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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
李凌志微微皱眉,刚才自己用了七成力,其余人应该也与自己差不多,这般形式很不妙,一剑之威甚至波及到了宫里,那宫门都微微颤抖了一番。
吴福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中的断剑看了一眼。
“老朋友,你撑不住了吗。”吴福对这断剑念叨了一句,当初就连绝世兵刃都挡下了,可如今却再也受不了这一剑了。
从一把完好的长剑,成为一把断剑,再到现在满是裂痕,那一道道裂痕皆是由一剑又一剑铸就而来。
到了如今,连剑也快亡了。
吴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这断剑说道:“无妨,有我陪着你。”
吴福抬起头,再次举起手中断剑,一道道裂痕涌现,这也是最后一剑了。
“此一剑,为秘谍司死守长安,无一人退!”
为的是当年死守长安的秘谍司,为了家国而抛洒鲜血。
七十余位死去的秘谍司,吴福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一起镇守长安,若是没有他们,也没有当初的断剑客者。
他为秘谍司第一人,自当为九泉之下的他们讨一个心安。
风起,剑罡随风而动。
剑意滔天,断剑上传来咔的声音,又有一道裂痕浮现。
这一剑,是断剑下的最后一剑了。
剑意通达,剑罡已满。
“斩!”
一声‘斩’,断剑斩下。
那股压迫感让躲在暗处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此一剑的厉害可想而知。
“枪去!”
“拔刀!”
“剑起!”
十兵卫接连出招,合力攻之,刀枪剑戟接连斩出,只为挡下那滔天一剑。
无一不是眉头紧皱,无一不是用尽全力。
可就算如此,却不及那一道剑光。
“退!”胡狼惊呼一声。
他们用尽了全力,可就算如此,也不过是挡去那一半剑意。
剑罡剑意已至身前,这一剑他们退不了。
“轰!”
一声巨响,十兵卫几人倒飞而处,长戟落地,苗刀飞落,胡狼李凌志皆皆口吐鲜血。
这一剑,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那些暗处的人再次议论了起来。
“他还是他啊。”
“叔叔,这人也太厉害了,怎么从未听你们说起过。”
“天下你不知道的人还多着呢,所以你也须知畏惧二字。”
“侄儿受教了。”
阁楼上的楚航看着这一幕松了口气,他害怕吴叔应付不了,如今也放心了。
“无量天尊,皆称十兵卫为当年秘谍司,可如今却不敌一人之力。”念安叹道。
“十兵卫都太年轻了,毕竟吴福也是老一辈的人了。”张铭道。
“年岁可不代表实力。”
“和尚,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无量天尊,或许是因为今日是道吧。”
……
“咔。”
却听场中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众人朝场中看去。
吴福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断剑,原本一道又一道的裂痕不断延伸,在他的眼底下,只见遍布了断剑的每一个角落。
“啪。”
只听一声脆响,断剑化作一片又一片,打落在了地上,吴福手中仅剩下一个剑柄,如今连断剑都没剩下了。
“老朋友,一路走好。”吴福心中念了一句。
自此以后,手中再无剑可用,唯有一个剑柄。
后方的街道上,燕北安看着那个身穿麻衣的背影,淡漠的他却忽然说了一句话,“若再假以时日,此人可成剑仙。”
盘坐在地上的梁书榕听到这话一愣,居然让燕北安做出这样的评论,这老者这有这么强吗。
燕北安不答,只是看着场中的人。
燕北安平生没什么欲望,唯一的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对手,他从前以为会是独孤叶,可自从燕山试剑之后才明白,独孤叶跟他不是一路人,也不能成为对手。
宫门前倒地的十兵卫仅有两人从地上站起,胡狼与李凌志,而剩下的人则是再无起身之力,皆身受重伤。
“咳。”胡狼咳嗽两声,紧咬着牙冠站之不稳。
李凌志咽下口中鲜血,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皆是昏了过去,受了重伤。
只是一剑,便让十兵卫大败于宫门前。
也是李凌志与胡狼内功深厚,要不然也是避免不了当场昏厥。
胡狼沉默着,他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
十兵卫当值十几年,他尽心竭力想让十兵卫成为当年的秘谍司一般,可如今却敌不过一剑之威。
“我不服!”胡狼咬牙道。
他要十兵卫成为国之重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时常被呼来喝去。
凭什么十兵卫永远都要活在秘谍司的阴影之下。
胡狼持起长戟,踏步上前,李凌志却拦住了他,说道:“你会死的。”
“让开。”胡狼沉声道。
李凌志身受重伤,受了胡狼一撞,根本无法拦住他,倒了下去。
胡狼目光所想,是那断剑客者。
凭什么十兵卫不如秘谍司。
凭什么他胡狼只能做人下人。
凭什么随意一个江湖人便有胆量冒犯长安。
“死来。”
吴福看着那个持戟而上的人,他扬了手中的剑柄。
“嗡。”
长戟距离吴福不过半丈,却忽然停了下来。
“哐啷。”长戟落地。
胡狼眼神淡漠,径直倒了下去。
十兵卫换了两次,他是上一代人遗留下来的人,他是最差的那个,于那洛溪山上苟活下来。
他还记得几位哥哥喊他小狼崽子,时刻都照顾着他,可最后他们都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再也回不来了。
“下来陪你们了。”胡狼闭上了双眼,到此上一代十兵卫皆是离开了人世。
吴福看着此人,他忽然明白这人明知一死却为什么要冲上前来。
或许与他们一样,身旁的人都不在了,如今也只剩下了他一人,再无心念活下去。
“结束了?”楚航嘀咕一句。
“还没呢。”念安却摇头笑道:“这儿可是长安。”
话音刚落,街角处却忽然走来一人。
此人身材矮小,穿着一身官服,拄着一根棍子,走路不急不缓。
吴福看了过去,他当然认得此人。
官服上画着飞禽走兽,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拿着棍子,一步一步朝着宫门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