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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保林救了“雪狼”揭开了“雪狼”的真面目,却发现他是个严重毁容的人。袁保林本着英雄相惜的情结,顾不得再看“雪狼”令人作呕的面容,决定先为“雪狼”拔去箭头止血。
撕开“雪狼”右肩上被血浸透的黑衣,袁保林再一次惊呆了,这么光滑粉嫩的肌肤,居然是这个拥有像被祝融亲吻过的脸庞的人身上长出来的,而且这个人毫无问题是个女子。
“雪狼”是个女子?
袁保林惊呆得不敢伏下身直视“雪狼”了。
“雪狼”的嘴唇变成了黑紫色,是中毒的迹象。
“救人要紧!”袁保林顾不得再顾虑“雪狼”的身份了,伏下身去一口一口吸吐出“雪狼”右肩上的箭毒。
渐渐地“雪狼”似乎有了知觉,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愤怒地举起左手,想要推开袁保林。
袁保林实在忍受不了“雪狼”的面容,本来丑恶的面容再加上愤怒,已经扭曲得像个恶鬼了。袁保林退得远远的,道:“干什么?我是在救你,你还以为我在非礼你吗?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雪狼”显然气得七窍生烟了,勉强用左手拉好衣服,盖住右肩上露出的肌肤,怒喝道:“谁要你救?你这奸贼,根本就没安好心,你是和政王他们一伙的!”
袁保林道:“我并不奇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错了!”
“雪狼”冷笑道:“我错了吗?整个五通县,谁不知道你袁保林是政王的心腹,就连县令也巴结着你,指望你能帮他说上几句好话。这下,皇帝被掳,政王大权在握,你的前程也无可限量了吧!”
袁保林道:“我不想跟你辩论这个。反正你这‘雪狼’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此刻我就是要杀你,你又能怎样?”
“雪狼”道:“很好,你尽管动手,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雪狼’!”
袁保林笑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急在一时!”
二人互相瞪视,仿佛两头势均力敌的狼为了自己的领地而作着不懈的争斗。
袁保林见“雪狼”极力忍着箭伤带给她的痛苦,有些不忍,道:“我现在去取水。你要是不放心,认为我是去报官捉拿你呢,你就赶快逃吧!”
“雪狼”道:“哼,你别假惺惺的,我不吃这一套!”
袁保林笑笑,走出了山洞。到溪边取了水,回到山洞“雪狼”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运功调息。
“雪狼”睁开眼,见袁保林回来了,并不理会。
袁保林把水袋丢到“雪狼”面前,道:“这水里面掺了水银,我量你也不敢喝吧?要是被人知道‘雪狼’死得那么惨,很多自命是侠士的亡命之徒就会自动收手消失了。那么我这个总捕头自然会凭功连升三级了。”
“雪狼”抓起水袋,饮下了溪水,把水袋丢回袁保林面前,道:“你别傻了,难道我会这么想死吗?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这水没毒。我喝下水,保住了命,但不会感你的恩,因为我根本就瞧不起你!”
袁保林气极反笑,道:“好,好,不亏是‘雪狼’,袁保林服你了!”
“雪狼”不理他。
袁保林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雪狼”仿佛没听见。
袁保林顾自说下去:“你究竟是什么人,跟政王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次次都能消失在政王府,而我又次次找不到你?如果你还不敢透露真相,那我也不勉强,只是很遗憾。没想到‘雪狼’竟胆小到惧怕一个小小的捕快!”
“雪狼”道:“你说够了没有?我说过你激我是没有用的。我也说过,有真本事,你自己去找出我的身份。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能耐。”
袁保林道:“算了,看来你根本就站在和我势不两立的那一面,我说什么都不起作用了,是不是?”
“雪狼”道:“你明白最好!”说罢,站起来就往外移。
袁保林忙道:“喂,你现在要出去?你真的要找死啊!”“雪狼”道:“你管不着!”
袁保林道:“你真是个疯女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地狱里逃出来的鬼,会把人吓死的!你就积点德吧!”
“雪狼”闻言大怒,举起左手掴向袁保林。
袁保林只手抓住“雪狼”的左手,道:“我是从来不打女人的,但丑女人我可不敢保证!”
“雪狼”气竭,坐倒在地上。
袁保林道:“我就说嘛,你现在这德行,连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打倒你,你还想去哪儿?去救皇帝,还是去找政王爷?”
“雪狼”盘膝坐好,运功调息。
袁保林道:“这就对了,还是养好了身子再要强吧!也免得连累我!”
夜里下起了大雪,狂风似吼。袁保林找来大小石块堵上了山洞的口,但风还是钻进石缝,在洞中肆虐。
“雪狼”受伤失血过多,又坐在风口,面色惨白。
袁保林虽然不想招惹“雪狼”但毕竟不忍心眼看着“雪狼”就这样狼狈地冻死。袁保林见“雪狼”闭着双眼,似乎假寐过去了,便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轻轻地披在“雪狼”身上,又退到自己这边。
“雪狼”一下子惊醒了,抓起身边的弯刀挥去,正好把袁保林的风衣劈成两半。
袁保林大怒,道:“喂,你这丑女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冻死你,我才管不着!”
“雪狼”明知这一回是自己不该,误会了袁保林,又被袁保林怒骂,一时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口毒血,晕过去了。
袁保林忙过去扶住“雪狼”知道她余毒未清,又运功疗伤,只怕是毒已攻心了。虽然气“雪狼”脾气古怪,固执己见,袁保林心里还是不忍心不救助她的。袁保林对自己说道:“现在也只有救醒‘雪狼’,才能够和她一起去救皇帝,粉碎政王爷的阴谋。否则的话只怕政王爷的计谋一旦成功,那么天下又将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大变动,最终受苦的还是天底下这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袁保林运功,为“雪狼”排毒疗伤。
两个时辰后“雪狼”清醒了,吐尽了余毒。
“雪狼”道:“谢谢你。”
袁保林道:“什么,你说什么?”
“雪狼”瞪了袁保林一眼,道:“没听见算了。”
袁保林笑道:“真是小气,我可是消耗内力为你运功疗伤,你居然连句谢都这么吝啬?”
“雪狼”大声道:“谢谢!”
袁保林得意地笑了,道:“这还差不多。这么说,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雪狼”道:“未必。”
袁保林摇摇头,道:“难怪人说丑人多作怪,今日我算信了。”
“雪狼”怒道:“你说什么?”
袁保林道:“没听见算了。”
“雪狼”怒极反笑,道:“我自然跟你的郡主娘娘没的比!可惜啊,政王爷虽然极力要拉拢你,甚至不惜以他的义女为诱饵,我看郡主却是看不上你这臭小子的!你啊,还是趁早别做那白日梦了吧!”
袁保林道:“奇怪,真奇怪!”
“雪狼”道:“奇怪什么?”
袁保林道:“奇怪,你对政王爷好象很鄙视,但对卿卿郡主在言语中又似乎极为关爱。”
“雪狼”眼一瞪,道:“你胡说,我没有!”
袁保林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服侍卿卿郡主的一位小侍女!”
“雪狼”道:“不许你口口声声地直呼她的名字!”
袁保林道:“还说不是?你极力维护郡主,一定是跟她很亲密的人!难道我还会说错吗?”
“雪狼”道:“好,就算你没猜错吧。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又待怎样?”
袁保林道:“也没怎样,只是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的解答。”
“雪狼”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你也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袁保林道:“好,我问你,你这张脸,是真的毁了容,还是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脸上,掩盖你的身份?”
“雪狼”摸摸脸,道:“真的怎样,假的怎样?”
袁保林道:“你若不答,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雪狼”道:“我六岁的时候,家里一场大火,把我的脸毁了。后来有一个道人给了我一张人皮面具,所以我才能掩藏在王府,一直没引人注意。”
袁保林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现在轮到你问了。”
“雪狼”道:“我问你,你对郡主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巴结政王爷,而百般讨好她?”
袁保林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不是跟政王爷一伙的呢?”
“雪狼”道:“那个问题,不是你说一个答案,我就会相信的。快回答我的问题!”
袁保林道:“好,我回答。我对郡主”袁保林突然语塞了。
“雪狼”追问道:“你对郡主怎样?”
袁保林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答吗?”
“雪狼”冷笑道:“哼,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袁保林道:“你别乱想!虽然我不敢肯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郡主,但是袁保林绝不会为了攀权附贵而出卖自己的情感!”
“雪狼”道:“那你就有可能是贪图郡主的美貌了?”
袁保林冷笑道:“如果郡主是像你这样面目可憎,我也未必不会喜欢上她。但是如果郡主的脾气像你这般顽固不化,是非不分,我袁保林就一定不会理会她!”
“雪狼”气极反笑道:“好啊,你受不了我,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雪狼”走到洞口,想要出去。这时候,北风呼啸,垒起来的石块摇摇欲散。
袁保林喊道:“别过去!”
“雪狼”回头道:“不用你管!”
又一阵风,一块小石头被风刮落,打开了一个缺口,余下的石块轰隆隆地全体倒下了。袁保林看得真切,忙伸手拉过“雪狼”千钧一发之际“雪狼”扑到了袁保林的怀里,袁保林的左臂却被一块大石头砸到了。
袁保林一时间痛入骨髓,冷汗如雨下。
“雪狼”惊魂未定,忙托住袁保林的左臂,急切地问道:“怎么了,砸伤了吗?”
袁保林道:“你别管我,你走你的吧!”
“雪狼”知道是自己不对,硬不起来,柔声向袁保林道:“你先过来坐下,我帮你看看。”
袁保林只得依她。看着“雪狼”为自己的手臂着急,袁保林突然感觉很畅快,笑道:“这下好了,咱们两个真是‘天残地缺’!”
“雪狼”埋怨地看了袁保林一眼,嗔道:“什么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袁保林道:“奇怪了,怎么突然觉得你的声音好耳熟啊?”
“雪狼”冷冷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冤家路窄,碰到不止一回了,难道说的话还少了?”
袁保林道:“不是,我觉得”
“雪狼”道:“你觉得什么?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套出我的身份,好去认功领赏吗?”
袁保林怒道:“你总是不信我,罢罢,我也不奢求了!现在我的手也残了,拦不住你,你要走请便!”
“雪狼”又想发火,看看袁保林额上密密的冷汗,又不忍就去,便不做声了。
袁保林道:“现在你知道好心被人当成驴肝废是什么滋味了吧?”
“雪狼”不出声。
二人默默无语,遗忘了肆虐的风雪。
袁保林道:“能相信我一回吗?我相信,如果我们彼此敌对,那么最得益的不是你,或我,而是政王爷、富安石和高九霄那些叛贼。想想陷在狼窝里的皇帝吧!”
“雪狼”道:“那么,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
袁保林道:“我是个粗笨的人,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雪狼”瞪着袁保林,道:“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计策,但是我知道政王最不愿意发生的是什么状况。”
袁保林眼睛一亮,道:“政王最不想看到的是,皇帝在他计划未完成之前脱离他的掌控,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御林军和天下百姓面前。”
“雪狼”道:“不错,我们要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袁保林道:“潜入扎哈亥的营地,在政王与罕木坎谈判之前救出皇帝,这样一来政王既得不得天下总兵权,和罕木坎的合作关系也将破裂,还得背上一条保护皇上不周,致使万乘之尊身陷敌营的大罪,量他这辈子也难翻身了!”
“雪狼”突然叹息道:“可怜人心不足!他贵为皇叔,又统兵数万,不知为国效命,尽忠守卫,却思谋篡政,觊觎皇位,真是何必!”
袁保林道:“怎么,看样子你很可怜他?”
“雪狼”瞪了袁保林一眼,道:“走吧!”
袁保林道:“你就这样出去?”
“雪狼”道:“我怎样?”
袁保林指着“雪狼”的脸,道:“你这样子,就是能把皇帝救出来,也能把他吓死!”
“雪狼”狠狠地瞪了袁保林一眼,背过身去。
袁保林再看“雪狼”的脸,已经换成了一张很粗糙,但起码没刚才那么吓人了,是个年轻女子的脸。袁保林道:“这就是你在政王府的‘样貌’?”
“雪狼”点点头,道:“怎么样?”
袁保林道:“看多了你刚才那张脸,乍见这张脸,简直惊为天人了!”
“雪狼”白了袁保林一眼,道:“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