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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老人们总说,每一个男人在生下来的那一刻,他的肩膀就燃烧着三盏魂灯,分别在肩膀两侧和天灵之上,也就是头顶。
相传,这三盏灯决定一个男人的阳气衰盛。魂灯燃得旺了,阳气就重,一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等泛着阴气的‘东西’就会避而远之,而魂灯燃得弱了,最轻微的表现有体弱多病,或者病了不容易好,严重一点的,会常常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物事。
至于什么是“不该听到,不该看到的”那个时候任泽羽小不懂,可后来渐渐长大了他也明白了,当时老人们说的应该就是鬼了。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呢?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一名经常和各种各样死尸打交道的法医,任泽羽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认为这世间有鬼,通过医学知识他知道,人在死后身体会被各种微生物占据,身体会被它们切割吸收,在我们看来就是腐烂,经过时间的处理,人死掉之后的尸体会渐渐被自然界吸收,然后化作虚无,什么都没有。
在早些年间,医学界判定一个人死亡是通过呼吸及心跳的停止,可随着医学的进步,心跳起搏器和人工呼吸类的帮助人类在心跳停止,呼吸停顿之后依然可以“救活”,所以现代医学又将一个人的死亡判定界线改为脑死亡。
那么脑死亡这种事通过反向推理来看,是否在另一个角度说,即使肉身死掉,而灵魂亦存呢?
任泽羽知道,有一些坚持唯心主义论者相信,人是有“灵体”的,即我们通常说的灵魂,他们认为人的死亡只是身体的外在死亡,而核心灵魂并没有腐朽,只是脱离了已经因为衰老疾病或是意外而导致不能正常运作的躯体。
这也就是所谓的“鬼”。
其实,换过来想,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鬼,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多少错过的人,可以重新来过,又有多少遗憾的事,不必抱恨黄泉。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鬼,任泽羽坚信,纵使一切事情以现代科学无法解释,但这也不是说永远都解释不了,毕竟人类的进化和进步是从未停止过的,就在很多年前,一个感冒就可以要了人的命,可现在得了感冒又算得了什么。
通过种种自己多年所学到的东西来看,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俗话说,人死一场空,这句话既有说人死后什么都应该放下了,物质,金钱都不再重要的意思,又有说人死后就化作黄土,不复存在的含义。
小时候因为住在村子,那时候科学也不发达,更别说是一个小村子了,什么都比较封建迷信,就拿自己来说。
之前去教堂时经过的那片坟地,家人总是会以谁谁家谁小子在那里因为做了什么而病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可他几乎在每一个坟包上都爬过,甚至在几个墓碑上还印过脚印,当然如果换作现在,他不会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并不是因为他相信鬼神而惧怕这些。
回到这次的案子,确实想起来,当初送来的两句尸体单单论死法,就疑点重重,要知道一个人的死亡说简单很简单,可说难,也确实不容易。
那两个人的死亡是因为在一瞬间肾上激素过渡分泌,导致心脏不堪重负衰竭而死。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在一瞬间因为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吓,身体在感到恐惧的瞬间骤然降温,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心脏在短时间快速运作,超出了承受范围,继而导致人体死亡。
那么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究竟是什么让这两个人会受到“过度”惊吓呢?又是什么迫使他们要在死前的危急时刻将异物吞下?他们想告诉解读他们身体的自己一些什么信息呢?
任泽羽作为一名法医,处理每一具尸体的过程,他都认为是在跟尸体主人做着交流,每一句尸体都在向他传达着讯息。有的通过解剖发现,原来这具尸体以外表肿胀,口鼻有血性泡沫来判断是溺水死掉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在它的食道里还发现着大量的液态汞,这标志着其实他是因为汞中毒而死,然后再被扔到水里,造成溺死假象。这些都是尸体在跟任泽羽交流时,所向他传达的信息,任泽羽通过解剖刀分解开尸体之后,收到了这些讯息。
可任泽羽想不明白,自己解剖的这两具尸体又在向自己陈述着怎么样的缘由。
三人一路无话,走着走着,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击着任泽羽的鼻腔,甚至让他的眼睛有些发酸,空气中弥漫着像是干树叶和塑料袋扭在一起被点着之后散发出的酸味。
不用看,任泽羽也知道他们走到了还在着着火的教堂脚下,说也奇怪,虽然现在是午夜时分,可这么大的火竟然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打电话报警,这个疑问在他心中暂时住下。
看了一眼火势渐渐变小的教堂,任泽羽内心轻轻吐了一口气,心道还好火势没有蔓延,并没有像自己最初担心的那样引燃周围的杂草。
三人互相复杂的看了一眼,远远地从教堂边绕了过去。
总之今晚在教堂这里,任泽羽既然能把那三楼黑影的把戏拆穿,就相信这个敌人也并不没有破绽可寻的。
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一直坚持相信的无神论,深信所有的鬼怪事情都是有人在暗地里装神弄鬼。
不过,任泽羽一直再重复这样的想法,是在给自己暗示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在给自己打气,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任泽羽三个人沉默又快速的向着教堂后方走去,顾秋儿和聂冉这一路上也在各自想着什么,大家虽然心里都有所想法,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悄悄握紧了拳头,走的更快了。
过了教堂大概又走了不到十分钟,顾秋儿蓦然站定了脚步,看着前方一怔,随后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任泽羽和聂冉也同时发现了顾秋儿的异常,收回心思向前方凝神。
在任泽羽三人的前方,修建着一座大概一人多高的小低建筑,看起来像一座平房,可任泽羽知道,这就是三人此行的目的所在了,因为在这座“平房”的上边,赫然闪烁着几个LED大字,在这漆黑的深夜里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午夜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