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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小人心机
正因为祁一征有着这些让人感到亲近和信服的品行,胥忖朱和吕筱仁的心里都很是不满。因为他们和祁一征相比,确定是形成了很较大的反差,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胥忖朱和吕筱仁两人都难以和祁一征同日而语。
和胥忖朱一直认为如果不是祁一征到宁秀,宁秀的书记、市长这两个职务自己就能够一直兼着一样,吕筱仁也一直认为云万里调走、胥忖朱任了书记后,自己完全有登上市长这个位置的可能。吕筱仁始终拿自己与宁秀的前任市长阙如相比,认为阙如是宁秀本地人,他能够当宁秀市的市长,自己也同样能够当宁秀市的市长。吕筱仁认为,由于自己手上掌握着葛洪涛的问题把柄,应该说自己比阙如更有优势,只要自己在关键时候把这些东西抛出来,他葛洪涛就不得不帮自己运作。没想到,自己手中捏着的葛洪涛的把柄还完全没有想到亮出来,省上就把祁一征派下来了。自己祁一征的到来,使吕筱仁的希望彻底破灭。为此,他不仅怪罪于祁一征,认为是祁一征占了他的位置,阻断了他的上升之路。同时,他更怪罪于葛洪涛,认为葛洪涛没有为他努力,在心里对葛洪涛也就更是不满,总想着如何能够把葛洪涛利用起来。吕筱仁心里想,自己手中掌握的葛洪涛的把柄如果不用起来,对自己就是实实在在的损失——自己花了不少心思弄到的葛洪涛的把柄,如果不用,岂不是让自己白费心思?但什么时候用,吕筱仁却一直没有把握住。
在想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控制祁一征的图谋落空后,吕筱仁在心里就把祁一征完全列为了自己的对立面,总是想着处处与祁一征过意不去。不仅在私下的场合说一些不利于祁一征的话。在一次政府常务会上,他也象攻击胥忖朱一样,准备公开攻击祁一征。当时吕筱仁借会上一个关于加强宁秀工业园区建设的议题向祁一征发难,吕筱仁说:“要说宁秀的工业,从来就没有象样地发展过。现在又这样折腾那样折腾,一会儿要关闭园区,一会儿又要强化园区,我这样下来,宁秀的工业就更没法发展了。宁秀就是拿给这些折腾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吕筱仁本来是想说“拿给这些人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想了一下,把“这些人”变成了“这些折腾”。
确实,吕筱仁抓住了宁秀干部群众特别是企业普遍感到疑惑的事,想以此向祁一征发难——确实,前期胥忖朱要关停工业园区,现在祁一征又提出要强化园区功能,加强园区建设,前后仅几个月时间,就出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也确实弄得与园区有关的部门、已经进入园区的企业感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而那些已经进入园区的企业就更觉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胥忖朱关于要关闭园区的举动,使那些在宁秀投资的外来企业受到很大的影响,普遍担心自己在宁秀的投资会不会因此打水漂。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祁一征也清楚。在提出“强化园区功能”的思路之前,祁一征也反复考虑过胥忖朱之前已经做出的逐步关停园区的问题,但他在内心里反复斟酌、思考后,本着对宁秀人民和宁秀的发展负责,还是坚决地提出了“强化园区功能”这一基本工作思路。祁一征在很小范围内曾说:“不要因为书记做了一个不正确的决策,就把这个不正确的决策始终沿续下去,进而影响宁秀的长远发展。如果因为纠正了一个不正确的决策而出现说我与书记之间意见不统一的问题,我个人愿意来承担这个责任。”现在吕筱仁提出这个问题,祁一征也正好利用有人提出不同意见的机会,把有关认识进一步明确,把思想进一步统一。
祁一征在吕筱仁发言后,见没有其他人发表意见,便接过吕筱仁的话说:“筱仁同志的话非常正确,宁秀确实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因此,我们作为宁秀的一届领导,必须本着对宁秀的发展和宁秀人民的福祉负责的态度,立足实际,着眼长远,始终用‘三个有利于’原则和“科学发展”的思想来思考问题,开展工作。宁秀发展现状的形成,有其历史的原因,也有现实的因素,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要促进宁秀的经济和社会全面、较快发展,我们必须按照已经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做法去做,不能囿于一时的局限认识而把已经被证实是正确、有效的东西丢在一边,而去做一些已经被实践证明是过时的甚至是错误的事情。发展园区经济,既是现代工业发展的一条有效途径,也是现代工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方向,得到了中央的充分肯定和大力推行。苏州工业园区的成功实践,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也是我国现代经济发展的一个成功典范。宁秀经济要发展,也必须走这条路。前期由于我们个别同志在这方面的认识有差异,现在把这种认识上的差异调整过来,也是对党的事业、对宁秀的老百姓负责的一种表现。我希望我们市政府的同志们在认识上一定要清醒。政府作为经济、文化等各项事务的组织者和承办者,我们每一个同志都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必须要加强学习,了解和掌握工作所需的基本常识和政策规定,不要一不懂政策,二不懂常识,三不明趋势,一味蛮干,辛辛苦苦做一些迅速落后的事,不仅误国误民,也误自己。同时,我们作为一级政府的领导同志,凡事一定要从大局出发,从有利于宁秀的发展和进步出发,不要斤斤计较于个人的利益得失,更不要去贪图一些不该贪图的利益。我给大家算一笔帐:作为一个厅级干部,党和国家每年围绕我们个人所付出的经费至少在三十多万元以上,而我们个人的合法收入,就以宁秀的收入水平而言,尽管在全省相比是比较低的,但每年也在二十万元左右,每年这二十万元左右的收入,我们拿得合理合法。试想一下,我们这一生还要活几十年,几百万元的收入是稳稳当当,并且今后工资收入还要涨。如果再加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些隐性收入,小帐不可细算,这笔帐我相信大家都会算。而这些收入,这是党和国家、人民给我们的报酬。有了这么大的报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工作,努力为人民服务,为广大职工人民群众谋福祉?因此,我希望我们每一个同志都一定秉公敬业,严格要求,从大的方面讲要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从小的方面讲要对得起家人,对得我们自己每年这不算低的收入。我相信,凡事只要是出于公心,哪怕我们在工作中暂时得不到一部分人的理解,但对我们自己来讲,也问心无愧。至于胥忖朱同志那里,有关强化园区建设的问题,我事前已经和他做了沟通,他也完全理解我提出的这一工作思路,希望我们政府的每一个同志都要把思想集中到如何为宁秀的发展服务上,在其位就谋其政,不要尸位素餐。让后人骂倒是小事,耽误宁秀的发展,影响宁秀老百姓的根本利益,我们就是宁秀历史上的罪人。”
祁一征的这番话,既语重心长,又推心置腹,谆谆告诫于班子中的每一个成员,同时,也间接地对吕筱仁借事发难作了一个有力的回应。祁一征尽管到宁秀的时间还不长,但也听到过一些有关吕筱仁的事,他希望通过这种温和的方法,给吕筱仁敲一下警钟。
祁一征这一次用心言良苦的讲话,尽管是好意地在提醒班子中的所有成员,但却在无意间把吕筱仁这个小人得罪了,从此以后,吕筱仁就更是铁了心要与祁一征过意不去,要和祁一征对着干。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吕筱仁心中有鬼,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自己在搜集证据想以此作为把柄要挟胥忖朱,祁一征也是在以廉洁为借口,公然要挟自己,尽管对祁一征在会上所说的这一番话吕筱仁根本无法反驳,但在内心里却对祁一征更加恨之如骨,认为祁一征不仅是他上升的拦路石,还认为祈一征是他现在的最大威胁,比胥忖朱更可恨。
但常言讲“宁愿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君子行事坦荡磊落,不挟私,不阴损。而小人则心里阴暗,睚眦必报,并且手段阴险,被小人陷害了可能还不知道。吕筱仁本来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无论是在哪个位置上,吕筱仁都表现出三个突出的特点:一是呼朋唤友,拉帮结派;二是睚眦必报,复压制异己;三是勾心斗角,闹不团结。凡是吕筱仁呆过的地方,都存在明显的小圈子,并且这个小圈子的帮派性质特别突出。吕筱仁的能力并不强,仅就其讲话,不管在任何场合,都完全是散打式的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中心,没有主题,更没有重点,概括能力再强的人都很难把吕筱仁讲话的内容汇集起来形成一篇象样的讲话稿。但吕筱仁却能够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依靠的除了其自身具有的和坤式的拍马溜须、阿谀奉承本事外,就是这种帮派式的小圈子。也许是吕筱仁的机遇特好,也许是干部选拔机制存在问题,每到关键时候,吕筱仁所倚重的这两个方面都能够很好地发挥作用,助其一步一步顺利地闯关成功。尤其是葛洪涛担任省政府领导后,吕筱仁自恃自己捏着葛洪涛的把柄,心里就更是有恃无恐,不仅与胥忖朱公然作对,现在又想与祁一征对着干。祁一征刚到宁秀时,吕筱仁开始还想把祁一征拉拢到自己这一边,和自己站在一条钱上,但在与祁一征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吕筱仁意识到,祁一征完全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不可能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同流合污。同时,通过这一段时间与祈一征的接触,吕筱仁也知道,无论从哪方面,自己都远远不如祁一征,特别是经过几次明的暗的较量后,吕筱仁心里更是清楚,无论是从哪方面考量,自己都远远不是祈一征的对手,如果要公开和祈一征对抗,吕筱仁知道仅仅靠自己,肯定不是祁一征的对手。如果公开和祈一征作对,自己肯定是捞不到任何好处。因此只好时不时地使点小动用、出点阴招,想以此来给祁一征出难题,使绊子。
吕筱仁对宁秀党政班子的情况进行了深入分析后认为,从宁秀现在的状况看,只有从胥忖朱那里入手,想办法把胥忖朱紧紧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有可能使自己不仅不受制约,还可以发挥作用。自己在胥忖朱身上已经下了不少功夫,并且还为此把自己的情人都推进了胥忖朱的怀里。吕筱仁相信,只要把自己现在掌握到的一些东西抛给胥忖朱,肯定会使胥忖朱就范。他不相信有了贪钱、贪色的这些把柄,他胥忖朱还敢在自己面前叫板,和自己过意不去。吕筱仁想,如果把自己手上已经掌握到的证据展示给胥忖朱,胥忖朱都还不听自己的,那么就只有孤注一掷,把这些东西交给省纪委,把胥忖朱彻底拉下马。当然,吕筱仁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因为如果这样的话,可以说鱼死网破,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很可能还会使自己也身败名裂。并且从吕筱仁自己现在掌握到的一些情况来看,如果把胥忖朱拉下来了,很可能也会牵涉到葛洪涛,如此一来,自己的后台也可能因此倒下,自己就完全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并被世人所唾弃、咒骂。吕筱仁觉得在胥忖朱身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胥忖朱听从自己的,从而使自己通过控制胥忖朱达到掌控宁秀局势的目的。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说:“凡取人之术,不若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和小人,不如得愚人。”并回答了为什么。司马迁讲:“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知不能周,力不得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也,其为害岂不多哉?”
司马迁这一段用人之道的论述,可以说是极为精辟,也极富现实意义。象吕筱仁这样的小人,尽管没有多少才能,但用在胥忖朱这种心智不全的人那里,就绰绰有余。而且其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可以说还考虑得比较周全的,无论是其贪钱,还是贪色,都有极强的防范和反侦察意识,非特别专业的人根本就拿不住其违法的证据。宁秀有胥忖朱和吕筱仁这样的人当政,不仅是宁秀官场上的不幸和悲哀,也是宁秀百姓的不幸和悲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