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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白苏转过身来的时候,已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连州瞧着她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声音微有些暗哑,对她伸手道,“近前来。”
在这样的廊桥之上,灯火昏黄,映照着顾连州俊美无铸的容颜,白苏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
顾连州手臂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拽入怀中,抚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轻斥道,“有孕在身还喝酒!”
“那东西酸酸甜甜,我哪里知道那是酒,待我知道时,已经有些晕了。”白苏边嘟嚷边隔着衣料用脸颊蹭着他结实的胸口。
顾连州冷哼道,“为夫和陆离比如何?”
白苏动作一顿,方才她摸陆离时,顾连州便已经在了?那么他是否也听到了陆离说的话呢?
然而顾连州却不曾提起此事,他那一句冷哼在没有得到白苏的辩解时,也不了了之了,似乎原本就不曾想问罪。
“你去与诸位夫人告辞吧,我们回家。”顾连州将她带到宴厅的门前,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然后径自进了殿中。
那月幽怨的目光越过顾连州,瞧向白苏,那形容,就仿佛白苏欠了他天大的情债一般,看的白苏狠狠打了个哆嗦,不禁想,石城城主一家,敢情都不是一般人。
“顾夫人,我见你有些醉了,不如去我房中歇息片刻可好?”那吉见白苏进门,快步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抓住白苏的手,“恰好丞相府中的几位娇娇也一起去呢。”
白苏眉间轻蹙,她不大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当然,她看得入眼的美男子除外。不过至今为止,让她看着入眼的却只有顾连州和陆离,虽则看着宁温也赏心悦目,但出于之前身体上的残留反应,白苏每每看见宁温,都觉得莫名的思恋,诡异之极,于她来说,宁温就是一株罂粟,尝不得。
“娇娇!”白苏被那吉拉着,纤弱的身子迫不得已的往前跑,有些踉跄,不由提高了声音。
那吉顿住脚步,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迷惑的望着白苏。
“娇娇好意,素心领了,但眼下身子不适,不便久留,这就与诸位夫人、娇娇告辞,先行回府了。”白苏将手从那吉手中抽离,向她微微颔首,往一众妇人那边去了。
妇人们聚在一处,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衣着服饰到胭脂水粉,无一遗漏,因着近年来石城战火纷飞,商人也都跑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只能空谈。
往往难以得到的东西,人潜意识里便认为那是好东西,一群妇人聊的兴高采烈,而那些信使夫人们,送礼也送的甚是欢快。
以至于白苏原本以为要费些功夫的道别,三言两语便了结。
那吉委屈的扁着粉嫩的小嘴,看着白苏朝众人欠身,然后转身朝门外去。
就在那吉准备回到席上时,忽然瞧见一袭青衣白鹤大袍宛如皎洁明月般的男子向门外走去,他一出门便牵住了白苏的手,虽是神情淡漠,但依旧无减他的俊美。
那吉眨了眨眼睛,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个男子的容颜,芳心骤然被打乱。
那吉一直忙着她父亲交代的事情,没有空隙去注意男宾客,而且厅中立着薄绡屏风,那吉对顾连州好奇,悄悄瞟了一眼,这飞快的一眼只能让她知道那是个气度不凡的美男子,却没想到竟是俊美到如此地步!
这一视之下,那吉全然明白了向来心高气傲的静女,怎的会被连州公子勾了魂,那吉咬唇,忍下想追上去再瞧瞧的冲动。
她,定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白苏与顾连州携手而行,余光瞥见那吉,轻笑着对他道,“又有个美人儿被夫君美色所惑了呢!”
顾连州勾了勾唇角,眼含笑意的看了她一眼,却并不接她的话茬。
静静的走到大门,顾连州将她抱着下山去。
夜风轻拂,有些凉意,吹的青衣白鹤翩然若飞,月光皎皎如水,映照出一对仙姿卓然的璧人。
走至半山腰上时,顾连州忽然道,“再过一个月,我便要去尚京,我已命暗卫去通知你纳兰府上的剑客过来保护你,你想呆在石城还是去姜国,都可以。”
半山腰上甚是空旷,全是巨石,一眼能望到天边,在此处讲些私话绝无被偷听的可能。
白苏猛然抬头,看着他眉目疏朗,心中却堵闷的厉害。
“你走吧,我带着你儿子去嫁人。”白苏赌气道。
如果白苏还如平时那般冷静,应当是用尽手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又要面临生死未卜的分别,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淡然以对。
“陆离的话,你当真听进去了?”顾连州清贵的声音紧绷,旋即又道,“我会先禀明族中,待战事稍定,便补给你一个嫁娶仪式,如今...如今先欠着可好。”
“嗯。”白苏闷闷的应了一声。
作为一个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人,顾连州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全然是因着对白苏有情。可白苏也没有到了被他的宠爱冲昏头脑的地步,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要求他事事都都询问自己的意见,这样只会令顾连州觉得她得寸进尺,消磨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就不信,千里寻夫的追去尚京,他还能把她赶走不成?
顾连州看着白苏弯弯的眼睛,淡淡道,“莫要胡思乱想,素儿,我并非不想与你商量此事,但你身子向来不好,我这一回,只在尚京停留三四个月,待到局势稍一明朗,有张丞相在朝野遍布的脉络,我自然便功成身退了。若到时候带着你,不便疾行,我们恐怕都脱不了身。”
白苏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同她解释这些。
白苏以为他会选择助顾风华成就霸业,若是如此,他在尚京至少也得耽搁一两年,甚至五年十年都可能,所以才会想着偷偷跟着他返回尚京。
可听顾连州这意思,显见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你选择救太子?”白苏问道。
顾连州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知我者,夫人也。”
说罢也不容她再问,三两步的跨下石阶,白苏见四处都是马车和车夫,自是不好张口再问。
登上马车后,白苏窝在顾连州怀中,暖暖的,加之她宴上饮了不少沙枣酒,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顾连州抚着白苏已经显怀的肚子,有些出神。
如果,再不下手,等孩子再大点,就不能流了。
回到府中,顾连州将白苏放在榻上,见她睡的熟,便去了后园。
夜凉如水,月光下的草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有些光滑的叶片上反射出莹亮的光华,后园的时间宛如静止了一般,只有顾连州缓步走在石板小径上,脚步发出的“沙沙”声响。
“你来了。”妫芷冰凉的声音浸润在夜色中,浑然一体,彷如天地间亘古存在的声音。
顾连州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做声,静默中只闻“咻”的一声,有一物向他袭来。
顾连州抬手轻而易举的接到那一物,在面前摊开手掌,看见了手中冰凉的物什——是一个黑褐色的小陶瓶,就如白苏手中所有的瓶子一般大小,一般色泽。
妫芷清冷的声音道,“流掉腹中骨肉,无论如何都会伤到元气,但此药温和,只需修养半月便能恢复如初。”
顾连州将小瓶紧紧握在手中,直到染上自己的体温。
妫芷的身影出现在亭子中,月光下的白肤在黑袍的映衬中,显得冷冽无比,“我虽厌倦巫道,但上天赋予了巫命,我须得遵守游戏规则。且巫盟之事,被承受巫命的一方若是知晓,只有弊没有利,若是她心有杂念,身体便会锁不住巫命,一旦如此,我便是再渡命给她,也是无用。”
顾连州淡淡应声。
“若是舍不得,便留下那孩子。”妫芷虽然冷面,却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生命于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用它留住那个孩子,很好。”
顾连州墨玉眸子明暗不定的闪了闪,这件事情,既然不能摆在白苏面前让她去选,那么,便由他决定吧。
待他再抬眼时,亭中已经空无一人,顾连州对着亭子做了个长揖,转身回去。
他因心绪不宁,便在园中坐了一会儿,回到寝房时,白苏坐在几前握着毛笔,垂眸思考,一个侍婢正拿着棉帕子给她绞着湿漉漉的头发。
那侍婢见到顾连州进来,立刻放下手上的活,便要行礼,却被顾连州挥手制止,遣下侍婢,他接过帕子,继续给她绞干头发。
白苏一旦投入思考某件事情,便难以发现周遭的变化,因此从始至终都不曾发觉,身后已经易了人。
顾连州一边用帕子揉着头发,一边举头看着她面前的纸,上面竟是精细的画着一个府邸的布局,顾连州略懂《易经》,自是能看出这宅子十分符合阴阳循环、相辅相成又生生不息的原理,而且结构精巧,光是看着画,便能想象出实物定然是美轮美奂。
白苏的笔停留在一处边角,那里有个湖泊,与湖泊相连的一条河流从府内通过,无论圈不圈进院子,都不好做院中的护卫,万一有刺客精通水性,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潜进府中。
“你何不在此处再建一宅?”顾连州抽出她手中的笔,笔杆在纸上敲了一个位置。
白苏吓了一跳,嗔道,“夫君,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不过,顾连州指的那处却恰好解决了白苏的顾虑,遂一转身,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举着那张纸道,“这是我早先在姜国盖的宅子,平素也无需顾虑安全问题,但我既然去了,恐怕别有用心之人,会打大子的主意,要小心防范才是。”
“嗯,你思虑的甚是。”顾连州也不甚担心白苏,因为她向来知道如何用手段保住性命,再加上数百剑客,没有人能伤害她分毫。
两人又就着这张图纸,又探讨了一会儿,顾连州在造房建屋方面不如白苏专业,他不知怎样把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建造的精美,但在防御方面,却很是厉害。
两人聊在兴头上,白苏又画了几幅迷宫图,打算弄在府邸周围。而顾连州果然不负所望,将这几幅迷宫图改的甚是复杂,在简单的回形和漩涡形上又演变了许多种,惹的白苏两眼冒星星,既是崇拜,又是眼晕。
“夫君,真乃神人也!”白苏端着几张纸,用目光在走迷宫,好不容易走了出来,晃着晕晕的脑袋,叹了口气道,“真不愧是我夫君!”
顾连州微微一笑,任由白苏一个人在这里走迷宫,唤人备上热水,径自脱衣准备沐浴。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白苏便将那几个迷宫走通了,然后开始一一标注,写上种迷宫的树种,还有怎样才能令这迷宫看起来更加缭乱。
虽然这么缩小看起来都如此费力气,相信等这迷宫建起了,恐怕普通人能困死在里面一辈子。
“我日后要多多想出这种游戏,然后夫君再加修饰,日后等我们儿子出来,就教他玩。”白苏刚刚标注完一张,仰头冲着屏风里面的顾连州道。
但她抬头那一瞬,隐隐约看见顾连州手中拿着一物,似乎是在出神,心中不由纳罕,便起身朝里面去。
她跑到屏风边,倏然探出脑袋,双眼弯成两道下玄月,却见顾连州正笑意盈盈的瞧着她。
“夫君,我要和你一起洗。”白苏边说着,边已经开始脱衣服。
顾连州眸光微闪,道,“你不是已经洗过了么。”
“我方才就洗了头,还没洗澡呢!”话音未落,她已经脱的只剩下肚兜,刺溜溜的爬进浴桶。
顾连州微微蹙眉,“日后莫要做如此危险的举动,万一摔着怎么办?”
白苏点头如捣蒜,然后八爪鱼一样的巴了上来,酥/胸在顾连州的胸前轻轻磨蹭着,隔着绸缎的肚兜,软软滑滑,令他胸口着火。
白苏平时动作都是迟迟缓缓的,为何方才会忽然动如脱兔,顾连州心中明了,暗道自己大意,同时,脚下踩着的瓶子微微向桶边一勾,避免被白苏踩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