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寄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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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菲雅,来尝尝道地的臭豆腐,我走了好几条街才找到正统的臭豆腐,一定很好吃,你决吃一口看看。”

    “西菲雅,是台中的太阳饼呀!你们台湾人好厉害,我在台北就买到了。里面包着甜甜的糖,真是让人一吃就心情愉快。”

    “宝贝,我的女神,你快看看我买了什么?是圆圆的小馒头,金黄色的,不过味道有点酸,像水果,还有金木吉是什么意思?”

    笨蛋,是金桔啦!那是晒乾渍糖的蜜,才不是金黄色的小馒头。一旁的杜仲梅翻了翻白眼腹议。

    一个笨老外也想追高贵冷艳的学姐,他脑子没带出门吗?这么不自量力。

    只是说,这回真的很奇怪,人家都踩到地盘上了,一向护妻护得紧的学姐夫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两只眼此刻依旧停留在电脑萤幕上,好像老婆被追走了也没关系。

    唉!是她资质太差吗,怎么看不懂各方人马现在在上演什么剧情?杜仲梅一颗脑袋想得快爆炸了也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气氛很差。”

    “嗯,真的好沉闷,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突然有把小刀往我脸上飞来。”

    “夫妻吵架了?”

    “嗯,看起来很像,学姐一眼都不看向学姐夫,但学姐夫倒是偷偷瞄了学姐好几眼,被我偷看到了。”原本冷冽狂妄的学姐夫变得好可怜,一副很想跟学姐说话却又不敢的样子。

    “老公偷腥被逮?”

    “嗯,有可能,学姐夫看起来很内疚,他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学姐的事。”男人太坏了,老是管不住下半身。

    “说不定老婆偷人?”

    “嗯,学姐偷人咦?不对不对,你乱说,学姐才不会偷人”呃,等一下,谁在和她对话?她不是在自言自语吗?

    啊!难不成有阿飘

    “飘你的头啦,小呆瓜,没看清来人是谁居然就一直点头还嗯个不停,我真服了你。”朱笑眉不客气地推了小学妹的头一下,简直欲哭无泪,这迷糊鬼脑袋几时才能灵光些?

    “啊!朱学姐你干么吓唔”嗯,好好吃,是鱿鱼丝。杜仲梅未竟的话语霎时被食物收买。

    朱笑眉笑着塞了小学妹一嘴零食,避免她叫太大声。“两个人还是没交谈吗?”

    “唔鹅撕纸没肚皮”不要再塞了,她快噎死了。

    “说什么鬼话?根本听不懂!痹,去一边玩,别来吵姐姐们。”剩下最后一把鱿鱼丝,朱笑眉全犒赏她了。

    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塞了我满嘴,竟还反过来怪我口齿不清,学姐欺负人啦!

    杜仲梅用力嚼着鱿鱼丝,抗议的话只敢在心里大声说。

    “咳!阿逗仔先生,你不知道我们执行长嫁人了吗?她的老公就坐在那里,你无事献殷勤是什么意思?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外国人还要不要脸呀?”没人要出面打破僵局,朱笑眉乾脆充当正义使者来发声。

    可她骂得爽快,一头雾水的杰森却只听性几句。“你们不是有句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西菲雅,对她好有什么不对?”

    “喜欢没有错,可是行为别太过分了,她可是有老公的人。”骂完了这一边,朱笑眉又转向另一边。“执行长,请你这人妻不要诱拐外国人,顾一下我们东方女人的形象吧。”如果好友不给机会,这阿逗仔缠得再紧也没用,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是她老公对她不好,我对她比较好。”在杰森看来,这两人连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根本不算是夫妻。

    杰森的话语正中湛问天痛处,他冷瞪杰森一眼,故作无事地忍住欲冲口而出的反驳。

    要一头昂首阔步的狮王不发怒,实在是很困难,可惜他尚未寻找到解决之道前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闷着挨打,别无他法。

    白萦曼看来是铁了心不理他,两人分房睡已多日,就连上下班她也不肯和他共乘一车,完全无视他,当他是不存在的隐形人。

    以前,他不觉得夫妻之间不交谈有什么大不了,但等真的形同陌路后,他才知道少了她,他生活有多孤寂,夜晚有多漫长难熬。

    朱笑眉懒得纠正杰森的观念了,反正人家皇帝都不急,她这太监何必搅和?人家夫妻关起门来是怎样,哪由得她多嘴,只是

    “曼曼,你跟那头狮子怎么了?他咬了你,你不会咬回去吗?”虽然看不惯那男人的专制跋扈,可在某些方面他仍有可取之处,没她原本想像中的糟糕。

    迸有明训,劝和不劝离,至少前阵子他们还处得相当融洽,不是吗?

    白萦曼一面拆阅刚刚杜仲梅拿进来的一叠信件,一面慢条斯理地抬眸,语调清冷。“你别管,回去做事吧。”

    “你叫我不管我就能坐视不理吗?夫妻吵架也要有限度,除非你不要这个婚姻了,否则就要学会退让和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老生常谈了,她可别说她不知道。

    “也许”白萦曼看不出情绪地淡然垂眸,口气平静。要不要这个婚姻不是她能决定的,也许他己厌烦了她的傲气冷漠,怀念起其他女人的温柔顺从。

    “也许?”这是什么意思,曼曼是准备妥协或是放弃?

    “我尽力了。”她已做了她所能做的,可仍旧达不到与外公的协议,达不到他老人家的要求,现在只期盼三年之期快快到来,让他和她都能解脱。

    感觉气氛沉重起来,朱笑眉想说几句化解的话,可坐在办公桌前的白萦曼却忽然全身一震,好似受了极大惊吓。

    “玥儿不!”她倏地起身,一脸惊恐,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在场几个人都凑上前关心,只见一叠照片散落在桌面上,而相片中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白萦玥,她的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有伤,又红又肿,手上也有被捆绑的瘀痕,不知是什么人伤害了她。

    此时,白萦曼的手机正好响起,她神色慌乱地接起。“我是白萦曼嗯,外公,玥儿她到底怎么了?是谁伤害她?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救她”

    原来尽管白萦曼和丁胜风早有协定,丁胜风也派了人保护白萦玥,不过白萦玥仍不知被什么人带走了,丁胜风派人查了一天也查不出她的下落,只能歉疚的通知她此事。

    听见外公和白萦曼联络,湛问天担心的问道:“外公说了什么?”

    怎知她却不理他,六神无主地伸出手,抓住的却是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杰森的手。

    她的举动让湛问天全身血液像是瞬间冻结了,说不出的冰冷蔓延在他的五脏六腑,模糊了他发热的眼。

    “我需要你,杰森,动用米亚达财团旗下所有资源帮我找到我妹妹的下落,她不见了”

    她需要他她需要他但那个“他”竟不是他湛问天,而是另一个男人杰森。

    湛问天一脸错愕,第一次有被打倒的挫败,在紧要关头他的妻子却不愿向他求援,这时他才有深深的觉悟,能帮她的,原来不只有他,还有人等着机会来临能爱她

    “好的,没问题。”平日看似大男孩的杰森一下子转变为成熟的大男人,沉着稳重地拥着心爱女子并安抚着她,给人可靠且坚毅的感觉。

    杰森很快地拨了几通电话出去,第一时间内召集了一流菁英帮忙找人,不过几小时,那些专家便查到白萦玥一天前在印度的入境纪录,陪着她入境的是印度豪门艾思德家族的第一继承人稀、艾思德,她看起来平安无事。

    另外他们从卫星照片和监视器拍到的画面追查出白萦玥两天前被绑架的经过,她是在别墅外落单时被绑走送至某间豪宅,但随后就被稀、艾恩德救走了。

    白萦曼从照片认出稀、艾恩德就是那天和妹妹一起出现在她婚礼上的男人,知道他会照顾玥儿,虽然仍挂心她的伤势,但总算暂时放下了心,然而当她看清定位系统上显示的豪宅地址时,汹涌而来的怒意瞬间充斥她心头。

    那是她家!

    她不敢相信真姨竟然违背了她们的约定,伤害了玥儿?

    “我要去找她。”她神情激动的开口。

    “我载你去——”

    可湛问天话才说一半,杰森已握住他妻子的手往外走去,边走边安慰她。

    “不怕,我保护你,我已经调来直升机,我们马上飞过去,一刻也不耽搁。”

    直升机?

    是啊,飞机的确是比车子快。

    一抹苦笑由湛问天嘴角溢出,他眼神黯然地缩回手,默默地任由后悔腐蚀他的心。

    不怕,我保护你。

    这句话应该是要由他来说的,为什么却从别人口中吐出

    而他的妻子也不再信任他,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

    看着前头相依相偎的背影逐渐拉长,他的心剧烈抽痛着,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爱上他的妻子,那已扬起受伤翅膀、准备飞离他的黑天鹅公主

    白萦曼最后还是拒绝了杰森陪伴的要求,她自己开着车飞决回到那住了十几年、如今让给李玉真暂居的家中。

    一进家门白萦曼便愤怒的冲向李玉真,一把将她推撞在墙上,质问她为什么要伤害玥儿,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真姨,她却再也没有一点同情。

    在两人正式宣告决裂后,她泪流满面的离开,蹲在大门外哭得不能自己。

    她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她赶走至亲、背负骂名,走入不情愿的婚姻,甚至还有人伺机要她的命,她所有的牺牲就是想保全唯一的妹妹,让她远离危险。

    她以为只要不接触妹妹,不给予任何援助,真姨心中的怨怼便会减轻,放过不知情的玥儿,但她错了,心态扭曲的女人不是正常人,是魔鬼,已经不值得宽容,她的心软造就了一个恶魔,她早该跟她摊牌的。

    因为不放心她而等在外面的杰森见状,心疼的拥她入怀,听她喃喃着愤恨与后悔。

    “西菲雅,别哭了,不要为这种人伤心了,你有着善良又为人着想的高贵灵魂,我们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好吗?”

    随后赶至的湛问天正好听见杰森落下的感人话语,他停下脚步看着妻子在杰森的怀中,双手像溺水者似地紧抱着他不放,耳边回荡着她令人心碎的呜咽悲泣。

    好酸、好涩、好难受心脏整个紧缩,仿佛被刀子切开一道血口,椎心的痛,甚至痛得快不能呼吸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因为他不知珍惜自己的幸运,错待外表冷漠但内心良善的妻子,才会在发现自己爱上她的同时,失去她而无力挽回?

    忆及那日的情景,湛问天心中的疼痛立时加剧。他从未看白萦曼哭得这么伤心过,好像迷路无助的孩子般难以自遏地嚎啕大哭,即使事隔多日,一想起她伏在别的男人胸前痛哭失声的那一幕,他仍深深感到嫉妒与心疼,只想用尽一切方法让她停止流泪,回到他怀里

    “不幸福的婚姻就要尽早结束,死拖着不放手只是让两人更痛苦,你是聪明人,应该早看透你们没有未来,只会互相伤害。”

    谁在说话?

    湛问天蓦地睁开眼,移开覆在脸上的手臂,刺眼的阳光一照下来,令他眼一眯,隐约看见面前有两道人影晃动着,遮住了大半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人影逐渐清晰,看清对方后,他薄唇抿得更紧,神情也冷了下来。

    一个是心如蛇蠍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情敌,这两人一起找上他是怎样?他不过是想在上班时间到人烟稀少的公园里好好沉淀一下心情,怎么还有人不放过他?

    他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单手撑着身体自草地上坐起来,接着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凉亭休息区,也不管后头两人有没有跟上。

    “你还想使出什么诡计?伤了自己的外甥女仍不知足,现在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吗?”湛问天在亭内站定后转身,冷冷覼向李玉真。

    捂着嘴,李玉真咯咯娇笑。“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不想看你们太难过才出面劝说,人生苦短,别把时间浪费茌不开心的事情上。”

    “你才应该离我老婆远一点,不要妄想对她不和。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让你再也无法伤害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个阴险的女人是妻子背上的芒刺,他会帮她拔掉。

    李玉真眼神一闪,妩媚地笑着一撩发。这回她的目标是湛问天没错,谁教曼儿居然为了小贱种与她决裂,她非报复不可。

    “是你对她的伤害比较重吧。本来她就寡言少笑了,嫁给你之后变得更沉默,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能说她的不幸不是你害的?”

    这话说得湛问天脸色一沉,身子一僵。“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轮不到你开口。”他反驳道,心里却明白她的话并非全然不对。

    白萦曼真的不幸吗?现在回想起来,过去他对她的方式实在笨拙得可以。他怎会以为对待妻子也应像商场斗争般采取专制、独断的手段?一直以来他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待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从未给过她她想要的。

    “呵这句话你就说错了,我是最有资格插手的人。曼儿到美国读书这段日子都是我在照顾她,说我是她另一个母亲也不为过。”

    “绑架并伤害她妹妹,让她痛不欲生,这是亲阿姨会做的行为吗?”他虽不甚了解白家恩怨的内情,却看得出来眼前这女人不仅自私,而且恶毒。

    说到绑架,李玉真神情一冷,目光闪过邪恶。

    “误会一场罢了,我是担心玥儿流落在外,所以才托人找她回家,没想到对方误会,以为她欠债不还,所以出手重了些。”

    你不让我动妹妹,我就拿你来抵销我这几十年所受的怨气。她说着,眼神变得阴沉,外甥女背叛她令她难以原谅,于是她要让白萦曼也尝尝失去心爱男人的痛苦。

    她累积了二十几年的恨意,谁欠了她就得以千百倍偿还,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味着良心的谎言你怎么说得出口?真把每个人当傻子看不成?”湛问天语气讥诮,瞧不起她的虚伪。

    李玉真只顿了一下,仍面不改色地眨着眼媚笑。“有什么关系,这点小误会何必放在心上?我外甥女都不计较了,你还介意什么?我和她再怎么说终究是一家人呀!”

    “可是你就不同了,虽然名义上是曼儿的丈夫,但没了感情就是外人,夫妻间稍有摩擦她就把你当陌生人看待,相信你也会有怨言吧?”

    陌生人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地说清楚吧。”湛问天烦躁地想大吼,表情却仍是一派从容。

    “你乾脆,我也不罗唆。相信你也看得出你们的婚姻出了问题,趁着现在还没闹僵撕破脸前,先做个了结吧,免得日后相怨。”李玉真冷笑道。她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别人也休想拥有,尤其是白景天的女儿。

    她不仅恨着宁嫂嫂所生的小女儿白萦玥,同样也憎恨着胞姐怀胎十月的骨肉白萦曼。因为她们的出生就像在讽刺她的自作多情,苦守一位男子,痴情一生却无法开花结果。

    白景天先后两位妻子都能在他怀中笑着度日,而她却只能躲在暗处哭泣,眼睁睁看着他们如胶似漆、恩爱缠绵,她心里的怨恨更深。

    如果伤害他们的女儿可以终结那一家的幸福,她不会心慈手软。

    她看得出来,湛问天对外甥女来说很不一般,若非如此,曼儿怎会在意他在意得被伤了心,还如此失常?以曼儿的个性,如不是动了心,大可和他继续扮演模范夫妻,而不是刻意避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湛问天僵着脸,冷然瞠视眼前这张得意的笑脸。

    “既然你不要她,就把她让出来,让真心爱她的人去娇宠她,你也落个清心。”李玉真恶意地笑着,目光瞥了眼一旁难得沉肃不语的杰森,语气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真心。

    “你要我让妻?”湛问天震怒火吼,脸部线条绷得死紧,气恼她竟有胆提出荒谬的建议。

    就算他和白萦曼闹得不愉快,她已好一阵子不愿理他,可是他从没想过放弃她,仍想尽其所能的修补裂痕。

    他可是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冷面魔狮,岂会轻易遭人击溃?早在他未发现自己爱上她之前,就已决定和她走完这一辈子,何况他现在已深爱上她,更不能失去她。

    “不是让,是由我来守护她,西菲雅的孤独只有我能抚慰。”一直不说话的杰森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流露出爱恋。

    “你?”湛问天怒视这可恨得令他想挫骨扬灰的男人,等着看对方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相较于他激动的反应,杰森的表现倒是冷静沉稳,他没有怨妒,只是语带疼猎地说道:“你不懂她的美好,看不出她的需要,不配拥有她。以前的西菲雅虽然冷漠了些,但起码她还会笑,笑起来有点娇气,甜甜地让人打心底疼爱,忍不住想留住她那抹美丽的笑容。”

    “她还是我老婆,你不要忘了这一点。”湛问天咬牙提醒,很不悦其他男人看过自己所不知道的白萦曼。

    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对方认识她的全部,而他却还在摸索。

    “就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没瞧见她瘦了一大圈吗?脸颊明显凹陷,眉头也深锁且不再展露笑容,虽然活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活力。”杰森感觉他心爱的人儿正在无声的求救。

    他心疼溢满眼底,是真心爱着这位有着动人姿容的东方佳人,他为她不舍,为她难过,为她彻夜难眠,想让她过得好。

    因此,即使明知兰茜阿姨心术不正,行为不值得尊重,但为了让心爱的女孩活得快乐,他还是被她说动了,选择和她合作,只为把陷在婚姻牢笼中的天鹅公主解救出来,还她蔚蓝晴空。

    湛问天抿着唇,压抑住自己的火气。“那是暂时的,等你不再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她就会变回原来的她。”他在自欺欺人,他知道,但他不愿放手。

    “回不去了,湛先生,她的眼中没有神采,只剩下死寂,你还要伤她到什么时候?我心爱的女人,不能由着你继续伤害她。”杰森道。

    她也是我心爱的女人!湛问天在心里喊着,嘴上冷冷地说:“我会补偿她,不劳你费心。”

    “女人像花一样娇弱,需要细心呵护,你攀折了她还想接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再多的弥补也补偿不了受伤的心。”

    “就是嘛,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嫁给你后,也没见你多疼惜她,如令她承受不住你的折磨日渐消瘦,你不如就当做件好事放过她,日后才有福辎。”李玉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挑拨着。

    “我的妻子我自己会照顾,你们可以滚了。”湛问天冷怒地赶人,从现在起,他会改变自己和她的相处方式,不再自以为是,不再令她伤心。

    李玉真不以为然地挥挥手“用不着大呼小叫,你喊得再大声也是让人笑话而已。既然不爱她,那就放了她,何必死要面子,拉着她一同陪葬在婚姻的坟墓里。”

    “谁说我不爱她?我——”湛问天狮吼如雷,话却说到一半梗在喉问,没了下文。

    他爱她,爱得无以复加,可是这最重要的一句话是要留给她的,而非一心想拆散他们的第三人。

    然而他的不语给了人借题发挥的空间,逮到机会的李玉真岂会放过?心里充满妒恨的她根本不乐见别人有美好结局。

    “看吧,不爱还死抓着不放,把人当成是你欺压的对象。娶不到妹妹就拿姐姐报复,你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她故意拿他联姻的决定加油添醋地攻击。

    湛问天脸色非常难看,一开始他确实存有报复想法,但当初他对两人婚姻的承诺也是真心的。他是无情,却不至于对自己的妻子冷血,若非她与外公先设计他,他后来也不会故意伤害她,要不是她执意要见杰森,他更不会因妒火攻心失控地要了她

    “你说够了没?”但不管如何,这些又关这女人什么事?

    “不用再狡辩了,把这个拿去签一签。你快活,她解脱,从此两不相干。”最好老死不相见。李玉真怨毒地想。

    “什么东西?”他皱眉问着,但存看清那是什么之后黑瞳蓦地瞠大。

    “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曼儿她什么也不要,就求你高抬岂手,反正米亚达财团富可敌国,他父亲拉达又对她视如己出,疼得跟亲生女儿一样,没了你,她生活照样如鱼得水,多的是人等着照顾她。”

    “是她要你拿给我的?”湛问天迟迟不接下那份令人感觉沉重的离婚协议书,语气涩然。

    李玉真故意数落“就说你不了解她吧。以曼儿的个性,怎么可能主动提分手?她外表冷冰冰,却是个滥好人,宁可人负她,她也不负人,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只往肚里吞。”

    “所以请你成全她,不要为难她。”杰森忽地一脸诚恳地向他弯腰低头,请他放了她。

    “你、你们”湛问天一把捏烂几张薄薄的纸,心情异常低落。

    “你不对她好,我对她好,你不爱她,我爱她。请把她让给我,我会用生命保护她一生一世。”杰森真诚地恳求,希望能说服他。

    湛问天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勉强发声。“这是她的意思吗?她爱你?”

    杰森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道:“西菲雅当然爱我,她亲口说没有我不行,她需要我无微不至的保护,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他脚下裂开一个黑洞,似要将他吞没。湛问天心痛得没法呼吸,用双手捂住眼睛低垂着头,任由悔眼侵蚀着他。

    他以为没人瞧见,但离去的杰森临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湛蓝的眸子,看见他的眼角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