着的人让山花心里一怔。
“问他是谁?”
“上炮科长,我见过的。”山花脱口而出。
若水来到门前一看,打开了房门,上炮科长走了进房内。“这是我哥哥,你叫他舅舅吧!她是我新请来的保姆。”
“舅舅,你,你,你你来这儿上炮来了。”山花说着,眼睛看着上炮科长笑。
上炮科长也笑了“呵呵!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我不是来上炮,是来送药。”他拿着一个手提兜,里面全是各种中药。
“妹妹,这姑娘我们认识,很好的山里娃娃,城里的事情不太熟,时间长了就好了。这些药是朋友送的,没花钱,你不能不用呀!”若水不住地点着头,那是她对山花的肯定。
上炮科长走了,若水根本没用他的药。
过了几天,山花村里的人送来很多草药,足有一麻袋。
“阿姨,这个叫益母草,是一种中药材。我奶奶就是喝这种药的水治好了她的病,像喝茶似的泡水用,不是很难喝的苦药啊!”山花担心若水也不用这药,心里很着急。
“没用的,山花,这样事情多了,我喝够了,你不要操心了,这药多少钱,我付钱。”若水无动于衷。
“我们山里边有的是,不花钱的。”山花嘴里快快地说着。
山花用开水泡好了一杯益母草水,自己先尝了尝,觉得没什么特殊味,不苦也不甜的。山花端着水来到若水面前,说:“阿姨,相信我,这药能治好你的病,您先尝一下好吗?”山花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几分诚实。
若水接过药水,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感觉不难喝,心里有了底,就把一杯药水全喝了。
山花时常为若水按摸腰和背,她们也学着电视里做健身操。一个月过去了,若水觉得她的腰和背不那么疼了,腰板也直了许多,在她的心目中,为山花这个小姑娘叫好啊!
若水非常感激山花,她不时地为帮山花做着家务活,尽管山花不让她做。
一天,上炮科长又来了,看见若水病情见好,他高兴地说:“妹妹,你看哥哥如何?我拿来的药管事吧?那是我多年的朋友从黑龙江的大兴安岭带来的药呢!喝没了,哥还要他弄点,好去病根。”他拿出一支烟,自己一边抽着,一边看着山花说:“山花,这药神吧?啊!”
“是,是,神,神,真有点神”
“什么是有点神啊!就是神,神奇得狠啊!呵呵!”他自圆自唱着说。
若水看看山花,两个人相视而笑,她们谁也没告诉上炮科长真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若水病情又好了许多,山花见不着若水自己用手捶背了,她的腰真的直起来了。一天上午,山花正想做饭,她听到了若水在喝着歌:
望不穿千古离怨,看不透天涯牵绊,数不尽更落天明,舍不去情深缘浅。
若水的歌唱得真好听,她是病好了才有心情唱歌的,山花听着高兴啊。
“山花,能为阿姨唱首歌吗?阿姨今天高兴,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阿姨的生日啊!好啊!我为阿姨唱山里的歌。”
日出东方山坡坡
阿哥上山去干活
赶着老牛么喝喝
阿妹随哥车上坐
天上飞来一群鸽
阿哥犁前不远落
白白羽毛无杂色
阿妹向鸽招手乐
大山儿女爱生活
山村人们勤劳作
种出片片强庄稼
收获金色好硕果
山花唱的歌儿甜,音色美,嗓子亮,若水听得入了迷。
“这歌真好听,是山花唱的吧!”门外传来了上炮科长的声音,山花打开门,上炮科长满嘴笑意地走进屋来,他自做多情的大声说道:“我的药就是好使,不但治好了病,还让你们唱起了歌,我在外边都听半天了,呵呵!”
山花和若水互相示意一下,会意地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