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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的时候,柴立新原以为他会听到闹钟铃声。
但事实上,那听了无数遍的、在每个8月12日星期三的早上响起的闹钟,这次并未响起。
接着,柴立新就感觉浑身像被一台卡车来回碾过一样,后脑勺以及胸口尤其痛得厉害。
他呻|吟了一声。
因为疼痛,柴立新的视野倒是渐渐清晰起来。
他先是看到了头顶上微微晃动的白色灯光。
被灯光刺得眯起眼,柴立新转动脖子,开始打量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房间里陈设简单,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靠墙摆放着,上面杂乱地堆了些绷带卷、药瓶和消毒棉之类的东西。
室内浅绿色的墙漆因为年代的关系,已经开始一块块剥落,空气中飘荡着十分浓的消毒水味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柴立新头疼得要命。
他想伸手,却带起“哗啦”一声。
看清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柴立新瞳孔收缩,他试着举起另一只手,发现同样被铐住了。而手铐的另一头,则连着床两边的护栏。
柴立新上身赤|裸,小麦色的胸口缠了一圈绷带,他费力地半坐起身,挣动几下,手铐纹丝不动,额头却很快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喘得厉害,在肋骨再次移位前,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柴立新平定紊乱的呼吸,慢慢安静下来。
他不再白费力气,头脑中却飞速转动起来。
眼下的处境,加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和肋骨,柴立新已能肯定,他仍停留在他主动吻了许晋江的8月12日里。
他很快想起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包括跟踪他们的面包车,接下来的爆炸,西瑞尔出现,说了一堆废话,以及最后那个从背后暗算他的混蛋。
柴立新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了?许晋江又怎么样了?
身上的伤势虽被草草处理过,那帮狗|日的显然吝于给他用止痛剂,现在断骨处的疼痛几乎快杀了他。
比起零碎的遭罪,他倒情愿西瑞尔那混蛋给他一枪痛快的。
不过既然留着他活口,还把他带回来,想必自己对西瑞尔他们还有用处。
不知道他们把许晋江弄去了哪里,想到这,柴立新就不由心焦。
他的目光又投向房间里唯一的桌子。
桌面上除了药剂绷带,还有几支装填了药液的注射器和医用剪刀。
柴立新估算了一下距离,又试了试身下的床,发现床脚是被固定住的。他随身的物品自然也都不见了,西瑞尔把他带来这里前,显然彻底搜过他的身。
柴立新还没打算放弃。
他深吸了口气,放声大喊:“喂!有没有人在?西瑞尔我艹你大爷!你这狗娘养的,给我滚进来——!”
门很快打开了。
进来的人却不是西瑞尔。
“……你是谁?”
柴立新眯着眼,声音暗沉。
“告诉西瑞尔那狗娘养的,我要见他!”
进门的男人在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小,穿着花衬衫,戴着根金项链,长了一张驴脸,上面坑坑洼洼,全是麻子,左边脸颊还有一道显眼的刀疤。
听见柴立新不客气的声音,他嘿嘿一笑,小眼睛挤成一条线,整张脸于是越发寒碜了。
“叫我‘麻子’就行。”他回道。
随后,这个自称麻子的中年人就走到桌前,拿起注射器,向柴立新走来。
“这是什么?你他妈的要给我打什么!滚——!”
柴立新头皮发炸,手铐被他挣动得哐哐直响。
他就像一头被激发、正处于临战状态的野兽。被那变态监|禁了他三个月,要说一点没有阴影是不可能的,比如现在,柴立新一看见那闪着寒光的针头,心底就一阵哆嗦,整个人起了恶寒。
再怎么强硬,他也控制不住身体在那一瞬间的诚实反应。
“放心,我不会害你。”
麻子笑了下,试图安抚暴躁的柴立新。可惜那张脸实在太猥琐,怎么看都像在说反话,毫无可信度。
见柴立新戒备之色更浓,麻子深深地无奈了。他当然不想就这么靠近,然后被柴立新撕咬掉一块肉(他敢肯定他会这么做)。
于是他只好先站住,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恶意。
“嘿,冷静点听我说!你不是要去见西瑞尔吗?我马上就能带你去。”他对柴立新喊,接着又努努嘴,“可你现在的样子,下床能走几步?你确定你能不昏过去?至少这药可以让你撑一段时间。”
柴立新听了,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对方如果心存不轨,那么确实不必跟他解释那么多。退一万步,就算这药真有什么问题,到了下个8月12日,所有这一切都将归零,他在怕什么?
沉默半晌,柴立新最后还是让对方给他打了药。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那感觉异常鲜明。柴立新紧咬牙关,克制着把注射器拔|出来的冲动。
没多久,那一针药剂就见效了。
柴立新感觉身上的疼痛纾解了很多,脑袋也没那么疼了,甚至连紧绷的神经都跟着放松不少。
“这是什么药?”柴立新声音明显缓和。
麻子抬起头,又是嘿嘿一笑,“是九天科技研发中的新药,用于短时间内修复和增强人体机能,见效快,副作用小。”
听见他这么说,柴立新心知这东西应该属于机密,因此不再追问。
“现在我要把你的手铐解开——”眨眨眼,麻子问柴立新,“我能相信你吗?”
柴立新深深看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一眼,点了点头。
麻子松了口气。
他手脚麻利地掏出钥匙,解开了柴立新的手铐。
重获自由,柴立新捏了捏手腕,随后就起身下床。
“小心!”
脚下的地板一阵晃动,柴立新一个趔趄,幸亏旁边的麻子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我能自己走。”挣开他的手,柴立新扭头问道,“我们在船上?”
麻子笑回:“是啊。”
柴立新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拉开桌子下的柜门,麻子翻出一件干净衣服,回头扔给柴立新,说道:“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见西瑞尔。”
……
在狭窄的过道中七拐八拐,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柴立新被麻子引领着,终于在一间舱门外停住脚步。
敲敲门,听到里面的回音,麻子替柴立新拉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房间要比柴立新刚才待的那间要宽敞一些,陈设同样简单。正坐在沙发里的金发男人抬起头,他鼻梁正中贴着块可笑的纱布,看见柴立新,立即眼神一亮,夸张地张开手,起身向他走来——
“柴,谢天谢地,你可终于醒了!我觉得我犯了一个错误,你那位美人儿他简直是个怪物,我觉得他已经发狂了!柴,我想你——噢!”
迎接西瑞尔热情拥抱的,是柴立新的拳头。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西瑞尔的金鱼大脑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间的梁子可结大了!
皮糙肉厚的金发男人噔噔噔连退几步,一屁股又重重坐回沙发里。
柴立新一个箭步冲过去。
那针药效果惊人,他一语不发,状态却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神勇,把西瑞尔揍得吱哇乱叫,毫无还手之力。
而两个人的身后,麻子只是关上门,并不阻止。他就像知道柴立新不会真的打死西瑞尔。
“他在哪儿?!”
果然,把西瑞尔狠狠揍了一顿,柴立新就拎起他的衣服,恶狠狠地逼问。
西瑞尔被揍得鼻青脸肿,哼哼唧唧。他伸出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另一扇门。
柴立新扭头回望——
他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时才注意到从那扇紧闭的门后,正传来一下一下沉闷而又规律的“咚咚”声。
柴立新像扔垃圾一样扔开西瑞尔。
他直接走到那扇门前。
“柴,小心点。那是个疯子,你得注意安全……”
他身后,西瑞尔边哼哼,边出声提醒他。
柴立新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后他拉开门,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房门自动在他身后合上。
……
房间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
柴立新脚下的地板微微晃动,提醒他正在船上的事实。无论是江面或已经出海,西瑞尔能这么放心放他进来,不过是吃定了他们插翅难飞。
一直持续的咚咚撞击声不见了。
柴立新眯着眼睛,凭借从圆形舷窗里射进的一点天光,他才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
这房间除了光秃秃的四面墙和地板,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更像间囚室。
柴立新看了半天,才发现在最深最暗的角落里,似乎团着个黑乎乎的人影。
“许晋江?”他试探着问。
那人影对他的声音似乎也起了反应。他抬起头,雪白的脸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像一朵静静绽放的花,搭配他那双发红的眼睛,格外令人心惊。
柴立新后退一步。
不知怎么的,他一下就想起上一个8月12日,许晋江在医院里抢救的那一幕,他那时的狂乱眼神,就像现在一样。
“许晋江?”柴立新又问了一声。
他的手心出了汗,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捏住,怦怦直跳。
抬起手,他想按下开关开灯。
而原本在角落里的许晋江,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就像个诡秘的幽灵一样,眨眼间就冲到柴立新面前,把他重重扑倒在地。
柴立新被压得咳了一声,胸口跟着传来一阵闷痛,好在情况不太严重。
“起来!你他妈再敢装神弄鬼,我就揍死你,听到没!”
许晋江用手用脚用身体压制住了他,却还是不说话。他凑近柴立新的脖子,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似乎在辨认什么一样。
“我艹……你他妈属狗的?从我身上滚开!”
柴立新被他一阵阵呼吸弄得直痒,也就许晋江,柴立新能容忍他到这地步。换做别人,他的拳头早招呼上去了。
某个不要脸的却得寸进尺。
许晋江捧住柴立新的脸,低头就对着他的嘴吻了下去。他一边又舔又咬,吻得如痴如醉。一边腾出一只手,撩开了柴立新刚穿上不久的衣服,没有章法地到处摸了起来。
“我艹你……唔唔……放……许晋江你他妈在摸哪……唔!”
柴立新头发都竖起来了。
一个没留意,小兄弟就被人抓在手里,柴立新不敢再乱动,嘴里仍骂个不停。
但他很快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简直在他唱反调。
许晋江那带着凉意的指尖,比什么火焰都更迅猛、高效。他把柴立新拖进了一场情|欲的漩涡中。快感猛烈尖锐,不断累积叠加,让他头脑里一片空白,整个灵魂仿佛被高高抛起,落下,又抛起,最终凝结成漫天盛大的焰火,炸裂,释放开来。
“……!”
柴立新胸口急促起伏,别说骂人,这时他连说个完整的词都费劲。
喘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一句:“……艹。”
这时候,突然有凉凉的液体一滴一滴,像雨点般打到柴立新脸上。
柴立新愣了一阵,有些不敢置信,他抬起手,摸了摸许晋江的脸。
“许晋江,你……在哭吗?”
“小新——”
许晋江终于开口。
声音却哑得不像话,简直都不像他了。
“对不起。”
他对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