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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的那个妙龄女子,当真就是她吗?
只见她一头深棕色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化着时下年轻女孩子正流行的时髦彩妆,身上则是一件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小碎花洋装,踩着双白色软皮凉鞋,露出她可爱的脚指头。
骆仕垣愈看愈觉得镜中的美人儿并不是她自己,心里觉得一阵别扭,实在很怀疑她会有勇气以这种面貌走出去见人。
“怎么?连你自己也看呆了吗?”王俞文将她的吃饭卫具仔细放回化妆箱里,才笑咪咪地推了骆仕垣一把。
她就说嘛!仕垣上起妆一定会很漂亮,果然不过才牛刀小试一番,效果就不同凡响,她简直是美到要冒泡了。
她相信如果不是仕垣故意把自己晒黑,这次的成果肯定更教人惊艳不已。
“文文,你不会要我这样子出门吧?”骆仕垣疱着一丝希望问。
“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好美吗?”将她打扮得这么美丽动人,王俞文可是充满骄傲。
“如果当女生就要花上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来打扮自己才能出门,那么我很庆幸自己选择当男人。”她还真是怕了刚才那些上妆的手续。
“这种事只要每天去做,不要偷懒就会习惯,走吧!我等不及要带你出去,看看能吸引多少只苍蝇自动飞过来。”王俞文挽着她的手,愈看愈满意。
“我们要上哪儿?”被拉着出公寓,骆仕垣决定先问清楚。
“你觉得我们女孩子平常最爱做什么?”王俞文反问道。
闻言,骆仕垣脸色一怔,头上突然罩了一大片乌云,心里更是划上一道不祥之兆。
“你不会想要我陪你去逛街吧?”饶了她吧!她最讨厌的就是漫无目的地逛大街了。
如果这就是女生平时最大的消遣,她真的情愿自己是男生。
“不,这次的主角是你,所以是我陪你逛街兼大血拼,总之一定要给它开开心心地过完你当女生的这一天。”王俞文笑咧了嘴,表情很兴奋。
“我看最开心的人应该是你才对。”骆仕垣暗自嘀咕道,有种受骗上当的感受。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准你反悔就是。”王俞文吃吃笑着,拉着她走出门。
骆仕垣心里虽有埋怨,依然认命地跟上王俞文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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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人才来到繁华的市中心,果然就引来不少惊艳的眼光。
现在长得漂亮,又很打扮自己的女孩子,街上比比皆是,但是脸蛋漂亮灵秀,个子高挑,身材又标准的天生大美人,可就不多见了。
骆仕垣俨然就是集这些优点于一身的美人,也难怪路人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骆仕垣却不习惯受到这么多人对她行注目礼,她一点也不喜欢被陌生人注视的感觉,不管她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任何停驻在她身上的视线都令她十分不舒坦。
“你发现自己的魅力了吧?”王俞文自然也注意到这个情形,笑望着一脸困扰的骆仕垣。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这些人注意的不过是她的外貌,没什么好高兴的。
王俞文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是以不以为意,反正她只是想先让仕垣体会一下身为漂亮女生所受到的瞩目,接下来她想说的话才是重点。
“仕垣,你有没有勇气尝试做一件你这二十年来,从未做过的事?”王俞文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什么事?”她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是在路上找男人搭讪。”王俞文果然不怀好意。
眼看骆仕垣女生妆扮如此标致动人,这样的条件不去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文文,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骆仕垣只当她疯了,才会提出这种提议。
“我并不觉得这是乱七八糟的主意,我在想既然你都决定要隐瞒自己的性别一辈子,那么你何不趁最近你两位堂兄不在的期间,让自己回复女儿身,好好谈一场恋爱,即使最后不能有结果,也强过你一生没谈过恋爱的好吧!”王俞文极力游说着。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遗憾的。”骆仕垣徒不认为一定要有爱人才能过下半生。
“才怪!这才不是你的真心话,如果你真觉得开心,你也犯不着每天上我那儿喝闷酒了。”王俞文悻悻然地指出。
“我”
“仕垣,你想想看,这可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你的两位堂兄不在,你难道不想享受爱人与被爱的感觉?这个中滋味唯有你本人亲自去尝才能体会。难道你真要这样过一生?心里当真不曾有任何遗憾?”
王俞文的这番话在骆仕垣的心里造成强大的冲击。
没错!她承认对于目前这种生活,已经有点撑不下去,如果可以有所改变,她又何尝不想?
她其实也好想只是她缺乏勇气这么做。
“我不是要你现在就作决定,你可以好好想想。”王俞文看出她的心蠢蠢欲动着,遂再接再厉道:“既然你都决定要一生当个男人,那么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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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决定要一生当个男人,那么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又何妨?
冲着王俞文的这句话,晚上骆仕垣穿著一身辣妹装,和王俞文来到一间知名pub,听说这问pub是许多名流仕绅聚集的地方。
既然要钓男人,自然要挑好男人下手,当然她们并不是完全没有选择,还是要让她们都看得上眼,觉得赏心悦目的男人才行。
看着pub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骆仕垣皱起眉头,她不认为在这里会有所谓的新好男人。
会出现在此的男男女女恐怕都跟她一样,只抱着玩玩的心态,不会有人真心去爱上某人。
其实这样也好,她所诉求的也不是永远。
“仕——”见到她的警告眼神,王俞文改口道:“汝心,如何?有没有看到觉得有点动心的?”汝心是她临时替仕垣取的名字。
很难!骆仕垣不想坦白说出。她从小习惯当男生,也把自己看作是男生,又跟着她两位外型俊秀的堂兄一起长大,真能让她看一眼就动心,心里怦怦跳的男人恐怕少之又少。
“文文,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在这里我只觉得好吵,耳膜都快被震破了。”骆仕垣必须努力吼着,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传进王俞文耳里。
“我看你根本没用心在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又想反悔了?”王俞文瞪着她。
“我不是想反悔——”
“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给你看?我要怎么证明?”她莫名地看着好友。
“很简单,你看见那边穿著墨绿色西装的男人吧?他看起来是个高档货,你去向他搭讪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要我去向他搭讪?”骆仕垣瞪圆了眼。
“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来这里钓男人啊!”王俞文不明白人都到了这里了,她还在犹豫什么。
骆仕垣壶不是犹豫或想反悔,只是要她去找男人搭讪,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算了,既然都和王俞文来到这里,她就有决心要踏出这一步,不管对方反应为何,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咬咬唇瓣,骆仕垣挺直背脊,走出她人生二十二年来的第一步,也踏向她未知的人生
* * * * * * * *
闵怀宇低头看了手表一眼。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和他约好要见面的朋友怎么一直不见踪影?替自己又叫了一杯饮料,闵怀宇才想起身离开座位,突然他后方传来有人争吵的声音,他纳闷地回身察看究竟,一个娇柔的身躯就这样毫无预警跌向他,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扶住她,却发现她的后脑勺被人用酒瓶打伤,正汩汩地流出鲜红的血水。
“哇!出人命了。”有人发出惊吼声,接着pub里乱成一团,逃的逃、叫的叫,现场一片混乱。
“不,不是我的错!是她,是她抢定我的丈夫,是她先对不起我!”动手打人的妇人面色灰白,一面说一面往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喂!”手扶着受伤的陌生女子,闵怀宇简直不敢相信那伤人的妇人就这样逃之夭夭。
“好痛!我没有是她认错人了。”骆仕垣但觉一阵昏眩,挣扎地说。
她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才和对方说了一句话,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攻击,还说她抢了她的丈夫。
不行,头好昏,又好痛,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文文
“你——”
“我有朋友,她”话未说完,骆仕垣身子一软,昏厥在闵怀宇的手臂里。
“喂!喂!”闵怀宇叫唤着,见她不省人事,连忙抱起她往pub外走,准备送她就医。
待因一时腹痛而上厕所的王俞文走出洗手间,只见pub里一片混乱,却不见好友骆仕垣的踪影。
在她上厕所期间,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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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仕垣在一阵刺鼻的药味中醒来,一睁开眼她随即皱起小脸,感觉到阵阵抽痛正由她的后脑勺传来。
然后她很快地想起自己在pub里发生的事,有个妇人攻击她,硬是指控她抢她的丈夫、诱惑她的丈夫。
这种罪名扣在她这个多年来第一次回复女儿身的人身上,未免太好笑。
不过她下手可真狠,居然用酒瓶打人,莫名其妙地打得她头破血流,痛死人了!
“你醒了,头还会痛吗?”闵怀宇原本坐在一旁看杂志,听见病床上传来她的痛吟声,立刻放下杂志走向她。
废话!都头破血流了,还能不痛吗?骆仕垣瞪着他没有回话。
闵怀宇不在意她的沉默,反而主动替她倒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需要我扶你坐起来吗?”他一手端着纸杯,另一手不等她答复,便将她扶坐起。
接下纸杯骆仕垣仍然一言未发,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送她来医院,也知道自己应该谢谢他。
但看着他俊俏的脸庞就俯在她眼前,浓密有型的黑发衬着他的笑眼更加出色,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相信文文要是在场,一定会这么认为。
而想起文文,又让她想起那句话:既然你都决定一生当个男人,那就让自己任性一次又何妨?
如果她任性的对象是他突然脑中冒出这个想法,连骆仕垣本人也吓了一跳,她承认这个想法颇让人心动,因为就外型而言,这男人称得上是高档货,而思及他居然没将受伤的她置之不理,就这一点看来,证明他还算是有良心的人。
只是她要用什么方法,待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身上连证明她身分的证件也没有,见她这样不言不语,闵怀宇突然有种自己揽上大麻烦的感受。
而他这番话却让骆仕垣灵机一动,她不妨就谎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在丧失记忆的这段期间和他在一起,然后等老大蜜月回来,她再悄悄离去
这会是个好方法吧!骆仕垣睁着又大又圆的眸子静望着闵怀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对这男人动心,但她愿意一试,至少这方式绝对比文文要她随便找个男人搭讪,然后莫名其妙地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方式好太多了。
“你待在这儿,我去找医生来。”见她一直沉默着,他快疯了。
“不,你不要去找医生来,我没事。”见他转身想走,她连忙开口叫住他。“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闵怀宇点点头,瞧着她俏生生的漂亮脸蛋,老实说,她是个很让人心动的女人。也难怪那个有妇之夫的男人,会想你下妻子和她在一起。
“那么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请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你什么人好吗?”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的样子。
闵怀宇没有回答,他像是被震傻了,接着才大步冲出病房,大叫: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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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说你要把她留在这儿?”闵唯真一脸诧异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陌生女子。
“没错!唯真,她失去记忆,所以记不得她的家在哪里,暂时先让她住在这儿,等到她恢复记忆——”
“等她恢复记忆?那要是万一她永远都想不起来呢?”闵唯真就事论事道。
不是她泼大哥冷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大哥这样糊里胡涂地把这来历不明、身分不清不楚的陌生女子带回来,天知道她的存在会不会是个大麻烦?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而向来沉稳的大哥,从来不曾如此冲动行事,肯定是这陌生女子长得太漂亮,连大哥都不免有些动心吧!
“医生指出她的失忆可能只是暂时,不会是永久,这段时间我自然也会请人调查她的身分。”闵怀宇转而对着一直没说话的骆仕垣安抚道:“你放心,不用太多时间,我就会找到你的家人。”
“我不一定要留在这儿,你们不需要为难。”骆仕垣突然冒出这句话。
跟着这个男人回到他的家,这一路上她才惊觉自己竟做出这种连她本人都十分意外的举动。
想来自己谎称丧失记忆的作法,着实太不经考虑,也太冲动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你尽管留下来,没有人赶你走。嗯?唯真。”闵怀宇瞅着自己的妹妹,警告的意味十分浓厚。
闵唯真再看不出她大哥的意思,她也枉做他妹妹二十多年了,于是扁扁嘴,她生硬着口气说:“你留下来,我不是要赶你走。”她一向心直口快,倒不是排挤这陌生女了。
“我会走的,等我找到我的家人,我不会死赖在这儿不走。”等她堂兄回来,她不回去也不行。
“你不必在意我妹的话,她向来有口无心,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看着年纪相近的两人,闵怀宇有预感这两人一定能好好相处。
即使再荒唐一次又何妨?
文文说得没错!如果不想有任何遗憾,她就该把握当下,老天不是经常会眷顾她这个一生下来就命带煞的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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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该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闵唯真见大哥将人安稳妥当后,才促狭道。
“你少胡说,再怎么说她都是个客人,注意你的礼貌。”闵怀宇白了妹妹一眼。
“可我从没见过大哥这么有同情心,居然会将一个受了伤而失去记忆的陌生女子带回家里来,这可不像是大哥你的作风吧!你不是经常警告小女子我,不准相信陌生人,你今天反而带回一个陌生人,这就是身为大哥的榜样?”闵唯真一逮住可以调侃她大哥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而她这么做的下场是——头马上被赏了一颗爆栗,痛得她抚着头哇哇大叫。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闵怀宇故意摆出当大哥的威严。
“我说的是实话啊!大哥,你把她带回来就是铁铮铮的事实。”闵唯真不满地控诉道。
“你以为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能投靠谁?如果我没将她带回来,难道要她流落街头吗?你应该可以想象以她那张漂亮脸蛋,若是走在夜里的街上会遇到什么事吧?”闵怀宇说着,突然见到妹妹脸上出现暧昧的神色。“你那颗脑袋又再想什么了?”
“我哪有在想什么,我就说嘛!大哥一定是看上人家的美貌才把她带回来,其实如果大哥喜欢上她,我又不会反对。”闵唯真吐吐舌头在她大哥又想k她时,赶紧逃之夭夭。
见妹妹飞也似的直奔上楼,闵怀宇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他承认自己之所以将那陌生女子带回这儿,是因为他无法狠下心来,将失去记忆的她一个人放在医院不管。
但不是因为她有张漂亮的脸蛋,抑或是她眸子里那无肋的眼神,引起他不常有的恻隐之心,他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为何。
而他不愿花心思去追究真正的答案。
* * * * * * * *
“你说仕垣和你去pub,然后你去上个洗手间出来后就找不到她了?”骆泄宾重复着王俞文的话,担忧之情显露在脸上。
“骆爷爷,是我不好,是我约仕垣去pub,却没有好好陪在她身边。”为此王俞文心里很自责。
为了不使骆爷爷更担心,她不敢告诉骆爷爷,仕垣是回复了女生的模样前去pub,更不敢坦白仕垣有可能就是那个受到某妇人攻击的无辜受害者。
这两件事她万万不敢让骆爷爷他老人家知道,万一骆爷爷得知仕垣打扮得娇美如花,又被人打伤了,恐怕会承受不住打击,万一心脏一个不妥,她就罪孽深重了。
“不,文文,你不用自责,仕垣毕竟当男孩子这么多年了,她有能力保护她自己。”骆泄宾试着乐观道。
“可是——”王俞文必须咬住嘴唇,才能阻止自己说出仕垣极有可能受伤的事。
不,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说出来。
“倒是这孩子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回来,还没打电话回来说一声过。”就是这一点让骆泄宾觉得很担心。
骆泄宾才说完,电话声突然响起,屋里的两人反应极快地走向放置电话的桌几。
骆仕垣消失了一天一夜,的确让人心里很不安,就怕她在外头遇见什么不好的事。
话筒很快地被骆泄宾拿起,彼端果然传来他挂念的孙女嗓音。
“爷爷,是我,仕垣,我这两个星期会住在一个朋友家,你不用担心。”骆仕垣小声地说,一面留意客房外有何动静。
若是教人发现她这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还能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那就糟了,是以她要速战速决,长话短说才行。
“你这孩子一整天没回家,你不知道爷爷会担心吗?你现在人在哪里?”他着急地问。
“我在朋友家。”
“你唯一的朋友文文现在就在这边,你说的朋友是哪位人士?”骆泄宾很了解他孙女的交友情况。
为了隐瞒自己的性别,她一向不和人深交,若不是文文这孩子一直锲而不舍地纠缠着他的孙女多年,恐怕他可怜的孙女连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
“爷爷,请你让文文接电话好吗?”听到文文就在她家,骆仕垣立刻要求和她说话,顺便转移爷爷要追问下去的念头。
骆泄宾一向拒绝不了这孙女的任何要求,于是将话筒交给一旁等待的王俞文,接着小声道:“记得问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王俞文点点头,接过话筒后便等不及地开口骂人:“你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如果仕垣现在人在这儿,她会先掐死她。居然让她等了这么久才打电话回来!
一定是她上辈子欠她骆仕垣的,才会以前爱她爱得半死,之后又为她担心受怕,真是活受罪。
“文文,我现在不方便说太久的话,不过你放心,我很好。”骆仕垣要好友安心。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方便说话?”她这番话反而更令人担心。
该不会是被什么人关起来,所以不方便说话吧?王俞文猜测着。
“这件事以后我再告诉你,文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以麻烦你过来陪陪我爷爷吗?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骆仕垣拜托道。
“既然不放心,你就给我回来。”她才不想担下这项任务。
见好友拒绝,她只好说出实情:“文文,是你要我不要有遗憾的,你忘记了吗?我现在就在一个男人的家里。”
“你是说——”注意到骆爷爷就在旁边,王俞文吞回了想说的话,改口往下说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老天!王俞文心里哀号道。
她不过是要仕垣体验当女生的滋味,谈谈一段小恋爱,可不是要仕垣就这样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啊!
拜托!仕垣也当男生这么多年了,难道会不知道男人把女人带回家的意思是什么吗?
不,仕垣也许当真不清楚,因为她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想到这儿王俞文心里更是着急。
抓着话筒她很想警告仕垣,可偏偏骆爷爷就在旁边,这些话在他老人家面前,她根本说不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文文,你放心,他是个君子。”她想有他妹妹在,他一定会是个君子。
“什么君子?我看你才是个傻子,仕垣,男人谁不——”王俞文激动的言语在见到骆爷爷关注的眼神后,突然像颗泄气的皮球般自动消气。
“你不用担心,文文,我会照顾我自己,我爷爷就拜托你了,我会在老大度蜜月回来之前回去,还有我的工作也会暂时中断,就这样了,拜!”
“喂!”王俞文对着已断讯的电话叫着。
“仕垣有说她人在哪里吗?”见她放下电话,骆泄宾等不及追问结果。
“仕垣她”王俞文了解自己实话说不得,于是谎称道:“她在罗雄建的家里。”
“罗雄建?”
“罗雄建是我和仕垣都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两人在pub偶遇,多年不见所以世垣就跟他一起回去叙旧了,可能会在那儿住上几天。”她的确有一、两年没见过罗雄建。
好象从他入伍服兵役后,她和骆仕垣就没再和他联络,仕垣担心会让罗雄建取笑他是个男人,却没服兵役,因此在罗雄建服兵役的期间,她和仕垣都没去营区看他。
算算时间罗雄建该是退伍了。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经常和仕垣争风吃醋,一直想要引起你注意的男孩子嘛!”骆泄宾对此人还有点记忆。
“骆爷爷。”王俞文难为情地泛红着脸。
都这么多年了,骆爷爷居然还记得,真教人不好意思。
“文文,这罗雄建对你如果还有心,你就要好好把握,是仕垣这孩子耽误你这些年,你也该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骆泄宾慈祥地面带笑容。
“骆爷爷,我还年轻,这种事不急。”王俞文没想到骆爷爷会突然对她说这种话,差点慌了手脚。
“是不急,可是好男人如果不赶紧捉住,很快就被别人抢走了。”骆泄宾呵呵笑道。
王俞文又是红着脸,未再回话。罗雄建是好男人吗?
老实说,她并不清楚,因为从小到大,除了仕垣,她的眼里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只可惜仕垣偏偏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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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已经有两年,不,或许是三年没来的罗雄建家门前,王俞文了解自己这样突然前来实在太冒昧,可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她势必得走这一趟。
只怕万一某天骆爷爷在路上巧遇罗雄建,又认出他,向他追问仕垣的消息,那才真要糟了。
罗家的门很快被打开,走出来的人是罗雄建的母亲,罗妈妈一见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王俞文时,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笑容来。
“是你啊!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找我们雄建,他”
“妈,是谁来”罗雄建跟着出现在门口,然后瞪着两年未见的王俞文,自动闭上嘴巴。
“好久不见,雄建。”王俞文必须仰着脖子,才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才两年没见,他居然变化这么大,看来更壮了。现在的他不再是当年只跟在她后面跑,老是跟仕垣吵架,甚至是打架的毛头小伙子。
她想就是现在的仕垣也打不过眼前这个当过兵,显然把自己身体锻炼得很好的罗雄建。
“是有两年没见了,有事吗?”罗雄建刻意冷淡地开口。
他可没忘记自己服兵役的这两年,眼前这个他心念多年的女人,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就这样和他断了联系。
“我是没什么事——”他的疏离令她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
看来不只是他的体格变了,连他的心也不再是当年的罗雄建,她怎会以为自己的出现会令他惊喜呢?她是个笨蛋。
“雄建哥,到底是谁来了?”屋里随后走出一名可爱女生。
看着屋里多出一名娇客,王俞文再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笨蛋了。
骆爷爷说得没错,好男人若不好好把握,很快就会被别人抢走。
罗雄建是不是好男人?她仍然不清楚,但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
而见到他的面,她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骆爷爷会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
既是如此,她可以很干脆地打道回府了。
“罗妈妈,不好意思,我只是来通知罗雄建,同学会的时间快到了,请他记得要去,就这样了,再见。”话说完王俞文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跑开。
* * * * * * * *
王俞文跑到社区里的公园后才停下来喘口气,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她一面喘气,一面抬起头看着蔚蓝的晴空。
突然一个巨大的人影挡住她的视线,她眨眨眼才看见挡住她视线的人居然是罗雄建。
“你——”她很纳闷他追上来做什么。
“你说谎。”罗雄建直截了当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王俞文这下更困惑。
“我说你说谎。”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说什么谎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同学会这件事?而且也没听说过有幼儿园同学在办同学会。”罗雄建轻易地举出事实。
没错!从小到大他就只在幼儿园时代和王俞文当过同学,其他小学、中学、甚至高中,她和骆仕垣那小于就像连体婴分也分不开。
从小到大总是王俞文在后面苦苦追着骆仕垣,而他则在王俞文后面苦苦追她。
她的眼里永远只有骆仕垣,始终容不下他,好不容易他终于决定要放弃她,她却在两年后的今天,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她是嫌他还不够努力想把她忘记,特地前来扰乱他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吗?
罗雄建的话令王俞文脸色十分狼狈,她承认自己谎称同学会,但他没必要因此追上来调侃她吧!
王俞文抿着红唇,站起身准备离开,她现在没心情和已经有女朋友的他说话。
她承认自己很在意他交了女朋友,但这只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并不是她在为他有女朋友的事吃醋。
“站住,你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要走,你究竟是何用意?”罗雄建绷着脸,看来很不爽。
“没事。”
“没事才怪。”
“好啦!我要和仕垣结婚了,我是来送喜帖的。”她微笑道,就是喜欢看到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算是一报还一报,谁要他让她看见他女朋友长得那么可爱,哼!
“拿来。”罗雄建果然铁青着脸,将手掌张开,伸至她面前。
她要结婚了?
她如果敢拿出喜帖,他马上把喜帖撕得粉碎。
当然这是指她真有喜帖,因为他压根儿也不相信那个孬种骆仕垣会和她结婚。
骆仕垣不喜欢她,就如同她不喜欢他一样,他们三人的关系早就纠缠许多年,他还会不清楚吗?
“拿什么?”
“喜帖啊!你不是说要拿喜帖给我?”他直视着她那张不是特别漂亮,却奇异地令他倾心多年的娇容。
“我没带在身上。”王俞文咬牙道。
“别再骗我,那孬种根本不可能会娶你。”罗雄建咧嘴而笑。
“别叫她孬种,罗雄建,我警告你。”仕垣的心酸只有她懂,她不准不了解的人来欺负、甚至嘲笑仕垣。
“你还是那么喜欢他?”罗雄建眼色一黯,他必须两手紧握成拳,才能克制自己没以暴力侵犯这个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女人。
“我是喜欢她,怎样?你不要管我的事。”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没权利再过问她喜欢谁。
“我也不想管,但是你别忘了,今天是你自己来找我,你非要说出原因不可。”
“原因不再重要了,罗雄建。”王俞文认定自己向骆爷爷谎称的事不会被拆穿,心里的大石也暂时放下。
至于罗雄建基于朋友一场,她就祝他幸福了。
“王俞文,你给我说清楚。”罗雄建忍不住开始咬牙切齿。
他气自己就是奈何不了她,就是把自己气死,也舍不得动手伤她一根寒毛。
王俞文见他气得不轻,心情不禁大好,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下轻轻一吻,然后趁着他因为她这一吻而怔然时,飞快地转身跑开。
待罗雄建恍然回神,早已不见她的人影,抚着自己被吻的脸颊,他另一手则紧紧握着。
“王俞文,是你来招惹我,这次休想我会死心!”他本来已不想再苦苦纠缠,是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挑动他的心。
这一次他不会再当个君子,他会从骆仕垣手中将属于他的女人夺回来。
等着吧!他会正式向骆仕垣下战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