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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思平习惯性的要叫“凌老师”话到嘴边才改了过来“凌姐倒是不管我。不过我真不习惯那个味儿,所以一直没学。”凌父早知道女儿的新男友比女儿小着几岁,不以为意,闻言笑道:“不会就别学,到时候有小孩儿了还得戒啥的,麻烦死了!”
李思平心说哪儿跟哪儿就有小孩子了,随即反应过来,凌父应该是凌白冰出生后戒的烟,他哼哈答应着。
只听凌父继续说道:“你婶子也是老师,她们老师啊,职业病!动不动就磨磨叨叨的,以后你得多包容一点,冰冰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李思平看着凌父,笑的跟花一样。
心里却暗自腹诽,您老这么粗枝大叶的人,是怎么生出凌老师这么玲珑剔透的女儿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凌母将几道炒菜炒完,端着一盘蒜苗炒鸡蛋笑着从厨房出来。
在丈夫胳膊上轻轻按了一下,凌父便像装了弹簧一样站了起来,出言邀请李思平上桌吃饭,再一次表现出了夫妻俩的惊人默契。
李思平被凌父让到身边坐下,看凌白冰盛好了鱼端上桌,坐在了自己身边,便侧过头来低声问道:“咱爸那么馋烟么?刚才问我抽不抽,我是不是应该说抽,让他过过瘾?”
凌白冰白了他一眼,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回道:“不抽就对了,我爸肺不好,我妈管得严,不让他碰!”
“说了别‘我妈我爸’的,那么生分呢!”李思平又耳语了一句。凌白冰推了他一下,轻声嗔道:“瞎说什么呢”“咳咳”看着他俩窃窃私语,凌父有点尴尬,感觉自己脑袋都发起了光。
好在妻子及时出现,解决了他的尴尬。凌母拿出一个黄泥封着的坛子,敲开上面的泥封,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残留的尘土。
接着揭开上面覆着的红纸,用一个漏斗将酒浆倾倒进一个陶瓷小酒壶里。小酒壶被放进一个冒着热气的瓷壶里,接着凌母在上面盖了一个酒盅。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温酒器呈现出一副完整的山水图案。凌母的动作缓慢轻柔,优雅而又精确,就像黎妍开红酒一样,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酒壶是小冰给我买的,我不乐意用,喝酒就喝酒,整这么多么蛾子干什么?”凌父看着妻子忙碌,也被那美感倾倒。
但嘴上却不肯承认,他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问凌白冰道:“你对象酒量怎么样?一杯能喝得下吧?”凌白冰笑着点头“没问题的,让他陪您好好喝一杯!”李思平要拿过酒壶自己倒酒,被凌父制止了。
赶忙端起酒杯,以示恭敬。凌父大手一挥:“坐下坐下,一家人这么客套干什么!”给李思平也满上一杯,凌父这才笑着说道:“这酒是我一个战友送的,他家里开酒厂,这酒是原浆酒,陈了二十多年了,我平时都不舍得喝!”
“快三十年了,小冰出生的时候,她李叔叔送的,一共四坛。”凌母笑着补充:“小冰过了年虚岁就三十了”“妈!”凌白冰娇嗔一句:“说这个干嘛?快吃饭吧!”
“小李啊,你第一次来家,欢迎你,再一个,这个院子能收拾成这样,得谢谢你的赞助!来,咱爷俩走一个!”凌父当过兵的人,喝酒极为大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口菜都没吃。
李思平一头雾水,院子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没敢多问,一看老爷子这么厚道,自己也不能差事儿,咕咚一口,也干了。
他不是第一次喝白酒,可以说还很喜欢喝,但喜欢和擅长不是一回事,尤其是他没有酒瘾,平常喝酒的机会也少,对酒就没什么经验。这杯酒下肚,喉咙就像被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怼了进去一样。
一直烫到胃里,一道火线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根本就是一股岩浆,好在酒杯不大,也就是一两左右,饶是如此,李思平还是有些受不了“呕”李思平差点没吐出来。
赶忙夹了一块酸黄瓜塞进嘴里压了压,涨红了脸缓了半天才吐了口气,不好意思说道:“这什么酒这也太辣了”凌父咂巴咂巴嘴,有点意犹末尽,说道:“当然是老白干了,还能是什么酒!”
“不都陈了三十年了么?怎么还这么辣?”李思平知道凌父肯定对这个感兴趣,故作谦虚的询问起来。“那你看,老白干的原浆酒,那还了得?”凌父一脸得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怎么样,再来点儿?”
李思平酒量原本不错,这会儿却有点胆怯,不过想着是第一次上门,不能伤了凌老师的面子,便点了点头:“再来点儿,我再试试!”凌父给他倒上,笑道:“这回咱们慢点喝,细细的品,别急!”说着。
他端起酒盅,自己先抿了一小口。李思平也有样学样,小抿了一口,只是这回学聪明了,没有一口咽下去,而是一点点的品咂,然后再咽到肚子里。一股清冽的甘香在唇齿间升起,淡淡的眩晕感袭来,整个人似乎都一下子热了起来。
仿佛一路走来的疲乏全部消散了一般,李思平尝出了好,又喝了一口。酒越喝越香,话越聊越多,一老一少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很快就喝掉了小酒壶中热的酒。凌父还要再喝,却被妻子拦住,很听话的盛了碗米饭,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一壶酒是一斤左右,两人平分下来,一人喝了半斤,以李思平为数不多喝白酒的经历,这酒保底得有六十度,这会儿他酒意上涌,根本吃不下饭了,踉跄着回到了西屋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凌白冰跟在后面,看他躺下了。
这才帮着扯过来被子盖好,轻轻带上门,一边帮母亲收拾餐桌,一边说着母女间的体己话。“你说你俩差几岁来着?”凌母收拾起碗筷,放进水池里。
“他比我小四岁,属虎的”凌白冰早就编好了说辞,俩人真实年龄相差八岁,二一添作五还是对半劈,反正四岁,父母也不会说啥,她帮着收拾母亲桌子,借机转移了话题:“这些骨头怎么办?”
“你搁着,我一会儿收了喂狗。”“我怎么没看见有狗?”凌白冰纳闷儿了,家里养狗了她可不知道。“你爸养了一个大黄狗,村里人给的,好几个月了,怕你对象来家了乱叫,让他锁邻居家仓房去了。”
“老爸挺有心的嘛!”凌白冰心中一暖,无论什么时候,父母总是想的那么周到。“哎,盼着你们来都坐不住了,一会儿让我打个电话,你觉得我打得多,那还是我压着呢!”凌母笑的很开心,说道:“我看思平这孩子不错,人挺踏实的,真像你说的那么有钱,还能这么接地气,可真不容易!”
“什么接不接地气的,就那么回事儿!”凌白冰替情郎谦虚了一句。“话可不是那么说的,钱能通神,沾了孔方兄,什么都说不准了”凌母话中似有深意。
李思平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西下,快到下午四点了,他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大搪瓷缸子,打开来一看,满满一杯白开水,里面还泡了几片黄瓜。
酒后口干,渴的厉害,他稍微一琢磨,这水应该没问题,便咕咚咚喝了半缸子水,入口甘甜还带着股黄瓜的清香,便又多喝了几口,美美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出了西屋,去上厕所。
卫生间在厨房对面,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李思平哗啦啦放完了水,洗了把脸,出来时正看见凌白冰站在东屋的门口看着自己。
“醒啦?”“啊”李思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进家门就让人给喝趴下了,多少还是有些丢人的。
“晚上不在家吃了,知道你来了,大伯家大哥要请客,一会儿咱们去市里。”李思平走过去就想抱住凌白冰,却被她用眼色止住,李思平往东屋一看,凌母正在屋里,屋子中间地板上摆着三个大皮箱,此刻都打开了。
“我跟妈正整理东西呢,你也来吧!”凌白冰回到屋里,在箱子边上的小凳子上坐下,开始翻检自己挑选的礼物,一一向母亲说明都是给谁买的。
凌母帮着分类,一家家的分派好,不时提出建议,凌白冰听了,或恍然大悟,重新分配,或坚持己见,跟母亲讨论一番。
李思平帮不上忙,就负责装袋,按照家庭为单位,分成不同的塑料袋或者小堆。凌白冰选的礼物极为用心,给长辈的基本都是金饰,价值上也都差不太多。
给同辈的则基本都是实用性为主,都是她根据平常了解到的,众人习性和生活按需购买的,钢笔手表或者手机之类的,价值也都基本相仿。给晚辈的则以衣服鞋子为主,早就提前让母亲打听清楚了尺寸,确保能穿得合身。
“买这么多,得花不少钱吧?”凌母看着三大箱东西,两人的换洗衣服就占了一点点的空间,剩下都用来装礼物了。
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塞进去的,好在都不怕挤压,拿出来分好,都塞进柜子里,到时候来家里吃饭,再分给大家不迟。凌白冰笑道:“也就今年情况特殊,还能年年都这么买呀?”
凌母也笑了:“也是,花就花了,钱够不够,不够妈这儿有,给你补上!”“您那点儿钱还是思平帮你赚的呢,就留着自己花吧!”凌白冰翻出一件羊毛衫塞进母亲手里:“我给你和我爸一人买了一件羊毛衫,你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们买啥”凌母开心极了,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清晰了一些:“衣服可多呢,在这儿住着,穿啥都差不多的!”“该穿就穿吧!一会儿你试试,晚上就穿这个!”凌白冰掏出给父亲买的衣服,也塞到母亲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