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情杀之上集

阿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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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情杀之迷(上集)

    方明打手机问过夏丹儿没啥事后,便从饭店直接回到别墅,看门老人开门接他们进来,说齐宇今天正好在。他们进去,方明坐到客厅沙发上,就指使梅梅把他们夫妇俩叫下来。

    两人一现在楼梯上,就见丹俐亲热地挽着齐宇的臂弯款款而下,都是满脸的笑容投向他们,他俩的恩爱劲,画出一幅伉俪情深的图景。

    “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一点都没听到你们进来。”齐宇没等走下楼就说。

    “是装着没听见吧?你们是不是刚亲热罢余兴未过,不然丹俐为啥还揪着不放?”方明习惯地逗趣他们。

    丹俐听了,头还特意歪到齐宇的膀子上,笑盈盈回敬方明:“你说对啦,就是刚亲热罢。”她说罢蓦然想到梅梅还在,不由地松开齐宇,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瞪了方明一眼,然后坐下问他:“方哥,你不是最近很忙吗?怎么有空回来?”

    方明把這次回来的原因和今天的事向他们讲了一遍。這事他俩竟然都没有听说,感到非常震惊!问到事发的原因时,因为方明也不太清楚,只讲了人们的猜测。

    丹俐说:“這人就不够个男人了,为這事还杀人。既然有了那层关系,人家让他离婚也有道理,他或舍人留钱,或舍钱留人,顾一头就行啦,何必要杀人呢?”

    “什么舍這留那,啥意思?”方明没太听懂又问她。

    丹俐笑道:“就是想和谁在一起,把钱留给另一个不就行啦,现在社会,有钱啥摆不平。”

    齐宇说道:“不是這么简单的事吧?其中肯定还有原因,如果单靠钱能摆平,他会去杀人?或许两人中有一人性格有问题,在争吵中猛然起了杀意也说不定。”

    “不是,公安局调查现场说陈老板的毒药是早准备好的,他是蓄意杀人。”

    “這就复杂了,這不是咱们局外人能猜测的。”

    方明听齐宇一说,随着说道:“别猜了,我這一天都烦死了。咱们這地方真奇怪,人死的這么惨,还必须雇鼓匠吹打,吹点老曲子还好,很多时候还加进现代乐器,吹的是流行歌曲,這是弄啥玩意?”

    丹俐格格笑道:“你们小县城就是迷信多,前两个月离我们家不远有一人家,传说是女人气不过男人在外胡搞,就吊死在家中。女的兄弟姐妹便闹腾起来,非要男的排排场场打发。听说给死人又花好几千置办了三金,棺材也是好几千的柏木棺材。最可笑的是雇了两班唱戏的,连唱了七八天,每天围的人山人海,让外地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办啥喜事。那男的這得花多少钱?女方家人有多蠢?多花人家几个你死人也活不了,最后亲戚做不成不说,还让人们笑话。我路过拿眼扫过几次,唱的难听不说,内容举止又龌龊又恶心,什么坏乡俗?”

    方明和齐宇笑了,说小县城穷讲究。齐宇叹道:“红白喜事的陈规陋习现在越来越过分,县里过去也下过几次文整顿,最后都流于形式了,這应当个问题好好整一整了。”

    方明笑他:“齐宇,你现在是副县领导的派头了。”

    丹俐见齐宇让方明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忙帮腔:“方哥,咋你还嘲笑他?在其位就要谋其政,這才像样嘛!”

    方明赶忙装出委曲的样子说:“哪有啊?我這也是称赞他呀?”说完又急转话题问齐宇:“县里是不是整顿公安队伍?我今天请他们,张局长还不敢吃请。”

    “也不算啥整顿,李书记专门给他们开了会,强调了那几条禁令。”齐宇没有和方明讲真话。

    实际這确是整顿公安队伍的开始,是他暂时不好和方明明讲。因为李书记认为,在实行大的措施前,首先要有支公正廉洁的公安队伍,一方面先把人们反应强烈的社会治安搞好,另一方面为以后大的举措保驾护航。通过各种渠道反映,凤城县的司法腐败形势很严峻,特别是和群众接触密切的公安局尤为突出,他们分析,這是长期整顿不力、监督不严的结果。最初是利用管治安和办户证等权力吃拿卡要,放任的时间一长,便利欲熏心,发展到现在利用抓黄、赌、毒进行大肆贪赃,获取巨利。受巨利的诱惑和驱使,甚至有与黑势力勾结的趋势,這也是有些人宁愿自降官职,打破头也要挤入公安局的原因。這些人现在好比吃惯腥的猫,光靠内部整顿已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动大手术。按先易后难的原则,先从公安部的几条禁令抓起,从公安队伍中踢出几个公然违反禁令的人,既起警示作用,又能减少些在编人员,好输入新鲜血液。他们有一个计划正在实施当中,就是从复转军人和警校新生中挑选一批优秀人员,组建一个综合治安大队,名义上归县公安局领导,实际由县委直接控制,通过严格的学习培训和实际锻炼,逐渐充实到局里各主要岗位,形成新的中坚力量,再从司法监督上下些功夫,把好形势永久巩固下来。因为這些没有正式实施,他不能先和方明说。

    他们又闲谈一阵,还是方明提议早点休息吧。

    方明第二天九点多到了陈老板家,外面照样是吹拉弹唱,里面有点变化,多了几个花圈,从挽联上看出是陈老板的朋友送的。他心想,這才对嘛,陈老板在凤城也呆了十几年,应该有不少朋友,可奇怪前两天都到哪去了?

    他进了南房,他的朋友们倒尽职尽责,早早来齐了。夏丹儿一见到梅梅,知道方明来了,赶紧出来看他。方明在南房呆了一会,挂记着夏灵儿的伤情,就和她们上正房看看夏灵儿。

    今天灵柩头前已摆放了陈老板的遗像,方明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很难联系到他這时已面目全非躺在灵柩里。他的两个女儿正懵懵懂懂之际,惊吓一过,也不太懂啥叫悲痛,已在院内嬉耍起来。屋里挺多人,方明走到夏灵儿的床边,夏丹儿把他让坐到床上。夏灵儿看起来比昨天好些,除了眼晴更红肿,脸上消肿不少,没有昨天难看。她又向方明道谢,并介绍给其他人,這些人说方明的好话有一箩筐。

    人最怕别人说好话,本来方明市里还有事,美容厅马上要装璜完,北京的人這两天就启程,他从内心讲不愿呆在這。可這堆谢情和好话抵消了方明嫌烦的心情,他品味到助人后被人感恩戴德后的荣幸。

    接下来两天来祭奠陈老板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出殡前一天,是大祭日,人更多。人们议论這都归功于方明,有他這杆大旗撑起来,最初躲到一边的那些陈老板的朋友,這时都冒出头来。人往往就是這样,啥事都是混同,有人出面,别的人就混同着跟上。他们除了祭钱祭物外,还对夏灵儿嘘寒问暖,买上慰问品表白过去和陈老板如何如何。过去和陈走的很近,且与夏灵儿相熟的,还拿出各种借口和理由解释那几天为何没来。

    一次没有外人的时候,夏丹儿报怨這些人,说见人家方明都兜揽起来,他们才跑来装好人!可夏灵儿说方明虽是天大的恩情,可咱们也不能说這些人的不是,不管咋的,最后来了就好。

    人一多事儿自然办的热闹,大祭這天晚上,仅礼花弹就响了两千多快。方明和夏家姐妹开始都不同意,说這又不是老丧。可陈的那伙热心朋友不干,他们说一定要好好送送老陈,最后竟为此面红耳赤起来,他们宁肯自己凑钱也要响一响,根本不由别人分说,到這时不同意的也只能同意。

    出殡那天虽是一大早,送的人却挺多,看的人也不少。开始人们看见就两个全身白孝的女孩在灵柩前,一个砸孝子盆,一个扛引魂幡,太可怜了,心软的跟着掉泪。到后来是看送灵的队伍,有两排穿着大红制服的管乐手最引人注目,制服很像北洋政府时期的军装,高筒帽,流苏肩章,上衣两排铜钮扣,下身三道黄裤缝,威风凛凛的,齐戴白手套吹着各种管乐,雄纠纠地走在最前头。接下来就是陈的两个女儿,由夏丹儿陪着,一个捧像,一个扛引魂幡,很多人对夏丹儿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然后是八人抬的带棺罩的灵柩,灵柩后只跟了两三个陈老板的晚辈,光看這段显得很凄凉。

    再后面就又热闹了,先是三辆130货车,第一辆上面拉满了人们送的花圈和纸扎,准备拉到坟上去烧;第二辆拉的是正细吹细打的鼓匠;第三辆拉的是响炮的人。后面又跟了一溜轿车,有十几辆,每辆车的两边倒车镜上都系着红布条。震天雷的大炮和鞭炮从家门口穿凤城大街,一直响到坟头。特别在县城街上,不间断地响,街上行人都惟恐躲之不及。原本以为很冷清的出殡,竟然出乎意料,挤进凤城有身份有地位才這样操办的出殡活动。

    方明没有参加出殡,知道他们找了挺多车,他也没让车去,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尽可能避开這种事。

    趁這闲功夫,他想到温泉工地和学校工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