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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一番衡量后,他这么回答,视线锁着她,压根没发现坐在一旁的丘礼安正把耳朵拉得尖尖的,完全不放过任何对话。
“你不是说是一个女孩子的?”她不解地偏着头。
“一开始是个女孩子的,但后来送给我爷爷,我爷爷去世后又交给我。”他简单扼要地避过重点回答。
“所以说,现在等于是你的?”不去追问细节,她只想确定,现在的所有者到底是谁。
“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不对外公布爷爷留下的遗言,就不会让有心人做多余的揣测,手链当然视同他所拥有。
“那么”
“嗯?”
“可以卖给我吗?”她鼓起勇气说。
卓弁贞微扬眉,并不意外她的请求。
“我会考虑。”
“谢谢你。”
他没多说什么,事实上,他有其他打算,只是碍于身边有个眼线,让他不方便多说。
想着,视线不禁扫向看似正专注喝茶祛寒的秘书。
聪明如丘礼安,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执行长的眼神不愠不火,更不带任何杀伤力,但就是能够让他感受到一股打从心底绽开的寒,冻得他非离开座位不可。
“执行长,我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执行长既然要他离开,代表他待会要说的话并不适合让他听见,换句话说,他刚刚听见的蛛丝马迹,确实和老总裁临终前留下的继承人谜题有关。他得找个机会赶紧汇报才成。
见秘书搁下身上的车钥匙和手表乖乖离席,卓弁贞懒懒地喝了口花茶,才问:“你打算要出多少的价钱买?”
“咦?”石榴愣了下。
她确实是想买,但根本还没细想过到底该开出多少金额。况且,他解释手链的来由,总让她觉得有疑点,想再问清楚一点,但想了想,反正她的手链不见了是事实,问再多又有什么用?
重点是,她到底要开价多少才合宜?
“心里没有底?”他笑。
“嗯”她皱起眉,绞尽脑汁地想,却难以开口出价,因为价钱太高她买不起,太低又说不过去,最后——“我不知道要出多少,不如你直接开价好了。”
“由我开价的话,你确定你买得起?”
“可以让我分期付款吗?”她立刻双手合十地央求。
卓弁贞见状,不禁愉快地笑眯黑眸,正打算开口,玻璃门上的风铃响起清脆声音,随即有人问“石榴,不好意思,请问你这里有客人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吗?”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移开。”石榴想起丘礼安将车停在隔壁门口,目光瞥见摆在吧台上的车钥匙,立刻一把抓起。“卓弁贞,我去帮你移车。”
“我来吧。”
“不用了,免得你等一下又淋湿。”她说着,已经绕出吧台,直往外走去。
卓弁贞见状,跟着起身,走到店门口时,她已经俐落地坐进车内。他双手环胸倚在店门口,睇着她发动车子,像是在摸索他的车该怎么开,又不断地拨开被雨淋湿的发。
他淡噙的笑意柔和那双稍嫌锐利的眸,眨也不眨地瞅着她开始转动方向盘,驱动车子。
雨中,他的思绪更加清楚,想法益发确定。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但爱情这东西,似乎总是由心不由人,毫无预警地发生,教他没有防备,等到发觉,那股渴望已经开始萌芽。
他一直渴望能出现一个人,眼里只有他,打从心底需要他;也许她现在接近他,只是因为那条手链,但又何妨?
手链是个契机,他的决定才是关键。
“执行长,你怎么站在这里?啊,车子”从洗手间出来的丘礼安发现吧台边没人,瞥见上司就倚在门口,大步走来,却见车子正缓慢朝后后退后退再后退——“不能再后退,快撞上了!”
雨下得不小,石榴压根没听见他的呼喊,依旧不断退后,直到瞥见丘礼安冲到车后,吓得她一时慌了,煞车没踩,反倒是踩上油门。
砰的一声,车后的人车全倒。
车内的石榴,霎时吓得脸色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医院里,石榴九十度鞠躬,自责得不敢抬眼,只是不断地道歉。
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左脚膝盖以下缠上一层层的绷带与石膏,伤势看起来颇严重,不过身为伤患的丘礼安脸色并不差,只是不解地问:“你怎么会错踩油门?这实在不应该是”
话到一半,瞥见上司投射来的目光,他很自然地闭上嘴。
事实上,他还很纳闷一件事,那就是她一直在倒车,明明就快撞上车后的那排机车了,为什么执行长还不阻止?
要是执行长早点阻止她,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不是吗?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石榴嘴抿得死紧,愧疚让她的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不要紧,只是一点小伤。”卓弁贞淡声安抚。
小伤?!丘礼安瞪大眼,看着自己断掉且打了钢钉还上了石膏的脚。
“可是,医生不是说”
“医生说,他的骨头严重挫伤,休息一个月就好。”卓弁贞面不改色地改了秘书的病历。
丘礼安为免自己的眼神破坏上司的计划,索性闭上眼。
“是吗?”石榴很疑惑。这跟她先前听到的好像差很多。
“抬起头来,石榴,这不是你的错。”卓弁贞轻扶起她的肩,察觉她的惊颤,又拉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可是,明明是我的错所有的损失,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她说着,垂下脸,纤肩微颤。
呜呜,她内疚得要死,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丘礼安突然出现,才会吓得她犯了初学者才会犯的可怕错误,竟然误踩油门将他撞飞。
还好,她油门没踩得太重,否则她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不用,那是我的错,所有损失由我负责。”
“哪有这种道理,明明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阻止你,所以是我的错。”卓弁贞一肩担下,并非为了顾全她,而是真的微恼自己竟看她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危机。
“可是”
“没有可是。”他浓眉微攒,像是无法忍受自己犯了这种错。看向秘书,他沉声说:“礼安,晚一点院方会将你转进病房,你就在医院好好休养,所有损失由我全数补足。”
“可是执行长,要是我一直休假,你会很麻烦。”丘礼安急急张眼。不是他自夸,执行长要是没有他,就像失去一只手,很不方便的。
“我会习惯。”
丘礼安不禁哭丧着脸。不要习惯好不好,不要让他的伤好了之后,回到公司发现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他会哭死。
“可是,我如果不在,执行长能记住未来一个月的行程吗?我的pda里也没有记录那么多事项。”
“我会想办法。”卓弁贞微蹙起浓眉,确实感到有些麻烦。
两人的对话听在石榴耳里,她思考许久,终究忍不住开口:“可以让我帮你吗?”
卓弁贞偏过头瞅着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