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骆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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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风光在向她招手,秦暖暖却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她知道如果现在就走,她不被他捉回来才怪。所以嘿嘿秦暖暖合着眼佯睡,直到凌旭扬沉稳规律的鼻息传来。他的力气再大,反应再快,一旦睡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她想溜出房去,他哪里拦得住?他不是说过他睡眠不足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本来,她还可以回笼再睡一次,谁叫他硬是把她摇醒还说了一些让她受到惊吓的话。现在要她安安分分地睡在他身边,想都别想。

    呀,耳朵好痒喔!

    他的气息就喷在她脸侧。忍忍,她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轻举妄动。

    呀,真的好痒喔,忍不住了啦!

    秦暖暖不安分地转转头,想转出他气息笼罩的范围。

    不行了,她忍不住了!

    秦暖暖一个大动作,推开他的脸,但凌旭扬还是没有反应。他不会真的

    “凌旭扬?喂,凌旭扬?起来啦,你弄得我好痒。”秦暖暖逐渐加大音量。如果在出去的半途被捉回来,那可就糟了。她一定得将这次行动计划得万无一失,否则日后要逃跑可就难上加难。

    “喂”秦暖暖再次加大音量。

    很好,没反应。

    秦暖暖缓缓扳开他熊掌似的大手,轻轻往床下移动。屏着呼吸,莲步轻移,终于一点一点地向门口接近。

    “呼”秦暖暖喘了口气。

    成功了,看来她挺有做小贼的天分。呵呵,自由,她来 !

    * * *

    “呼呼,累死人了。”秦暖暖双腿无力地向前方摆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碰到墙?

    天杀的。这座破寨子还不是普通的大,居然让她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还找不到出口。这没有道理呀!商家的大宅也是大得吓人,不过她可从没走丢过。一群盗匪,总不会比商家还要富裕吧?

    不过,如果这破寨子比商家大,秦暖暖可是一点也不会惊讶。商家用的是高级的建材,一厅一室都极其考究,务求尽善尽美。再者,商家位于通衢大道上,建地较贵。这山寨虽然大,但是建材简单、粗糙。地呢,取得也不费事。反正据地为王,地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建材,当然是随手可得的木石。虽然,建材不高级,但是要建立一个占地如此广大的寨子,可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一座寨子,就这样地立在山林里,想必会有遮蔽物吧。否则,如果太轻易地让人发现“苍狼山”不要一会儿就可以改名为“死狼山”了。

    “这座破山寨像是走不尽似地。”本来秦暖暖还打定主意,一直向同一个方向走,直到碰到墙边。沿着墙走,还能不逃出这座牢笼吗?不过,现在她后悔了。她能碰得到边墙吗?

    几个未着上衣的壮汉朝她这边走来。

    “大哥呢?”烈琰人未过来,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震的她不敢妄动。

    “我”

    烈琰斜着眼看她。他知道她很美,但是他不会忽略她一肚子的坏水。如果不是心怀鬼胎,她用不着一副老鼠碰到猫的模样。他不否认,他对她没啥好感。尤其是凌旭扬对她的重视分明已逾必要的程度。对一个绑来的女人,尽管是他的妻子,他也不用对她这么好。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凌旭扬的百炼钢,在她手里成了绕指柔。

    “他在房里。”秦暖暖打量他。这个男人她没见过,一身精壮的上身甚至闪着汗珠。“你是谁?为什么这里没有半个人?你们难道不怕我跑了吗?”秦暖暖仰着头看他,头抬得极为费力。

    为了自己的脖子着想,秦暖暖退了一步。

    他真高。她以为凌旭扬已经是最高的,没想到烈琰起码比他高上半个头。

    “大哥为什么在房里?”烈琰没有回答她的一连串问题,像是没听到一样。

    “休息,他睡得很沉。”

    烈琰瞄了她一眼。她知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有多暧昧?

    “嗯。”烈琰转身要走,对她不予理会。

    “喂,大黑个,你去哪里呀?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哪!”其实她可以不问他的。反正,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和他一样衣衫不整的家伙。不过,他们全杵在一边看戏,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喂”秦暖暖又叫了一声。他干嘛这样阴阳怪气地不理人?

    秦暖暖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这女人居然敢挡住他的去路?她不要命了吗?还是她自恃有凌旭扬靠着,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喂,我还没问完呢。我叫秦暖暖,就是诸葛襟那天掳来的女人。你呢?你是?”秦暖暖努力忽略他的不屑,依然盈着笑脸。开玩笑,能不能离开这全看他帮不帮忙耶。她怎么好得罪他?

    烈玫睨都没睨她一眼,径自迈开步伐。他知道她一定会让开,她总不会趴下让他踩吧。

    “你你先别走呀。”秦暖暖一边仰着头,一边费力地倒行。“放心,我不会对凌旭扬多说什么。他不会知道我和你说过话,你不用怕他。所以你只要行行好,帮我一个小忙。”

    烈琰不说话,秦暖暖却还是喋喋不休。

    “呃,不是一个,是两个。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然后再帮我一个小忙。不会很麻烦的,就用用你的菩萨心肠,真的一个小忙就好。”

    “滚开。”烈琰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叫她闪到一边凉快。

    她以为她在哪里?她以为她眼前的人是谁?搞清楚,她现在身陷贼窟耶,而在她眼前的人身上多少都背了几条人命。拜托她有点自觉,配合一点,好吗?

    “呜我很讨人厌?”秦暖暖皱起小脸,像是凋谢的小花。“我不过想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也很安分呀。虽然,你和凌旭扬看起来很凶,可你们绝对不是穷凶恶极之人。”秦暖暖在说什么疯话。不过,她在贼窟里适应良好倒是事实。

    “你确定?”烈琰止步。他杀过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但是她居然说他不是穷凶恶极之人?她说的是哪门子的笑话?

    “嗯。”秦暖暖用力点了点头。“如果是穷凶恶极之人,早一把把我推开,或把我劈成两半了。哪会任我在这里”

    “你有用处。”不过,用的人不是他就是。烈琰瞥了她一眼,又迈开步子。

    很好,他有软化的迹象。

    “当然。我会的事可多了,我会洗衣、烧饭、缝补衣服啊,我会的太多了。反正啊”一直仰头倒行的她,重心本来就不稳。如果再碰到不肖人士乱丢的破鞋,可能非跌断脖子不可。

    呜呜,她年纪轻轻的就得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不要啦,她才不要告诉阎王爷她死于一双破鞋之下。

    烈琰直觉地将她揽起,他不想为自己又添一条人命。如他所说,留着她有用处。

    “烈琰,放手。”凌旭扬的声音传来。

    烈垓放开了。就算凌旭扬不开口,他也会放手。

    “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没有呀?我们不过说说话罢了。”秦暖暖气愤地踹了下差点害她丧命的破鞋。“我迷路了。正好碰到他们。你醒了呀?”秦暖暖心虚地扯谎,但是凌旭扬却无暇发现她心虚的表情。

    是。他是醒了,不过没有她在身边。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现在应该在床上躺好。”凌旭扬占有性地圈住秦暖暖。这个女人是他的,谁也不准碰。

    “为什么?”

    烈珐无意听他们对话,径自下去。

    “喂,烈琰你别走呀!我话还没问完。”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山寨会走的不见半个人。

    “不准分心。烈琰,你先下去,待会我有事再和你商量。”

    “嗯。”烈琰随口应了。

    “凌旭扬,你什么意思?我还没问完耶。”

    “有事问我。现在跟我回房。你不应该独自一个人出来。”她不知道当他睁开眼看不到她的愤怒。现在凌旭扬只不过是强压怒气。

    “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敢问我为什么?”

    她这样问有错吗?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呀。

    “我要你待在我旁边,你为什么没有?”

    “我为什么要?我睡得头痛死了,要睡你不会自己睡呀?莫名其妙。”

    对。是他莫名其妙。是他莫名其妙地把她看得太重要了。是她的美,让他莫名其妙的对她一见倾心。

    “现在,跟我回去。”凌旭扬的面皮气成绛色。她看不出来,他正努力使自己不在她面前发作?

    “回去?回哪?”

    “回房。不然你想去哪?”

    “不要。我想四处走走看看。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好,依你。”凌旭扬扯过她,不顾众目睽睽,亲昵地环着她。

    她不是没见到他们的鄙夷。他们似乎把她当娼妓看待。等着什么时候凌旭扬玩腻了她,好让他们接手。

    “喂,放手。”

    “闭嘴。”她的意见似乎太多了点。他都依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 * *

    凌旭扬和秦暖暖两人共乘一马。

    “凌旭扬。”秦暖暖缩在凌旭扬怀里,借此抵挡烈阳。午后的阳光颇不好受。她如果聪明就不会央求他带她四处逛逛。

    是,她不该央求他带她来的。

    午后的太阳虽烈,但是仍有一丝微风,轻轻吹拂两人。微风卷起秀发和她身上的香气送到他鼻前。

    凌旭扬迷惑了。这样的女人是他过了十五年刀上舔血生活所能享有的!如果是,她无疑是他生命中的第一道阳光。使他晦黯的生命不再这么不堪。起码他不会自怨自怜,不会忿忿不平。终于有人可以让他挂怀。

    但是,如果不是呢?

    “凌旭扬,停停。就是这里。”嘿嘿,再一个转角就是花轿被劫的地方。看,她总有机会逃出去的吧。

    独自思索的凌旭扬没有反应。

    但是,如果她不是他的呢?他能任她改投别人怀里吗?不,绝不。他要的东西,说什么都要得到。

    “喂,凌旭扬?”怎么没反应?他不会看出她的企图了吧。

    秦暖暖心一急,等不及马停下便往下跳。

    “小心。”秦暖暖危险的举动总算让凌旭扬回神。协助她下马后,仍立在一旁发呆。

    “喂,我到前面去看看。一会就回来。”秦暖暖叫了一声,表明自己不会逃走的决心。

    嘿嘿,兵不厌诈嘛。

    她的乖顺全是为了逃脱方便。没有人笨得想待在贼窝,不是?凌旭扬应该有警觉的。当她表现得和别人不一样时,他就该有感觉,就该防范。违背常情者,必然有诈。她表现得不同,并非仅因为她不是商家的小姐。压根她就是在为自己制造逃命的机会。哭闹除了让自己涉险外,一无益处。

    “喂,我一会就回来喔。”

    “嗯。”凌旭扬无心地应了一句。她对他的影响显而易见。但这对他们

    秦暖暖提起裙摆往商家花轿被劫的地方去。到了那里,只要顺着石子铺成的小道,就可以逃出苍狼山,就可以逃出他的掌握。

    秦暖暖转过花轿被劫的弯道,满心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没想到

    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接下来却是没命似地尖叫。

    死死人。

    宽袖红衫上染了一片褐渍,大约就是凝固的血块。秦暖暖认得那个男人。他不就是当日和她有说有笑的领头大哥。烂肉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中。爬满蚊蝇,断了两指的手骨捂着腹部。秦暖暖甚至可以想见被开洞的腹部流出黏呼呼、滑溜溜的小肠。

    秦暖暖将目光调开,看向下一个刀下冤魂。

    她真没想到他是这么嗜血的。她以为他们不过是劫劫财,除非有必要否则绝不伤人。毕竟,几天的相处下来,凌旭扬不像是坏人。他不过是粗鲁了点,不过是霸道、专制了点。她知道,除了商家的嫁妆稍微吸引人以外。劫花轿几乎没什么甜头。况且,为了省事,商萱的嫁妆早早就运进了林家,根本没什么奇珍异宝。既然无物可夺,他们又何必伤人。

    “暖暖?”既然思索不出什么,凌旭扬索性跟上秦暖暖。

    “暖暖?”转过弯道,凌旭扬看到呆立的秦暖暖。满地的死尸,正巧被她挡住。

    “你是杀人凶手。”秦暖暖红着眼,背过身对凌旭扬嘶吼。“为什么对他们下毒手?为什么?他们不过是替商家抬轿的人啊。他们是无辜的,是无辜的,难道你不明白?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任你们要杀就杀,要宰就宰的猪狗牛羊。既然,财你们得到了,人你们也劫了,为什么还要杀人?”

    她在和他发什么脾气?凌旭扬冷冷的眼瞪视浑身颤抖的秦暖暖。她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人不是我杀的。”凌旭扬扫了眼诸葛襟的杰作。商家的花轿依旧,不过那大红的色泽却和人间地狱的惨相不配。

    “人不是你杀的?你居然敢说人不是你杀的?没有你的允诺,诸葛襟会派人下山?”

    “人确实不是我杀的。”但正巧让秦暖暖猜对了。诸葛襟的确是在未知会他的情况下领人下山抢人。当时他人在方刚那儿,根本不可能主导此事。

    “我明白了。”秦暖暖凄怆地摇摇头。“诸葛襟说过,你当时人不在寨里。所以我要等到隔天才能见到你。但是,这不表示这件事与你无关。或许你只要下个命令,即使人不在,你手下的屠夫,还是会替你完成。我说的有道理吗?毕竟,是为了你,诸葛襟才会抢商家的花轿。”

    “我没有下令,这件事也与我无关。”

    “还说与你无关。难道这些人就该死?”秦暖暖不自觉地边走边悄悄后退。

    “暖暖?”

    “走开。”秦暖暖转身,拔腿就跑,速度快的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行,她沉不住气。她以为她能勉强自己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粉饰太平,强颜欢笑。等到风头过了,他们对她放下戒心,她再趁隙逃走。但是她就是不行。不能容忍一个一个原本活生生,和她有说有笑的好人惨死刀下。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身上也有担子要担。他们死了,一家老小何以维生?

    “暖暖。”凌旭扬追了过去,三两下将她擒住。

    “放手,放手。”秦暖暖抡起粉拳,没命地往凌旭扬身上捶打。

    “暖暖,你冷静点。”

    “冷静?你要我冷静?我跟一个杀人魔头在一起,而你居然还能叫我冷静?”秦暖暖死命地想挣脱出凌旭扬的铁臂,却如蝼蚁妄想撼树般根本移动不了分毫。

    “杀人魔头?”没错,他这双手是染了太多的血腥,但是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放手,我不想再多说一次。”盈泪的眸子冒火地怒视着凌旭扬。“你的这双脏手还没资格碰我。现在,放开。”“没这么容易,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凌旭扬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将他弃若敝屐。绝不。“你以为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夫是天,妻是地。就算我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除了跟着我,你别无选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你应该懂。我是大盗,你就不能不安分地做个贼婆子?”“是吗?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我也不懂。你不过命人下山杀了一干无辜的人,抢了个倒霉的女人,剩下的你什么也不是。况且,当初你还以为你娶的是商家独女,不是?我们的关系不是什么天地、什么夫妻,说穿了不过是难堪的牢头和囚犯。你以为我会对你倾心?以为我对你的百依百顺都是真的?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一个盗匪。”

    “你”“我再告诉你,我的百依百顺不过是为了借机逃命。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粗鲁无文的”

    “你给我住口!”他知道他是配不上清清白白的她,但是他不能容忍她一再出口伤人。

    “住口?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吗?还是不敢听真心话?”

    “你再说一句我就”

    “就怎么样?杀了我?”秦暖暖冷笑。

    她早料到这话说出口自己可能没有活命的机会,但是谁在乎呢?与其委屈自己对这种人陪笑、讨好,不如杀了她倒快,一了百了。先前她是担心商萱,怕她命丧这批苍狼山的恶徒之手。既然,商萱人不在他们手里,剩下的事也就可有可无。她孤身一人,孑然一身,除了商萱以外无所挂记。

    “我叫你别说了。”

    “不说?我怎么可以不说?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趁死前先说点,岂不浪费?虽然我的命不值几个钱,但是好歹也在商家多吃了几口饭。不多说一点岂不赔本?反正代价不过是一刀,不是?”秦暖暖倔强地仰起头,存心激怒凌旭扬。“我不会傻的以为盗寇的话可以相信。所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因为你不能信守诺言而抱怨。盗贼就是盗贼,我不会有任何期待。”

    凌旭扬双手紧握成拳。他可以拔刀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以一拳把她打成肉泥。但是,但是他做不到,下不了手。

    “人不是我杀的,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

    “就算是这样,就算这些人不是你杀的,但是还是无解于你是杀人魔王的事实。你敢说你没杀过人,敢说没人惨死你刀下?”秦暖暖扬起眉,瞪视着凌旭扬,丝毫没有一丝畏惧。生死,她早实之度外。

    “那又怎样?我是杀遇,但是先前你就应该知道。但是,我没有用盗贼那一套对你,甚至没有对你用强。那是因为我”

    “放开我!”暖暖忿忿地踢了一下凌旭扬的膝盖骨,后者不动如山。“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说你没有对我用强,那现在就放开我。”

    “你”“空口说白话,谁都会。但是说出来却不见得人人都做得到。”存心激怒他似的,秦暖暖语带尖酸。

    “可以。”凌旭扬放松了手劲,但是仍圈住了秦暖暖。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用强?”秦暖暖仍不死心。生死置之度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有逃的机会正常人都不会放弃,是吧?“你还是对我不放心,还是不信任我?算了,这样也好。起码我不会再奢望,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凌旭扬微不可辨地叹了口气,缓缓松手。这一次,不再圈在秦暖暖四周,而是真的放她自由。但是,他还没有让她走的准备,他也不会让她走。

    “你”秦暖暖欲言又止。“谢谢。”

    秦暖暖踮起脚尖,将暖暖嫩嫩的朱唇往上送。

    她的生涩、娇羞他看在眼里,完美无瑕的容颜也叫他怦然心动。凌旭扬忘记她先前的谩骂,先前的无理,他的唇凑上她的。

    她香郁的檀口甜得不可思议,棉花般柔软的身体紧抵自己贲起硬如坚铁的筋肉,叫人不敢过分粗狂。深怕一不留意就将他的瓷偶娃娃捏碎。人间怎么有这样一个女人,叫他无法自拔?

    理智沦陷前,秦暖暖悄悄将抵着他胸膛的手抽回。不动声色地拔下发簪,往他腰腹间一戳。腰腹是人体最是柔软的部分,也是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反射地,凌旭扬将秦暖暖甩开。

    她居然利用自己的身体,趁他为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偷袭他!

    秦暖暖由着脸,看着凌旭扬狰狞的面容,脚却移动不了分毫。她不是应该飞快地从地上站起来,拔足狂奔。怎么怎么一见到他不可置信且带着愤怒的双眸时,一切全走了样?她不是应该。

    凌旭扬手抚着腰腹,拔出插在上面的发簪。

    该死,这小女人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发簪只剩簪顶的装饰部分,其余全没入自己的皮肉中。

    “你要为此”凌旭扬不顾溢出指缝的鲜血,向秦暖暖移动。

    不行,他要过来了。他一定会把她切成碎片喂狼。他变得好可怕,表情变得好狰狞

    不知从何而生的一股力量支撑秦暖暖站起,向前狂奔,远远将凌旭扬抛在身后。该死,她又不能呼吸了,脚已经失去知觉。更惨的是,山道上铺满的碎石子很有可能冒出头来狠狠地绊她一脚。

    “回来,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凌旭扬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地吼道。

    该死,他居然让这个女人给骗了。

    凌旭扬的气势震慑住她,只一迟疑,两人的距离又拉近。

    “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秦暖暖连忙向山下狂奔。奔过这个下坡,城镇就在不远。

    “秦暖暖,你敢再走一步,你一定会后悔!”

    凌旭扬恶声恐吓在耳后响起,即使是下坡路段秦暖暖依然冒着一路滚下山的危险加速。

    “你每离开我一天,我就杀一个人。你等着看我屠城吧。”凌旭扬不追,伫立在山道上。

    因为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剑下,所以她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她真狠得下心走,就不会在看到劫花轿现场的惨状后和他决裂。不过,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一定说话算话。他不会在乎要多杀多少人,不会在乎在下了十八层地狱后多下一层。

    “呀”闻言,秦暖暖猛然煞住脚,却被小石子绊了一下,及惯性作用下往山下滚。

    本来,她可以一路滚到山脚,却在半途被突出的半截树木拦住。

    手上、头上的伤加上痛彻心扉的撞击让秦暖暖昏了过去,而立在一旁的凌旭扬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昏厥。

    “这是你自找的。”凌旭扬走近,用脚尖踢了下秦暖暖,冷冷的语调听不出是怒、是怨、是怜,是爱。

    她就像那个怀胎九月生下他的女人般下贱,一样背弃他,一样用甜言蜜语哄诱之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抛在身后。他该一掌打死她,就像对付扰人的蚊蝇一般。但下意识地,那双不听话的手却轻轻地将她拦腰横抱

    他还是该死地舍不下她,他不是最恨被人欺骗的吗!怎么不放任她在这儿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