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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苦再累都乐意,就因为有个在北京上大学、上研究生的女儿啊!为虚荣心所支配,毕业后作梦都想着留在北京发展,于是我结识了你。
那时你还在读大一(尽管二十多岁了),我给你打起了长工,满指望两个外省人能够齐心协力,在北京打下我们的一块地盘,可是,我错了。凭一个女人的敏感和知觉,你在拼命地追杜雨霏,可惜她有贼心没贼胆,京城的四合院使她有幸成了北京人,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又谨小慎微地伺候着丈夫一家老小,扮演着贤慧的儿媳、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使你妄费心机的阴谋一次次地失败。
性在当今社会,已不再隐秘而神圣,可我愿把自己的童贞献给所爱的男人。于是,在你性欲十分压抑和情欲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我自不量力地类似蛾子扑灯般地投入你的怀抱。
在我眼里,你是个十分长进的男人,也是个志存高远,事业有成,可望扎根北京的男人。无论我如何累,随时都满足你,即就是例假期间,也无时不满足你的肉欲。痴情天下女人心。就在我梦想成真,就在你大学毕业时,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
没想到你是如此用情不专的男人,隔三岔五就有女人找到咖啡店来,而且走马灯似地换着。那个自称北京胡同里长大的范凌云,宣布要嫁你的时候,我觉着地球都要毁灭了。
接下来更使我彻底绝望的是,在你跟我做ài的香床上,竞有两个女人搂着你呼呼大睡而在我宣布炒你鱿鱼,并给每个雇员发双倍工资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都声称不同程度遭受过你的姓骚扰。别了。我得离开你了。在决定带走辛辛苦苦赚来的这数万元钱时。我反复地思量过。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更有四年多的起早贪晚,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得到的是始乱终弃,是满目凄凉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许俊岭,就是带走了这几万元钱,我心里仍不甘啊!我对不住生我养我的父母,对不住我所学的知识,对不住我自己的良心。
落款处我不再写上姓名,因为你不配看来,白爽对他恨之入骨了。可她的信里给了许俊岭不少启迪,也坚定了他在中关村谋图更大发展的信心。“快说,我家里到底有事没事我爸的病怎么样了”“一切都好好的。”
第二天,许俊岭赶往府右街张家胡同,出于礼貌,给老太太带了麦片、奶粉。问候过躺在床上的张老太太后,便站在紫藤萝架下跟杜雨霏说着话。咖啡店被白爽席卷而去,许俊岭尽管像突然遭遇沙尘暴
脸上灰灰的,却始终没有告诉给杜雨霏。照顾婆婆住院,她已拉下了学生的课程,气色也不大好,他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回商州的大概,留下袖珍收录机和磁带说“都在这里了,你抽空去听吧!”婆婆心脏搭桥后恢复很快,放上奶粉、藕粉,自己基本就能和着吃。许俊岭劝她暂时请个保姆,跟张建明轮换着,学校的事急就可以去应付。她苦笑着摇摇头问许俊岭“咖啡店经营的怎么样,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想过了,准备开家公司。”“开公司不是你的长项,但白爽可以帮你。”“嘿,是呀,她是工商管理研究生。命里注定是管理人才。”“她不出色吗”“很出色。”我说“中关村其实遍地是黄金,只是要靠智力罢了。”
“凡事跟她商量着干,别出岔子。”这个她显然又是指白爽了。他们俩心情彼此都欠佳,说完话许俊岭就回到中关村,大街小巷地转了好几天,只觉得孤独、无助和落寞。中关村有类似美国硅谷的智力资源环境,科技人才的绝对数甚至比硅谷还多出许多,可每年推出的数千项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不到百分之十。许俊岭眼见夹在人群中兜售光盘的不是黑客,就是被称作蠕虫病毒的网虫。
他们在网络资本流动的河床上,攻破美国的成人网站,扒拉下成兆成兆的色情佐料,制作成私下流通的光盘,赚些伤天害理的黑心钱。
大约在第三天下晌,许俊岭终于在一栋七十六层的写字楼租了一套写字间,搬了他的所有家当放在做寝室的里间,新置了一张老板桌和一台电脑,天宇信息传媒公司就宣告成立了。他申请了自己的网站,便人模狗样地当起了董事长兼总经理。
公司注册验资过后,许俊岭把中关村里相关的通讯电子产品作过一番调查和摸底,便在网页上制作出产品销售价目表之类,渴望访问者能够通过电子信函或直接跟他谈买做卖,在当二道贩子或者中间商的过程中赚钱。
幼稚和乐观是一对孪生姐妹,他不在乎碰钉子,不在乎冷脸,接连忙碌了一个多星期,结果毫无收获。中关村的人都是高智商,处在某项技术技能的霸权层面上。接二连三地碰壁和屡败屡战又毫无结果的坚韧,使许俊岭孤独地在数字网络里不停地奔波,几乎其实已完全沦为金钱的奴隶。
在一次极度地叫卖而毫无结果的情况下,他烦燥不安地走出坟墓似的工作室,坐出租车到紫竹院公园去晃悠,没有转多久,又被那些靓男倩女出双入对挑逗得心里痒痒,就索性买张船票,下到湖里徜徉起来。
宽阔宁静的水面亮闪闪的,清澈得似一面镜子,岸边的垂柳似美女的修发般被微风掀动着。清爽的风儿使初夏的紫竹院生机昂然。船工的装扮还真像回事儿,仿佛使他回到了大洛山中的丹江野渡。
许俊岭听说过,中关村里的网络黑客,在数字的汪洋里不懈地进行密码实验,时常会找到某一商业软件的密码入口。
而不费吹灰之力地获得上项技术专利的全部数据乃至产品的制作程序。也活该许俊岭发财,就在游园归来的路上,碰上了一个瘦赢的网站黑客。
“老板,做不做买卖”黑客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乐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保你三个月里发大财。”“找个地方说话,行吗”许俊岭回头打量着他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北大。”
“噢,是个小学弟呢。进去吧!”许俊岭邀他进了街旁一家面馆。里面卖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着那发财的家伙。但为了不被这小子欺骗,许俊岭叫了两碗陕西的歧山哨子面说“先吃饭,啊!”黑客跟他靠窗坐下后,一份得意洋洋的神情,大有奇货可居的姿态。
“歧山哨子面吃过吧歧山知道什么地方就是周文王得天下时,凤鸣歧山以为瑞应的地方。”许俊岭知道他在吊他的胃口,便有意避而不谈,埋下头边吃面边说“哎呀,隔一段时间不吃,心里就发慌哩。敢问小学弟,家住哪里”
“河南。”黑客有些耐不住地问“一整套资料呢,肯定赚钱,技术参数等什么东西都是全的。”“闯站了吧”“这产品厂家刚刚上市,还处于试销阶段,强大的广告攻势马上会席卷而来。”
黑客似乎在有意卖关子“只要你依葫芦画瓢,百分之二百的利润。”“什么产品”“电子。”
“市场前景如何”“我告诉你,是南方一家电子集团新开发的小白羊a8手机,小巧轻盈,质感细腻,精致时尚,双屏显示。
这样说吧,目前在北京市场投放的样机,总数不超过一百。市面价位四千元左右,而成本连一千元都不到。”“这个产品归信息产业部管吧”许俊岭想到了范凌云的父亲,应该说找个生产厂家,按照技术数据和工艺流程生产,应该是很有赚头的。
当然,他知道这是高科技犯罪,广告什么都不要做,就只要疏通销售渠道,占原厂家的十分之一市场也是暴利。心里这么想着,他就是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