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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方想在安然的演奏会上向苏剪瞳求婚,将规模不大的演奏会推向了高潮。安然今天是第一次上**奏,在台上表现得非常好,大受欢迎。现在风头虽然被方想和苏剪瞳抢光了,站在一旁还乐呵得不得了,只是沈暮言没有来,始终是他心里的一点小小的遗憾。
他抓着太婆婆的手,笑嘻嘻地看着方想和苏剪瞳。外婆笑得露出了一口才换的烤瓷牙,笑眯眯地看着苏剪瞳和方想。
“来,咱们拍个全家福吧,我也沾沾喜气。”南荣熙着,架好相机,和大家站在一起。
大家欢欢喜喜一起拍照,拍完照片,南荣熙问:“你们什么时候举行订婚典礼?”
方想笑:“这就快了。最迟就在这个月内了。”
南荣熙朗声笑道:“这个月我和景杨也要挑个好日子去领证了。按景杨的意思,婚礼就不大办了,到时候朋友们聚一聚吃顿饭就好。”
“啊?是吗?太好了,太好了,恭喜你杨姐姐。”苏剪瞳跑向景杨,抱着她。
南荣熙笑道:“虽然婚礼是不大办了,可是婚纱还是要给景杨选一件漂亮的。正好你们一起去选,一起订做。”
“好啊,我和瞳瞳一起去。”景杨笑道。
热闹了半晚上,苏剪瞳一家四口回了家。景杨嗔怪南荣熙道:“谁要和你领证了?”
“求婚戒指都收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南荣熙抱着她,要亲上去。
“天天在呢。”景杨推开他,有点为难地“但是你爸妈那边还有梦灵”
“我爸妈就是个死别扭性子,我已经不打算服他们了。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了,我很确定自己需要什么,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不同意或者同意,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虽我们之间差的就这一纸证书,但是要给你的,始终该给你。”
景杨唇角噙着笑意“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不管怎样,这次我都会和你一同坚持下去的。”
“是。我也想好了,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到时候抱个孙儿回去,还由得他们不认啊?”
景杨打了他一下“就贫吧你!”
南荣熙笑道:“还有梦灵的事情景儿你也不要担心,一切我都自有分寸。”
“嗯,我明白。”景杨郑重点头。
南荣熙驱车回到家里,南荣博、宋千仪和南荣梦灵都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等着他。南荣梦灵一见他进来,就偷偷溜到楼上去了。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我上楼了,你们早点睡。”
“熙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宋千仪叫住了他。
南荣熙摇头:“妈你若是要景杨的事情的话,我劝你就不必了,伤害大家感情的话你何必多呢?你若是不喜欢见我回来,我还是住自己的地方就是。”
“怎么跟你妈话呢?”南荣博扔下报纸,威严地“儿子再大,那也是大不过父母,父母有意见有建议,还不许了?”
“你得对,我一定听。你要是得不对,那父子尊严再大也大不过道理去。”
南荣博比儿子还多着四分之一的欧美血统,和儿子留着同出一辙的大兵头,他本来受的是西式教育,也赞成恋爱自由,对南荣熙和景杨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拗不过自己妻子的意见,才一直和儿子针锋相对。这个时候虎着脸:“你听都没听,怎知你妈的没道理?千仪,你!”
丈夫站在自己一边,宋千仪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梦灵过几天要回德国去了,她在那边呆得久,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打算回那边上班,我看你是不是陪她过去呆一段时间?”
“妈,你也她习惯那边了,我去不去有什么必要?她是大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我也想去呆一段时间,和你爸好好休息休息,你这个当儿子的,是陪呢还是不陪?”
南荣熙无可奈何地看着宋千仪“你和爸哪次出去带我了?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想重新撮合我和梦灵,但是不可能了,我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你省省心吧,好好和爸去游玩,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宋千仪站起来“总之我不管你和姓景的那个女人怎么样,梦灵才是我认定的儿媳妇,知根知底,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
“妈!”南荣熙也恼了“当年我念书的时候和梦灵在一起,是你死活不同意,梦灵虽然是领养的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梦灵家世不明不适合我,死活要分开我们两个。后来我就断了那念想,梦灵也出国了,我就真正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这下你反而要撮合我和她重新再一起,这不是故意闹别扭吗?我再一次,梦灵现在之于我,就是妹妹,完完全全的妹妹,不可能再扯上情情爱爱的关联!”
宋千仪气得全身发抖,还要什么,南荣熙拿起刚刚脱下的西服:“我看我还是回自己的房子住吧。”
他拂袖而去,南荣博拉宋千仪坐下,劝道:“好啦好啦,咱们儿子也算是听话的了。你没见其他家那几个,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叶朗还摊上了大事!”
“你怎么光看不好的,总是看不到好的呢?你看沈家老三,定下的亲是谁?你看沈家老大,沈怀瑜都多大了?”
南荣博苦笑道:“沈家老三怎么样还难呢,你忘了他找你帮着检查身体的女娃儿了吗?我看这婚事,难!还有沈家老大,那跟沈家有关系吗?”
宋千仪赶紧堵住了他的口“老了老了,糊涂了,有些事情能吗?也不知道忌口。”
南荣博也赶紧掌了一下嘴,继续:“我看景家那孩子不错,不如就算了吧?”
安然跟着苏剪瞳回到家后,看到沈暮言的未接电话,想了想也没打过去,四岁大的孩子,还是有点心气的,在肚子里暗暗埋怨他的不守信用,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为了庆祝南荣熙和景杨马上要拿结婚证,苏剪瞳和方想要订婚,沈临溪亲自在家里做东请他们吃饭。席间看到苏剪瞳和方想带着安然出席,他大吃一惊。他是男人,又是什么事情都不萦怀的性子,苏剪瞳怀孕的事情他都搞忘记了。
何况苏剪瞳也不像其他才做了母亲的人,各种孩子的照片都发网上,所以沈临溪第一次看到安然,看到他和沈暮言一模一样的样子,真真大吃了一惊。
苏剪瞳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二哥,他叫苏安然。”
“安然,安然,很好。”沈临溪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南荣熙和景杨一样,眼见沈暮言和苏剪瞳身边都各自有了别人,即将组建的家庭看上去都幸福美满,他也不能多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万千,看着安然有一肚子的话要。
饭后,南荣熙带着夏天和安然去后院里看雪景,带着两个孩子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景杨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沈临溪缓步踱到她身边,看着雪后晴朗的夜晚天空,随意聊到:“瞳瞳要订婚这件事情,你们谁都没跟老三吗?”
“方家会发喜帖的,也许接到帖子才知道,比我们任何人都告诉他强得多。”景杨。
“安然的事情呢?”
景杨顿了一下“南荣熙曾经跟他提过,他似乎不以为意,后来便没再提。这一次瞳瞳回来的时候,正是他和芙蓉订婚的时候,有些话,倒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知道问还是不问合适,一直都没法出口。这毕竟不仅关系到他和瞳瞳,还有芙蓉和方想。你看他们各自”
沈临溪扭转头去看了一下,苏剪瞳正在厨房里洗水果,方想环着她的腰,两个人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他不禁:“我们每个人都是瞳瞳的一段经历,也许都带给过她笑容和泪水,欢笑和悲伤,都给她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印记,包括沈暮言。但是最终她的幸福归属在哪里,也只有她可以把握得到,谁也帮不了她。”
“是,朋友都是她的次要,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如此,能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不会是你的父母,他们要先于你们老去;不会是你的子女,他们有更精彩的人生。在你身边那一个,能伴你到老,扶持一生的人,只能是那一个人。那一个人是谁,真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临溪笑起来“你的感慨倒比我还多,往常你可不是这样的。”
景杨也笑了:“想得多了,感慨就多了。”
她随即有点忧虑,南荣熙一手一个抱着孩子大踏步而来,景杨将他拉到一边“南荣,瞳瞳的喜帖你去帮忙送给沈暮言吧?”
“不是有二哥可以带回去吗?”
“安然的事情,我始终搁在心里,虽然对瞳瞳来不公平,但是你是不是再试探一下,沈暮言到底知不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若是他完全不知情,两人就此错过,岂不是遗憾终身?”
南荣熙想了想:“好。不过要到时候有什么事端,我可是真的要被傅开和芙蓉恨死了。”
“哎,儿子,喝完汤。”沈天白行色匆匆的从大厅里穿过,林淑秋在他身后喊,又是嗔又是抱怨“这几个真是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还没等吃完就跑开了。跟火烧眉毛似的。还是带女儿贴心,芙蓉,要不是你经常还到我眼前来转转,我真是这日子都过得没滋没味起来。”
芙蓉笑道:“您不嫌烦,那我就常来,呆到您烦为止。”
“到了你和老三结婚的时候,你怕是想搬出去过小日子呢,哪里还管我这个老太婆?”
“伯母,您真是会开玩笑。我巴不得住在人多的地方热闹,何况有您帮我照顾暮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淑秋被她哄得开怀,大笑起来,一会儿又问:“这老大老三都在忙什么呢?”
“听是齐家的外长孙方想要订婚了,大哥和暮言都忙着这事呢。”
“哦?连那小子都要订婚了,几岁了呢?”
芙蓉伸出指头来:“二十有五了,还不快结婚了啊?”
“哪家闺女啊,怎么之前也没听人起啊?”
“是苏剪瞳。”芙蓉笑着告诉她。
林淑秋想起那日方想确实是带着苏剪瞳一起来参加沈暮言的订婚典礼的,点头又摇头地:“这样啊。这么个事情,也值得他们全都这样上心的?不过也好,订了好,订了事情就了了。芙蓉啊,你帮我也准备份礼物,到时候送过去,这可是看齐浩天那老头的份上。”
“好,一定的。”
“男孩子就是不省心,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没一个贴心的。芙蓉你可怎么都要给我生个乖孙女儿”
芙蓉低头直笑。
沈暮言几次打安然的电话都是关机,他干脆驱车到了幼儿园,直接去找他。
老师满脸花痴地望着他“你安然小朋友啊?他请假了,本来幼儿园也快要放假了,所以要到下学期才能看到他了。你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沈暮言摇头,老师见他满脸落寞和寂寥地走开,转身进了幼儿园。
他也正要离开,忽然电话响了,正是安然。安然气了几天,这会儿才消气,打开手机看到他的n多未接电话,打了过来,他“喂”了一声,童音清脆地:“沈暮言,我给你一个机会吧。”
“抱歉,那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好,我能约你出来聊聊吗?”
安然看了一眼苏剪瞳:“这会儿没空,我一会儿打给你?”
“好。”他应声道,挂了电话。
苏剪瞳正和景杨一起挑选东西,苏剪瞳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听到沈暮言的声音,轻声问:“有事吗?”
“听你要订婚了,我有点东西要送给你。等你典礼那天,我有事来不了,就提前送你了。”
“好,我一会儿回你电话,再约时间。”
“嗯。”景杨见她挂电话,问道:“是他?”
苏剪瞳点头,指着一条裙子问:“杨姐姐,那个好看吗?”
“瞳瞳,他知道安然的事情吗?”景杨看着她问。
“杨姐姐,这个穿着会漂亮吗?”
景杨扳正她的身体“瞳瞳,你听到我话了吗?”
苏剪瞳咬住唇“他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而不认安然的话,对于安然是一个很痛苦的打击,我经历过有父亲却不能相认的痛苦,我这么多年渴望一个父亲的肩膀和拥抱,我父亲他却从来没有抱过我。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那不如不让他知道。”
“那他认呢?”景杨带着企盼的。沈暮言的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对不起,我很自私,如果他认,我真的很怕他会抢走孩子,我抢不过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安然。”苏剪瞳低头“何况,认了又怎样,我和他,芙蓉和方想,我们四个人甚至四家人的平静都要被打破,我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将四家人的平衡打破。方想现在和安然很好,他对安然,就像南荣熙对夏天一样,他们可以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也会护孩子周全。”
景杨看着她为难的眼神,也静默了。苏剪瞳笑着:“好了,我们不看这些了,我都看累了,咱们出去吃东西吧。”
沈暮言在幼儿园门口走出了几步,老师想了想又从里面折回身,跟在他身后追了一路“沈先生,沈先生!”
沈暮言停住脚步等着她“还有什么事情?”
“本来呢幼儿园是不能随便透露孩子的信息的,但是看在是你面上,我告诉你怎么找苏安然吧。”老师脉脉含情地看着沈暮言。
“苏安然?苏安然?他姓苏?”沈暮言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什么极速翻涌起来。
“是啊,安然小朋友姓苏。平时除了他父母来接他,夏天小朋友的父母和他也很熟,虽然我不能透露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但是你可以等等看能不能遇上他们,找到安然小朋友。”老师见沈暮言落寞和寂寥的样子,心疼极了,一股脑儿的告诉了他。
南荣熙、景杨、夏天、苏剪瞳,所有的人都联系起来了。沈暮言点头,眸子中起了层层波澜“谢谢你,老师。”
正在此时,安然的电话打过来,大声:“你来商场吧,我请你去游乐园玩。沈暮言,你要是再失约,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沈暮言急切地想要见到他,哪里还会有二话,马上上车前来。
苏剪瞳拿着包准备和景杨一起去吃东西。安然正在收电话:“瞳瞳,我约了朋友,你们去吃东西,我出去见朋友。”
“好啊,我陪你走到大门口吧。”
景杨:“你们先出去,我把买好的东西寄放好就过来。”
苏剪瞳牵着安然的手,走到大门口。安然推她进去“瞳瞳你们去吃东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很快的。”
“那你记得电话开机,我一会儿打给你啊。”
“好滴,瞳瞳妈咪的话,我哪里有敢不听的?”安然亲了亲她的脸,转身跑开。
沈暮言下车看到安然朝他跑来,心里一阵恍惚。安然长得像他又像沈怀瑜,林淑秋在家里已经过不止一次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瞳瞳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从来没有想过安然会是他和瞳瞳的儿子。
他并不是喜欢孩子的人,也很少温情脉脉,却屡次对安然产生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这本来就非同寻常。安然的模样,安然的谈吐,安然唇边的酒窝,安然学习的小提琴他早该想到的安然身上带了太多苏剪瞳的影子,带了大哥的影子。
可是,瞳瞳却是大哥的孩子
沈暮言很欣喜,同时也很苦恼,心中反复拉扯纠缠。
再一次看到安然,他一阵晃神。安然跑过来牵着他的手:“还好你没失约,你要再失约,我真的不指望我们之间的友谊了。”
沈暮言想笑却笑不出来,低头抱起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抱他,平常他对安然,都像是对真正的朋友一样,不会因为他的年龄就对他另眼相看。他抱起安然,轻声问:“瞳瞳呢?”
安然毫无防备地:“瞳瞳和景杨一起吃饭去了。咦,沈暮言,你也认识瞳瞳?”
“嗯。认识。”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沈暮言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你几岁了?”
“四岁了。哈,你呢?”
“我?三十六。”
安然笑道“原来你比我大这么多,那个词怎么的,忘年交”
“嗯。你什么时候的生日?”沈暮言问。
“快要过生日了。瞳瞳是在快过新年的时候生的我,我出生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若不是有方想在,瞳瞳我一定不会安然出生的。所以我叫安然啊。”
苏剪瞳当时离开去德国的时候,正是十月。五月初她被送到云海大酒店,十二月末生下安然,真真正正足足的怀胎九月。所以她才会在那个时候嗜吃嗜睡,站在小枣树下掉口水,所以才会胖成那个样子,被他十足的嫌弃她怀着他的孩子,却告诉他她已经拿掉了!
先是骗他吃了避孕药,后是骗他吃了堕胎药,这个女人让他愤怒又让他恼恨!他过会为此负责,她却逃到天涯海角,根本不给他机会!
如果当时他知,纵然是血脉之情又如何,纵然是有违伦常又如何!她是他想要的女人,有天大的责任,都由他一个人来扛便是!
安然偏着头看着他“沈暮言,我也不追究你那晚失约的事情了。咱们还是朋友,我生日party的时候,跟瞳瞳,一定邀你参加。”
“好。”沈暮言哽声“你刚才要请我去游乐园玩,还作数吗?”
“当然,我话从来算数。我们去那边。”安然从他身上跳下来,往前跑去,回头“我也不骗你,其实是我想玩,瞳瞳和夏天都是胆小鬼,从来不陪我玩云霄飞车,方想也有事不陪我,我想玩好久了。”
沈暮言陪他过去,安然和他性子像,要么不玩,要么就要玩刺激有味道的。在游乐园里一圈玩下来,安然出了一头的汗水,高兴得大呼小叫。
他高兴地对沈暮言:“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什么谢不谢的。”
“瞳瞳了,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的,一个人愿意抽出自己的时间来陪你,就是将自己的世界分给了你。一个愿意和你分享世界的人,一个愿意为你付出时间的人,都值得我们用心去感谢。”
沈暮言沉默着,她心里倒是什么都清楚。安然笑着:“我们去吃饭吧!正好看看瞳瞳和景杨还在吃没。”
“好。”沈暮言应声。
“我来给瞳瞳打电话。”安然的小背包寄放在出口的地方,沈暮言掏出怀里的手机递给他,他拨了电话给苏剪瞳“瞳瞳,你们还在吃饭吗?我和我朋友马上过来,和你们一起吃吧。”
苏剪瞳听到儿子的声音,幸福地应道:“好啊。”
然后恍然一惊,电话上显示的是沈暮言的号码,话的却是安然,她豁然一声站起来“杨姐姐,我有事马上要出去一下。”
也不等景杨应声,抓起手机和包冲出去,一边拨打沈暮言的电话,电话通了,她声音又惊又惧“沈暮言,你把安然带到哪里去了?”
“我和他正一起过来。我看到你了,先挂了。”
苏剪瞳眼见着沈暮言抱着安然一起走过来,两人同样的眉眼,同样的栗色软发,连看到她的时候眼神的角度都是一样的,她心中的害怕情绪渐渐取代了刹那的温馨,跑过去从沈暮言手里接过孩子“安然,安然宝贝,妈咪在这里,不要怕!”
安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瞳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没事,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啊。”
沈暮言大步一侧,站在她面前“苏剪瞳,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让开我!”苏剪瞳急了,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安然的事情,你必须解释跟我听!”沈暮言根本没有打算让她离开。
苏剪瞳抱着安然,全身都在发抖,她真的很怕很怕沈暮言,他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就对她好,不高兴就爱答不理,常常莫名其妙就大发雷霆。她从来都看不透他,更加不敢看透他!她真的很怕他不认安然,不过与其让他夺走安然,她又宁愿他不认安然!
“安然是我和方想的孩子,我没什么要给你解释!”
“苏剪瞳!”沈暮言恼了,厉声吼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瞒我骗我!”
他捏住了苏剪瞳的手腕,苏剪瞳吃痛松手,安然从她怀里滑落到地上,拧起眉头打量着两个人!他小小的眸子黝黑如墨,带着疑问又带着惊讶。
“沈暮言,你放手!”苏剪瞳忍不住哭起来。
沈暮言触到安然的眸子,不由自主松开了手。苏剪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抱起安然往自己的车里跑去,将他放在儿童座椅里,踩动油门慌不择路的开出去。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多,渐渐模糊了视线。沈暮言见她的车开得不成样子,也开着车跟了上去。
安然在后面轻声:“瞳瞳,瞳瞳!”
他加大了音量:“妈咪,你停车!很危险!”
苏剪瞳一惊,赶忙靠边停了车,安然解开安全带爬到前排,抱住她的脖子:“妈咪,妈咪!你听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了我,为了你自己,我们停下来好好话好不好?”
苏剪瞳抱着他,却不知道什么好,安然用小手拍着她的肩头,苏剪瞳在泪眼朦胧里看到沈暮言正甩开大步朝这边而来!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沈暮言是想要这个儿子,他要夺走她的孩子!他不知道认识安然多久了,她却从来不知道!
她瑟瑟发抖地抱着安然,她以为这是个秘密,他却早就知道了吗?
沈暮言站在她的车身前,和她四目相对。苏剪瞳的眼里全是害怕和惊惧,死死地抱着安然,她在泪眼里看不清他的情绪,甚至于看不清他眼里有什么。她对着他不断地摇头,不断地摇头,沈暮言住了脚步,隔着挡风玻璃和她对视着!
安然察觉到什么,蓦然扭过头来,也看着沈暮言的眸子。六只大眼小眼齐齐地互望着,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出声打碎这样的平静和沉默。
最后是沈暮言先妥协,他让开了路,默默地站到了一边。苏剪瞳努力深呼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终于缓慢沉稳地将车开了出去。
她抱着安然走进客厅,方想站起来迎着她:“不是和景杨去看裙子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我给杨姐姐打个电话。”苏剪瞳才想起将景杨一个人落下了。
安然很懂事地:“我去练琴。”
方想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忧地问:“到底怎么了?”
“方想,安然的父亲发现他了,我担心他会抢走安然。”苏剪瞳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我真的好担心。”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提到安然的父亲,方想捏着她的手心:“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
“嗯,嗯。”苏剪瞳稍微安定了一下。
方想心里有些担心,也有些疑虑,不过苏剪瞳不,他向来不会将这些诉诸口端。他相信,爱她,就要给她最大的自由。她如果想开口,一定会告诉给他听。她不想,他亦不勉强。
端了热茶给苏剪瞳喝,苏剪瞳半天才从这样的情绪里恢复过来。仔细想想,沈暮言也没做什么什么,她自己就将自己逼成这样,不由又有点不好意思。往常在学校里,她跟别人大大方方安然是领养来的孩子,可是当着安然的面,她从来不这样。而且现在没有学业的困扰,她也不必拿这个当借口。
哪怕有一点点会伤害到孩子的事情,她都不会做。
苏剪瞳放下茶杯,走进琴房。安然正闭着眸子拉小提琴,跟着容雅老师后,他的琴艺有了长足的进步。
见到苏剪瞳进来,他放下琴,郑重地:“妈咪,我问你个事情。”
“嗯。”“沈暮言是我爸爸吗?”安然仰着小脸望着她。
苏剪瞳早就知道,以他的智商和观察力来,刚才的事情,他会很容易得出结论。苏剪瞳走向他,弯下腰平视着他的眉眼“是。但是你也知道了,我们和他隔着的距离,所以”
安然点头道:“妈咪,我懂,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担心。”
“对不起,安然。妈咪内心里也不希望如此,也希望你能和自己亲生父亲有接触,但是沈家的情况很复杂,我不想由此带给大家更多的困扰。是妈咪对不起你。”
安然抱着她“我明白的,妈咪。”
沈暮言回到沈家大宅,正看到南荣熙在客厅里喝茶。见他进来,南荣熙放下茶杯,:“沈三,我有点事情要跟你。”
沈暮言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还有事情跟我。”
南荣熙也不理会他的嘲讽,跟着他身后一起进了他的房间,拿出请柬:“这是瞳瞳让我带给你的。”
“请柬吗?不用了,我已经跟她了我没办法参加她的订婚典礼。”
南荣熙收回手:“还有一件事情我以往跟你提起过一次”
“什么?”
“你知道瞳瞳当时离开的时候”
沈暮言冷哼了一声,大约猜到了他要什么“你们都是好朋友!”
南荣熙讶异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沈暮言回忆起旧事,当时苏剪瞳离开的时候,南荣熙确实提过苏剪瞳怀着孩子的事情。是他自己以为苏剪瞳已经当着他的面流产了,才会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来去,这件事情怎么也怪不到这一群朋友身上来。苏剪瞳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他和芙蓉订婚,换做是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法开这个口。
他叹了一声:“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南荣熙想跟他再点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好作罢。
南荣熙离开,芙蓉走进来,见他仰躺在落地窗前,走过去帮他揉着太阳穴:“伯母,让你下去吃饭了。南荣熙也好一阵不见来了,留他在家吃饭呢。”
她越是这样温柔,沈暮言越是开不了这个口。有了安然,他不可能让苏剪瞳带着沈家的儿子嫁给方想,不可能再放任她们母子两人不管。可是芙蓉这里,大哥那边还有整个的社会伦常,他可以背负,大哥和瞳瞳却再也承受不起更多了。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做事从来杀伐果敢有决断,在这件事情上,却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芙蓉更加体贴了,一手抚着他的剑眉,一边:“有很难办的事情吗?又皱着眉眼。大哥看好了一套别墅想给我留下来,伯母又结了婚咱们还是要住这,我呀,哪能破坏你们母子关系?结了婚以后自然还是留在这大宅子里住的。还有,方想和苏剪瞳的订婚典礼,我帮伯母安排了礼物过去。你看看单子有没有要增删的,齐家毕竟和咱们是生意上的重要朋友,瞳瞳又是咱们的朋友。”
“我没有要增删的,你看着办吧。”沈暮言应答了一声,站起身来,“下去吃饭吧。”
芙蓉小小的身影走在前面,沈暮言心中对她更多的是愧疚,她一心在他身上,他却没有给过她爱情,有的只是责任和亲情。原本,他以为用责任也可以给她保障,也可以和她度过一生。所以他答应了两家的婚事,准备在感情上安定下来。
现在他正在想着,芙蓉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走路都在想事情,小心滑倒。”
沈天白和南荣熙坐在餐桌旁,都齐齐地望着他们俩。沈天白眼里有太多东西,让一向以泰山压顶不动容的沈暮言都承受不住他目光中投射出来的压力,他不由自主伸手牵住了芙蓉的手!
沈天白回头帮沈怀瑜摆好碗筷,招呼他们一起入座“吃饭吧!”
南荣熙也:“吃饭吧!”
芙蓉看着他,给他夹了好多他爱吃的菜,柔声:“吃饭吧!”
沈暮言在这些目光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