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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车到了目的地,刚下车,背后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突然就蒙住我的眼睛:“嘿嘿,猜猜我是谁?” 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在被女人蒙住眼睛时,总是数了几百个名字都猜不中对方了。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么香滑的,虽然雅素没有沁哥美丽,没有三哥四哥长得可爱,但人家毕竟是女生啊!女生是什么?女生就是一种不会突然压倒我的可爱生物!(我对这点其实是很介意的,因为我实在被太多人压倒过太多次了,已经患上被压恐惧症了) 雅素笑盈盈地从后面走出来:“岚你迟到罗,居然叫女生等哼,一会儿罚你请我喝饮料。” 大家猜测的没错我,今天起,是和雅素一起去快餐店打工的! 我不敢告诉给哥哥们知道,虽然同性恋的哥哥们未必就会反对异性恋(我绝对不是一个偏见的人),但以他们那样的性格要知道了一定不会在旁边静观,别人都不说,光三哥四哥那对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活宝双重唱,就可以把雅素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女生吓成精神病。(就算对我大刑伺候我也绝不会承认我真正害怕地是雅素发现了我有五个如此出色的哥哥,会移情别恋) 快餐店的打工时间真是非常快乐并舒畅,用自己的汗水换取金钱让我感觉非常有踏实感与成就感,甚至让我暂时忘记了自己所面临的坎坷危机。我以为世界依然是美好的,上帝依然是站在我这边的,然后上帝却一种快到我都想不到的速度回报了我对他老人家的深切问候。当我摆出完美无缺的职业笑容面欢迎中午进来的客人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当看到我僵住的笑容时,他手中的香烟也同样掉落了在地上。 “玉,怎么了?不是你说肚子饿得要吃人了吗?怎么反而站在门口不进去了?” 我非常惨痛地摔在地板上,无法置信地抬起头。塑成倒树冲的栗子发色,紫色的隐形眼镜,鬼化符般的浓妆,黑色的皮衣,以及帅得一塌糊涂的俊脸妈妈呀,我五行犯太岁吗?怎么这么衰,连打个工都会碰到玉哥?! “喂!服务生,带位啊!傻傻坐在地上干什么?” 玉哥旁边是三个同样一身庞克装扮浓妆艳抹背着吉它或键盘的男人,与玉哥并肩进来的那个在呼喝了我一声后居然惊讶地一直盯着我的脸:“玉,你们看,这个服务生长得好可爱啊!小男生,打工呢?缺钱和大哥哥说一声嘛,来陪大哥哥玩儿一下,保证比你在这里干一个星期还赚得多!” “不不用了”我连忙举起menu牌挡住对方糊弄过来的手,脚下不稳地狼狈爬起身。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冲过去告诉店长:我要辞职!现在!马上!立即!但当我回头看到雅素在不远处担忧地看着我,我就说不出口了。在一个喜欢我的可爱女生面前,我好歹也要保留一点儿男生的尊严吧!于是我转过头,想跟旁边另一位服务生说:“麻烦你帮他们带位,我去一下厨房。” 我是妄想不露声色逃走的,但当我转过头时,居然身边连一位同僚都没有,不但如此,半径3米范围内根本连只活物都没有!我四处扫视,很快就在遥远的厨房门口发现那群没人性的家伙,他们居然都躲在安全处指手划脚看着我!遇人不淑啊!虽然我也知道一个玉哥就已经够可怕了,现在还四只妖怪集体出来吓人,稍微有点智商的寻常人等都会退避三舍,但你们要逃好歹也拉上我吧!就我一个晾在这里被妖怪吃了,你们也见死不救吗? 我无可奈何地被那个妖怪妆1号拖着(注意:不是我带他们,而是我被他们拖着)拉到了一个靠窗位置,途中我一直举着手上的menu牌,目的倒不是怕他们的夸张装扮(反正我日看夜看都看得两眼麻木了,万一以后半夜真遇上妖怪,也脸不变色心不跳,见怪不怪了),而是在躲避玉哥的眼神!我根本不敢看向玉哥,只要对上一眼,就等着雅素他们帮我掘坟埋尸了。 “玉,你要吃什么?” 妖怪群终于都坐了下来,只要他们途经路段,其他客人都纷纷吓得鸟兽散。连还没上菜的都赶忙付款逃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举着menu牌遮挡住坐左手边第二个位置的玉哥的脸,强迫自己露出职业笑容,等他们点餐。(这种时候,我真是由衷佩服自己。过了今天,店长该在门口帮我立个金遗像呸,是金雕像,让世人瞻仰一下如此英勇就义的革命英雄长得有多伟岸,估计董存瑞见到我的英姿都要惭愧地抬不起头) 玉哥一直沉默不语,只有新点上的香烟烟味一直充斥着他旁边的我,可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魔王陛下终于开了金口:“操!叫服务生随便推荐吧!” 推荐推荐要“推荐”这道才是吧“推荐”就是等等!服务生不就是我吗?(而且是全场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叫我推荐? 我大腿小腿大肠小肠抖得那个凶啊,笑得都快脸部痉挛了:“那就就来个烤肉全餐怎样?今天的烤肉非常好哦!”妈妈呀,我都快要在魔王的黑暗气息威胁下说出“大人不嫌弃就拿不才小人我做午餐吧”! “随便啦!”真奇怪,今天玉哥的声音怎么懒洋洋的?和平日好像有些不同。 我的疑惑像火柴般一闪即逝,因为根本没时间让我思索那么多,其他几位妖怪们也陆续点了餐。那妖怪妆1号还别有所指地拉着我,说要吃我。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魔王的同伴必然也是变态。(这该不会又是一群做攻的吧?我就和攻这么有缘?还是我身上散发着无人能抵挡的“我是小受”强烈电波?) 我终于逃离魔穴将菜单拿进去厨房时,看到另一个服务生刚挂上电话,一脸惨白发抖地看着我。哼!苦肉计?你就是一付刚被人轮暴完的表情,也无法熄灭我此刻的熊熊怒火!这帮家伙居然眼睁睁看着我落入妖怪群也不救我,还一幅“牺牲小你,拯救大我们,你就放心地去吧,同志们会感谢你永远记住你的”表情摇着小手帕跟我挥别!(跟普通送别完全不同!是看着我去送死的永别!) 没想到我还没跳上去揪起他的衣领,他就凄惨地拉住我的手,将我压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难道又是一个想强暴我的?我已经收够这种日子了!玉哥他们也就算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在体力上作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可是连你一个瘦弱的男生也想强暴我,难道我的脸上就真刻了“我是弱受,不攻白不攻”的字眼吗?! “小声点,梦降岚!”那个服务生压低了嗓子,看样子不是想攻我,而是紧张兮兮又恐惧地盯着远处玉哥他们那桌。虽然很想轻声些,但因为紧张反而音量更大了,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刚才那电话是派出所打来了的,他们有一车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刚刚在收押过程中逃脱了,叫我们要小心注意,如发现有可疑份子要马上报告派出所。” 不会吧?“杀人犯?” “是连环杀人犯!”他大叫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大声了,忙又压低音量:“我看那一桌人实在是可疑地不能再可疑了!你盯着他们,我还是快去报警吧!” “哈?连环杀人犯?”我很想干笑两声。他也太夸张了吧?玉哥他们固然是打扮夸张了些古怪了些像妖怪多过像人了些,可也不至于被怀疑成连环杀人犯吧?有杀人犯是背着吉他和键盘满街走的吗?但当我回过头,看到围着我们的其他同事包括雅素都坚定不移点头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不会吧?玉哥他们真的如此“超凡脱俗”已经被列为超可怕的非人类恐怖分子? 不过我也总不能眼看着我的同事打电话叫警察叔叔来我打工的地方把我的哥哥逮捕了吧? “等等,等等!拜托,他们哪里像连环杀人犯啊?”我忙按住电话,这家伙,都已经拨下“11”两个键了!“只是几个庞克乐队的成员好不好!” 如果今天在追捕的不是连环杀人犯,而是连环强奸犯,而且还要是专袭击美少年的连环强奸犯,那我一定会大义灭亲毫不犹豫非常果断地将玉哥他们检举出来,并且语重心长地劝戒他们早点儿自首算了。不过现在是连环杀人犯也!又不是将人强奸至死,就算他们妆化得再恐怖,也不能这样诬蔑人家清白啊!这可是社会主义国家、法制社会啊!还有人权没有?难道妖怪就没人妖怪权啦?! “梦降岚,”领班眼中带着泪,诚恳得望着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社会的险恶你不清楚,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你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可怕存在着。你就相信我们,放开手吧。” 开玩笑!这次你猜错了,在过去的三个月,我已经充分领教够了那种过去“连想都想象不到的可怕”我估计这世界再也没有人比我领教的更多更充分了! “领班,”一直站在旁边的雅素突然开口:“我也觉得不要随便报警比较好。如果他们是恐怖份子,到时候警察进来逮捕犯人肯定会打得乱七八糟,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店的名字公布出来,那还有谁敢来我们店里啊?不如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等他们吃饱离开就好了。” 啊!雅素她果然是我的女神啊,说得话多么得体聪慧!我朝她偷眨眨眼,她看到了,笑笑,也冲我眨眨眼。多可爱的女生啊! 领班听了雅素的话,果然打消了报警的念头。所以说,女人才是这世界的王道啊! “喂!菜还没好啊?有没有搞错!” 听到吆喝,我忙应道:“马上就来了!”差点儿忘记不能饿着这些黑暗世界来的家伙,否则赶稿那天的哥斯拉暴走修罗场就会在这间店子里精彩重现,况且今天还是复数型的。 是错觉吗? 当我起身时,我发现玉哥居然一直望着我们这边。他该不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吧?从哪里开始听到的?(我当然希望他什么都没听到)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玉哥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吃了饭,当然,那些时不时骂出来的粗口就他而言已经属于非常“乖乖”的范畴内了。而他那几位妖怪同伴除了摸摸我占占便宜外,也没做出什么太出阁的事儿。而且每次他们有不轨行为时,玉哥都会用杀人的眼神射过去,他们也就训练有素地顿时松开手低下头比幼稚园小朋友还安静乖巧得吃东西。(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和玉哥那几位雄壮的漫画助手的反应不谋而合也) 吃完后他们就离开了,我终于摸了一把辛酸的血泪。多不容易的一小时啊!我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简直是不堪回忆的60分钟! 让我意外地是,玉哥居然很配合地完全没揭穿我的身份,更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变态骚扰。真是太奇怪了!自从我上次在他房间失手打了他那一下后,玉哥面对我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虽然他没有强暴我,甚至没有任何意图强暴我的举动,但他盯着我看的眼神却总叫我格外心惊肉跳。 雅素看到我冷汗不断的脸,体贴地递上一张小纸巾给我。可她现在就是给我一块地毯,也擦不完我这一小时流的汗水量。 不过怎样都好,至少玉哥是走了。天依然是蓝的,空气依然是清新的,花儿依然是向我微笑的,领班依然是长得很欠扁的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我感动地回到普通劳动人民工作状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过我平凡但充实的日子。雅素还偷偷将厨房里的薯条拿来给我吃,真是个好女孩。但就在我神清气爽只剩下半小时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时,领班突然惨叫着从厨房奔出来,牙齿打架得嚷着:“杀杀人犯连环在后巷” “连环杀人犯?”一听到这个名词我就神经衰弱,大小便失禁。 “对啊!在在后巷,刚才我去倒垃圾时” 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话了,更可恶地是,他们居然把我推了去后巷一探究竟,原因就是刚才面对四个连环杀人犯都能如此英勇的人,面对一个时应该更有勇气。多冤枉啊!刚才我有勇气,是因为我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真的杀人犯,而是四个有强暴倾向的变态而已,我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守护自己的贞操。说到守贞操,我已是经验丰富百炼成钢的个中好手了,估计如果要做这方面的专业排名,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擅长守护贞操的人了,所以说真是时势塑造英雄、环境塑造人材啊!可是面对真正的杀人犯,我可没有半点经验,你们这群小人不是推我去送死吗?!(而且为什么你们这么有默契都躲在我背后将我推出去,我就真的这么众望所归吗) 在领班用“不出去探清楚就别想领今天的工钱”的眼神威胁下,我孤独且凄凉的提着扫把(太不人道了,他们塞给我的唯一武器)走向餐厅后面黑暗的巷子。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中(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的,怎会看不到五指,是太紧张老眼昏花了而已),我看到巷尾似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我十万分不愿意发现那是一个死人尸体,但更不愿意发现那是一个活人。因为如果那是个活人,那我马上将变为尸体的机率就大大大大大提升了。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有打呼声? 黑暗中,我看到一辆熟悉的重型机车,一个熟悉的倒树冲发型,一件熟悉的黑色皮衣,以及,让人一见难忘的俊美睡脸。 我惊讶得收起举到半空中的扫把,揉揉眼睛。现在是大白天,我应该没有上班时间公然睡着吧?(那是要扣工钱的)既然没睡着,那就不是我做梦了?也不是我的幻觉? 那么,为什么玉哥会在这里睡觉? 我抬头看看,头顶上面是被群楼楼顶遮挡住的阴暗上空;环顾四周,湿潞脏乱的小巷,还堆满各种食物垃圾和大型垃圾筒。这样一个又脏又臭的地方,怎看也不是个舒适到会引人入睡的午睡地点吧?(而且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根本不是午睡,是下午睡了) 反正我始终是弄不明白这位火星哥哥的思维方式,而且我压根儿也不想理解!(我一直怀疑玉哥的脑袋里面根本没装脑浆,而是火药) 人民群众们像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扭着秧歌热情迎接我的归来。我告诉领班后面的危险份子在熟睡中暂时是很安全的,但最好不要惊动他,惊动了就会变成哥斯拉暴走摧毁快餐店的现场转播,相信特技效果之精彩绝伦丝毫不会输给金刚的电影。到时候别说我的工资,我估计在场所有人的工钱都会变成负数。 我努力想回到专心工作的状态,但脑子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后巷的玉哥。究竟为什么玉哥会睡在后巷,我始终是无法想明白,恐怕就是把全球所有最高领导人都聚集在一起开座谈会也讨论不出玉哥睡在后巷的理由。(不过这种事真的值得讨论吗?就跟美国太空总署在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样无意义) 不行!不行!不行!我怎么又被玉哥牵着思维走了?还是赶快工作,工作啊!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居然是大哥! “你快下班了吧?我也要回家,来接你一起吧。” 我兴奋地像只小狗一样对着电话狂点头。四点半时,大哥果然开车来到店门口接我,我兴高采烈地带着雅素扑上大哥的车子,请大哥先送雅素回去,再一起回家。大哥倒是很坦然地答应了,只是雅素为什么抖地那么厉害?我可是男人啊,当然把外套给了雅素穿(就是早上中途转职当了玉哥枕头的那件,还留在大哥车上)。可她还是抖地像遇到台风中的小花一样,我只好应她请求,让她自己回家了。(大哥的优点,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但大哥的西伯利亚寒流,是每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的,我也好冷啊) 和雅素道别后,我刚要上车,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后巷中玉哥的睡相,脚步就僵住了。 “怎么了?”大哥不解地看向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有种奇异的愧疚感从胸口蔓延出来,控制了我的身体,令我无法动弹。 玉哥会睡在那里,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是不是该告诉大哥,玉哥睡在后巷的事情?然后大家一起回家? 玉哥躺在重型机车上熟睡的画面就像长春藤一样纠缠着我,内心里挣扎再挣扎,犹豫再犹豫。然而,想和大哥单独相处的思想最终战胜了我的疑惑。(其实我内心真正的念头是实在太恐惧玉哥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少一秒和玉哥相对都是好的,即使一秒钟根本不足以去强暴人。) 可在车途中,我根本就没听到大哥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玉哥的睡脸。我反复跟自己说,没事的,玉哥的性格也根本不喜欢有人打搅,他就是睡到地球末日了,我也不该去叫醒他大人的。 我这么做,该是没错的。 大哥送我去超市买菜,我心不在焉得挑着菜,心不在焉得做着晚饭,心不在焉得被三哥四哥来回骚扰狂亲了老半天(不过亲吻与抱抱以上的就自动跳过了,我只是发呆,并不是发傻)。当晚饭做好时,玉哥依然没有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有。 “降玉这样是很平常的,别放心上,吃饭吧。” 即使沁哥不说,我也知道玉哥不回来吃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怎说也没白在这家呆了三个月。 可是心里的不安是什么?内疚是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心神不宁? 仿佛故意要让我更加良心不安,这不安份的老天居然一个闪电霹雳打下来,吓得我险些把手里饭碗都砸了! “下雨了。”沁哥回头看了一眼,轻轻说道。但这句话到我心里怎就成了带巨刺的矛呢? 该不会玉哥还睡在那里吧?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放下饭碗,像只失了主人的小狗一样狂奔出去,打开大门哇啊!拜托!用得着这么声色俱佳地向我描绘暴风雨的景色吗?!堂堂七月底大夏天的,吃饱了撑着刮什么台风嘛!还闪电咧,这不是故意在整我嘛! “我出去一下!” 本来以为几位哥哥会阻止我在这么一个天气时不吃饭冲出门的自杀行为,没想到四位哥哥只是非常整齐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路上小心”然后又整齐地低下头只顾自己吃饭了。 我确实是在这样一个暴风雨的晚上冲了出门,但我不是傻瓜。我我我我是坐出租车去到打工地点的,由于路途遥远,车费都等于我今天打工的费用了(我哭啊)。等到了目的地,雨已经小了许多,甚至开始有停雨的趋势。我收起伞走进阴暗的后巷,那湿滑的地面,寂静的巷子,只有我一个人小心翼翼踏步而来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一步接一步。黑暗中,我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迷人睡脸,以及因为大雨而塌了下来披散在肩上的秀发,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玉哥玉哥” 我轻轻摇着玉哥的肩膀,看到那双漂亮细长的眼睫毛轻轻弹跳了一下,然后,那对迷幻紫色的眼睛浮现眼前。 “我操!”玉哥火爆地瞪了我一眼,伸伸懒腰:“你终于下班了!” “嗯。”我轻轻应道。 “那赶快回家吃饭吧。” 我跨坐在机车后座,稍微环紧了圈在玉哥腰上的手臂。我已经懒得去考虑是否会因为肌肤贴太近而引发某人的兽性这个问题了,我觉得自己就算被强暴了也是活该的。 刚才那电话是派出所打来了的,他们有一车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刚刚在收押过程中逃脱了,叫我们要小心注意。 玉哥中午时在餐厅究竟听到了什么,我想,我并不是真的不明白。 玉哥在后巷究竟是在等什么,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我只是太怕这个哥哥了,才会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就像大哥的冰冷,掩藏不了他的体贴关怀。玉哥的火爆,也不过是种表面的伪装壳。 内里是什么颜色,未必谁都能看懂。 但我不是色盲,我该看到的。 玉哥全身上下都淋的透湿,从漂亮的头发到鞋尖,但他什么都没说,我也很坦然地靠在他背上。 我想,错的人可能是我。 那天晚上打了玉哥之后,玉哥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却处处闪避,甚至擅自将他所有的行为都列入古怪变态的方向,自以为是地做出极不合理的自我防卫保护。 其实玉哥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责骂我,没有打我,更没有强暴我,(当然,强暴其实不是一个正常发泄怒火的途径,好孩子不要学)甚至提都没提过。 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为了那天那一巴掌,而是我这该死的态度。 对不起,玉哥。 还有,谢谢。 谢谢你特地在这里等我下班。 回到家,玉哥完全没问桌上怎会有已做好的饭菜,他甚至连饭都没吃丢下一句“老子累了要睡觉,骚扰者一律强暴无赦”就回房去了。 他大人当然是睡得香啊,我却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想到玉哥今天在后巷的睡容,我就有所羞愧,同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是怕这个哥哥的,而且是很怕,极度怕,就跟伊拉克人民恐惧美军一样真实且严重的精神压力。可为什么我总是会被这个哥哥出人意料的行动而影响?玉哥就是一抬手,都能吓得我一脑袋钻到地下去。 正当我思索不定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门“吱”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坐在了我床边。 “睡不着?”大哥体贴地问,好像我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别人呵护爱惜。 我有点儿撒娇般点点头。然后大哥突然伸出手,轻轻拍在我额头上,非常轻柔地,一下一下,然后,然后大哥居然唱起催眠曲来了?! 拜托,大哥,难道我今天还是小学生吗?(我虽然长得是矮了点儿,但这身形要当小学生还是太超标准了吧?难道哥哥们眼中我根本就是个孩子?那你们连个孩子都袭击,你们还是哥哥吗?还是你们其实有恋童癖,就喜欢幼齿的?) 在大哥的拍哄下,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我迷糊得闭上了眼睛。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守一天贞操算一天。 关于玉哥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