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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很生气，可生气又能怎么样？打不得，骂不赢，拿眼瞪她，她就嬉皮笑脸地叫：“莫离，莫离。”
莫离遇到了强大的对手，气得狠狠的喘气，喘了很久很久才压住心头怒火，没好气地问她：“好好的你跑去监狱做什么？是不是他让人给你捎话，说有话想对你讲，让你过去监狱一趟？”
程清瑶见他终于肯聊，巴结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百般讨好：“他或许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现在病得已经奄奄一息，别说动，话都说不出一句。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我过去跟他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气气他，让他不痛快。”
“真的？”莫离狐疑的俯视着，不敢轻信她的话，他担心程东昆骗她过去又提把柄的事情。把柄的照片虽说已经烧毁，可照片的余毒还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每每想起都是揪心的痛。
他不想让把柄的事情再往下继续，停在杨莎那里，停在他这里，就可以！
不想让她再知道！
程清瑶不懂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要挟妈妈一辈子的把柄就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她重重地点头再点头：“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就是过去气气他。他现在那么落魄，我现在这么风光，他又爱钱一辈子，我就用这种反差气他。听到我成了莫太太，听到你继承了莫氏，他眼珠子都气得快要鼓出来。”
“……”莫离还是不信她，满目狐疑的看着她。
于是，她又把监狱里面的事情，省去“亲生父亲”这一个环节，其余的全部说了出来。
莫离最后信了，必竟程东昆进去的时候就是伤上加伤，监狱里面又有人收拾他。南幽瑾前段时间打电话过来也说他病重，不知道还能熬多久。现在熬了这么久，熬到奄奄一息也完全有可能。
再看她的神情，如果程东昆真的说出把柄的事情，她应该是做不到这种轻松，应该会心事重重，应该会问他把柄到底是什么？在哪里？她没有问他，估计还真是没说。
安下心，手机又忽的响起，依旧是监狱局长的来电。
刚才就是局长给他打电话，说程清瑶已经到了监狱探望程东昆，为什么没见他一起过来？如此，他才知道程清瑶偷偷溜了出去。他开车赶过来，路上又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说程清瑶已经出去，是他帮忙叫的车，车牌号是多少多少，跟他报备一下。他又找夏林杰定位汽车的位置，如此才准确的追到程清瑶。
局长的声音有点低沉，这样，那样说了一通……莫离嗯嗯的听着，眉梢一跳一跳，最后说：“您稍等一下，我问问她的意思，看她想怎么处理。”然后捂着手机告诉程清瑶：“程东昆死了。”
“哈？”程清瑶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抢救无效死亡。”
“这么快就死了？他不再挺一挺？我才气他一次，就把他给气死了？”
“你离开之后，他就剩下一口气，狱医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死亡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六分。”
程清瑶有点懵，觉得不太可能，程东昆那么厉害，那么能折腾，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想当年他对她拳打脚踢，打得她吐出血，她都没有死，他又怎么一气就死？他不能死，他得多活几天，让她多气几次！
“狱方问你要怎么处理他的遗体？”
“哈？”
“狱方问你要怎么处理他的遗体？”
“他真的死了？”
“是的，他真的死了，再不能祸害你。他嚣张的时代，彻底终结。”
好吧！
程清瑶不再怀疑，她坦然接受这个现实，又听他问：“遗体是给狱方处理，还是你自己处理？”
“我不要替他处理。”
“那我让狱方处理……”
“我要他挫骨扬灰，不许落土为安。我要他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程清瑶不会原谅他，不会一笔勾销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更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对他心生怜悯，不会。
莫离懂得，交给狱方处理。
狱方按要求办事，把程东昆拉去火葬，他躺在车上一动不动，没有灵魂的尸体格外的安静，又是格外的不甘心。他死前的怨念还在周身盘旋，还在一遍遍的重复那句话：“……把柄不止一份，还有……把柄不止一份，还有，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