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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房产开发（二）
为了周五晚上的聚会，奠基业很是动了些脑筋。为了给褚宫沥创造一个良好的交往条件，奠基业给自己的伯叔联系，让他给胥忖朱的老丈人联系，以他伯叔的名义，采取几家人聚会的方式把胥忖朱和禇宫沥他们邀约在一起，这样，既可以显出自己与褚宫沥关系的亲密程度，也很自然地把褚宫沥与胥忖朱牵在了一起。一般来讲，能够几家人一起聚会，都是关系比较密切、要好的，否则，纯粹的交往式接待，是不会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的。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奠基业对褚宫沥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胥忖朱的老丈人见是自己的领导与自己联系，当然满口答应。因为有自己的父亲参加，胥忖朱的老婆马艳梅尽管不愿意与胥忖朱一起，但还是不得不照顾自己父亲的情绪，也参加了当天晚上的聚会。毕竟人老了，并且这种老同事一家人聚会的机会也不多，马艳梅尽管对胥忖朱心里很不满意，两个人很难在社交场合走到一起，但对自己的父亲，马艳梅还是很孝顺的，尽管自己的婚姻弄到现在这种程度，她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作为儿女，也不能因此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记恨一辈子。如此一来，几家人就刚好一桌。
聚会是浓重而不喧闹。尽管褚宫沥与胥忖朱及胥忖朱的老丈人之间不熟悉，但与奠基业和奠基业伯叔一家还是非常熟悉的，因而在晚宴上禇宫沥也并不显得拘束。当然，饭桌上是绝对没有说其他的，大家谈的都是如何保健，如何保养，老年人如何吃喝才能长寿等等话题。饭后送四位老人离开时，褚宫沥专门给每家人准备了一份不贵但却很有档次的礼物——两盒产生东北的林蛙油，一种最新的高档保健品。四位老人都同口说：“小褚好，小褚客气了。”回家后，胥忖朱的老丈人都还在说：“今天晚上的那个叫褚什么的年轻人不错，人看到就比较忠厚，实在，靠得住。”
有了奠基业的引见，并且也已经和胥忖朱见面了，接下来该如何办，褚宫沥自己自然清楚。他不可能事事都由奠基业牵着走或者是事事都由奠基业来安排。
在省城聚会的一个月之后，褚宫沥到宁秀直接给胥忖朱联系，希望和胥忖朱见见面。褚宫沥没有急着去找胥忖朱，一方面是没有想好如何单独去见胥忖朱才能够为以后的交往打下良好的基础，另一方面也是在准备去见胥忖朱时的见面礼。褚宫沥觉得尽管已经见过一次面了，但毕竟还不熟悉，正如走人户一样，去人家那里总要拿点什么东西作为见面礼。他也向奠基业谈到过如何去见胥忖朱的问题，奠基业说他对胥忖朱的个人爱好了解不多，想到现在社会上正时兴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奠基来说可以考虑送一幅字画给胥忖朱作为见面礼。奠基业倒是说他那里就有两幅，问褚宫沥是否需要。褚宫沥当然不可能要奠基业的，他借口说他的舅子曾经在一个县文物所工作过，家里正好有两幅古画。褚宫沥说有一段时间文物所对文物管理很松散，也没有人重视那些后来被视为珍贵文物的东西，当时趁混乱，他的舅子就搞了几样当时在文管所没有登记的东西拿回家。褚宫沥还说哪天也给奠基业送一两件过来。实际上，这是褚宫沥编出来的故事，他也知道奠基业和他一样，并不懂文物这个东西，随便拿一个什么古老一点的东西说是文物，都会信以为真。奠基来当然会说不要，说自己对这些东西不感觉兴趣。中国人爱面子，听话听音，说不要是口头上的话，实际上很多时候说的都是反话：明明心里想要，但嘴上决不会说自己想要。只不过褚宫沥知道奠基业说的不是假话，而是真正对古玩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听了奠基业的话后，褚宫沥安排人专门到古玩市场上去托人卖了一幅绝对的高仿真膺品字画——一幅齐白石的“墨虾”图，准备拿来送给胥忖朱。
胥忖朱刚接到褚宫沥的电话时，完全没有想起褚宫沥是谁，在脑子想了好一阵后，才记起是那天几家人聚会时的那个人。因为当时奠基业也没有更多地介绍褚宫沥，所以胥忖朱听到电话里报自己是“金土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褚宫沥”时，胥忖朱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当他反映过来时，还是显得比较热情：“啊！是褚总呀！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在办公室，你在宁秀吗？如果在宁秀，到我办公室来吧。”胥忖朱比较听他老丈人的话，老丈人都说这个“小褚比较忠厚，靠得住”，那么胥忖朱也就相信褚宫沥靠得住。胥忖朱是充分相信他老丈人的，认为他老丈人阅人无数，看人应该是比较准确。
褚宫沥还没有到过宁秀市委办公大楼，因此他是一路问着到了市委办公室。当听说是要找市委书记胥忖朱时，接待他的人把他的情况，从单位到职业，再到从哪里来，找胥书记什么事等等，基本上各方面的情况都问了个遍，最后才问：“你给胥忖朱联系过吗？”尽管褚宫沥也多次与党委和政府部门打过交道，但象今天这样把自己各方面的情况都差不多问个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想到自己毕竟是来见他们的最高领导的，如果稍有不慎，造成什么问题时，办公室的人员就脱不了关系，因此，也就耐心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最后当问到他是否与胥忖朱联系过时，褚宫沥说：“我刚刚才与胥书记打了电话，他在办公室等我。”接待人员见如此，才打电话给胥忖朱的秘书穆天轼，说是有人要见胥书记。在得到穆天轼的认可后，接待人员陪着褚宫沥上到了楼上。接待人员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给来访者带路，二是预防万一是心怀不轨者中途走到其他地方去做出一些办公室的人员不愿意看到的事。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宁秀市委办公室的同志警觉性非常高。
到了胥忖朱办公室门口，市委办公室的接待人员招呼道：“穆科长，就是这个人要见胥书记，说是已经和胥书记联系过的。”
穆天轼正在清理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见有人招呼自己，抬起头看是一个不熟悉的人进来，忙应答道：“进来吧。”也不知道是让褚宫沥进去还是让市委办公室陪同上来的同志进去。
听到穆开轼让进去的话，褚宫沥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径直朝房间里走去，并学着领他上楼的人的话说：“穆科长，你好。我是金土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褚宫沥。”褚宫沥并没有用“您”字称呼穆天轼，而用的“你”字，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褚宫沥并没有把穆天轼放在眼里。
“啊！褚总，请进吧，胥书记已经交待过了，你来后就请你进去。”穆天轼边说边引导着褚宫沥往胥忖朱的办公室走，他并没有注意到褚宫沥是如何称呼自己的，但他对穆天轼也是用的“你”而不是“您”，从这一点上，也同样可以看出穆天轼的自大，一个小小的秘书，对书记的客人都不放在眼里。而褚宫沥对穆天轼的不尊重，是穆天轼在后来褚宫沥与胥忖朱交往比较多后感觉出来的。
褚宫沥作为商人，一方面总是想方设法和官员打交道，另一方面又在骨子里瞧不起官员，认为他们既贪婪，又踞傲。对于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官员他当面得罪不起，只能是在心里骂一阵。但对于官员们的秘书或司机之类的人员，他就会毫不掩饰他的这种情绪，认为这些人不仅狐假虎威，而且还为虎作伥。
进入胥忖朱的办公室后，褚宫沥看见胥忖朱正埋头在处理一摞文件里。胥忖朱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后，正抬起头来朝门口看，见是褚宫沥进来，显得比较热情地招呼道：“褚总，欢迎！欢迎！”边说，边从办公桌里面走过来与褚宫沥握手。因为已经接触过，虽然还没有直接打过资产，但两人之间也并不陌生，再加上胥忖朱听奠基业说过褚宫沥的一些情况，对禇宫沥也心存几分所图，因而也就对褚宫沥显得比较热情。
褚宫沥边与胥忖朱握手，边环顾了一下胥忖朱的办公室，奉承似地说道：“不愧是领导的办公室，就是显得雅致。”
“办公室嘛！不就是个办公的地方吗，也没有想到要怎么特别弄，只是让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胥忖朱轻描淡写地说，显得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实际上，胥忖朱要进入这间办公室之前，专门要市委办公室对其全部进行了重新装修，并且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为此，花了几十万。按照胥忖朱的要求，办公室最后装修出来后象舞厅，多数人到胥忖朱的办公室看了都觉得有些与办公场所不符，但胥忖朱要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风格。褚宫沥的话实际上是反话正说，当然也是为他准备送一份礼物给胥忖朱打下伏笔。
穆天轼给褚宫沥把茶泡上后自然就退出了胥忖朱的办公室。胥忖朱和褚宫沥坐下后，胥忖朱就问褚宫沥：“褚总，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宁秀来了，并且还想到来看一看我呢？”
褚宫沥说：“书记这话就重了，我算什么，会被风吹来。只不过是想到书记办公室来沾沾书记的福气，也好多少得点财喜之类的东西。”褚宫沥的话中有话。
“我有什么福气可沾？”胥忖朱并没有听懂褚宫沥的话中之话。
“胥书记怎么没有福气？家庭幸福，老人健康，你又是事业有成。只不过不知家中儿女如何？”褚宫沥说道。但他并没有完全按照胥忖朱的问话回答，而是把话又转到了问胥忖朱儿女之事上。褚宫沥非常精明，他就想通过这种不经意的谈话，把对方的相关情况做一个了解。禇宫沥问胥忖朱的儿女，就是想以后给胥忖朱好处不方便时，就可以以给他儿女好处的方式来套住胥忖朱。但他并不知道，儿女问题却是胥忖朱心中的一个痛。
听到前面的话，胥忖朱的心里还比较高兴，但一说到儿女之事，胥忖朱的心头就不免略过一阵阵凉意。胥忖朱与马艳梅结婚后的第一年，马艳梅就怀了孕，但不久就流产了，又一年后再次怀孕，但不久又流产。去医院检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由于在怀孕期间性生活过于频繁所致。听了后，胥忖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与马艳梅之间还很少交媾，那么有这个结论，就只能说明马艳梅在外面与其他男人鬼混的时间不少。为此，胥忖朱曾对马艳梅大打出手，但马艳梅并没有悔改之意。后来，马艳梅好不容易怀上孕，但知道到底是他胥忖朱的种子，还是另外的男人的种子。因此，只要一说到儿女的事，就完全是胥忖朱心里的一个痛。胥忖朱为此也对马艳梅更是痛恨不已，全因为老丈人的关系，胥忖朱又不甘心和马艳梅离婚。胥忖朱之所以拼命地玩女人和捞钱，也是因为一方面是为了报复马艳梅，另一方面也是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自己的后人都说不清楚，和老婆的关系又不好，只有用多找女人的方式，来平衡自己内心的不平衡，而多捞钱是为了多玩女人的需要。他本来也想过与马艳梅离婚，但胥忖朱知道，如果自己离了婚，离开了他老丈人这块大石头，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和马艳梅凑合着，他老丈人看到他这种情况，总还是要伸出援手来帮自己一把的。事实上胥忖朱的老丈人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对，对于胥忖朱倒确实是在同情中给予了全力的扶持。胥忖朱在许多方面做事都比较极端，特别是喜欢整人这一特性，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后人的人，没有想到要多做好事，用佛教的话来说是没有想到要多积德行善，以修后世或为后代积福所致。
对褚宫沥问到有关儿女之事，胥忖朱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在心里猜测着褚宫沥今天找他会是什么事。因为胥忖朱知道，一般的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动找到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特别是象禇宫沥这样的商人，就更是上门必有所求。
对于这个褚宫沥，自己可以说还一点都不熟悉，只是上一次吃饭时接触过一次，自己的老丈人说了一句“这个小褚比较忠厚，靠得住”。但究竟如何，还得通过直接交道才好说。胥忖朱通过邱克为，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也看到了商人的精明和狡猾。因此胥忖朱在内心里就盘算着如果褚宫沥向自己提出什么问题特别是提出什么要求时，该如何作答。
褚宫沥见胥忖朱没有回答自己问他家中儿女情况的问题，弄不清为什么，他不知道胥忖朱心中的痛，只是以为胥忖朱的儿女不争气，不愿意说及儿女的事。既然如此，当然自己也就不便再继续追问了。于是褚宫沥就把话题转到了他今天找胥忖朱的主要目的上：“胥书记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宁秀注册成立了一个房地产公司——金土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想在宁秀来做一点事。还希望胥书记今后能够支持、关心一下，如果能够做出一点成绩，也可以为胥书记脸上增点光。”
褚宫沥这个话说得很有水平，为胥忖朱脸上增光，增什么光，可以有各种不同的理解。而在褚宫沥内心里的本意，就是只要有项目做，自然会让胥忖朱得到好处。不过，褚宫沥这个用意深奥的话，胥忖朱一般是理解不到的。
“啊！褚总在宁秀有企业呀！”胥忖朱终于明白了似的。确实，他现在才想到为什么奠基业要把几家人约在一起吃饭，目的还是为了把这个褚宫沥介绍给自己。采取这种方式介绍，胥忖朱也才想到这个褚宫沥与奠基业之间的关系非一般化。“在宁秀做得怎么样？”胥忖朱接着问道。
“就是不怎么样，所以才来请教胥书记，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够符合市上的要求？”褚宫沥说道，他这个话也是实话，他就是希望胥忖朱能够指点一下。有了胥忖朱指点，下来后当然就好做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