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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涩的是英国人。就在前几年,英国人通过七年战争,战胜了主要是法兰西与西班牙组成的波旁王朝联盟,取得了世界殖民霸权,何等意气奋发。可惜,先是美利坚独立,后是新华夏在加拿大扩张,还平分了澳大利亚。为了谨防新华夏就此控制太平洋,挑战英国人的海上霸权。大英帝国才殚精竭虑的组建了同盟,趁着新华夏第二代战舰还没有大量进入现役的空窗期出兵东亚,意图遏制新华夏在远东的影响。
可惜啊,他们低估了新华夏的狡猾,早就挖了一个坑等着他们跳呢,二代战舰一下子出现了2艘。新式战舰的威力大大出乎意料,甚至远远超过了英国人的新式战列舰。
刚刚成立没多久的《每日环球纪录报》(《泰晤士报》的前身)就指出,新华夏从综合实力上虽然不如大英帝国,其海军力量总体上也不如大英帝国,因为他们没有大量的后勤基地来补给自己的舰队。但是作为唯一能够在远东挑战大英帝国的世界第二海军强国,还是不容忽视的。大英帝国当务之急,一面加强自己的海军建设,一面就是以印度为依托,在东亚加强海军基地建设,争取在远东也拥有地利优势,从而与新华夏展开长期竞争。因为,蒸汽铁甲舰的战斗力提升,更加依赖补给,无论是燃料还是食物。
文章最后甚至还号召民众捐款,为政府制造军舰提供充足的资金。英国人为了强盛海军的梦想,纷纷解囊,大英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开足马力的轰鸣。
西方的报纸都在关注新华夏海军了,新华夏没理由会放弃这个对内宣传的最佳良机。说实话,新华夏这些年发展实在太迅速了,最大的表现就是人口的增加。短短不到三十年时间,人口增加到了一百四十万,已经超过了葡萄牙人口,接近荷兰的人口规模。表面上看,人口大增,自然代表着国力的增强。但是,要知道,新华夏是个移民国度。人都是有感情的,无论自己先前的境遇如何糟糕,但是对于自己的出生地总归有一定的感情。尤其是,汉人一向强调乡井文化,对于自己故乡的思念归属感一直强于其它民族,这就是所谓的叶落归根。
虽然,新华夏的生活水平远远强于在老家的生活,但是,对于自己的母国大明,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感情,并因此影响了新华夏许多的对大明政策。
这一次,新华夏战胜了最强大的海军强国,大英帝国,自然要大张旗鼓、锣鼓喧天般的大肆宣传,就是为了提升那薄弱的国家自豪感与爱国情怀。
曹金福是一名老儒生,三年前来到新华夏。最然在新华夏获得了在故国前所未有的富足生活,但是原本憎恨的故国,反而因为远离而变得更加亲切。汉人都已一种家国天下的情怀。汉人的家国观念其实不太强烈,更多的却是天下这个广泛空洞的理念。顾炎武在《日知录?正始》中有“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於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也就是说,改朝换代是亡国,而文化道统丧失,才是亡天下。亡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亡天下。比如蒙元与满清入主中原,就算得上是亡天下。
中国朝代与世界其他地区不同,“朝”与“朝代”的区别在于”朝”是当时就有的观念,如孔子说过“丈于朝”,因此“朝”就类似现在所说的“国家”,但国在中国古代有时指“朝”,有时指“诸侯国”,有时指“周边小国”;“朝代”则是后人方便划分历史的称呼,最明显的就是“三国两晋南北朝”这个“朝代”很明显不是一个“朝”,而是由三国、晋朝、南北朝等“子朝代”组成,而南北朝又分南朝与北朝,南朝的宋、齐、梁、陈则各别都是以“朝”为划分标准。
魏晋南北朝之前,只有成为天下共主者才敢称朝,而古人认为称朝与称朝前是不一样的,所以秦朝统一后称”朝”了,而秦还未称朝前就是秦国,春秋战国诸国也没有称朝,当时唯一的朝是周王室;夏商周也跟秦汉的状况一样,他们在还没称朝前虽已是独立政权,但因为还没成为天下共主也没称朝,所以夏商周三朝的历史都只从推翻前朝成为共主後开始算。在魏晋南北朝开始,统治者脸皮越来越厚,不管是否统一天下都敢称朝了。
但是,无论如何,随后的唐宋元明清也算得上是朝代了。
所以,老儒生心中是不认同自己的新华夏身份的,虽然在官方身份上,获得了新华夏国籍,就自动放弃了大明的国籍。他认为,大明重立国祚,就调表着朝代的建立,自然而然的就是天下的共主,虽然现在眼界开阔了许多,知道四方还有蛮夷无有孔孟教化,但是至少在汉文明文化圈,大明就是一个宗主国。
宗主国国民的身份,自然强于一个偏远小邦的国民。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国,却战胜了当今海军最强大的国家,这可也是拥有千万人口的大国上邦啊,就这么被百万人口的新华夏战败了。反观大名,虽然财富人口均多于北方的满清,但是却一直被满清吊打,让人情何以堪?
老儒生伺候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比较怪异了,经常一个人面朝大海喃喃自语,神情多有激愤,有时还有沮丧。
这一天傍晚,老儒生来到邻居家拜访,还随手带了一些自家产的果蔬。邻居是小镇镇长,对于政事比较关注,自然地心向新华夏,也因此,老儒生对他很不感冒,两家很少来往。
镇长也对这个刺头的老儒生有些不满,不过,毕竟是邻居,睦邻友好是汉人的一贯思想。因此虽然诧异,也是微笑着将他迎入房间。
现在正是夏季,瓜果飘香,镇长家也搭了个葡萄架,很是雅致,两人就在葡萄架下说话。
老儒生按耐不住心事,不一会就询问道“镇长,官府宣传道,我们战胜了英吉利,确有其事?”
镇长两眼一蹬,“这还有假?英吉利被俘的舰船就在华京湾呢,不知多少的华夏国民前去参观呢。你可不知道,那些长毛鬼番样子看着吓人,在我们新华夏是多么的乖巧,见到每一个新华夏人,都是咧着白牙的笑着打招呼,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笑的比哭还难看,但是那份谦卑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老儒生“哦”了一声,“还有此事?明天鄙人也要去看一下。另外,镇长,听说英吉利十分强大?”
“英吉利算得上是西夷第一强国,印度,你知道吧,就是玄奘口中的天竺,人口数万万,不下于大明与满清人口之和,现在就是英夷殖民地,也就是被英夷控制了。”
新华夏竟然战胜了如此强国,老儒生简直难以自信,但是停放在华京湾的英夷舰船,却让老儒生不得不信,对于新华夏多了一份莫名的自豪感与亲近感。
老儒生思想的缓慢转变自然不是个例,新华夏这个新生民族的凝聚力逐渐加强。当新华夏因为战胜一个强国而民族自尊心爆棚的时候,当英国人因为战败而奋发图强的时候,法兰西却坐在了火山口上面,还是座活火山。
1788年春,法国再次遭遇严重旱灾。更糟糕的是,法国人甚至还没有从发生在三年前的干旱中恢复过来,上次干旱因饲料不足出现了大规模的屠宰牲畜的情况,造成以牲畜的排泄物为主要肥料的法国农田肥力不足大量闲置。但是,灾害显然并没有放过法国。1788年7月,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冰雹连续敲打着农田,造成大量土地收成全无。同年冬天,法国又处于严寒之中。结果就是,面包的价格从正常情况下的一个4磅面包8苏到1789年底的12苏,不要说普通农民与城市贫民吃不上饭而面黄肌瘦,即使是律师、教师等中产阶级也面临食物短缺,整个法国社会几近崩溃。
甚至,针对新华夏商品的打砸抢烧活动也时有发生。新华夏事关接到国内的通知,提前返回国内。而对于法国人提出的,再次想新华夏的借贷的要求,新华夏也予以拒绝。并不是新华夏不仁慈,而是法国即将爆发暴乱,新政府对于新华夏的态度未知,借的越多,损失越大,自然不想趟这趟混水。
年轻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只能看着国内的局势向深渊滑落。
与历史稍有不同,1788年9月,路易十六在凡尔赛宫提前召开三级会议,企图对第三等级增税,以解救政府财政危机。第三等级代表则要求制定宪法,限制王权,实行改革。
路易十六企图增税,并召开了国家级会议进行投票决定。投票一开始分为两种,一种为阶层投票,即一个等级一票;另一种为选择出一些代表进行投票前者极其不公,共三票,国王基本相当于拥有两票,所以按第二种方式进行,第三等级选举出代表和第一第二等级进行投票决定。
原本按人数上第一第二等级占优势,然而有部分第二等级的贵族倾向改革,将票投给了第三等级,所以第三等级以十七票的微弱优势取胜。路易十六不甘心,却出尔反尔,强行要求加税。于是第三等级代表宣布成立国民议会,随后改称制宪议会。路易十六调集军队企图解散议会,激起巴黎人民的武装起义,巴黎民众占领巴士底狱,代表着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拉下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