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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激犯众怒
胥忖朱担任市委书记后，虽然省上还没有免他的市长职务，但市长的位置等于是空起来了。作为市这个层面来讲，因为下面还管着县，除非常的特殊情况外，还没有出现过书记、市长“一肩挑”的情况。胥忖朱已经被省委任命为了宁秀的市委书记，肯定迟早是要配一个市长的。吕筱仁早就对市长这个位置垂涎三尺，自恃有葛洪涛作后台，一直就想爬到市长这个位置上，云万里从宁秀市长位置上到提升书记位置上后，吕筱仁就找过葛洪涛，希望葛洪涛能够说话让自己担任宁秀市市长，但因为葛洪涛已经看出吕筱仁的小人心计，口头上答应帮他努力，实际上完全没有想让吕筱仁当市长的想法。但葛洪涛并没有直接回绝吕筱仁的要求，相反还说了一些再努力帮他争取的宽慰话，以至于让吕筱仁始终满怀希望。葛洪涛走时没有上到市长位置上，现在又出现了机会，吕筱仁当然不想放过。为此，他曾专门到省城再次云找过葛洪涛，希望葛洪涛能够继续帮一把忙，让他能够坐到宁秀市市长这个位置上。
吕筱仁去找葛洪涛时，葛洪涛自己也正处在一个非常微秒的时期，虽然他知道吕筱仁作为宁秀本地人不可能在宁秀当市长，但因为自己在吕筱仁那里有把柄，他自己又正处在关键时候，也就不敢明确拒绝吕筱仁提出的要求，担心如果自己明确拒绝了吕筱仁的要求，吕筱仁觉得绝望后，会把自己在宁秀的一些事捅出去，那就是自己的最大不幸。因而，吕筱仁提出希望葛洪涛帮忙，把自己往宁秀的市长位置上搊一把时，葛洪涛不好说吕筱仁不能在宁秀当市长，只是说他找机会去找找相关领导，给他们说一下请他们考虑。
葛洪涛这一段时间之所以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主要是据传省的上书记有意要将他调整到省委那边，去担任和胥忖朱老丈人原来一样的职务。在官场上混的人都知道省委组织部部长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听说现在的省委组织部部长要调到中央去的消息后，不少人垂涎这个位置，据说同时有好几个人都在通过各种关系，希望能够挤到这个位置上去。但省上的书记本人倾向于葛洪涛，而省上的书记倾向于葛洪涛的原因，是他觉得葛洪涛没有在一些干部中拉团团伙伙。由于省上一些干部的团团伙伙非常明显，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书记本人决策的落实和权威形象。对此，省上的书记非常反感，曾在一次常委会上专门点名批评这种现象，并说如果再发现省委里面有人搞团团伙伙拉小圈子的事，他将毫不留情，坚决打击。但葛洪涛最终能不能够上到省委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又不完全是书记说了算。因此，对于葛洪涛来说，正是处在动与不动的关键时期。作为他本人来讲，当然是非常希望到省委去担任组织部长这个职务——谁不希望自己手中有权？对于吕筱仁提出来希望能够上到宁秀市市长位置的要求，葛洪涛知道自己目前帮不了，并且也不可能帮这个忙，但他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帮忙，吕筱仁反目为仇，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事抖出去，眼看着自己可能上任的希望会因此化为泡影。同时，葛洪涛也担心如果自己出面云帮吕筱仁，被别人知道后告到书记那里，说自己在拉小圈子，省上的书记知道后会放弃他让葛洪涛担任组织部长的想法。葛洪涛反复权衡轻重后，决定私下里采取旁敲侧击的办法，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胥忖朱，意思是让胥忖朱提出来，这样他既帮了吕筱仁的忙，自己在里面又不着任何痕迹。但因为自己刚到宁秀吕筱仁就和自己对着干，胥忖朱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吕筱仁上到这个位置上，他虽然听懂了葛洪涛话里的意思，但却假装糊涂，口头上迷迷糊糊地应承着，实际上并没有表达出什么明确的意见。葛洪涛也知道胥忖朱靠不住，但他又不敢把自己可能要到省委那边去任职的事告诉胥忖朱。如果葛洪涛把自己可能要到省委那边去任职的事给胥忖朱讲了，胥忖朱或许就不会应付他了。
吕筱仁的智商明显要比胥忖朱高一点，本来他不愿意在这种非常关键的时候得罪胥忖朱，但胥忖朱的做法完全就是明火执杖公然地和自己过不去，吕筱仁感到实在是太让他感到气愤。心想如果这一次自己忍让了，下一次他岂不是要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来了？再看到滕录理的表情，吕筱仁就觉得实在觉得忍无可忍，也就没顾上想到自己还在争取市长这个位置的事了。
胥忖朱本来在心里就很讨厌吕筱仁，心想他自己既然想上市长位置，但却和自己对着干，而且还跑去找葛洪涛，完全是没有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胥忖朱更觉得吕筱仁这是想拿葛洪涛来压自己，心里就更是对吕筱仁反感。现在在常委会上，他既然公开跳出来和自己作对，胥忖朱也就正好反击。
刚才吕筱仁的那一段话，胥忖朱当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胥忖朱此举的目的本来主要就是为了打压吕筱仁，现在吕筱仁既然公然跳出来，也就正好趁机借此机会公开打击，以消减他的猖狂劲。
听了吕筱仁的话后，胥忖朱马上说：“这次省委调整宁秀市委班子主要领导，是对宁秀的关心，也是对宁秀的信任，是省委的英明决策，我们每一个同志都要能够正确理解和认真执行省委的这一英明决策。现在班子中市长这个位置出现了空缺，我们当中就有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试图想挤到这个位置上来。这里，我明确地告诉大家，省委还没有免我的市长职务的意思，省委领导在给我谈话时，明确地讲让我继续兼任。因此，我奉劝那些自认为与省上某领导关系好的人不要做梦太早，也不要自以为是，宁秀的天下不是某个与省上领导关系好的人的天下。”
胥忖朱的这一段话，一下子就把吕筱仁想当市长的愿望捅穿。不要说胥忖朱的话说得那么明确，就是说得含含糊糊，大家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中国人有一个非常典型的心理，就是人人都想当官，但口头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想当官。现在胥忖朱把吕筱仁想当市长的这个想法捅穿后，大家在表面上就更是看不起吕筱仁（实际上，在私下里，有人还羡慕吕筱仁后面有人给他说话）。参加常委会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既不满意胥忖朱的做法，也为吕筱仁平时的狂妄和极强的当官欲望不齿。在胥忖朱和吕筱仁两个明火直仗地交锋的时候，都乐得当个无嘴菩萨，看他两人表演，谁也不愿意站出来化解两人的冲突。
本来，江江陵以为胥忖朱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胥忖朱会违反规定和程序在常委会上突然提出将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的班子成员全部调整的问题。这次常委会并没有人事议题，并且组织部也没有召开部务会议研究有关人事方面的问题，胥忖朱在会上自行提出有关人事任免问题，完全是擅自动议，是明显违反干部人事纪律的行为。江江陵作为组织部长，如果不提出来，就是他自己缺乏组织原则，违犯干部人事工作纪律。江江陵是一个组织原则比较强的人，并且从事组织工作多年，知道作为组织部长应该履行的职责，清楚自己作为组织部长，如果明知书记的做法不符合相关规定却不提出来，就是自己失职。看到现在胥忖朱和吕筱仁两人针锋相对的交锋，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江江陵说：“书记刚才提出的把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的班子成员全部调整，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噶藤理调市地方志办公室任副主任，其他人员都只能到市级其他部门去任副职的一事，我作为组织部长，完全不同意书记提出的意见。一次性地全部调整市委办公室和组织部的班子成员，完全有违常理不说。今天常委会议既没有人事议题，市委组织部作为市委负责干部工作的职能部门，也没有召开部务会议研究这个问题。这是违反党的干部人事纪律的。希望书记能够带头遵守中央和省上有关干部任免方面的规定。尽管中央和省委对一次性调整班子成员的数量没有明确规定，但除了因为整个班子都犯了严重错误必须改组的以外，还没有出现过班子和班子成员没有任何过错却被全部调整的。因此，对书记提出的意见，我个人表示反对。”
见江江陵发了言，其他人也就不得不发言了，否则，就会被认为丧失原则。
理一恒接着江江陵发言。理一恒发言的内容和江江陵发言的内容基本相同，也是反对胥忖朱一次性把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的班子全部调整的做法。对于胥忖朱提出将吕筱仁分管的财政、国土、劳动人事工作收为胥忖朱自己直接管理，理一恒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理一恒说：“对于政府的分工，本来不该多说，因为是政府的事。但好象按惯例，财政工作和人事工作都是由政府的常务副职分管。我觉得还是应该按惯例来做。”
见江江陵和理一恒都发了言，其他人也纷纷发言，当然，发言的主要内容也是针对胥忖朱提出的一次性全部调整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的班子成员这一点，也有谈到调整常务副市长分工问题的，并且观点和理一恒的基本一致。而对于调整诸葛虹的分工问题，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谈到，分析起来，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对党委专职副书记的分工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统一的模式，大家谈了谈不了什么理由。而胥忖朱提出的全部调整市委办公室和市委组织部班子成员，因为明显违背干部任免程序，能够抬得上桌面来反对，所以大家在发言都明确谈了自己的意见，就是不同意胥忖朱的意见。
由于常委们都反对，胥忖朱好不容易想到的招数，就这样基本上在常委会上被搅黄了。为此，胥忖朱更是对吕筱仁、江江陵和理一恒恨之入骨，认为都是他三个人作怪，有意和自己过不去，才使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在胥忖朱的心里，也就想着要如何实实在在地整治一下吕筱仁和江江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