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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干嘛愁着脸?”瞧几名火夫兵搬来膳食,慕西钊立刻喊道:“喂,你到主厅将挂在墙上的那把焦尾琴取来。”
“焦尾琴?”梁歌雅呐呐道:“难道是我娘的那把琴?当初不是说要一道葬下的吗?”
“你石叔说舍不得,挂在厅上,像是还能听到大嫂的琴声,如今你回来了,就为咱们弹奏个几曲吧。”
“对,尤其是那首花借月。”
她偏着臻首。
“弹别的吧,咱们映春城还有许多小调呢。”她现在不想弹它,那首曲子里藏有她太多的爱恨嗅痴,好不容易才消弭心底的丑陋,她不想再因此想起那些悲海荷。
“可那是我最爱听的曲子”石震嘟嚷着,若有所思地看向花借月。
“花小子,你会不会弹那首曲子?”
沉默好半晌的花借月微抬眼。
“也许会。”
梁歌雅看向他。他会弹琴?
“你为什么会?那首曲子可是咱们大嫂自创的,不是映春小调,随处便可听到。”
说到底,他对他还是有防心,谁让他的名字巧合得离奇。
“我是个术士,也是个南北货商,对一些地方小调皆有涉略,而那首花借月”昨儿个在孤岭村听那些村民哼唱过,曲调我大略摸索得出来。”他谎言信手拈来,说得不慌不忙。
他知道石震对他有所防备,他要是够识相,就该假装不会,但那样对他而言,像是要他抹灭有过的记忆,他怎么也不肯。
这时那火夫兵己将焦尾琴取来,石震便要人交给他。
花借月将琴搁在盘起的腿上,不在意手上未装上义甲,长指快速地拨过几遍,开口赞道:“真是把稀世好琴。”
“那当然,它可是大哥特地找琴师打造的。”
“是说,你到底行不行?”薛海饮口酒问。
花借月笑而不答,按弦轻挑慢捻,弹出那段教他心雄动摇的曲调。
琴音婉转,如诗如画,急声直起,颤声而息,长指不断轻点轻弹,乐声在边境楼回荡,如泣如诉。
众人闻之莫不傻眼,之后闭着眼,仿佛陷入回忆。
没想到他不过是听过一次就能将曲调记住,梁歌雅呆愣不己。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也会弹琴,甚至比她技高一筹。
瞅着他闭眼、眉头深锁的神情,她不禁想,在弹这首曲子时,他到底在想什么?和她一样,想的都是秋赏宴弹奏的那一刻吗?
直到曲调来到末处,琴音一变,她察觉的瞬问断弦己经弹开——
“小心!”
在她惊喊声中,琴弦弹上花借月的脸,打出一条血痕。
“你没事吧?”她急忙上前查看。
“喂,你居然把琴弦给弹断了!”石震跳了起来,懊悔至极。
“石叔,琴弦断了,换弦便好,可他伤着了!”梁歌雅不禁恼道。
这骂声一出,四人对看一眼,再看她从怀里抽出手绢,不断地拭去花借月颊上渗出的血丝,同时将他脸上的白粉一并抹去,那轻柔的动作、那担优的神情,分明是心都系到人家身上了。
眼神交流着,四人彼此心知肚明,又默契十足的由薛海代表开口。
“先去洗把脸,再拿金创药抹抹就没事了。”
“这边境楼金创药多得很,我马上派人去拿。”
石震话落,一名小兵便跑去取。
“石叔,有没有房问可以让他先歇一会?”梁歌雅急声问。
“有啊,你爹娘那问房一直没动过。”
“真的?”
“走,带你去瞧瞧。”酒杯一丢,石震潇洒起身。
“借月,你能不能走?”梁歌雅低头轻声问着。
他笑睇着她,还没开口,一旁就传来卜招贵凉凉的提醒。
“我说歌雅,他伤到的是脸不是脚。”
“就是,而且那一丁点血要不了人命的。”慕西钊还嫌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叔叔们!”梁歌雅羞恼地跺着脚。
为什么这些人老是要欺负她、奚落她很好玩吗?
“好了,快走、快走,要是害得他伤得不省人事,咱们歌雅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卜招贵说完,迁自大笑。
梁歌雅羞红小脸。
“不理你了。”她努力自持,冷静地扶起花借月。
“叔叔们说笑,你别胡思乱想。”
“你怎么说怎么好。”他柔声道。
这说法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依她。她皱了皱鼻。他最好是真能这么乖。
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卜招贵叹了口气。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可不是?说她甚少离开镇朝侯府那她是怎么识得那小子的?他说什么她便信,这陷得还不够探吗?”慕西钊也叹道,瞧薛海像在想什么的搔着下巴,当下推他一把。
“你在发什么呆?”
“不,我只是在想,刚刚他粉一卸下,我好像在哪见过那张脸。”薛海沉吟着。
“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吗?你仔细想想,要能知道对方所有底细是最好。”
他也做如此想,偏偏想不起未。薛海微皱着眉。
西防边境楼,楼高五层,当年梁叙雅的房间就在五楼的阁楼上,如此一旦有什么动胁静,他便能从高处先看轻状祝。
来到那阁楼,瞧见摆设犹如六年前她离开时,梁歌雅不禁双眼发烫。
这间房旁边隔了间书房和一问小暖房,书房里总是摆满兵法书籍,娘带她来时,她总喜欢在这里待着,听着娘弹琴。
“这房间我一直留着,要是哪天你爹娘回未看我,总要给他们熟悉的房间才成。”
石震感性地说。
“或者是你回来时,也有个地方可以待下,所以别再说咱们不收留你这等蠢话。”
“石叔,谢谢你。”她噙着鼻音道。
“客气什么,刚刚不是还凶着吗?”石震好笑地抚着她的头。
“不是,人家”
话未竟,有小兵端着热水和金创药进来,她先退到一旁,赶紧再拉着花借月到锦榻上坐下。
“好了,要是累了就早点歇息吧。”石震摆摆手。
“我要快点过去,再晚些,那三个酒鬼就要把我的挠刀子给喝光。”
“石叔,别喝太多。”
他扬笑,关上门离去。
梁歌雅叹了口气,从水盆里拧吧手绢,轻轻拭去他脸上剩余的白粉,再仔细查看伤口,不禁庆幸那琴弦经年累月己经有些脆化,他烦上的伤长而不探,她微松口气。
“忍着点,我替你上药。”她回头拿来金创药。
“好。”
她以指轻点瓶身,让药末撒在他的烦上。
“疼吗?”
“不疼。”双眼直瞅着她,他笑答。
梁歌雅专注在处理他的伤口,直到确定伤口已被药末覆盖,这才发现他的视线,她不甚自在地转开眼。
“干嘛盯着我?”
“谢谢你。”
“不用客气,都是叔叔们要你弹琴,才会让你受伤,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她猛地想起他身上的伤。
“你把衣服脱了。”
花借月微扬起眉。
惊觉自己的措词有多容易教人误解,她又羞又窘的解释。
“我是要看你胸口上的伤,你那什么表情?”
“我还以为”
“没有!”她想也不想道。
“我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他笑得坏心眼,动手解着系绳。
“不知道!”她捣着膛道,发现自己反应真的很过度。
可她有什么办法?这人很会调戏人的
花借月低低笑着,拉开衣衫后便往锦榻一倒。
“你”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衣衫都解开了,难道就不会顺便把布巾给解下吗?
“脸疼。”他正色道,还皱了下眉强调。
梁歌雅半信半疑,但终究还是心软的帮他解开胸口的布巾,而这一瞧,她不禁喜出望外“收口了呢。”
花借月一愕,抬起头瞧去,发现胸口的伤不再血肉模糊,甚至连周围的红肿化脓都梢散许多原来真的不是他的错觉,而是他的伤确实正在恢复中。
原以为这伤永远都不会好的,为什么突然收口了?
“怎么,收口是好事,你为什么皱着眉,还是胆上的伤真的发疼着?”她不解地看着他,拿着金创药便往他伤口撒。
他闷不吭声,突然解开颈问的布巾“这儿呢?”
“结痴了呢。”梁歌雅一见笑眯眼。
“所以就跟你说别碰水,这伤定是你之前没好生照顾才会越来越严重。”
花借月皱起眉,不能理解。
这伤自他一重生便有,一连几个月毫无收口的迹象,甚至今早他上药时,还是可怕的窟窿,没道理突然愈合得这般神速这到底意谓着什么?这伤不是他用来换取她的代价吗?
“没瞧过有人像你这般,明明伤口转好反而愁眉不展的。”她没好气道。
“躺着,我帮你上药。”
花借月缓缓躺下,感觉她在身上撒着药,虽然疼痛依旧,但和之前犹如刀剐般的痛相比,己是好上太多。
只不过,明明是好事,他却莫名不安着。
“疼吗?”
微张眼,对上她担优的眸,他扬笑回答。
“不疼,只是在想事情。”他喜欢她轻柔地抚着他的颈子,更喜欢她的手在他胸口上游移着。
“想什么?”她轻抚着伤口边缘,确定伤势确实正在好转,不像之前碰触时,就连伤口周围都浮肿而馈烂。
这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搁下。
定定地注视着她半晌,他哑声道:“你这样碰我,我会想入非非。”
她先是不懂,会意后才赶紧抽回手,连退几步,俨然视他为毒蛇猛兽,引得他低笑。
慢半拍如她,这才惊觉他们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他衣衫不整的,更糟的是,她还乱摸他一把虽然他捎瘦不少,但那身形骨架还是和她印象中一样,就连被他抱进怀里的温度和触感,她也都记得一情二楚。
眼前,他衣衫敞开,那厚实的胸膛、明显的肌理,勾起许多令人害羞的记忆,红晕不由自主地烧上粉颊。
无数个夜里,他们赤luo共寝,呢喃低吟,他的声音和每个表情明明都忘了的事,为何突然想起来了?
“被1卜礼的是我,为什么逃的却是你?”
“谁非礼你,我是替你上药,你别不识好人心!”猛地回神,她羞窘的回嘴。
她在干什么?难不成他真是她的魔障,只要一遇上他,她就往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的反应教他的笑意更浓。他是不是可以认定,歌雅不再那么讨厌他,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
“你”瞧他那笑意,她便知道多说无益。他要是存心欺负她,她是辩不赢他的。
“算了,你早点歇息吧。”
“你要去哪?”
“躺下。”瞧他很不乖地坐起身,她皱了皱眉,旋即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约了旭拔他们在城南碰头你想下山?”
他微扬眉。她没提,他倒把这事给忘了。
“不,明日再碰头也无妨。”旭拨跟在他身边多年,做事一向有分寸,他倒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那你爬起来做什么?”
“你还要去跟他们聊天?”
“是又如何?”她不解的反问。
他斟酌字句道:“可不可以离薛海远一点?”
“为什么?”
“我不喜欢。”明明心里极不愿意,却又怕惹她生气而不敢太强势,口吻甚至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