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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弃。这是我们这里的原则,不知道你的世界是不是也这样。”祁昊如是地说着,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浮现出来的波澜,微笑不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祁昊提起“我的世界”之前以为他是无意的,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一副知道什么的表情。
我仍然选择继续装傻,忽悠他说:“什么你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吗?”
他淡淡一笑,拿起了我的手,修长的指尖在我手上轻轻写画着。
随着他手指的停顿,我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下来。呆若木鸡地望着面前的他,因为他竟在我手心写出了一个英文单词!
“hello!”
多不可思异,多可笑的结局。
我的脑子转得飞快,一种猜测冒出来,马上又被一种疑惑所代替。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面对眼前的事实。只得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
可是祁昊永远都是那么胸有成竹,他应该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表现。他浅笑一声,将我重新拥入怀里。
“有个故事,不知道你现在还能听得进去吗?”
听着他缥缈的声音,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十多年前,有一个特别调皮的小男孩。有一次他与弟弟在桃花坞里玩耍,无意中挖到桃树下埋的一个瓶子。两个小孩子都没有见过这种晶莹剔透的瓶子,既高兴又好奇。而那只瓶子里还装了好多更加奇怪的东西。泛白的纸张上,一面写着怪怪的符号,一面记着一种酿酒的方法。瓶子里还有一只用彩色纸叠成的仙鹤,与一支白色的卷着细黄叶丝的东西。后来,这只瓶子便成了两兄弟的宝贝,只要闲来无事时,他们就会翻出这些东西来仔细研究。终于,有一日弟弟用那个酿酒的方法制出了一坛好酒,哥哥也学会了那些奇怪的符号,可是他们仍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所以,他们便给这个瓶子的主人取了个名字叫做桃花仙”
祁昊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抚开遮住我额头的流海。
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前额:“从那以后,我和月天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对桃花仙的崇敬与想像之中。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来猜测那些奇怪的符号代表了什么意思,只可惜到如今,我也只能明了十之二三。而月天花了十年的时间来制酒,那次你在桃花坞遇上他时,正是他从树下取出成酿的时候。”
我微怔,怀想起当年刚到融院时的情景。我在桃花坞中遇上了祁月天,我们把酒聊天,那时,我还一直以为祁月天是个同性恋,因为可怜到他与祁昊的感情,我还为他打过报不平。那时,我就觉得,月天给我的酒有种似曾相识的滋味。
“那个时候,月天遇上了你,与你品酒畅谈。你也许没有发觉,他那时看你的眼神。就如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一样,欣喜,惊讶,视之若宝。”他笑了笑,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叫风灵,今年十六岁,这里是我叠的纸鹤和我最喜欢抽的香烟”
“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跟着院长长大。如果你打开了这支漂流瓶,那么就是上帝安排我们成为朋友”我的声音与祁昊的声音渐渐重叠在一起。
“若有缘,终相见!”
“若有缘,终相见!”
淡淡的泪水泛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那天,下着毛毛雨。
甭儿院里又有小孩子被领养,汽车声渐渐远去,我跟阿凯坐在道旁的大树下,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在细雨里。
他说他不在乎这些。
我说我想要一个家。
那时,我十六岁,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家。有的只是阿凯与闸北这样的朋友。以前我觉得很满足,而后来还是不能欺骗自己我不想做孤儿,我要一个家。
那天,阿凯带着我来到大海边,乐融融地塞给我一个瓶子。说:“听过漂流瓶的故事吗?把你的心事,你的愿望都写在纸上,放进瓶子里,大海就能带着它漂到与你有缘的那个人身边。小灵,试试吧,说不定拾到这瓶子的就是你的亲人哟。”
我不知道原来一本正经的阿凯也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可当我一听到有机会能与亲人接触的时候也着实兴奋了一把。于是,就在纸上写下了我的愿望,还有刚学会的酿酒方法。只是希望我的亲人在拾到这只瓶子的时候,不会因为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孩子而失望。我想告诉他们,我懂,我会,我能,我一直在为了回到“家”而准备着。
后来我又把随身带的香烟与一只纸鹤一起放进了漂流瓶。那个时候我天天期盼有人能给我回音。盼着时不时开到院里来的汽车上坐着的就是我的亲人。只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仍然是孤儿院里最寂寞的一个人。
可是命运竟然这般神奇,我的漂流瓶没有漂到我亲人的手里,而是穿越了时空落到了祁昊与月天的手中。
我仰起头,看着祁昊依然“倾国倾城”的脸,笑笑说:“你原来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啊!”他点了点头,用力环抱着我。
“我不是什么仙,我只是一个与你们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人。祁昊,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我?你不怕我吗?不觉得我是个另类?”
“傻瓜,我害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有一天你会突然从我面前消失”
说完,他埋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的唇。
好久没有这么真实地感受过他的亲吻了,我心痒痒的,像是醉酒一般厉害。手指划过他的眉眼,最终停留在这张巧言的唇边。忽然有种强烈的渴望冲击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都在释放这种来自心底的欲念。我闪烁的眼眸映出他同样渴盼的目光。
我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脑子里的发条都断成了螺旋形,他再一次欺上了我的双唇,这个吻并非浅尝即止,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攻城略池,一时间我的呼吸里都是淡淡的龙涎香的香味。他没费多大力气抱我走到床边,顺势将我压到床上。
在此之前,祁昊在我的记忆中,如同夜晚窗前的一盏橘红色的灯,是一种温暖而安详的存在。即便是有着渴望,但也从没想过要在如此一个心神不安的夜里与他发生眼前这样的缠绵。然而此刻,他只需几个动作,就轻而易举地击碎了我所有的心理设定,让我恍惚,接下来的激吻摸索着我的,不是我记忆里的九五至尊,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我清醒了许多,犹在不敢置信,他的手却开始让我脸红心跳。我于是推着他,借着喘息的工夫连声道:“不,我做不到!”
他不理会,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连带一双手,正好制住我,让我轻易不能动弹,力度却恰到好处。我如果奋力挣扎,其实也并非无法摆脱。也许他一早就看了出来,我累了,由心而生的疲惫,而他的强势和力量竟然莫名地就填补了我心中的软弱和虚空。我甚至这样想,如果这一刻不顾一切地将他从身边推开,他是否再也不会给我温暖,我心里的那个空洞是否会无止境地扩大?
也许我的确需要一种强有力的填充,即使并非永恒。
这时的我,心理上的冲击远甚于身体,我的矛盾是源于不知所措,而对于一个激情中的男人而言,这种欲拒还迎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的手很快突破衣服的障碍,游走在我羞于启齿的角落,当然还有他的唇。我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在头顶,他放肆地撩拨着,让我辗转反侧,即使我并非未经人事,但仍不敢置信,两个人竟然可以亲密至此。
他在攻陷我之前,双手捧着我的脸,我双眼紧闭。
“睁开眼看我。”他说。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祁昊,我没想过这样,真的。”我微微喘着气。
“可我想过。”
他用力沉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前所未的有疼痛,而他的动作又过于坚决。我剧烈喘息了一声,听见他含糊地叫了声“灵儿。”我心中一恸,几乎马上闭上了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痛楚让我的身体本能地扭动闪躲,他的手一把稳住了我,我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与我没有少男少女间青涩的相互摸索和新奇的刺激,他就是一个男人,他的前戏缠绵,交合的时候却直接而强势,他在我的身体上,就是一个征服者。或许他已经习惯如此征服一个女人了。
我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声和他的喘息,他那张永远笃定自若的迷人面庞此刻因欲望而扭曲。
我的回忆也沾染了欲望。
即将攀到顶峰的时候,他轻触我的眼泪,忽然就有了短暂的不确定“灵儿,你快乐吗?”
我咬着自己的下唇沉默我很快乐!
鸡鸣时分,我听到楼下传来悉悉嗦嗦的嫌诏。睁开眼,发现祁昊正背对着我,坐在书案前。
我起了身,拾起一件天蚕丝的披风走过去。
“你还是这么忙。”我淡淡一笑,将披风搭在他肩上,捡了只圆凳坐到他旁边。
“你他那里管丈夫叫什么?”他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叫老公。”我托起腮,静静地看他在奏折上写下漂亮的朱砂字。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便再也没有抬过头。我看着祁昊,看得出神,突然听到他闷雷般的声音,骂道:“瞧你老公这么辛苦,你也不会搭把手帮忙倒个茶什么的吗?”
我吓了一跳,足足在他面前愣了好几秒。
“这丫头,真没六年前好使唤了。”祁昊埋怨了一句,起身开了门。
原来门外一直都有守卫,侍女,官员什么的等着。见他一开门,本来一脸疲惫的他们全都容光焕发了一般,个个神气活现。
“把朝服送进来。安排好,回宫。”
祁昊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坚定,这是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知道,我如不答应与他回宫,他可能会把这座集华楼给拆掉的。随际,静静地坐在屋里等着鱼贯而入的侍女们为我收拾打扮。
丽日高照,站在高高的朱红色宫墙外,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逃了六年,还是又回到了原点。
“走吧。”祁昊轻轻拉起我的手,一步迈了进去。
无端地,我缩了缩手,却始终被他牢牢地拽在掌中。
“你是这里的皇后,我的妻子,你的地位没有人能够代替。如果当年不是你想放弃,那么这里仍然会一直住着一个叫做风灵的皇后。”
祁昊走在我的身边,目视着下跪的群臣,轻轻地跟我说:“归好六年前就离开东华回碧落了,如果她不回去,她失去的将会是她的祖国和亲人。灵儿,你一直说相信我,却一直没有真正的将自己交给我来保护。”
他叹了叹气,接着说:“你太好强,比容琳,比归好都要好强。总是让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尺度来护卫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六年,会多多少少有些想要回‘家’的感觉,谁知道还得朕亲自来请你。灵儿,从现在起,你就把自己完全地交给我吧。我祁昊,会用一生来保护我的皇后!”
这算是他的告白吗,迟来了六年,却总算是向我告白了?
心海荡漾,第一次觉得没有了主张。
“可是,可是”
“灵儿,你真以为你那集华楼能平安开到现在都是因为你的运气好吗?”祁昊打断我的话,轻笑着说起一些跑题的事情:“你知道秀北和南星二人为了保全你那家不太像样的花楼费了多少心思?对了,还有萨木昆。只要有从塑绒到东华的客商,他全要叫人家来你的集华楼一趟。看来这小子对你用的心思不比朕少啊。”
“这个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小声咕弄着,脸上薄薄地泛起一层红晕。
太他妈丢人了,还一直以为是自力更生的呢,原来也是朋友照顾着才能有口饭吃。
我拽了拽祁昊的手悄声请求道:“这事,你能不能别说出去啊。”
只见祁昊闷闷地笑了笑,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天,辰历七年,七月初七,我风灵再次成了东华的皇后。
醉人的花香在春的微风里微漾,我又看到了梦中的桃花。
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的早,白色的桃花洁白如玉似棉,粉色的桃花粉如绽放的杜鹃,还有那粉红色的桃花勾起我粉红色的回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山不在寂静,水不在凝结底吟,鸟儿在舒展着翅膀,花儿开始斗艳,风舞花飞柳依依的合欢就要来临,世界将变得如童话般的美丽
蝶飞蜂狂开始劳作牵媒拉妁,我心桃花开,心弦被轻轻地拨动,抖擞在桃花盛开的地方,笑看着人间、笑看着人生。少女魔般地依花妆靓。纷纷地花瓣窃窃私语着谁是最美丽的
“娘娘,您怎么又到处跑啊。小心身子!”
我转过身,看到一脸焦灼的脂云。
“不碍事,我又不是瓷娃娃,成天的闷在屋里都快生霉了。丫头,你快来看,今天这桃花开得特别热闹吧。”我笑嘻嘻地朝她招了招手。
脂云移步过来,仍然不忘嘟弄几句:“娘娘,你就不能让我安心一点吗。你要在这个时候有点什么闪失,皇上非要了我的命不可。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小皇子想想啊。不负不责任!”她说完,上前来将我扶住。
“鬼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肚子里是个皇子?要是是个小鲍主呢?”
“别,您受累别生个公主。咱这东华出了你这么一位就够了,再弄一小痞子女来我可受不了。”
脂云说着朝我翻了个白眼。
“丫头说得不错。你这个性不可以遗传给女儿,等朕哪天把你收拾得妥贴了你再给朕生个女儿也不迟。肚子里这个一定得是皇子。”
一个爽朗的声音越着面前的妖冶的桃花树,静静地停在我面前。
我望着他轻轻地笑着。“下朝了吗?累不累?”
他随势牵过我的手,小心地与我漫步在桃林里。“灵儿,我想接归好回来。”
我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心里却不知为何空了一块。遂不自觉地伸手抚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昊儿与他母亲这样两地相隔。你能明白的,对吗?”
“嗯。你去安排吧。”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晚上,坐在我的锦华宫里,呆呆地望着悬在天边的星星。
月儿弯弯挂天空,颗颗的星斗张望着苍穹大地山川河流,一阵清风袭来,阵阵桃花香四溢,摇曳着闭月羞花,弯弯的月儿醉了,晶晶星斗迷乱中更亮了。是谁在舞动着花好月圆的世界。
“皇后母亲!”突然一个稚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昊儿,纯真自然,在他一岁那年,他的父亲生生地将他与母亲分开。从此不再让他接触政治,不让他学那些无谓的人情,不让他心头有偏颇的是非。他就纯真得像杯水,透明、干净。
我伸开手臂迎接着他。
“皇后母亲,您答应接我娘亲回来吗?”他依在我身边,乐呵呵地笑着。
“嗯,当然了。昊儿想娘亲了吧。”我揉揉他的黑发。“你父皇应该在作安排了,昊儿是不是很激动?”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就回宫好好安排一下,等娘亲回来,昊儿要好好的陪陪娘亲的哟。”
“嗯。”他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他转回身,认真的看着我说:“等娘亲回来,我要让她来跟皇后母亲认错的。父皇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要娘亲做个善良的人!像皇后母亲一样!”
我呆呆地看着昊儿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夜里,躺在祁昊身边,一点睡意了没有。
“还在想昊儿的话吗?”
祁昊侧过身,眨着细媚的双眼瞧着我。
“不想了。”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他扮过我的脸认真地看。
“我在想,归好回来了,你们一家三口”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喉咙好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哈哈你这傻瓜,怎么又想到这些事了。”祁昊一把将我搂住“她只是昊儿的娘,不是我的妻子。我,祁昊只有一个妻子,她的名字就是风灵。”
他低头吻了吻我,安慰到:“睡吧。”
“那好,我相信你了。”我推开他,躺在一旁,喃喃说:“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旧情复燃,我就切了你jj,灭了你国家,再抱着你儿子跳井!”
说完,很明显地感到身边那具躯体抖了抖。我得意地暗笑,以为吓到了他。
不想在我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祁昊也喃喃说:“明天下旨把东华所有的井都给填了。再把国里的男人都阉了做太监!”
俺滴那个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