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于佳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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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枫离开如霜的住处后,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著,其实她不愿意这么匆促的确开如霜那儿的,如果不是因为管人杰有意无意的想掠取她的感情,而这却让她以为无坚不摧的感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动摇了。

    所以她只好选择拉开,尽管她这么贸然的离去伤了好友的心,可这是她唯一能够保卫它的心的办法,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把自己推到难以自拔的境地呵!

    “乖乖,瞧我碰到了谁了,原来是抛家弃父的不孝女汪筱枫啊!”一个影子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个男人的声音于刹那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她缓缓的打量眼前的男子,霎时她深埋在心底深处的影像像把利剑似地刮破了她所有的保护及伪装。

    是他?那个地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江木青,那个无情的夺走她少女纯真的畜生,那个让她带若破碎的心离开父亲、离开她深爱的家的男人。

    天哪!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他,为什么要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

    “怎么?不认识我了?”江木青仔细的打量著她,他的脸逐渐闪现贪婪的光芒。“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请你让开,”筱枫压抑心中的愤怒,目光冷冷的瞪著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别装了!”他打断她的话,贼兮兮的睨著她,嚼著槟榔的嘴红汁外溢,让筱枫见了更是厌恶。“你的名字叫汪筱枫,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哦!”“你在胡说什么?”筱枫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我是汪筱枫好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以为我不敢吗?”仿佛要验证的话似的,话才说完就拉著筱枫的手往前走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奋力的想抽出她的手,可无论她如何的使力,就是无法脱离他的钳制。

    “你看见没?前头不远处刚好有一家宾馆,你说我想干什么呢?”他若有所指的说,在他那双贼眼里依稀可见慢慢燃起的欲火。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你再不放开,我就叫警察。”筱枫最后下通牒,因为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两个警察朝他们走来。

    “好,算你厉害。”他愤愤的放开她,临走前他邪恶的对她说。“既然让我知道你在台北,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的,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从我的手中再度逃脱,除非我死,听清楚了吗?除非我死。”

    筱枫脸色苍白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尤其他临去说的话,几乎把她的?给吓破了。

    我该怎么办?她震颤的轻问著无垠的穹苍,难道我的未来将在担心江木青随时找上自己的恐惧中度过吗?

    不,我不要,我才不要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呢!而且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未来就这样毁在他手里,我真的不甘心啊!

    她任由泪水从眸眶中渲泄的急奔在漆黑的夜街,当泪被呼啸过的风吹干后,她才发现自己已径站在干妈的屋前。

    “筱枫,你怎么来了?”文秀拎著两包垃圾刚好开门走出来,当她看到筱枫脸上依稀可辨的泪痕时,她急切的问著哀伤的筱枫。“筱枫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干妈──”筱枫扑进文秀温柔的怀里,所有积压在她心底深处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里倾巢而出,所有深埋的创痛伤口因为突遭无情的搓揉而再度迸裂开来。

    “乖,别哭了,有什么事先进屋里再说吧!”文秀把垃圾把放在垃圾集中点后,牵著筱枫进屋去。

    “来,先喝杯茶。”文秀倒了杯茶递给仍隐约啜泣的筱枫。

    “谢谢干妈。”筱枫接过茶杯说道,然后轻轻的啜了一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等筱枫情绪缓和后,文秀坐到她旁边轻问著。

    “我刚遇见了一个人。”她痛苦的说。

    “谁呀!”

    “一个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你是说──”看到筱枫那么痛苦的点著头,她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伤她最深的人只有一个,那个曾经不顾她的反抗夺走她的纯真的男人。“他不是在台中吗?你怎么会遇见他的?”

    “我也不知道,我其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台北。”筱枫摇著头,平静的心湖又再度扬起轩地大波。“我只知道快乐从此将离我远去,我的未来将是一片暗淡的黑,再也燃不起一丝光明的希望。”

    “筱枫,别说傻话。”文秀拉起她的手轻掠著,看到她那么的痛苦,她的心也跟著隐隐作痛著。“他绝不是你未来的终结者,虽然他曾无情的伤害过你,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觉得你应该坦然的面对他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日子退是要通下去的不是吗?”

    “我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把过去忘了,可我真的无法漠规它的存在,它不仅仅是我心底的痛,它更是我希望从未发生过的悔恨啊!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有勇气亲手结束这个满是污点的生命,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的,虽然我恨父亲引狼入室及对我的不信任,可不管他再怎么错、再怎样不信任我,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啊!虽然我恨父亲,可这十五年来,我的心从没离开过他,在我的脑海里总不自主的担心阿姨对父亲好不好,为了这不太敢表达的关心,所以只好在这个世界苟活,一天又一天的活著。”筱枫痛苦的捂著脸,她到底该拿自己怎么办呢!

    “筱枫我不许你说傻话,”文秀微怒的看着她。“你要知道我们的生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它源自于父母的骨血、是父母爱的结晶啊!你怎么忍心扼杀好不容易形成的生命,况且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扼杀自己成他人的生命,孩子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化解你心中的痛苦及困惑,我只能告诉你,人的一生本就不是平平顺顺的,所以你又何必便把自己往痛苦深渊里推呢?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你如果担心你父亲,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呢?”

    “我是想啊!可是我怕父亲不谅解我突然的离开,而且我更害怕──”木青的威胁又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的身子直打哆嗦。

    “怕什么?”察觉她的异样,文秀警觉的追问。

    “我怕他,他说过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他绝不会放过我的。”

    “你是说木青?”见筱枫点头,她安慰著她,事实上她也不免替她担心。“孩子,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你可以搬过来和干妈一起住啊!”她明白干妈是一番好意,可她不能接受。“我不能搬过来和您一起住。”

    “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您。”

    “傻孩子,你怎么会连累我呢?你搬过来可是来陪我的哟!所以别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傻话了。”

    “可是──”

    “别再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文秀拉起她绞扭的手,关爱的看着她,眼里却有不容拒绝的坚定。“过两天放假的时候,我到你那儿帮你搬家。”

    “好吧!”敌不过她的坚决,筱枫只好点头答应,同时暗自作了决定,她决定要回家看父亲。

    管人杰心事重重的开著车急速奔驰在街道上,从建国那儿出来大概有两个钟头了,这两个钟头里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道穿梭。

    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占据他所有心思的女人,一个总不肯把爱给他的女人。

    “如果老天爷你愿意成全我对汪筱枫的痴傻爱恋,那就请你指引我飞奔到她的身边吧!”

    他祈救著老天爷的眷顾。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他真诚的祈求吧!当他行经仁爱路三段时,那个让他魂萦梦牵的身影如梦幻般出现在他眼帘。

    “是她。”他高兴的大叫著,这大概是三十六年来最让他兴奋的奇遇吧!

    “汪筱枫。”他缓缓的把车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探出半个头笑呵著,他那两排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希望的光芒在他脸上跃动著。

    筱枫娥眉微皱的望着缓缓停住的车子,会是谁呢?她在心底轻问著。

    是他?当管人杰的头从车里探出来时,她惊讶的停住脚步,她的心在这时候滑跳了一拍。

    “是你。”

    “没错,是我管人杰。”说著他开门走出来,大约离她一个箭步的距离时停住。“没想到我们两个还真有缘呵!”

    他的眼睛难掩和她偶遇的兴奋,是老天爷听到他的心声,是老天爷帮他的忙的,要不然他怎么含在这儿遇见她呢!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呢?”见她不发一语,只是低头盯著鞋尖,他困难的吞了口口水说。

    “谢谢你的好意。”筱枫慌然拒绝它的好意。“我退想走一会儿。”

    “那我陪你一起走吧!”

    “这不好吧!”她红著脸说,她的心突然的狂跳了起来。

    “没关系的,”他不理会她的拒绝,自顾自的把车子锁上。“反正我也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陪美丽的小姐圭在台北街头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为了要引起她对自己的兴趣,而当她开口询问时,他开心的笑了。

    “你常陪女朋友走在台北的夜街头吗?”

    她试著用平板的语调说出她心头的疑问,事实上她的心有点不舒服──有点被戏弄、被欺骗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在稍早的时候,曾狂热的对自己吐露爱语,而现在?他竟然告诉她,他以前常陪女朋友在深夜约台北街头压马路,天!这算什么麻!她不悦的想着。

    “你在意吗?”他试探的问她。

    “不,我不在意。”她有点酸溜溜的说,当她意试到自己有点酸葡萄心理时,她赶紧补上一句。“我为什么要在意?”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他带著笑意的眼一眨也不眨的紧盯著她瞧,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让她见了差点停止心跳的笑。“还有别忘了问你的心看看,看它是不是有那么一点──”

    “一点什么?”他语气中的暧昧,让她紧张的打断他的话。

    “对我有那么一点好感。”他肯定的说。

    “别胡说。”她试著要板起脸孔,可无论怎么试就是无法成功,最后她只好无奈的放弃,不理会他自顶自的往前走。

    “你生气啦!”见她不理自己的往前走,他紧张的跟了上去。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微怒的瞥瞥身旁的他。“你以为我是小家子气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红著脸为自己辩解著。“请你千万则误会好吗?”

    “我么五会?我还六会呢!”她打趣的说,皆她看到他脸上那抹红晕时,她忍不住咯笑着。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满脸凝惑的看着她,天!她真善变,他在心底惊异的想着,前一刻像个老古板紧绷著一张脸,而那张脸刻了要他离她远望的字样,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她,却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对他肆无忌惮的呵笑着,而他真的爱死了她此刻的模样,打从心底。

    “没什么啦!”她努力让自己不再咯笑,然后装著一本正经的望着他,可不到一秒钟,她又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快告诉我什么事那么好笑麻!”他学著七、八岁的孩童耍赖的直蹬脚“是不是我头上突然长了两只角?”

    “不是,是你脸红的样子”

    “我脸红的样子很奇怪吗?”

    “不,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话就这样街出口了,她期望他没听到的忙改口。“哦!

    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大男人会脸红。”

    “你没见过吗?”她的纯洁让他感动。

    “没有。”她摇著头说。

    “那好,现在就让你看过够本。”说著,他微蹲?身子把脸凑向她。

    “我现在没有兴趣了。”她急著逃开,急著逃开他缓缓撒向她的情网,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逃开,他的大手就抓住了她,他急切的眼逮住她闪躲的眼。

    “其实我从没陪女孩子在深夜的台北街头压马路,你是第一个。”他黯哑的嗓音紧紧的扣住她的心弦。“同时也将是最后一个。”

    “你不必跟我解释的,”她紧张的舔著有些干燥的嘴唇,一双不自在的手在衣角紧扭著。“尽管你曾陪成打的女孩子逛街,那都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不是吗?

    “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玩弄爱情的无聊男子,事实上你是我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他稍微使点力,就让她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

    “请你别这样。”她挣扎著要离开他的怀抱,他的双手却在这个时候占有的环住她。“请你放开我好吗?”

    “你该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把你放开,”他把下颚紧抵著她的头轻摩著环住她的手不自觉的加了点力量,促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密合了几分。“天知道,我有多想就这样静静的拥著你,直到生命结束──”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深情告白,再度重伸她不想和他牵扯的决心。“我不是告诉你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吗?”

    “那又怎样?”他右眉不在乎的扬起,他的语气却是坚决得不容她拒绝。“即使这句话你说上一千遍、一万遍,它对我来说还是不具任何意义的,而我只听从我的心给我的指示,而现在它肯定的下达命令给我,那就是无论你如何的拒绝我对你的爱,它都不含停止的,我对你的爱绝不合因为你的拒绝而停止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她紧盯著他衬衫的扣子说,他的执著正一刀一刀的划破她的感倩的防护。

    “你知道的,不是吗?”他轻轻的托起她的下颚,深情无悔的眸子锁住了她。“从我离开建国那儿后,我像个傻子般般著车在台北街头穿梭,唯一的目的就是在找寻你的身影,甚至祈求老天爷帮助我、指引我来到你身垃,两你就遗样出现在我眼前、烙印在我心里,你说是不是老天爷被我的诚心感动呢?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对你的痴傻呢?终于把你带来我身边了,终于。”

    “你不是答应要做我的朋友吗?”他吐露的真情著实让她招架不住,可她不能接受啊!

    “是,我是答应过你,但那又怎样。”她的固执快要把他逼疯了,他──三十六岁的大男人头一次发疯似的爱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见愿意把自己当朋友,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是他活了三十六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答应和你做朋友的那当口,你不会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不愿意、有多么的后悔,是你脸上的决然让我不得不答应你,可你知道吗?我原以为能够当你的朋友,足够我高兴好一阵子的,可我错了,我把自己估得太高了,相对的我低估了你的决心,所以当你离开建国那儿后,我就后悔了,我偷偷的告诉自己,我才不要当你什么鬼朋友,我要爱你,同时我也希望你多多少少能够给我一些你吝于给予的爱,即使是一点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能的,爱情和婚姻绝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选择题里,停止停止你的爱吧!”她使劲注自己脱柱她的怀抱,然后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语再度重申她的立场。“如果你依然故我,那我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的。”

    “难道我不顾男性自尊向你表白我对你的感情,我这份痴爱一点都不能感动你吗?还是你认为我管人保这个人,根本就是自不量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他脸上满是受伤的痛,缓缓的他摇著头,嘴角挂著一抹自我嘲解的苦笑。

    “不是道样的”她急著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她又把它挡下来──就这样吧!

    如果默认能够让她继续保有仅存的自我、保护那颗早已破碎的心,那就让他误解自己吧!

    “你是我见过心肠比钢铁还要硬的女人,你更让我知道女人其实是最残酷无情的杀手。”他冷冷的笑着,冰冷的语调让筱枫的心紧紧的揪紧。“哈!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你却活生生的扼杀我的感情、毁灭我的灵魂。”

    “对不起!”良久,她才吐出这一句不足以形容她深深无奈的歉意。

    “算了,你也不必说什么抱歉,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罢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这些话深深的刺伤她,泪珠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滑落,她泪眼中的他不再真实。“我不要你爱我并非你不好,实在是我真的无法回报你的爱,而我从不愿为了自己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她便咽著。“我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真的。”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只要你──”她满眼的痛苦如跟著血液跑的细针孔痛她的心,天!我竟然伤害了她,他在心里不功的咒骂自己,他冲动的再度趋前抱住她。“天!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如果你──我是说如果你一时无法接受我的爱,那么请你接受我成为你的朋友吧!只要你愿意让我陪著你,我我心满意足了。”

    筱枫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温暖且让她有安全感的怀裹,就让时间停止吧!

    就让她的心永远记得这一刻吧!她满足的祈祷著。

    筱枫近乡情怯的停在家门前,十五年了,她离开家整整十五年了,这些年来,她只敢在睡梦里想着父亲、想着家、想着早已过世的母亲,而现在她终于听干妈的话回家了,可是犹豫让她始终不敢伸手推门进入,她就这样站在门口寻找进门的勇气。

    “筱枫,是你吗?”

    突然那让她听起来就温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全身细胞在这时活跃了起来,缓缓的,她缓缓的转过身,当她望进父亲那写著沧桑凄凉的暇时,地想也不想的任由奔腾的感情带领她奔向父亲的怀里。

    “爸爸。”

    “筱枫,其的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我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一中老泪纵横哽咽著说,他作梦也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还能再见到筱枫,想来老天爷待他真的不薄。

    “是真的,您不是在作梦,我真的回来了。”筱枫紧紧抱住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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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枫,这些年你好吗?”

    “我很好。”筱枫努力挤出笑,她眼里的泪珠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

    “来,跟爸爸进屋去。”汪一中轻拍他的手慈蔼的说。“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自从你离开后,这个家再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说句话了。”

    “好。”筱枫虽点头应好,可他的心却在这时候迟疑了,进屋后会不含见到阿姨呢?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汪一中了解的对她笑笑。“你江阿姨和木青到台北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

    “哦!”难怪她含在台北遇见木青,原来他是和江阿姨一起到台北的,那么他应该不会在台北久待的,这是否表示她和木青在台北见面的机会等于零,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该可以摆脱他的威胁了。

    “在想什么?”汪一中见她停留在原地,一点进屋的打算都没有,只是皱著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们进屋吧!”筱枫给他一个特大号的笑,然后挽著他的手开门进屋去了。

    “筱枫啊!”汪一中手里端著一碗还冒著热气的面放在桌上,然后他转身呼唤在客店看报纸的筱枫。“过来尝尝我为你煮的面。”

    “就来。”筱枫放下报纸,赶忙到饭为去。“哇!好香哦!”筱枫就著碗轻闻著漫漫散放的香味,是爸爸的味道,他的心在轻喊著,天!她竟然有十五年没有闻到属于爸爸的味道了,两地差点忘了属于爸爸的特有味道,爸爸的味道,哈!爸爸的味道又重新回到他的心上、他的记忆里。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啊!”见她只是闭著眼轻闻著面香,他急著催促她动筷品尝自己为她精心烹调的面。

    “好。”她回过神对他傻笑着,拿起筷子品尝眼前香味四溢的面条。“好好吃哦!”“真的啊!”得到女儿的肯定,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爸,我记得您不是说过“君子远府厨”吗?”筱枫解决那碗廷后,她终于提出他的疑虑。“您什么时候放下君子的身段进厨房啦!”

    “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啊!”当初识这句话,实在是因为家有贤妻啊!想到这儿,所的新愁旧恨又涌上心头。

    当年如果不是被怡玲迷惑的话,也许他的家就不会因此而破裂了,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陷入怡玲设计的陷阱裹,那么他的家就不含失温,那么他就不含失去唯一的女儿呵|现在,他好不容易盼到球家十五年的女儿回来了,教他怎能不伤情、不感恩呢!

    “爸,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筱枫小心的问,深怕因自己的大意又惹他伤“我很好,我只是想起你妈──”

    “为什么会想起妈呢?”听他再度提起妈,他的心又痛了起来。

    “筱枫,你原谅爸爸吧!”

    “为什么要我原谅您?”

    “如果不是我背叛你母亲的话,你也不会失去母亲的。”

    “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父亲承认对不起母亲,而那存在她心底深处的责难与怨恨缓缓的散开了。“江阿姨对您好吗?”

    “别提她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她的话,我怎么会背叛你母亲呢!而我一度以为我找到了属于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可是──”他无奈的干笑一声。“唉!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是我低估了怡玲的野心,所以才会逼死深爱著自己的妻子,才会把唯一的女儿逼走,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落人晚景凄凉的痛苦裹。”

    晚景凄凉?爸爸竟然用这四个字形容自己的后半生,她不在家的这些年来,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爸,这些年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公司还好吧!”

    “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怎么会这样呢?”

    “公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都该怪自己,如果不是我盲目的信任怡玲和木青的话,他们母子俩才不可能有机会把一些有价证券及股票占为己有,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我硬撑的话,公司早就倒了,现在我真的力不从心了,所以找打算结束公司所有的业务,让自己过几年清闲的日子。”

    “爸,是我对不起您!”

    “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当年我有顾及你的感觉的话,也许我们父女俩的关系就下会终断十五年了。”

    筱枫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著,十五年前在这个家所受的委屈和羞辱霎时全涌上心头,积压了十五个年头的怨恨全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乖,别哭了,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爱哭。”他轻拍他的背说。“告诉爸爸,你结婚了吗?”

    “没有。”她缓缓的摇著头。

    “怎么会呢?”他不相信的打量著十五年未见的筱枫,心里纳闷著:怎么会呢?以筱枫的条件,该很容易替自己找个可靠的丈夫的,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结婚呢?该不会──不,不会的,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害怕知道筱枫的不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对这个问题,筱枫以沉默作为回答,她不想让父亲知道导致自己不婚的主因,是因为从他和母亲的婚姻生活,她看不到自己未来的幸福,甚而可以解释她不信任婚姻,因为母亲就是路人婚姻的牺牲者,两地说什么也不含步入母亲的后尘。

    “筱枫?你──”汪一中见筱枫眉头不展的望着自己,他的心顿时波涛汹涌,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筱枫之所以会对婚姻产生疑问,甚而拒绝婚姻,全因他的背叛婚姻而起的。

    “你不该因为爸爸犯的错而拒绝婚姻的,其实婚姻也有它幸福甜美的一面的,辜负你妈的是我,绝不是婚姻呀!”

    “爸,您想哪儿去了,我之所以还没结婚是因为平时的工作忙,所以才会到现在都碰不到合适的人。”筱枫轻拍它的手,一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其实她心里早就原谅父亲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是这样吗?”他不相信的看着她。

    “是真的,”好像为了要让他安心似的,接下来的话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脱口而出。

    “而且我也找到一个很爱我的男朋友。”

    知道自己说错话后,她恨不得把多话的舌头咬掉,尤其是父亲脸上泛起一抹安慰的笑,她更不知该如何圆这个谎。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他”

    “怎么舍不得呀!”他取笑她的瞥扭。

    “不是啦!他工作很忙,我怕他抽不出空。”

    “没关系的,等你想让他亮相时,你再带他来好了。”他给她一个台阶下,而筱枫听到他不再坚持,她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我会记住的。”

    “哪,你可得记住你的承诺哦!”“我不会忘记的。”

    “嗯!”他满意的点点头。“先把行李拿到房间去,今晚我们父女俩上馆子好好的行打牙祭。”

    “好。”她带著满脸的笑和满心的温暖,提著行李回到她的肩问,临进门她回过头、含著泪对父亲说:“爸,回家的感觉真好。”

    说完,她赶忙开门进屋,因为她看到父亲的眼眶霎时被泪水沾湿了,两地早已泪流满是晚,江木青拎著包包开门进屋,突然一个小小的声响贯穿他的耳膜,他仔细的在漆黑的屋子里打量著,当他看到以前筱枫睡的房间流泄微微的亮光时,他忙把手中的包包随手丢在地上,盲朝那房间走去。

    他试著再动门把,门是上锁的,他狐疑的盯著紧闭的门想着,是谁呢?会是老头子吗?

    应该不是的,他摇头想着,以他的了解,老头子通常不到九点就上床睡觉了,而现在快十一点了,他不可能还逗留在筱枫的房里的。

    如果不是老头子的话,那会是谁呢?

    难道──,他那只眼睁得老大,他不安分的心开始蠢动,一抹贼笑在他嘴角扬起,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在里头的该是他在台北搜寻一整天的筱枫了,哈哈哈,看来天爷是颗意帮他的,如果他没有突然决定先回来的话,也许他就碰不到她了。

    想到这儿,他抬起手缓缓的敲著那扇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