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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冷不丁地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怀明弘的消息,心里还是各愣一下子。她见朱琏广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瞧,目光中有研揣的意味。
乐以珍睨他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王爷这是好难的题目吗?我在这里除了怀家的人,统共也不认识几个外人,既说到淮安,当然就是我们家的二少爷喽。”
“恩…”朱琏广释然地将身体靠回椅背上,“就是你们家二少爷…淮安的本地大绅黄老爷做寿,他的大公子与我有些交情,我在寿宴上就遇见了你们家的二公子…他…初相见时,对我还是有蛮大的敌意,我想应该跟那次劫你的事情有关,相谈之下,倒也投契。你家二公子看起来谦和协顺,其实内心锋芒锐盛,要不是我聪明,还真就招架不住他呢…”
“我还以为你真地欣赏我家二少爷呢,弄了半天是为了烘托你自己,真是…”乐以珍撇嘴笑他。
朱琏广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他是个聪睿的人,这种由内而外发散出的锋芒,想藏也藏不住了,不过我看他最近不太顺遂的样子,神情萎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哦…这个我没听说,我从凤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淮安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也可能是担子太重,累着他了吧?”乐以珍含糊地答道。
“恩…那都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是管不着喽。我只是奉这位刚认识的朋友所托,给你送一封信罢了。”朱琏广说着,探手入怀中,摸出一个封漆的信封来。
乐以珍看着那麻色的茧纸信封,心里开始紧张,呼吸也不均匀了。她从凤州回来后,听家里的人说,怀明弘那次莫名离开后,大半年的时候里,不曾给家里来过一封家书。过年的时候,沈夫人还专门派人去淮安找过他,人没召回来,连只字片语也不曾带回来,搞得府里人纷纷揣测。
可就是这位离家后音信皆无的二少爷,今天竟然托人给她带来一封信。乐以珍觉得朱琏广手中捏着的倒不是一个信封,倒像是一块烧红的火炭一样。
朱琏广将那封信递出去,却半天不见乐以珍接,他又把胳膊收了回去,将那封信在手里拍了拍,若有所思地看着乐以珍。
乐以珍被他瞅得发毛,将那封信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本欲塞进袖子里,想想不对,当着他的面把信拆开了。
她的视线落到那水色的信笺上,怀明弘那熟悉的隽秀字体进入她的视线。等她看清了信的内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信写得很简单,除了几句家常的问候话语,主旨竟是拜托她关照款儿。他说款儿心思单纯,因受他所累,才会处于今日境地,希望她能多关照款儿,遇事给款儿提个醒儿,周护她的安全,拜谢云云。
乐以珍放下一颗心的同时,感觉内心深处有某一根神经抽搐了一下。她心中暗道:款儿心思单纯,难道我就是心机复杂了吗?要是我真有那么多的心眼儿,还至于刚回府里,就把自己弄进柴房里去了吗?
再一体味,又觉得不对,沈夫人明晃晃地护着款儿,府里的人哪个看不出来?还用他特意找人捎封信给她,让她这个当姨娘的护着款儿吗?
一旁的朱琏广见她表情复杂,关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撅嘴又摇头,有什么大事吗?”
“没…没有。”乐以珍收回散漫的心神,摇了摇手上的信笺,回他的话,“让我关照他的小姨奶奶,呵呵…我自己都被罚进柴房了,还能关照别人吗?”
“哦…”朱琏广也不好过多打听别人的家事,听她这样说,随口应了一声,开始认真地喝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乐以珍便显出疲态来。朱琏广看在眼里,让宫侍扶了她回去休息,他自己在亭中研墨铺纸,凝神半晌,挥毫作画。
晚上陪王妃一起用过晚饭,又在王妃屋里坐了一会儿,说些凤州的风情趣事给王妃听。起更的时候,她回自己的房间,梳洗睡下了。
因为睡在别人家里,她又认床,睡得并不太好。第二天早晨,她早早地就醒了。用过了早饭,有宫侍进来传话,说是浩王爷请她过去,让她看幅画。
她应邀到了他的漱玉斋,他正在院中的石案前站着,负手低头,看面前铺在案上的一幅画。乐以珍走过去一瞧,是昨天的那处池边红亭,亭前是几丛雪落碧树的白丁香,亭后是一池青荷,亭中一石几,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执壶品茶,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两个人,一个是浩王朱琏广,另一个是乐以珍。
乐以珍虽然不太懂画,但是看着那阵细腻的笔触,仍然能感受到朱琏广作画时那份细细密密的心思。尤其画中的乐以珍,神态娇憨调皮,颇有几分向对面的男人撒娇的意味,这可不是她能拿得出的神态。
她想了想,故作轻松地笑道:“王爷果然是文武全才,武能仗剑行江湖,文能泼墨绘美图,真是让我见识了!”
朱琏广一指画上的两个人:“你能看出来吧?这是昨日场景,这人是你,那人是我…”
乐以珍赶紧打哈哈:“王爷逗我,那个男人倒真的是你,可他对面这位…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画的这个人却是削肩楚腰,哪里像我了?分明就是你的珍妹妹…”
朱琏广看出她的紧张来了,仰头叹一口气:“我一看你这张脸就会恍惚,我总得你就是我的珍妹妹…你们那个时代听起来很发达,人的见识也应该深刻的多,依你看,人到底是因为灵魂的不同而区分开的?还是因为相貌的不同而区分开的?”
“当然是灵魂!”乐以珍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人的相貌是很容易重复的,但灵魂却是唯一的。为什么一个人在寿终正寝的时候,冥王要取走他的灵魂而不是他的身体呢?就是因为身体不重要,而灵魂才是造物主赋予了灵气的东西,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朱琏广本来满怀心事,可是看她急着解释,语速飞快、满面飞红的样子,“扑哧”就乐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紧张了!你不是我的珍妹妹,你是几百年后的一个女子,被莫名其妙丢到这里来的,你之前根本不认识我,现在跟我也没关系,好了吧?”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撇清地太快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我占着你爱人的身体,还仰仗着你的保护,我应该感激你。”
朱琏广伸手在那副画上轻轻地抚了抚:“看到你受委屈,我仍然感觉是我珍妹妹在受委屈,这个灵魂和身体的区分,你得让我消化一阵子…”
乐以珍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绕腾人,便避开了这个话题,直着那副画说道:“说起画来,我在王爷面前肯定是外行,不过这副画是王爷倾注了感情的,我看得出来。只是我觉得王爷如此洒脱的性情,何必沉陷于过去的经历不能自拔?死者已矣,王爷年纪轻轻,应该更多的关注你未来的日子…我觉得王爷倒是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女侠客当王妃,陪着你一起游纵四方,看长河日落,大漠孤烟…”
朱琏广再次被她逗乐了,故意难为她道:“我才不找别人呢,我的珍妹妹明明还活着,不但会陪我喝茶闲话,还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气我呢…”
“又来了…”乐以珍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儿。
那以后,住在王府的几日里,乐以珍都刻意地回避着朱琏广。她感觉得到,这位浩亲王思想上真的有些纠结错乱,拿自己和他的小情人混淆了。
这样住了三日,到第四日的上午,怀平家的造访王府,说老爷有急事,请姨娘马上回家。
乐以珍赶紧收拾好了东西,向延庆王妃和浩亲王告了辞。临行前,朱琏广真的就塞给她一块延庆王府的府牌。乐以珍心中感激,谢过之后接了,便起身回怀府去了。
走之前,赵嬷嬷跟老太太说,要留她在王府多住几日的。这么快就来接她,乐以珍心中暗暗猜测,是不是怀远驹知道浩亲王在延庆王府,所以才会急着揪她回家呢?
她一路上都在打着腹稿,想着如果怀远驹真的质疑此事,她怎么解释才算妥当。可是到了家后,她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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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相公上错床
书号:1371784
简介:温润如玉的相公突然变成了小叔子?
风流浪荡的大伯竟然成了她的相公?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