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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江氏一跑进孔庙,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她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跑向明伦堂。
“圣昕!圣昕!”江氏等不及跑到明伦堂就呼喊起来。
孔圣昕听见二婶的叫声,也快步的走出来,他知道二婶平时很少出门,若不是重要的事,不会急急忙忙的跑来。
孔圣昕轻问:“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温和的声音令听者有如沐春风的错觉。
江氏好不容易缓了缓气,才说:“圣旨!有圣旨到,说要你去接旨。”
孔圣昕温柔的声音微微高起,惊疑的重复道:“圣旨?”
公主要嫁人,当然不能随便嫁,对象起码要是个有官有职的“才子”而最理想的对象,当然是京城那些高官的子弟们。然而,偏偏那些高官子弟最不愿意娶的对象,通常就是公主。
要知道,那驸马的爵位除了能多拿点皇家的赏赐之外,其实是个没实权的位子。那些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把那点赏赐放在眼里。
再说,一旦娶了个公主回家,那就表示要受困一辈子,要讨妾室还要经过公主的允许,若是不幸娶到了个大醋桶,那就一辈子闻不得腥了。这还不打紧,还要天天把公主当神一样供着,要不然让她三不五时回宫一哭,那可不是贬官就可以了事的,哪一天人头莫名其妙的落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娶公主这种蠢事是没人会做的。
会甘愿娶公主的人,通常是那些既没钱又没势的新科进士,他们娶公主,是想要借公主的名位取得跟皇上接近的机会。
所以说公主嫁不出去这件事孔圣昕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娶公主一事,为何会落到他的头上来呢?孔圣昕是百思不得其解,问了一下来传圣旨的钦差大人,只说是天意。
天意这两个字的解释有两个,可解作老天的意思,也可以解作皇帝的旨意,他猜是后者。
更令他疑惑的是,皇帝为何会想到他这个小小的至圣先师奉祀官?
不过这些问题既然找不到解答,他也就不会往牛角里钻,反正事已成定局,他势必要上京一趟,而最需要想的是怎么样解决这个烦人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想娶个公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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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圣昕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终于到了京城。
他人一到京城就接到进宫的圣旨,看来皇上很心急的要把女儿嫁出去啊!他暗自盘算着:不知道是不是公主有什么缺陷,若果真如此,那他的胜算就大一点。
上了金銮殿,行过朝拜之礼,孔圣昕理了理朝服,感觉同时有数十对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他微微一笑,不甚在意,泰然自若的站在金鸾殿上,等待皇帝的命令。
皇帝坐在龙椅上,打量了半晌。面前的男子,看来有三十左右的年纪,面如冠王,身量修长,一身的气宇轩昂,见他一副安然适意的模样,挺立于朝臣之间,丝毫没有局促的感觉。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出自孔圣之家,一身的儒生气息,但是没有穷酸相。
皇帝笑眯眯的开口道:“爱卿应该知道,朕招你进宫所为何事。朕知你尚未娶妻,就把乐平公主许配给你。从此你就住在京城,不用回曲阜了。”皇帝说完话便眉开眼笑的等着孔圣昕谢恩,没想到却见他跪下朗道:
“谢皇上恩典,但臣不能领受。”
所有在场的官员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个乡下来的小官,竟然敢拒婚,是不是不要命了!只有宰相柳子政讶异的挑了挑眉,等着看他变什么把戏。
“大胆!”皇帝一听到拒婚翻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就收回刚才欣喜的脸色,大声怒斥。
“皇上请息怒,孔圣昕似乎还有下情禀报。”柳子政察颜观色,见皇上好像有把孔圣昕处死的意思,马上出来陈情。若是让皇上把人斩了,那就没好戏看了。
“是吗?”皇帝怀疑的睨着孔圣昕。“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下情!”
没有被皇上的震怒吓到,孔圣昕语态恭谦但不卑不亢的道:“启禀万岁,臣确实有下情禀报。臣拒婚有三个原因,若是皇上肯答应臣的三个条件,臣即刻迎娶乐平公主。”
有没有搞错?皇帝嫁女儿还要被人家开条件!不过看孔圣昕那不忧不惧的气度,令人忍不住想听听看他有什么话好说。“哦?你倒先说看看是哪三个原因。”
孔圣昕条理分明的朗声说道:“其一,臣闻乐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料想公主必是娇贵非常,臣乃一介小官,皇上若将公主下嫁,恐怕会委屈了公主。其二,臣身为一族之长,有责任负起全族的生计,皇上若将臣留在京城,臣便无法兼顾曲阜的族人,臣必会时时挂念,如此一来,恐怕无法全心照顾公主。其二,臣家中尚有年迈老父,臣若在京城做了驸马,家中老父无人奉养,臣实不能安心,本朝自来以孝立国,想必皇上能体谅臣的苦衷。”
“嗯!”皇帝听了边摸胡子边点头,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那三个条件又是什么?”
“臣的条件是:公主若嫁进孔家,希望公主依礼随臣回曲阜,而臣希望皇上不要干涉臣与公主之间的私事。再者,臣不要驸马的封号和一切赏赐,臣会凭一己之力养活妻儿。最后,希望皇上下旨,命公主一年之内不得回宫。”
“什么!”皇帝听完孔圣昕的话,惊疑不定的喝道:“你这是什么条件?!要朕不管你跟公主的私事,还不准公主一年内回宫,你是何居心?”
“皇上请息怒。”柳子政见孔圣昕那气度不凡的模样,心生亲近之意,忍不住再度为孔圣昕陈情:“臣以为这三个条件亦在合理的范围内。”
合理?皇帝想来想去想不通,便道:“怎么个合理法?你倒说说看。”
“皇上,公主虽是金枝玉叶,若是一旦嫁作孔家妇,依礼,她已是孔家人,皇上当然不便再过问孔家的家务事。其次,孔圣昕不愿接受皇上的诸多赏赐,只要求回曲阜奉养老父和照顾族人,可见他是个纯仁纯孝之人。皇上试想,这样一个连权力财富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怎会做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呢?再者公主若嫁到曲阜,曲阜离京城颇远,来往舟车劳顿,公主千金之躯,若常常进京如何承受得住呢?而且孔圣昕只说一年内不可回京,表示一年后就可以回京了,到时候公主若真有怨言,又怎瞒得住皇上您?”
皇帝对于丞相柳子政向来是十分的信任,所以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也觉得有理。“嗯!柳丞相说的有理。好吧!朕就依你的条件,你们就在京城完婚,朕再派人护送你们回曲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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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公主是皇帝十二个女儿中最得宠的公主,她承袭了皇后的花容月貌,有着一张连女人看了都会着迷的美丽容颜,将其他公主全给比了下去。因为她的出身高贵,又得皇帝的宠爱,所以谁都不敢得罪她,就连她的诸位皇兄都得让她三分,这使她养成骄纵的个性。不过,皇家的子女哪有不骄纵的呢?
话说回来,乐平公主除了个性骄纵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缺点,比起她那些草菅人命的兄弟姐妹来说,她还算是爱护生命的,不会动不动就把人拉出去砍头。而且她的情绪表达很简单,高兴便给赏赐,不高兴便破口大骂,不像有些皇子表面上不在意,暗地里却捅人一刀。
所以说,在皇宫里乐平公主还算是个好主子,是个让宫女太监爱戴的公主。因此当皇帝才刚下旨要把乐平公主嫁给孔圣昕的同时,她已经得到内线消息。
“你再说一遍!”只见乐平公主绝美的面容上,弯弯的柳眉扬起,眉下的杏眼圆瞪,显示出她的不悦与难以置信。“公主请息怒,奴婢听到的也许只是传闻,您先别那么生气。”乐平的贴身宫女看见公主生气的模样,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宝贝公主平时仗着皇上的宠爱,本就骄纵成性,再加上她一生气,就会乱摔东西,这事后的整理还不算什么,要是倒霉被东西砸到,可是连喊冤的权利都没有。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悄悄地往离公主最远的角落移动。
乐平公主利眼一扫,看见一堆宫女惊惧的跪在地上,觉得心烦不已,不由得火气更大的嚷道:“去请福公公来,我要问问他,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把我嫁到曲阜去,那跟到塞外和蕃有什么两样!”
“奴婢道命!”
不多久,福公公匆匆地赶来。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逢迎拍马自有一套,”听到乐平公主的传唤,当然不敢怠慢。福公公先察颜观色之后,才试探性的问:“不知公主找奴才有什么事?”他当然知道公主找他有什么事,不过在情况未明的时候,装傻是必要的。
乐平没好气的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我的婚事!”
“不知道公主想知道什么?”福公公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问你,父皇真的答应那三个条件了吗?”她希望那是宫女误听的传闻。
“是的。本来皇上也很生气,可是在柳大人的游说之下,就答应了。”他连忙把一切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事可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从头到尾都是柳子政出的主意,包括要人去帮公主算命,跟把公主嫁给什么素王之后的事。
乐平挑眉道:“那个孔圣昕是什么人?”她从来没听过京城有什么王孙公子是姓孔的。
“听说是什么素王之后。”
“素王之后?”熟读经史的乐平当然知道,孔子因其的至仁至圣被封为素王,被供俸在大成殿,但是——“我要成亲跟素王之后有什么关系啊?”
“前阵子皇上不是要人替公主算姻缘吗?结果那个神算说公主只能嫁给帝王。公主您说这不是乱伦吗?本来皇上一怒之下就要命人把那神算处斩,柳丞相就出来说什么帝王不是指当今的皇上,应该是指曲阜的孔家族长,所以皇上就把孔圣昕招来了。”
柳子政出的馊主意,父皇每次都会听从,可是她才不信他的鬼话,素王之后又如何?!“父皇已经下圣旨了吗?”若还没下圣旨,她就有挽回的机会。
“皇上没有下旨。”
还好,乐平才正要露出放心的微笑,便又听见福公公接着说:“皇上直接在金銮殿上公布,婚期在三天后。”
什么?!乐平气得玉手一挥,将身边的古董花瓶一扫,正好落在福公公的脚边,他吓了一跳,却不敢闪开,只听见乐平公主吼道:“那该死的柳子政,我一定要叫父王给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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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公主成亲那天,皇上亲临主婚,朝中大臣看皇上那么高兴,都纷纷到场祝贺,即使大多数的人都跟新郎没什么交情,祝贺的人潮还是差点挤破别馆的大门。
新郎孔圣昕明显的被忽略在一旁,所有的道喜都向皇上跟公主而来,孔圣昕将一切看在眼里,对百官的反应不甚在意,因为从今之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柳子政等孔圣昕将新娘送入新房之后,在走廊上拉住他。
孔圣昕有些意外的看着柳子政,心下暗自揣测他的用意,表面上仍是有礼的拱手道:“不知柳大人有何指教?”
“怎么?满意这个婚礼吗?”柳子政看得出孔圣昕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络。
“说到这,我还没有跟柳大人你道过谢呢!这几天真是多谢你鼎力相助。”
柳子政看着孔圣昕那公式化的笑脸,打算跟他开门见山的谈开来,否则再这么虚应下去,正事都谈不成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原本无意娶公主的,何必说这种违心之论。”
孔圣昕闻言笑了笑,评量了柳子政的诚意之后,才敛了笑容道:“我本无意多生事端,不过既然你自己先提起,那么恕在下冒昧一问,不知道柳大人极力促成这个婚事,是何居心?”
“啊!”柳子政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口,反而不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才笑道:“你真的很坦白,你知道吗?”
他顿了下,见孔圣昕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只是你这样坦白,对你没好处的。我知道你娶公主是被逼的,你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公主的关系往上爬。可是,我却很希望你可以到朝廷来当我的左右手。你应该看得出来,”说到这里他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靠近,才附在孔圣昕的耳朵边说:“皇上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很容易受奸臣煽动,我在朝中没有一个可靠的帮手,很难对付那些老贼。”
孔圣昕听完柳子政的自说自话之后,推开那附在耳边的脸,淡淡回道:“钟鼎山林,人各有志。”不想告诉柳子政,他的想法错误得可笑。
他娶公主的确是被强逼的,因为他不可能抗旨,而目前孔家的人丁之中,也没有一个适当人选可以代替,所以他只好娶了。但是他对于娶公主这件事的排斥,主要是因为公主的身份问题。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迟早总是要娶个女人进门,娶谁他无所谓,只要能持家就好。如今他却娶了个公主,不但不能持家,还要把她捧在手心护着,他哪有那些闲工夫!所以他提了三个条件其实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把公主改头换面,让她成为一个可以持家的女人。
而乐平公主学习的第一步,便是要放下公主的架子,成为一个平常人,所以他把她所有跟皇宫的连系都斩断。当她变成平常人之后,她才会认清自己竟然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这样一来她才有学习的动力。他已经把学习的课程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只等着学生来上课了。
至于一年之后,乐平会不会回来告状,这就要看她的心了。
柳子政看着孔圣昕俊雅的容颜中,透出隐约可见的睿智之光,他一见到他,就肯定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让他窝在曲阜那种小地方,真是浪费他的才能。
柳子政惋惜的道:“依你的才华,不做官实在太可惜了。”若能将他网罗到门下,等于是如虎添翼。
“我说了,我志不在此。”
柳子政义正辞严的道:“你身为孔圣人的后代,难道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
拿出孔家的老祖来压他?可惜孔圣昕不吃那一套,只是平淡的答道:“我选择独善其身。”
柳子政拦住孔圣昕要离去的步伐,讨好道:“你再考虑一下吧!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才从我面前溜走,我不甘心啊!”硬的不行来软的?可惜孔圣昕还是不吃那一套。但是看柳子政这么死缠烂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付这种人有一种方法,就是丢个问题让他去想破头,他就不会再烦人了。
“你为了留住我一人就这么大费周章,那么,当你面对天下的人才时,你要怎么个留法?”
“啊?”
见柳子政果然愣在原地,孔圣昕轻松的拨开他的手,向大厅走去,他还得去大厅招待客人,虽然心里极不愿意跟那些大臣们虚伪的应对,但是皇上也在场,他不得不去,真希望天色快点暗下来,好让他能早点送客。
柳子政无视于孔圣昕的离去,独自沉浸在思考中。“天下的人才啊”*** 转载制作 *** 请支持最言情 ***
洞房花烛夜,当他踏进“应该”是新房的门口时,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房门内的乱象,这里是被洗劫过吗?桌子椅子都被翻倒了,原本应该在桌上的酒菜散了一地
惟一完好的东西只剩窗边的一对红烛,可能是怕引起火灾吧!可见那个贼还有点良心,另外,完好的人就是坐在喜床上。一身喜袍的新娘,新娘凤冠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去了,更别说那等新郎来揭的喜帕了,她手上还拿着酒杯和酒瓶。看来不是新房被洗劫过,而是他有了个脾气暴躁的妻子。
孔圣昕轻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跨过满地的残破,走到床前问:“其他人呢?”本来应该陪在一旁的喜娘和随侍的宫女都不见了。
“天晓得!”新娘头一抬也不抬的丢了一句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他本来就不期望她知道,他在新娘身边坐下,随口问道:“为什么房间会变成这样?”
“我弄的!不行吗?呀!没酒了。”新娘摇着手中的酒瓶,倒不出一滴酒了。
“那就别喝了。”他接过酒瓶,看她手中的杯子还有半杯酒,借着她的手把剩下的酒喝完,马马虎虎就算是喝了合卺酒。
“你喝了我的酒!”新娘看见酒瓶和酒杯被丢进满地的破碎中,拉起新郎的衣襟,不满的叫道。
“那也是我的酒。”他笑着答道,轻拉开新娘的手。看来他的妻子,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有些粗鲁。
他仔细看着新娘微醉的脸,她很美,柳眉弯弯,杏眼因酒精的作用而有些迷蒙,颊泛桃花,檀口艳红,看起很可口。
“是吗?”新娘偏着头看着眼前的人,看得不是很清楚,迷迷蒙蒙的,不太真实。
他正考虑着该不该在这种情形下洞房,没想到新娘忽然主动的抱住他:“我跟你说,我父王不要我了!他把我嫁到那遥远的曲阜去,我好伤心呜”
“乖,别哭。”他轻轻地搂着她,心想:也好,她都投怀送抱了,面对美人妻子还能当柳下惠的,那是只有圣人才会做的事,而他不是圣人。他右手环抱着她的身子,左手开始解她的衣扣,随口安慰道:“我会好好对你的。”
“真的吗?连我父王都不要我了,还有人会对我好吗?”新娘抬起水汪汪的泪眼看着孔圣昕,希望得到保证。
梨花带泪也不过如此了!他赞叹的看着美丽的妻子,以前他从来没如此仔细的看过女人,那于礼不合,而他也从没想过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他有太多该做和要做的事。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理所当然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照顾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责任,所以把一点心思放在她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女子的泪水,会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会对你好的,别哭了。”他本能的,疼惜的吻着新娘的泪,沿着泪痕吻上了新娘的唇。
孔圣昕的吻温柔如和风一般,轻轻拂着乐平的脸,她感受到他诚心的安慰。
“你真好。”她闭上眼感受着温柔的吻。
孔圣昕看着妻子娇红的脸,怦然心动,情不自禁的加深这个吻,由唇到颈,由颈到肩,喜袍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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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痛苦的睁开眼睛,感觉视线模糊,她甩甩头,想要让模糊的视线清晰,但是却引发另一波的痛感。头怎么那么疼?她慢慢地转动身子,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可恶!连身体也有些不适,她是怎么了?昨天不是她成亲的日子吗?怎么感觉上像是打了一场战似的。
成亲!突然,所有的记忆涌上脑门,乐平猛地坐起。她已经成亲了!嫁作人妇了,昨天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低头一看,确定棉被底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昨夜的缠绵景象印入脑中,不由得满脸通红。她昨天真的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这一切都难以挽回了,那个孔圣昕成为她的丈夫了。
她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怎么了,竟然会那么热情的回应孔圣昕,真是羞死人了!那一定是酒精作崇,人家不是常说酒后乱性吗?对!没错!那一切都是酒精造成的;尤其昨夜她竟然在孔圣昕面前哭了,在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面前哭了。
她看着身边沉睡中的男子,虽然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他却不感到陌生,也许是因为有过肌肤之亲的关系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男子翻了个身,她才突然惊醒,发觉自己方才竟一直盯着他看。
丈夫,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很陌生。丈夫所代表的是一个要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男子,而现在这个名词属于孔圣昕,就是正睡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对于婚姻她没有自主的权利,因为父皇宠爱她,她还以为她可以自己选一个中意的丈夫,结果没有!她的丈夫是由一个神算决定。本来以为出嫁后她还可以待在京城,三不五时回皇宫看看父皇母后,结果没有!她要远离京城,嫁到那偏远的曲阜去。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想哭了。她急忙擦去刚溘出来的泪水,她不能哭,哭也没有用,现在她该做的是想办法留在京城,她绝对不要到曲阜去!只要她对父皇撒撒娇,父皇那么疼她,一定舍不得她嫁那么远的。对!她要去找父皇。
乐平正要起身,才发现她睡在床的内侧,被睡在外侧的孔圣昕挡住了出不去。她考虑着该用什么方法叫醒他,想了想之后决定,她不必对他和颜悦色,该巴结她的人是他才对。
再说,他开那是什么条件,竟然不要爵位与一切的赏赐!她可是堂堂的公主耶!不用想也知道,他那什么至圣先师奉祀官的俸禄少的可怜,难道他想要让她这个公主跟着他受苦吗?而且还要她长途跋涉到曲阜,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意愿,所以她决定不给他好脸色看,让他知道他已经惹怒了她。
她故意忽视孔圣昕那俊美的脸,伸手拍拍他的脸。“喂!该醒了,你躺在外面我出不去。”英俊的脸她看多了,她的皇兄哪一个长得不英俊,只是都是草包。
孔圣昕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裸着上身的妻子,男人的欲望直接反应在身体上,他没有忘记妻子昨晚是多么的甜美热情。被唤醒的他,一时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春光。
“喂!你看什么看?!”乐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才记起她根本没穿衣服,忙红着脸拉起棉被遮住身体,娇斥一声:“色鬼!”
“咳!”孔圣昕暗自压下欲望,他知道女子初夜之后总会有些不适,他必需体贴一些,不过妻子的话让他觉得好笑。“娘子,身为相公的我看妻子的身体是天经地义的,怎么称得上好色呢?”
“哼!谁是娘子?谁是相公?本宫怎么不知道?”看到孔圣昕挑了挑眉,乐平抬着下巴,继续说:“你可知道本宫是公主,而你是臣子?”
“乐平,你”孔圣昕对于她的反应一时没办法适应。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昨夜那个娇憨而热情的印象中。
乐平一听到孔圣昕叫她的名字,即打断他的话:“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直称本宫名讳!”
孔圣昕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理智已回到脑中,他知道深受宠爱的娇贵公主不会太好伺候,看来昨天喝醉的新娘还比较可爱一些。
乐平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只得又问了一次:“你看什么看?!”
“看我娘子发怒的样子很可爱呀!”孔圣昕的回答伴随着一抹放浪的笑,那不羁的模样和平常的温和严肃仿佛是出自不同的两个人。
“你你这是在调戏本宫吗?”乐平被他挑逗的眼光看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干嘛那么紧张?她又不怕他,不过他好像也不怕她就是了。
孔圣昕拾起一撮散落在乐平耳畔的秀发,放到鼻端闻香。“不是,我是在称赞我的娘子。”
“放肆!你明明就是”乐平拨开孔圣昕的毛毛手,正要开骂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谁?”
“圣昕,公主醒了吗?”是柳子政的声音。
孔圣昕看了一下公主才又问:“有什么事吗?”
“皇上想要见公主。”这次柳子政的声音有些怪怪的,像是极力在忍住笑。
“父皇召见了。”乐平一听马上掀开棉被要下床,却忘了外面挡了个孔圣昕,才一起身就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下床,孔圣昕反应很快的抱住她。
“呀!”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两个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双双惊叫出声,脸也同时红了起来。
“怎么了?”在门外的柳子政,好奇的问道。
“没事!”两人同时喊道。
“真的没事吗?”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公主不会是受伤了吧!我马上叫人来看看。”
乐平察觉不出柳子政是在开玩笑,忙喊:“不准去!”
孔圣昕知道柳子政是在捉弄他们,他心中兴起一个计划不妨就利用柳子政的自以为是,给他一个教训。孔圣晏见乐平了心在应付柳子政的恶作剧k,忘了他们还赤裸裸的抱在一起,他不客气的往乐平的胸口吻下。
“呀!你做什么?!”身体因他的吻而起了战栗,乐平惊觉房门外还有人在,急忙要避开孔圣昕的吻,可是她全身都趴在他身上了,要避只能退后,她不退后还好,一退后,孔圣昕顺势倒向她,压在她身上,顺便封住她想抗议的嘴。乐平想要躲开他的吻,可是才一躲开,他马上又跟上来,他吻得她的头有些昏昏的,忘了门外有个人正在偷听。
柳子政用膝盖想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孔圣昕这么大胆,当着他的面竟然就跟公主亲热起来了,而且他还是来帮皇上传达旨意的呢!
“不对!不对!孔圣昕一定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他还没想到而已。
昨晚孔圣昕丢下那个问题,他回去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结果,原本想趁公主去面圣的时候问他的咦?难道他是为了避开我的追问才出这招?那我可不能让他得逞。对了!既然他让公主不去面圣,我就把皇上找来,看他怎么办!柳子政如是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