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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很宠那个少女。
那样的笑,极少能看到。
墨君然在那屋顶一坐就是一晚,没人知道他那一晚上都想了什么,直到了快五更天,他才起身一闪,转眼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
在这日清晨。
六皇子的玉王府里,再一次响起了下人的惊叫声:“快,快来人啊,不好了,王爷、王爷又掉茅坑里了……”
玉王被人捞起时,那张刚消肿的脸再次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那股恶臭味,把匆匆赶去的玉王妃和小妾们,都给熏吐了。
听说后来。
玉王不但增加了成倍的府兵和贴身侍卫,还令人把整个王府内的所有粪坑都给填平了,连小厮奴仆都得用上粪桶了,几乎夜夜玉王府都得运出好几马车的粪桶出府!!
……
“你说这上头是不是有所察觉了?不然怎会在会考后,非得弄了这个什么糊名封装,害得我们现在找起来就跟大海捞针似的。”撕开扫了一眼还得小心翼翼复原回去,实在麻烦。
另一人闻言,却不以为意道:“哪一次不是都得弄出一点小动静出来,不过就是上头做做样子,为的就是让百姓们知道这科举严谨,想要舞弊是不可行的。实则哪有什么不可行的啊,只是看你自己够不够‘能力’而已。”
“也对。”
“行了,别说了,趁着那些誊写的大人都还没来,赶紧找到把考卷给互换过来……”
‘砰’
几个衙役撞门而入。
那两个正翻着考卷的官服男人,在看到衙役身后进来的人时,都齐齐变了脸色……
……
半月后。
早朝钟声敲响。
文武百官并列两排的进入了金銮殿。
一身绯红官袍的吕老,一脸精神抖擞的出列了:“皇上,臣有本要奏。”
文元帝看着一副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都在发着亮光的吕老,不由得疑惑起来。这吕尚书因年纪大了,又因快要致仕了,这两年来可是极少有这般‘精神’面貌的。
难不成是发生什么大好事了?
文元帝不由得微微坐直了身板,扬起唇角:“吕爱卿有何事要奏?”
吕老见文元帝如此‘认真’。
心底不由得有一些激动,觉得陛下对他寄予厚望,这会肯定是期待已久了。
吕老顿时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厚厚的奏本。
打开。
群臣眼睁睁看着那本厚厚的奏本哗啦的落下,中间的弧度都直接落到了地上了。
众人满眼错愕。
这吕尚书要干啥啊?
文元帝也是有些懵。
吕老却声音洪亮的说道:“陛下,臣经过这些时日的忍辱负重,不惜以自身为诱饵,终于不负陛下所望,彻底调查出来了这些朝中蛀虫……”
朝中蛀虫?
什么意思?
群臣目光都望向了吕老。
文元帝也看向了吕老——手中那本长长的本子,心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不好预感。
果然。
就听吕老声如洪钟般开始念出了一个又一个官员的名字,名字后还并列出了他们所犯下的罪名,什么科举舞弊,买卖官爵,贪赃枉法,吞没军饷……
那罪列,几乎都是不带重样的。
而随着越念越多,一大半朝臣的脸都逐渐黑了,但一时也没人敢吭声,因为刚刚吕老说了,‘不负陛下所望’。
意思就是……这是文元帝让吕老去调查的。
是文元帝要整顿朝堂。
不然就靠一个就要致仕的吕老头,他敢如此得罪大半朝臣么?而且他也没那么大本事,竟能这般无声无息调查出来这么一堆官员的罪名出来,而且一个个竟都还是真的。
可没人发现,随着吕老一个个念出来后,文元帝那眼皮子狠狠的抽搐了下……
这吕老头是想要在致仕前,把他的朝堂给掀了吗?
“陛下,这名册上的,全都已是罪证确凿……这些人都是国之蛀虫,若是不除,迟早将成为我朝的大患,还请陛下定夺……”
吕老说的口干舌燥的。
没办法,这些名册等罪证那都是他连续好些日子才给整理出来的,若不当朝念出来,感觉不够力道,这可是皇上给他的圣恩,他必须要在致仕前为国好好的贡献一笔功绩出来。
保证让皇上满意。
卫秦一直在偷偷关注着文元帝神色。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觉得文元帝是‘高兴’的,特别看到文元帝那微黑的脸和抽动的眼皮子。
但是……
卫秦这时也出列了:“陛下,臣附议吕大人所言。”
“陛下,臣也附议。”
“臣等也附议。”
一波朝臣走出列了,纷纷开口附议了吕老的话,这些人自然都是不在那名册上的。
这朝堂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有人被拔出坑了,那自然就有人填进来。
反正在不连累到自己头上的情况下,不少人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之后有人细细一品。
还会发现,吕老这些册子上的官员,竟都恰好是那种不算很高可却又在很关键位置的官职,且不少一部分还是刚上任没几年的。
有些与权贵扯上关系。
但却又不是深到能牵扯到权贵根基的地步上,只是被拔出时,仍是会让他们感觉到肉疼而已,不过在这层面上套上了‘皇帝’的意思,那这点疼还是能让不少权贵忍下来了。
就是仇恨值拉起了不少。
最后结果就是:打入大牢,撤职查办。
毕竟朝堂之上,吕老都念得如此大声了,且一条条罪证都还是罪证确凿,文元帝自是不可能装不知道了。
看着一个个喊着冤枉,被拖下去的朝臣。
看着一下子就空了大半的朝堂大殿……文元帝只觉得心口一口气上不来了,当时那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当然了。
吕老以为文元帝那是因知道朝中蛀虫之多,动怒下的反应。
所以当下朝后,听到太监通传,说文元帝要在御书房召见他时,吕老那腰杆子是挺得笔直的,与同僚一个拱手后,就昂头挺胸的跟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看来陛下是打算在吕老致仕前,想用吕老的手来整顿朝堂上下了,只怕今日早朝上的那些还只是开胃菜,后面怕还有大的。”一位老大人抚须的高深说。
与他并肩的同僚脸色不太好:“吕尚书这次一出手就如此之大,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烧到我们的头上来。”
“是啊,这次吕老下手可真狠!”
“可不是嘛,我看到有好几个都是与他有些亲戚关系的,好像还有几个是挂了他门生名号的,他竟都敢直接下手了,吕老这次怕是下足了血本啊!”
“真是狠!”
这时,一道低声道:“这狠的怕不是吕老,而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