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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革命家庭,狗屁红色子弟!”沉卫国借着酒劲儿,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当年全国军队都下海经商,老爷子硬是不让我掺合,那帮孙子赚的盆满钵满的,我连个油星都没捞着!就不说倒买倒卖了,就军区那些淘汰下来的破烂。
但凡老爷子肯让我跟那帮孙子公平竞争,我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啊!”“我能办很多事情,问题是老爷子不让我收钱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欠我人情,想给我送钱的?我现在点点头,我身家立马就能过亿!”
沉卫国四十啷当岁,这会儿却郁闷的像个玩具被没收的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开那个破吉普?谁不知道奔驰牧马人陆巡好?我特么不是买不起吗?”“那上次那一百万呢?”
李思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还有个战友,儿子结婚”“喔”“这个战友是最后一个了,这个忙你得帮!”沉卫国连忙改口。
“您放心,我答应了,就肯定不会反悔”李思平想了想,说道:“二叔,您这些战友以前都是侦察兵?”“对啊,我们一个侦察连的,怎么了?”
“是这么回事儿,您也知道,我现在摊子铺的有点大,有些时候保不齐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人去做,比如跟踪盯梢,偷拍窃听之类的,再一个有些重要人物,也需要人保护啥的,你既然有这个人脉,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找几个硬手?或者干脆,你挑头成立个保安公司,我来投资,怎么样?”
李思平这个想法一直盘桓在心里,如一团雾,刚才听沉卫国这么一说,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空有海量财富,却连个给他或者唐曼青等女开车的人都没有,眼下有了沉卫国的人脉,岂不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机?
哪想到沉卫国却泼了一盆凉水,他喝了口酒,不屑说道:“你这偷偷摸摸的活儿可不是侦察兵干的,帮不了你!”“那侦察兵都干什么啊?”
“我们是首长的眼睛和耳朵,主要是获取重要军事情报,在战斗前沿侦察对方的部队番号、人员数量、火力配系以及在敌后对敌方重要军事或交通、通讯设施等进行侦察破坏打击,抓到敌人了。
我们可以言行逼供,得到必要的消息还要杀人火口,这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可不包括跟踪盯梢的活儿!你说那些,国安的更适合!”“可问题国安的不是没有退役一说么?我上哪儿找去?”
“你要真想找,我不是没有人脉,上次给你弄假身份那个哥们儿,可以介绍给你认识!”李思平想起来了那个沉卫国帮他弄得假身份,那么厉害的人,要是肯他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扔出脑海,说道:“不用那么专业,也到不了那个程度,我觉得以你们这些侦察兵的能力,做这些不是小儿科?”
“那倒是!”沉卫国最听不得谁说他战友不好,听李思平这么说,心里很受用,脸上乐呵起来:“不过我战友年纪都跟我差不多,退伍转业这么多年,早就手生了。
你要是真有这个需要,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系联系,我有个战友搞了个退伍军人俱乐部,里面很多刚退下来的半大小子,正是缺钱的时候,我让他给你挑些硬手,跟踪盯梢不行,当个保镖啥的还是可以的”
“那可就太好了,这事儿我就拜托您了!”“咱哥俩好说,那钱”“卡号给我,下午就打过去!”
“爽快!”h省省会j城。市中心华耀汉升集团名下一幢四十七层高的写字楼巍峨矗立,顶楼一间占据了整个楼层的宽大办公室内,陈姝笔挺的站着,一身职业装束,高挑的身材被一身蓝色职业西装紧紧包裹着,美好的线条一览无余。
陈姝是地道的东北人,在j城上大学,毕业就到华耀汉升工作,如今已是第七个年头了,却还是有些不习惯南方湿乎乎的环境。江南烟雨,婉转低回,总是带给人无尽的感触和美好,只是那是暮春盛夏。
此时却是新春时节,窗外雨声阵阵,凉意丝丝缕缕,饶是开着空调,那股浸入骨髓的湿意,似乎依然存在,尤其是大过年的,初六不能在家和家人一起放假,那么眼前的一切就都是可憎的。
但这些仅仅是一闪念的想法,她没敢表现出来,不只是身边站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集团副总经理何煜舟,更主要的原因是眼前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末有过的压迫感。
华耀汉升集团董事长嫪汉升,身材高大,肩宽体阔,略微有些发福,头发染得乌黑,面色坚毅,双眼沉静如水,一身笔挺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苟的气度。
当然这些并不是压迫感的来源,带给陈姝压迫感的,是眼前男子的气度,更是他身后那一串串的头衔,还有一件件传奇往事:白手起家,h省首富,手眼通天,黑白通吃,还有那些传闻中的命案。
当然也有他那些个风流韵事嫪汉升捏着一支缓慢燃烧的哈瓦那雪茄,面色沉静的看着窗外,浑然不觉身后那个相貌可人的女子,正在一边汇报工作一边偷偷的忖度自己。
“目前掌握的资料,基本就是这些”陈姝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算是汇报完了自己的工作,作为何煜舟的贴身秘书,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向嫪汉升汇报毕竟按照正常流程,自己是没资格直接接触董事长的。
“你先下去吧!”何煜舟点点头,他中等身材,体型匀称,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冲陈姝侧身示意,让她先行离开。等关门声响起,何煜舟才说道:“时间仓促,上午才接到消息,临时安排的,只能做到这样了。”
嫪汉升吸了一口雪茄,回头问道:“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碰面么?”何煜舟摇了摇头,说道:“只知道是在上海,今天一早,泊寓的傅悦和就飞上海了,我安排了上海的人在机场跟踪,但是没跟住”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子会有这一手”嫪汉升继续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皱眉道:“这个青凌实业什么来头,查到了没有?”
“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总裁叫迟燕妮,是黑龙江一个小县城国企的下岗职工,前几年还在京城开电脑店,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干起了房地产。”“背后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公司法人是个初中教师,没什么过硬背景,应该只是个幌子。”
何煜舟想了想,说道:“不过有传言说这个迟燕妮和邻省省长蔺广泉过从甚密,搞不好这个公司是他的也说不定。”“我就是担心这个。”
嫪汉升吸了口雪茄,踱步回到椅子上坐下:“这两年咱们一直没跟新来的这位赵书记搭上线,心里始终是没底。如果这个迟燕妮的背景仅仅是个外省的省长,那还没什么好怕的,怕就怕”
嫪汉升伸手朝上指了指:“怕就怕他们的背景在上面”“确实,法人代表是京城人氏,这个迟燕妮也有在京城生活的经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能查到蔺广泉背后的人么?”“根本不用查,简历网上随便都能搜到,他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
“那就麻烦了”嫪汉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傅悦和跟我斗了几十年,从最早我开ktv的时候,他就在我对门搞商场,房地产这块,基本也是一起入的行,冤家路窄啊!”何煜舟在椅子上坐下,郁闷道:“这些年我们借着老书记的光,算是占了上风,却也还是被他得了不少便宜,尤其江滩那两块地,当初被他那么轻松就拿到手,想想我就郁闷。”
嫪汉升看了一眼远处江滩,肉眼可见的氤氲景象,若有所思道:“单单两块地皮易手,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怕对方不是猛龙不过江,泊寓有人脉有资源还有市场,论起实力来,其实不比我们差多少,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这强龙要是跟别的地头蛇合起伙来,咱们可就吃不住了”
“其实也怪我,早就听到了泊寓要出让地皮的消息,却一直没当回事儿,不然不至于这么被动。”何煜舟一脸自责。
“也不怪你,那两块地,泊寓天价拿到手,也是咱们故意为之,想让他骑虎难下,到时候好坐收渔人之利,哪成想他马上就要资金断流、彻底崩盘的节骨眼,会有人接手。”
嫪汉升摇摇头:“现在想这些毫无意义,还是想想怎么挽回吧!”“那两块地面积大,位置好,一旦开发出来,市场价值不可估量,我们手上没有能够与之相当的竞品,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何煜舟想了想,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主要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很多手段不敢用。”
“没什么不敢用的”嫪汉升摆了摆手,作出安排:“私下里和这家公司的高管或者股东接触一下,继续摸清这家公司的底细和背景,不打无把握之战,也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光这样还不够,拆迁的时候制造一些杂音,阻碍一下他们的进度,制造一些负面消息,正面击垮不行,那就拖一拖他们”嫪汉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必要时,给他来一出”窦娥冤“,适当的见见血。也不是不可以”
何煜舟面色一凝,应道:“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嫪汉升靠坐在老板椅里,看着何煜舟带上门,这才扯着搭在一旁的一根链子,从桌底牵出一个美貌少妇,笑着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不会去告密吧?”
“人家才不会呢!”那女子年轻靓丽,明眸皓齿,肌肤莹白如雪,此刻浑身赤裸跪在嫪汉升面前,媚然道:“玲儿是干爹的小母狗,当年不是您安排,人家才不会嫁给傅悦和那个蠢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