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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适合跳艳舞,夜晚的宁静是用来一家团聚的,令弟肯定不晓得你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说完,他摘下她脸上的蝴蝶面具,露出那张不施脂粉的清丽容颜。
杜玉坎一点也不讶异眼前所见,在这之前他已经清楚她是谁,否则不会冲动行事地执意要将她带出,甚至坏了自己一连串的计划。
走访高雄地区的特种营业是为了探查黑道的势力分布,藉机由一些口风不紧的人口中得知近日将是否有异常活动,预做防备以免憾事一再发生。
他将自己的小组成员调派到高雄协助调查,隐身于暗处窥伺此处的黑帮份子,藉此找出事件的开端。
有动机才有犯罪事实,让九人死于非命不可能没留下线索,再精确的杀人手法都会有迹可循,绝对做不到完美得毫无破绽。
由此他一路追查下来,耗时月余才发现“蝴蝶”的组织相当结实,几乎到了密不透风的境界,越查越觉得她的可怕,心思细密得不像一般犯罪者,拥有高度智慧和收服人心的本事。
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他有些惊心,怕自己力有未逮失去立场,差点答应让台北那几人南下助阵,以求早日侦破此案告一结束。
可是想到他们的工作量比自己还重,满街乱相和捉不完的匪徒,他便笑笑地婉拒他们的援手,埋头苦干从最不可能的方向查起。
“是热情的拉丁舞曲而非艳舞,人总要有休闲娱乐,跳跳舞不犯法吧!”谁知他会神通广大地摸进女同志餐厅,真是失策。
或许是夜的魔性使然,月光下的傅青萝显得高深莫测,微带一丝冷然气质。
“那要看什么舞,在什么地方蹭,和什么人在一起。”望着披上他外衣的单薄身子,杜玉坎眼神复杂地发觉她的娇小。
不是夜的幻觉而是心的蠢动,她打破了他的原则,令他一再做出失控的举止,平常不可能发生的事二浮现,叫他错愕不已。
这是一种不由大脑神经控制的反射动作,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身体蓦然一动未经思考。
在星光的照射下,她显得明媚且多娇,彷佛是稀世的夜光蝶仅能在暗夜里发光,带来一丝属于黑暗的气息,高贵而神秘,充满神圣不可攀的光晕。
一瞬间,他受蛊惑了,夜的滋长削弱了与之抗衡的力量。
“啧!规矩真多,你管社会道德的吗?连人性也一并插手管束,你不觉得累呀?”眉一挑,傅青萝笑笑地旋身一转,放纵灵魂地飞奔。
她是自由的风,不受约束。
“若世上没有罪恶我就不必多事,规矩不是由我制定,我只负责我份内的工作。”他不做超过本份的事。
道德是一座无形的枷锁,存在与否在于人有没有存心作恶。
“辛苦了,警察大人,为你致上最敬礼。”她曲膝行了个宫廷礼,取笑他的一板一眼。“可是世上若少了作奸犯科的坏人未免过于无聊,人人都是守规矩的好人还有什么乐趣,让神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谬语。”杜玉坎失笑地拉住她的手,避免她疯起来便往马路上冲。
“荒谬,但充满哲理,你不也赞同我的论调,没有罪恶人生有何意义?不就等死而已。”人生若无味,何不了却残生。
人因为有了七情六欲生命才精采,好人、坏人,蠢人、聪明人,形形色色的人彩绘著世界的颜色,丰富了贫乏的心灵。
总不能所有人都穿灰色衣服上街,你微笑打招呼,我和善点点头,不阔论高谈,不争先恐后,平和得宛如一座死城。
“犯罪率偏高不下是有理由的,光听你这番言论就知道罪恶无法消灭。”认同不代表赞同,他也明白人性的贪婪有如一条巨龙,没有餍足的一天。
暗青萝将眼一眯,看着握住手心的大掌。“难道你没想过犯罪率不过是官方的统计数字,若是有效率地将这些帮派集中管理,才能方便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便能有效的控制,虽然是不得不使出某些违法手段,但是和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以及不定时的街头喋血相比,掌握其动向就能适时遏止。
“人不要太严肃过日子,你每天尽心尽力地捉犯人可曾见他们减少?越捉越多烦不胜烦,感觉错身而过的老老少少都有犯罪的嫌疑。”
这叫职业病。
“所以与其捉几条小鱼玩玩不如自己当老大,在海里称霸唯我独尊。”他意有所指地接道,由她话中的意思明白她认为一劳永逸的方法。
啧!反应那么快干什么,起了个头马上接尾。“那是你的说法与我无关,我可是循规蹈炬的小老百姓,有口饭吃就很高兴了。”
“为什么你说的话让我有想笑的感觉。”杜玉坎语气微讽地一睨。
暗青萝装傻地耸耸肩。“有些人天生幽默感不足,就像老虎不吃素一样,”
“那你呢!是老虎还是无辜的小白兔?”他反问。
“因为我出现在‘抛物线’?”一个不该有她的场所。
“不,我怀疑你才是‘蝴蝶’。”看似无害的美丽生物,却带著致命的危机。
“我!”傅青萝讶异地睁大双眸,像是听见一则不可思议的笑语。
“也许你会加以否认,但我的直觉从未出错。”她茫然的表情很真实,却不足以说服他。
只能说她有演戏的天份,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和他是同一类人,
“直觉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比鬼魅还难捉摸,你不是已经见过我们家的蝴蝶了?”一只货真价实的蝶科生物。
杜玉坎轻拂她的发,弹掉发上的碎缎。“她不是我要找的‘蝴蝶’。”
“蝴蝶不都是一样,该说你太挑剔还是难伺候?”肩膀颤了颤,她发觉他的举动过于亲昵。
是他天生对女性同胞体贴,或是别有用心?
“杀人和被杀你说一不一样?它们同样有个杀字。”生与死决定了有罪与无罪。
面色一整,傅青萝轻笑地仰望星空。“你不太容易相信人是吧!”
“人是世上最不稳定的因子,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凡事都有变数,不可尽信。
“有人伤害过你?”她指的是被骗的经验。
“不一定要有切身之痛才能感同身受,我是个警察。”而且专属于特别行动组。
从他接触过的政客中发现,高官没有一个不说谎,他们视谎言为沟通管道,理直气壮,毫无愧色,仿佛假的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他们可以侃侃而谈国家大事,眼神正直,满口忧民忧国的睁眼说瞎话,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指鹿为马,事后还能辩说鹿是马的突变种。
台湾政治引发的社会乱相,使得他们警方的工作越来越难且繁重,蓝绿对峙,国库空虚,让人民不安的想自寻出路。
于是智慧犯罪者日益趋多,透过信件、网路找寻受害者,防不胜防地突增搜证的困难度。
好逸恶劳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失业率的攀高,铤而走险的小市民不得不以身试法,好支付日常开销。
“是呀!好一个伟大的职业,连跳个舞都有闲工夫管,你不怕自己的判断力有出错的一天?”警察也是人,总有弹性疲乏的一刻。
“错就让它错,总好过有人明知是错却执迷不悟,一意朝错的方向走下去。”有些发恼的杜玉坎冷视著她,为她的迷途不知返感到烦躁。
多高尚的人格,他适合去布道。“那么你是怕我畏罪潜逃吗?”
暗青萝指指他紧捉不放的手,嘲笑他的尽忠职守,一抓到可疑的嫌犯就不肯放手,执意要带回警局侦讯,只差没给她戴上手铐。
她不会自抬身价认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以他的外表来说,多得是女人倒贴,不缺她这道清粥小菜。
唯一的可能性是他认为自己有罪,为防她趁机开溜无从询问,先预做准备“扣押。”
生活在最黑暗的底层,傅青萝对人生没有逦想,她很现实的面对种种挑战,从没将感情考虑在内,她一直认为像自己这种投诚于恶魔的人没资格拥有幸福。
什么浪漫,什么罗曼蒂克倒不如真实掌握自己来得实际,爱情比雾还缥缈,没有容器可以盛装。
“如果我查到你的犯罪证据,你是逃不掉的。”蝴蝶的双翅飞不过太平洋。
他应该放手的,可是他下一步做的动作却是拉近她,一派优雅地将她胸前的扣子扣好,不意摩擦她胸口那抹火烫过的痕迹。
在月光下,它看起来像是道烙印上去的几何线条,张开又重叠的半圆,似鱼又似瞳孔,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那就欢迎你去查咯!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又是警察家眷,你的搜查过程会倍感艰辛,不过在这之前请先放开我的手,我怕有辱你的清誉。”
便宜可不能任人白占,好歹也要划清界线。
黑与白没有灰色地带。
“冥顽不灵。”他冷漠地落下一句。
“食古不化。”她哼的一声反驳。
杜玉坎的眼一眯,手劲一紧。“你没考虑过你家人的想法吗?在他们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之后。”
怎么会有这么不自爱的人,好说歹说仍是一意孤行,不肯回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自己亲人被一群小混混围殴成伤时,警察在哪里,他们维护的公理可曾存在!”一谈到她的家人,傅青萝的情绪就会特别激动。
警察做不到的事就由她来做,自己的亲人自己保护,她认为正义不只是迟到,而是早已死亡,死在金钱权力的游戏中。
“你指的是你父亲那件事?”他略有所闻,但不甚清楚来龙去脉。
听说他死状极惨,被打得面目全非,家属一度拒绝接受事实。
她避之不谈地扬唇一笑。“今夜的月色不错,你要是舍不得放开我的手,我们就到河边走走。”
“你在逃避。”莫名的,他的胸口因她心底的伤痛而抽紧。
“杜先生,杜大警宫,你改行当心理咨询师呀?”傅青萝笑着拍拍他,一副他多愁善感的模样。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心头的伤口不撕开重新上葯,它只会一直溃烂,直到你承受不起为止。”他不喜欢她敷衍的口气,轻率得令人生气。
“趁我心情尚可就勉为其难的陪陪你,‘加班’带你参观真正的爱河文化。”她不逃,等著他施法网逮捕她。
“你”嫌他话多,傅青萝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啄,用意是止住他的唠叨,从小到大她最怕人家念经似的说教,重复耳热能详的老教条。
怔了一下的杜玉坎感受到**的余温,眼眸一深盯著她的唇久久不放,像是不解她轻轻的蝶吻却带来排山倒海的力量,震撼他的心。
这才叫“蝴蝶效应”吧!一吻蚀魂。
“真正的吻是这样。”
他反被动为主动地扶著她的腰,头一低吻上温润的红唇,动情的舌强挑撑开白洁的贝齿,以强横的霸气入侵她口中的芬芳。
人家说夜有催情作用,在夜的掩饰下任何不被允许的行为都会发生,月光洒下的魔力让寂寞的男女沉醉不已,浑然忘我。
前一刻的争执融化在唇舌之间,让人几乎要站不住脚,以地为席共谱春的乐章。
蝴蝶拍翅,震动半个地球,那么爱情的力量呢?
街头拥吻的身影曳长至街尾,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他们的驻足,呼啸而过的车声置若罔闻,小小的情苗在心底扎根,如藤蔓一般缠绕。
时间是静止的,在这一刻。
黑与白混合成灰色,悄然成立。
这是一个充满绮丽的世界。
“喔!恋爱哟!甜甜蜜蜜好不亲热,看得我们兄弟好眼红,得找个眼科医生挂号。”
强烈的灯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戏谵的婬笑声忽地响起,足音渐渐靠近,用意不言而喻。
几张恶少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留长的发染上五颜六色,一看便知是中辍生。
若非情况不允许她真会笑出声来,此时杜玉坎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像是花好月圆下情致正浓时踩到狗屎,当场将迷人的气氛打散。
向警察挑衅的场面还真是少见,而且对方还是阶级极高的警务人员,这几个小毛头不是平日忘了烧香,便是关老爷不保佑,一出师就遇上个杀人鲸。
下场她不用看也知道结果,毛贼遇到霹雳警察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不过这一带不应该有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当初划分地盘时即已言明,莫以小利影响大局,必须保留一块清净地好吸引观光客的到来。
到底是谁阳奉阴违地支使他们为恶?若是没人在背后支持著,他们不敢胆大至此,竟枉顾她的吩咐私下为非作歹。
“怎么?吓傻了呀!听不出我大哥的意思,恋爱税听过没?在我们地盘上谈恋爱是要抽税的。”
怕两人傻楞楞的不解其意,剪了个庞克头的少年特地解释一番,边耍著弹簧刀边露出恶意的嘴脸。
“是你要解决还是我来负责?当某人将我当沙包扛走的时候,没顺手带走我的皮包。”现在她是身无分文,比乞丐还穷。
杜玉坎一手将她推到身后,独自面对一群恶少。“少逞强,这是你们企业化的成果吗?”
看来成效不大,不过尔尔。
“让你见笑了,一个初成形的企业体系难免有几只害虫,哪天有空捉出来一捏就上轨道了。”树大有枯枝,适时的修剪是必要的。
耙背著“蝴蝶”擅自抢地盘,他们幕后的大哥想必吃撑了,需要运动运动。
“又要杀人了?”他不悦地一瞪,不高兴她的黑道作风。
“你别太紧张了,捏死一只虫不算什么,我就不信你瞧见蚂蚁窝淹水会好心的造桥让它们逃生。”做人不用心存慈悲,留下他们等于是害人。
第一次杀人的确会不习惯,她连作了三天恶梦还无法正常进食,连握起筷子都会发抖,怕见任何刀具的反光,仿佛上头沾满鲜血。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她便知道自己已是满身罪恶的人,心已麻木的不在乎有多少人在面前倒下,只要能创造出更好的未来,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让她在地狱的泥淖里爬行吧!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
“人不是蝼蚁,他们有生存的权利。”杜玉坎声音一沉地警告她。
“即使是恶贯满盈的十大枪击要犯?”悬赏千万,死活不论。
“是,即使是恶贯满盈的恶徒。”法律自会制裁,用不著她出手。
暗青萝语气一酸地加以讽刺。“你真是宽宏大量呀!以后逮到我的小尾巴时可要记得比照办理,别大小眼地给我一间又黑又臭的牢房。”
瞪著她,杜玉坎的眼神比刀锋还凌厉,不满她的暗嘲,丝毫不把纪律当一回事,以轻贱的方式羞辱国家律法,当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竞赛。
看得出她一点也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随时做好硬干的准备,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她的行为。
“喂!你们俩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还不把钱拿出来孝敬,想要刀口往肉里插才甘心吗?”浪费他们的时间。
等得不耐烦的小混混撂下狠话,纷纷取出随身凶器在一旁比划著,藉此威胁他们动作快一些,别磨磨蹭蹭的令人发火。
“小心点,小弟弟,别把刀拿错边划伤手,通常都是一些大哥拿钱来孝敬他,希望他高抬贵手。”别怪我,我这人最怕吓了。
“青萝”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叫妈都没用,好歹让她见识见识他的能力嘛!“他刚才说像你们这种小角色不用三分钟就能摆平了,我还赌你们能多撑几分钟呢。”
最好不要让她失望。
“一分钟。”冷冷的男音一扬。
“喔!听到了没,他说一分钟耶!你们说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火上浇油才烧得旺。
经过她的煽动,逞强好斗的小男生哪能吞下气愤,表情一恶的群起围拢,棍棒不离手的打算给不上道的“老”男人一个教训。
“干,你没见过坏人是吧!我们就帮你留个记号好让你永生难忘。”
他见过的坏人很多,数目之钜令你咋舌。
暗青萝没机会再加油添醋地补上两句,在额头染了一撮红毛的少年喊了声“给他死”后,所有人便一拥而上地喊打喊杀,声势浩大叫人看了腿软。
她随即像没事人似的靠著树干上观战,还向围观的小贩赊一根香肠和烤玉米,对表计时当眼前是一场泰国拳赛,不时喊出剩余秒数。
一分钟看起来很短,感觉满地的**声听起来很惨,当最后一名恶少飞趴在她脚旁时,她正好咬了三口香肠和两口玉米。
时间停在四十七秒,不足一分钟。
“英雄,需要一只勋章吗?”真是不济事,好歹撑足六十秒。
眉微挑,杜玉坎瞅著她两手中的战利品,调侃道:“挺会及时行乐的,你不会内疚吗?”
“人生苦短何必虐待自己,你让我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千万别低估你的敌人。”她得改变策略对付他,拳脚功夫上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教她南拳的师父说她是少见的习武奇才,能举一反三进步神速,别人用三年努力习得的,不一定比得上她七天修得的功力,若持续不懈怠必能成大器。
但是看见他俐落的身手后,傅青萝不得不质疑师父是否特别偏爱她,把她占优势的一面吹捧得淋漓尽致,却忽略她招式上的不足。
没有接触过武学的人定看不出其中差异,那捉、扣、点、甩都有名家的架式,他习武的时日绝非一朝一夕,起码有十五年以上的修为。
“我是你的敌人?”杜玉坎的声音略微上扬。
“不然呢?你要自称是我的朋友还是情人?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明人不说暗话,用不著转弯抹角。
“如果有人肯退一步的话,我比较喜欢情人这名词。”天底下没有什么事不能改变,人随现实而变。
她笑着咬一口玉米。“你退还是我退?我是属化石的,已经僵硬好几万年。”
想要她退也退不了,因为她不能动。
“你说呢?”他不把话说死,保留十公分的妥协空间。
“我说杜警官,你也别为难自己了,早点整装回台北免得难看。”在大家都陷得不深的情况下及早抽身,不必恶睑相向。
“什〔么,他是条子!”
一名打算趁其不备的恶少高举手中的刀子一楞,表情错愕不知该不该下手。
“对,条子,而我是‘云端’的员工。”他踩到地雷了。
“云云云端!”完了,他会被老大活活打死。
听见“云端”两字,一群趴在地上的少年脸色全刷白了,连滚带爬地赶紧起身,比听到警察还惊惧三分,全身发颤抖成一团。
“也许白老大嫌地盘太小了,回去告诉他一声,不满意可以商量,别搞小动作让人瞧了心酸。”好像她是小家子气的人,不近人情。
“我们不是不是雄哥的手下,你搞错了。”他们连忙撇清,欲盖弥彰。
丙真是他。
稍微运用了一点手段的傅青萝笑得十分冷酷,眼底流露出对不听话者的失望,在整顿的过程中总有几个特别顽强的,不肯改变过去争强好斗的模式。
表面上大家都服从“蝴蝶”黑帮企业化的作法,既得利益又能维持枱面上的平和,装装样子何乐不为。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还有不少老大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以为“蝴蝶”什么也不知情地两边得利,得意地向其手下炫耀。
其中以白雄夫的城府最为深沉,也最难对付,人称雄哥的他已在道上混了四十几年,累积下来的势力和人脉最为惊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下一个要刨掉的就是他的根。
“青萝,别让脑子里的想法成真。”看着她眼波的流动,不难猜测她在想些什么。
暗青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发出令人忧心的笑声。“去跟香肠伯把帐结一结,我欠他六十七块。”
“你连摆摊子的小贩也认识?”杜玉坎掏出皮夹抽出百元大钞,替她付了零嘴的费用。
“高雄一带的摊贩我都很熟,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和朋友,所以我不能收手。”否则他们将无立足之地。
“嗄!”
他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