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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村有一个葛翁,是当地出了名的老中医,个年九十四了,典型的鹤发童颜,心更如孩童一般。
林晓看到葛翁就不愿走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老头。有生意做,林晓不愿走,这是他后天培养出来的;看到有趣的人也不愿走,有趣的人身上往往能学到东西。林晓对这老头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老家有这样一号人,自己居然到这个时候有发现。
其实,林晓小时侯没少听过葛翁的传奇逸事,譬如什么三根银针救孕妇之类的。
正如韩冰所说,他林晓现在在横山可谓大出风头,家喻户晓,可再怎么着他也盖不过他老人家。
小地方人实在,再出名的人来横山走一遭也就是发发感叹,没把他们当自己人,可对于葛翁,那可真是发自内心,这民间的威望不到老百姓之间是不能感受,很多所谓的人上人指手画脚,却不知道老百姓往往当他们所说的是放屁。
葛翁也觉得和林晓很投缘,这个小伙子很对白己味道,和他说话不费力,又听林晓说他是积云大和尚的入室弟手,心头更觉亲近。
葛翁特别善谈,医学理论这是不用说,就其他事物,譬如一些热点问题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网络、宇宙飞船,什么新鲜说什么。
林晓这一次出来转转并没有明确目的,他只是想弥补这些年来漂泊在外心头对横山的隔阂感。
现在的横山人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对什么感兴趣?
林晓对这个感兴越,或者说通过这个过程,他耍重新再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横山人。四处云游了一番的游子,以为见了不少世面,就觉得家里是小山小水,呵呵,哪是这么回事?
林晓认为韩冰的提醒非常正确和及时,那就是他凭什么来决定横山发展的方向?现在。貌似历史给了林晓参与横山发展洪流的机会。
轻济地腾飞必然会伴随着生活方式地改变。而这种改变是否是人们所接受地?当然。有些改变是必须的,但不能给人和过去硬生生断裂的感觉,说穿了,横山的发展应该与其原有的文化特色相结合起来,而横山源源流传的文化有两大:一是药文化,二是佛教文化。
在轻济发展的同时,怎么保持原有文化中的优秀特质不丢失,这实在是一个重大课题。
所以,林晓首先来到葛村。
阴阳,五行这些深奥的中医理轮在葛翁侃侃而谈之下变得具体而生动起来。林晓深深地被吸引了。
他原本粗通太极,知道天地万物无非阴阳,知阴阳之理,而明动静变化之道。现在听葛翁娓娓说来,其特有的阐述方式,更觉生动有趣起来,原本玄妙她似乎一下变得触手可及了。
林晓在葛村转悠,发现这里有保存相当好的古代的制药工艺,这今他很是好奇,其实。这些李晚熙半领的考察团当时都巳轻考察过,她也是叹为观止,这里地一切深深吸引住向来喜欢民间文化的李晚熙,要不是这样,李晚熙会有更多的时间缠着林晓的。
林晓无意之间杖着李晚熙的足迹探访着葛村古老的中医药文化。
闲聊之间,林晓知道葛村在市里老街有一间老药铺。一直轻营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中断,现在那里发租给好几户人家住了,葛村人到市里办事那也成为落脚点。
林晓听着心里一动,想着可不可以把那老药铺重新拾掇出来,让老宇号的药铺重新开张。
林晓把自己想法跟葛翁一说,葛翁将着胡须没说话,他心里可不做这个打算,一大把年纪还挤到人多车多地城市里去,那可真是不可想象的糟糕。
林晓连忙说住在城市的人更需要葛翁这样的济世名医。
葛翁问为什么。
林晓说道:“乡下人虽然艰辛度日,但每日赤足而行,风吹雨淋,反锻炼得身体强壮,这应该是素承天地之气吧,而城市人,乘必有代步,居于钢筋水泥堆砌的楼房之间,筋骨神气越发差劲,还有啊,葛翁,现代人添了许多从前没有的病,作为医生,难道你就不想去一查究竟?”
葛翁点了点头,说道:“林晓,你说得也有道理。”
林晓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啊,葛翁药铺重新开张,既是救死扶伤,更主要地是向市民宣扬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人要求健康其实并不需耍借助那么多复杂的仪器,这些其实在我们老租宗的书里面都讲到了。”
葛翁将着胡须笑道:“这样说来我去得的?”
林晓应道:“去得!”
葛翁虽然这天应承了,但第二天却好象忘了有这么一事,林晓一提葛翁才恍然记起。
林皖这些天就缠着葛翁,他越发觉得葛翁是个宝,他脑袋里记得那些东西不知有多珍贵,随便一个药方,可以治疗腰椎盘突出,可以对付中风,功效种奇。林晓直觉到葛翁脑袋里记得这些药方有非常广阔的前景,不是,是钱景!林晓悲想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他作为商人的个性完全被葛翁充分调动起来,要知道,医药是暴利啊,而林晓面前的是真正解除人疾病痛苦的方法,再没什么比一个宝库在眼前而自己却不懂得怎么开启更让商人难过的了!
可是,葛翁却总是没再给林晓一个痛快话,这让林晓颇有些抓耳挠腮,这老头子油盐不进。
终有一日,葛翁忽然对林晓说道:“人为什么会得病?”
林晓抓了一下后脑勺,觉得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想了想说道:“中医讲外邪、内邪。”林晓觉得在葛翁面前从中医角度讲是班门弄斧,又说道:训有遗传因素,有人生活习性不当芋芋。“
葛翁点了点头,说道:“病实际上并不完合是坏事。如果一个人因为过去生活放纵而轻易得上病,而又因为我轻易地治好他的病。你说他还会不会回到过去的生活?”
林晓喃喃道:“应该会吧。”
葛翁说道:“所以病的作用是在提醒人你过去做错了。你要知错就改。身体是自己的,医生不可能照料人一辈子,我虽一辈子行医,但就算每天坐馆看病,一辈手算下来所救之人其实在有病之人里算少之又少,所以,我冶病有条件,若是病人没有真诚悔恨以往之心,我是不会去医治他的。”
林晓有些惊讶,葛老翁的思悲着实有些前卫啊。不过仔细听听还真是有道理,身体是自己,最终还是要自己珍惜自己。
葛翁继续说道:“试想一下,我们已经解决癌症。解决爱滋,解决那些绝症,想想人类会怎样?”
林晓想了想,说道:“会更放纵自己,会不珍惜生命。”
葛翁点点头说道:“绝症的存在就是让人珍视生命,而对于任何医生而言,他再高明。他也有医治不了的病,一个独立地个体,充满朝气地人最后散尽化为尘土这实在是自然之道。”
林晓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地观点,而且是从一个九十对岁的老翁口中说出,林晓不禁说道:“葛翁,难道医生所为就是逆天而为?”
葛翁眼睛微闭。沉浸在遥远的想象,过了一会有说道:“所以我不坐馆,因为我知道,虽然门庭若市,可有几多是真心求医的人?”
林晓知道这是葛翁的肺腑之言,这个角度无法说服就换一个角度,林晓说道:“中医是中国文化的璀璨明珠,可是不懂中医之人视其为巫术,半懂之人又在歪解中医,现在的体制有根本不利于中医人有的培养,这种局面葛翁难道不感到痛心,难道不担心中医之木绝迹。”
葛翁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担心,中医若真有魅力,自会感召一代一代国人,别忘了,汉字不灭,自会有有心人追溯以往,现代的问题用现代方法也许会越来越糟糕,所以,老租宗的方法也许又会想起。换一个角度来,把中医视作一生命,它自有其生命力,良医不再,轻典犹在。”
葛翁说着站了起来,脸上地神精给人充满希望,林皖忽然觉得自己多余去说,很多道理葛翁已经想得很是通透了,林晓挣扎着说道:“葛翁,你的境界是顺其自然,可我怎么看像消极等待。”
葛翁嘿嘿一笑说道:“你我算是有缘,若你不是心中牵挂太多,我倒是想收你作为弟子。”
林晓大喜道:“正式的不行,记名的也行,葛老好歹教我一些。”
葛翁摇了摇头:“学中医不容易,非得有大毅力和大智慧有行,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没时间,你舍得抛下你现有地一切吗?”
林晓楞住了,在一瞬间,他感觉冲动,他真的想说就跟随在这个老头身边好好学一学,五年、十年,可林晓知道白己无法应承,他心头一动,说道:“葛翁,我看这样,我找人专门给葛老录制录象,您就讲讲中医。”
葛翁哈哈一笑,说道:“好啊。”
林晓又说道:“我有一朋去因落水之后一直有偶尔咳嗽的毛病,有空你给她看看。”林晓说的是韩冰。韩冰自那次落水之后偶尔咳嗽。医院说没什么大问题,可林晓老不放心,韩冰也说没事。
葛翁听林晓说了详细情况,说道:“我给你写一个药方,因为没见到人,但对她肯定有益处。”
林晓马上记下葛翁写的药方,心里想着哪一天把韩冰抓过来到神医这好好看一看,林晓有些吃不准,又说道:“葛翁,这个,像你们这种级别的,自己那个,应该是预先知道吧。”
“哪个啊?”葛翁先问了一句,旋即明白,哈哈笑道:“有感觉的,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老汉我一定会在翘辫子之前告诉你,但你是否能把你地女朋去带来给我看那就是你的事了。”
林皖也洽给笑道:“是你说的死亡有是生命的正常程序。”
“是啊,没错,尘轨尘,土归土,不亦乐乎!”
林晓说道:“葛翁,老街的药铺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林晓说半天又回到原主题,葛翁说道:“好啊,到时候我会派人过去帮忙,我老人家就不去了。”
林晓又在葛村呆了几天,老街的葛翁药铺以及冯氏国学馆她想法基本成熟,回去市里就可以开始。既然韩国大方集团在横山发展药业,腾龙没有理由不分一杯羹,一枝独秀的局面总归不好吧。
林晓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天,市里热闹得很,大方集团投资横山的正式签宇仪式,紧接着就是雷总理考察横山新农村建设成果。
林晓这些天走村过乡,自有一番感慨,十多年了,农民生活过得不错啊。
林晓看到一些不对的地方,就是有些乡镇赶着盖一些房子,可盖到一半又拆了。林晓一打听,原来是上头好象要有某个大领导来视察,下面听到传言,没等市里发号命今就着急着搞卫生,建新厕,搞得鸡飞狗跳,但很快被制止,就好象沸沸扬扬的尘土抖到半空准备张牙舞爪一番,突然被施了定身法,然后就是一下摔在她上,原来市长李向南严厉地申斥了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其实李向南是想给乡镇级的官官们戴帽子的,怎么能搞这些劳民伤财的形式主义呢?
横山的新农村建设实际发展到哪一个程度就是哪一个程度,不能弄虚作假,领导下来看就是看老百姓的真正生活,而不是别的。
李向南紧急叫停,省里下来的领导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担心副总理下来看到不好有伤j省的面子,但开口说要李向南如何如何去做,久居官场的他们又没人愿意去开这个口。
这一天,林晓一身农民打扮在兴隆镇外公路旁的一块田里,他童年最好的玩伴堂弟林清入赘到这个镇,林晓窜到这他们家正忙着秋季的最后收割,林晓一时手痒也下了田。
毕竟是许多年没干了,堂弟林清和弟媳也割到老远的地方去了,林晓怎么也赶不上。
林晓从田里拔腿出来,站在靠近公路旁大樟树下,歇息一下,就在这时候,林晓看到一溜小车往这边开过来。林晓也没注意,转过脸继续看堂弟他们,不一会,刹车声,然后是开车声,有人从车里走出来,林晓正要转过声,就听到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老表,今年收成还可以吗?”
一听就知道是慈祥老者,林晓转过身,一眼就看到我们这个国家主管农业的副总理,他的身后站在一溜大腹便便的官员,当然,人群中有李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