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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回家
大年初一
天还是黑着,天空中回荡着的爆竹声仍在继续没有消停的预兆。冷风里迷醉忍不住轻叹一声可这年到底还是过了。
其实对于死亡经历过一次的他已经看的很淡很淡,除了那猪也许他什么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爱恨情仇只是互相折腾,如果谁和谁有缘,他们黄泉路上再相间也不是不可以。
一个人冷情至此也许才会适合做当家的,断情绝爱一心只为利益。可林家偏偏最不需要的就是利益。所以这林家还真不是普通的有趣。
无影把身子侧了侧把风又挡了一点,脚尖就这么左一点右一点点在他人屋顶上不停的在空中跳跃飞行“主子做云轿吧,冷。”同时一只把怀里的迷醉又圈紧了一点。
迷醉摇了摇头“不了。”他喜欢被熟悉而安全的人抱着的感觉,至于那云轿是给星晴准备的。
跟在无影身后的,不,应该说在无影身后飘在天空上飘着的四个人抬着软轿。那轻功叫什么无影说了一遍,迷醉没有记在心上,反正是很厉害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屈就”在林家当“普通”轿夫,迷醉就没兴趣过问了。
黑底掐银丝图案的轿子在夜幕下飞速划过,月光一照,那银丝的图案竟然反射出淡淡的银白光芒,仿佛满天的星斗。
站在腥红的喜床边,迷醉就这么坐在了撒满了花生,桂圆,枣子的床铺上。伸出手来抚了抚床上那和衣而睡的女子,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眼泪破坏,只是嘴角的笑容却弥补了那不完美,反而多添了点生气。
星晴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温柔的抚着自己的头发,慢慢睁开眼后却见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有着她所没有的气质——仿若仙人随时会羽化飞生。
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这是她的幻觉吗?星晴惶恐不安的只能咬了咬唇小声的开了口“主子?”
那小心翼翼的试探让迷醉有了那么一点心疼的感觉,擦了擦她脸上又滚出来的泪珠“回家了。”
星晴摇了摇头,拽着迷醉的一小片袖口。她知道自己任性了,可她还是想在今天更任性一点。
迷醉看着星晴没有说话,不想回去吗?
星晴仿佛看懂了迷醉眼底的疑问,只是喉咙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慌乱的摇着头。
迷醉笑了笑拍了拍星晴的后背“别急,慢慢说。”
只是星晴越急越说不出来,等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歌歌”
迷醉一笑到底是明白了“那你要好好听,我只唱一遍。”
星晴连忙点头。
“不过之前你必须把眼泪擦干。”迷醉戏谑的笑。
星晴的头点的更加厉害了。
迷醉慢慢贴近星晴的耳朵开始哼唱,星晴紧张到不能呼吸,她能感觉到主子每个吐字,她能感觉到主子的气息,她能感觉到主子就在她一动就能触碰的地方,可她偏偏不敢动一下。她的耳朵已经滴血有着酥麻的奇怪感觉。
好歹她是花魁,只是一遍就讲曲调记了个清楚,站在屋顶上放生大歌。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半夜,王府上空突然传出动人的歌声,几个顽皮说要通宵放炮仗的小厮也把手上的炮仗停了下来。傻傻的站在院子里听着。歌里面说的什么他们听不懂,但知道唱歌的人一定是悲伤的,可是又带着自由,仿佛马上就要冲出院子,在外面的世界放肆飞舞。
本就一向浅眠的莫言,或者说太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可看到房里那棵血红色的珊瑚树和上面挂的漂亮珠子又把眼睛合上了。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是要走了吗?走了也好,天天对着那一张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来。答应老六过几年再对动手到底是个麻烦啊。
皇家之人不应有情,上位者更是不能。
只是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这一句说迷醉才更适合吧。迷醉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自傲,倒是有几分皇家人特有的孤寂啊,只是你怀里抱着一只猪就够了吗?迷醉,你二十年的寿命会不会找个人来寄托感情呢?
只是一想到迷醉被别人搂在怀里或者搂别人在怀,他的心就像火一样的烧,至于为什么,他不会去想。不能,也不敢。
突然歌声停止,院子里的小厮们拿手上的炮仗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小厮指了指天空“快看那是什么。”
天空中四人抬着一个比夜空更黑的轿子飞过,只是轿子上那说不清的银色图案却异常好看。
这自然就是抬着星晴的云轿了。用迷醉和星晴的说话就是:咱上太子这抢太子妃,虽然是个侧的,可也不能太嚣张不是?
可是迷醉,你以为你这样就不嚣张了吗?
自然无影这木头是不会和迷醉说他这样做更嚣张,他只会说:“主子,麻团。”迷醉一点桌上“先吃猪儿的,中午给你做新的。”无影听话的捧着装着麻团的大盘子露出满足笑容退了出去。
迷醉这才脱了衣服去床上搂着猪儿睡。
只是到了正午,战争也爆发了。
猪儿已经精神抖擞的踩着两猪蹄站在床上开骂了“哼哼哼哼哼!”(翻译:我的麻团,我的麻团呢!)
无影则是冷着一张脸站在床边用杀人的眼神盯着在床上赖着的迷醉。他的新鲜麻团呢!
迷醉毫无所动,睡了一会实在觉得闹,一把将猪儿彻底扑到,单手搂着不让它闹,另一只手拉过无影让他给自己暖床。于是一场“安静”的争吵在“安静”的情况下和平的解决了。
大年初一,王府里传出谣言:刚过门的太子侧妃逝了。说是丫头第二天一开门只见太子对着喜床发呆,喜床上那猩红的喜服和凤冠就这么放着,唯独不见新娘,那丫头大着胆子问了太子一句“太子,太子侧妃呢?”太子只是冷着张脸回了两字:死了。
同一天街上传出谣言,许久不曾露面的莫忧馆第一红牌星晴出现了,这次挂牌:一刻无价。
众人惊叹,这馆子又开始抢钱了。几个去了太子喜宴的莫忧馆常客却是点了点头,这价格不离谱。不是谁都可以给太子带绿帽子,而且太子妃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嫖的吗?即使只是个侧的。
(八) 四爷
大年初四
什么是气派?
气派不是说你穿金带银满身挂着金条,那叫金柜或者金条移动仓库换迷醉以前那个时代,最多给个好听一点的称呼:暴发户。
气派不是说你后面跟着一大票牛b哄哄的奴才仆人,即使不拆人小摊小贩的台子,斜着眼看人也能让人哆嗦着给让路,那叫狗仗人势。
气派不是说和迷醉一样穿个麻衣棉衫眯着眼懒洋洋的趴着,起点小风,吹起来几片小叶子,边上人看了就夸他像仙人,那最多叫有气质不是气派。
什么叫气派各位看官请往那边看,莫忧馆的大厅里掌柜的林染面前。一个翩翩华衣公子,一身白衣,一把扇子就这么斜着身子坐在莫忧馆特地为人准备的“沙发”里。斜着眼睛笑看着掌柜的“把星晴叫来。”
虽说这是古人耍帅的经典造型,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打扮都让人觉得“帅”在他面前不敢喘大气不敢反驳的,而且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一定是位有钱有权的主。失败例子请看迷醉当初刚想败家时的德行。
掌柜的一看这阵式,眼皮就开始不安分的抽。为什么他要有这么一双毒辣的眼睛呢?上好官靴,腰间是唐国成年皇子特有的唐王玉佩,反面张狂的刻了一个四字,头上那金镶碧玉的冠子还真不是普通扎眼。或者,宝贝四皇子您这是正大光明来妓院开荤来了?
“那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唤星晴是作陪、抚琴或是赏舞?”虽然知道对方的身份还得装傻不是。
虽然有钱的凯子不少。这才大年初四,可那些有钱有色心的男人怎么会肯安分的呆在家里陪自个家里的黄脸婆。一个个到了大年初二就熬不住,一个个捧着钱来莫忧馆来发红包了。当然作为莫忧馆的客人不说你包的红包小了,人家小姑娘想少爷收不收,自己你自己送出去也脸红不是?但点的起星晴的还真没几个。
“爷家中排行老四,要是觉得我是个朋友就叫我老四,外面人瞎起哄叫四爷。至于星晴”四爷笑了两声突然冷了脸“老子上妓院听小曲?还是上你家这么贵的妓院?老鸨啊你脑子抽了吧?以为我也和你一样抽呢?今个包夜,爷就是来嫖花魁的。”
老鸨?掌柜的连嘴角也开始抽搐了,那么陌生而熟悉的一个词啊。上次那个这么叫他的人好象被他打成猪头又易容成美少年扔普通野楼里接客去了。至于小四?那是真开玩笑了,那是他可以叫的吗?“那四爷是去星晴的院子里还是什么?”掌柜的也不指望这个“出格”的四爷能按规矩来了。
“就算她是你家的最贵的花魁也不过一个婊子,让爷去找她?她面子也太大了点。让她过来,爷就在这里好好疼她了。”四爷大手一挥一幅就这么决定的样子。
掌柜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随手叫了身边的一个小童去请星晴了。
原来这四爷是来砸馆子来了。呵呵那四爷你可要好好表现了。上次主子专门拨的馆子修缮费正愁没地方花呢。他们莫忧馆也要帮主子办法不是。
四爷一楞这倒有趣了。不是说那迷醉异常宠那花魁吗?怎的他这么折辱那花魁一点反应也没?不过也是,只是对掌柜的口头上说说,要真做起来那迷醉估计就坐不住,要跳出来了吧。
即使那迷醉不跳出来,玩太子的女人还是正式过门的妻子,总能给太子戴个绿帽子了。
可事实上呢
“四爷劳您大架了。竟麻烦您在大厅等小女子。”星晴上前,伸出玉手在发呆的四爷面前晃了一晃,然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那姿态标准美丽到让四爷傻眼。
“没”刚开口,他就知道完蛋了,口气居然软了下来,看着那张娇媚的脸他皱着眉勉强的那字咽了下去,换了个口气“没规矩!”点了点桌子上的烈酒“喝。”
“是,爷。”星晴微笑着一手提起酒壶,一手举袖掩面就要灌。
“把你衣袖放下,爷要看着你喝。”
举着酒壶的星晴见自己想要作弊的手段被识破,不恼也不羞,只是斜了一眼四爷,一手把只系住头发的黑色头带扯下,缠上手腕就开始把酒往嘴里罐。
所以说榜样的威力是巨大的。因为迷醉,莫忧馆所有的人喝酒都学会了他的坏毛病——往喉咙里倒酒。
被那魅眼一点,四爷突然觉得身下舒服的坐椅让他有种怎么坐都不对的感觉。寻常女人不是应该小口小口的抿着酒吗?即使青楼里那些稍微毫放的女子性起也只是一杯一杯的饮。
四爷不叫停星晴也不停。直到喝完那一壶,星晴扬着绯红的脸小手勾起了那酒壶倒过来摇了摇,壶口只出了几滴酒。示意那四爷自己喝完了。“四爷可满意?还要小女子继续喝吗?”星晴的身子晃了一晃,脸上竟然出现了娇憨的表情。
四爷摇头点了点身边的位置“坐。”
星晴眼睛一亮,赶快坐了上去“爷,小女子头晕让我靠下可好?”
美人红着脸说这话,恐怕无论什么男人都抵挡不了这种诱惑吧。四爷也是男人,他在美人的柔情攻势下妥协了。
星晴像一只喝醉的小猫,乖乖的依偎在四爷身边。大厅的椅子她绡想了好久,听人说这是主子亲自设计的,里面有木头还放了很多棉花,用绒布做表,坐上去像坐在云里一样。只是因为她是花魁晚上不能去大厅乱晃悠,白天又起不来,这椅子想了那么久楞是没坐成。
听人给她的消息,这位好像是抱着折辱她的心思来的。还真是奇了,这馆子再怎么贵也是青楼,她这花魁再怎么金贵也和他说的一样,不过一个婊子。婊子被来就被嫖客折腾的。就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做点什么也符合她的身份不是。(别指望和奉娘成了私房密友的女人有多少羞耻心。)
不过折辱她也是需要资本的,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本了。
“爷,我头晕。”星晴睁着一双大眼,绯红着双颊眼神迷茫的看着四爷,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
他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居然对一个女人这样?“哪疼?爷给你揉揉就是,别哭啊。”
四爷到底是谁折腾谁,谁折辱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