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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雯琴心中气苦,冷冷截道:“我一生只爱陈谦卫一个,绝无半点虚假!乐晓晨,你有哪点比得上陈大哥?”
陈谦卫听到心静那句“一生苦恋袁可馨”,不由得痴了,呆立当场,王雯琴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见。但乐晓晨却如遭五雷轰顶,踉跄几步,涩声道:“原来你对我根本是虚情假意……是的,是我太蠢。你和陈谦卫在荒郊野岭都能欢好,在我面前却如同圣女一般,不肯稍假辞色。哈哈,是我太蠢,是我太蠢!”
王雯琴见了乐晓晨的凄苦表情,本已有些不忍,但闻听他说自己与陈谦卫在荒郊野岭欢好的言语,又不禁大怒,声嘶力竭叫道:“乐晓晨,你说什么?你自己生气,为何要污我名节?你……”她身体极其虚弱,气急下连声大呼,又伤心欲绝,终于吃不消,晕了过去。
几人都知道王雯琴这些日子大多数都是昏迷不醒,如今她神志不清,反倒方便说话,谁都没上前去关心。心静师太看陈谦卫与乐晓晨一站床头,一站床尾,彼此牵制,谁也不敢擅动,如果此刻去看看王雯琴的身体状况,只怕立即要横尸当场,不由心中叹息:“琴儿病成这样,你们却还斗得天昏地暗,可曾想过她的感受吗?两位都是当世顶尖的人物,一场决战,必定惊天动地,贫尼自知无力阻拦。陈谦卫如同琴儿的大哥,乐晓晨你是琴儿的爱侣,任谁死在这一场决战中,琴儿恐怕都会伤心欲绝。这一场决战,不知两位可愿挑个恰当的日子,免得让琴儿伤心?”说着,心静叹了口气,道:“只怕这个日子不会远了。”
陈谦卫、乐晓晨知道,心静说的日子,是王雯琴死后。想到王雯琴生命垂危,都不由心中黯然,斗志全消。心静叹息道:“三位请便吧。我要查看一下琴儿的身子。”
李铭圣忽然道:“就这么简单放过陈谦卫?乐兄,适才他以王雯琴性命为胁,为的就是杀你!若不是师太及时来援,你我二人只怕都要死在他的毒计下!”
这一句话,顿时又激起了乐晓晨的冲天怒火,当即瞪眼道:“陈谦卫,你有何话说?”
陈谦卫心中奇怪:“李铭圣今日屡次挑拨,不合他性子啊。原因何在?”眼睛忽然亮了,张口道:“李铭圣,那一剑你是故意松手的对不对?我用力并不大,如何就能挑落你的剑?”
李铭圣冷冷道:“你还在强词夺理。你若杀了乐晓晨,我手中又没有剑,自保尚且无力,难道我会自寻死路?”
陈谦卫寒声道:“不!你今日连番挑拨,为的就是让我死在乐晓晨剑下。若是那一剑刺死了王雯琴,乐晓晨今日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你没想到乐晓晨竟会拼死挡你的剑罢了。”
乐晓晨冷笑道:“陈谦卫,你当真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说着踏前一步,杀气又重新燃了起来。
心静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恚怒,高声道:“够了!陈谦卫的剑术,你和他交了手,自然清楚,贫尼这一串佛珠,岂能挡下他的无俦剑势?陈谦卫那一剑,分明已有了收手的念头。两位若定要在此大战一场,贫尼也不阻拦,请吧!”
乐晓晨心头愤愤,但终究不愿拂了心静的意思,冷然道:“陈谦卫,就让你多活几天。三月之约,恐怕已快要到了吧。”
陈谦卫淡淡道:“足了时日,我们就在此间,痛痛快快大战一场吧。”翻身跳出了窗子。
心静见一场剧斗终于化解,也舒了一口气,道:“李施主,请便吧。贫尼施针药,需解开衣物。”李铭圣点点头,便走了出去。乐晓晨也紧跟着他走向门外。
心静道:“乐施主,留步。”乐晓晨回头道:“还有什么指教?”
心静叹气道:“指教不敢当。但是施主与琴儿既然是夫妻,也不必避讳什么。待会用药时候,还需仰仗施主的盖世神功。”她先前心情激动,称呼乐晓晨、陈谦卫都用了“你”,此刻静下心来,便又重新称呼“施主”。
乐晓晨微一踌躇,还是咬牙道:“她既然爱的是陈谦卫,就让陈谦卫来救吧。”再也不想多说什么,掉头就走了出去。
乐晓晨屋外。
看来冷漠无情的乐晓晨,独自一人坐倒在他自己屋子外头。他的背靠着墙,眼里失却了所有的神采。
因为,他没能找回被他自己扔出去的金蚕驱毒蛊。
可笑,本就是自己扔出去的东西,但找不回来的时候,却是万念俱灰。便如同对王雯琴的感情。分明是自己抛却了,自己要和王雯琴一刀两断,但当他听到王雯琴那句“我真心爱的是陈谦卫”时,还是感到了无法接受的痛。
世人都有不舍、都有缺憾,都有不忍失去的东西。可自己呢?武当第一高手乐晓晨,他又丢了什么?乐晓晨怔怔想著,忽道:“这是为什么?”
一人轻声道:“为了妒嫉,是吗?”
乐晓晨知道,是无色庵的掌门心玄师太到了。他静静朝心玄瞧了一眼,嘴里虽未应声,嘴角却露出了笑。
妒嫉、肉欲、男女之情、夺妻之恨、不忍之爱……问世间情是何物,心玄问得好,可她问错人了。这话该去问少男少女,却不能来问乐晓晨,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一名武者。他担负了武当的兴盛,担负了天下的大势。
一个武者,生死荣辱、优胜劣败,全在一瞬间。一招过去,可以从天上跌落凡间,一剑侥幸,又从地狱里爬回了人间。正因胜负如此残酷,故而乐晓晨每逢获胜时,总要静静凝视那些输家,体会他们的痛苦。
在这强生弱死的人世间,女子爱慕强者,强者统御万物,本乃人性之常,并无对错可言,可也因胜者为王,人们绝不敢输,输了就没了,没了就完了,从女人到性命到尊严,全都要离己远去。所以乐晓晨不能不同情那些输家,怜悯他们的处境,可说来好笑,输家们所遭遇的种种不幸,其实他也有一份,因为他也想当个赢家。
可自己武功分明比陈谦卫高,人品分明比他好,相貌也比他更为堂堂,为什么就输了呢?
乐晓晨看似震惊错愕,但其实早有准备。他知道这刻早晚要来。轮到他了,报应来了。他赢的太多了,不习惯输。迟早有一天,他会败在一个人手里,或许武功,或许是男女情爱。乐晓晨有所预备,自己输得斯文扫地的那一天,什么都会离开自己。可是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的,乐晓晨竟然就败了,没有什么理由,分明是大胜之局,却无缘无故低惨白。乐晓晨喃喃道:“此事合情入理、天经地义,没什么好怨怪的。”
心玄淡淡道:“施主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乐晓晨两眼木然,没有答话。
心玄叹气道:“施主有一双出世的眼睛,有自己的骄傲,看的虽然深,但也浅。施主心里最隐密的执著,不在于追求什么真情爱。施主认为,一个女人爱上施主,不是因为施主体贴温柔,不是因为施主真心真意,只是因为施主太优秀。年轻、英俊、潇洒、武功高,还能给人依靠。一旦女人离开施主,施主便认为,自己不再优秀了,自己不再是天下敬仰、天下无敌的乐晓晨了,似乎成了一个乞丐,所以施主如此愤怒。”
平日里,乐晓晨若是听到这一番话,势必勃然大怒。但此刻,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这与其说是妒恨,不如说是大梦初醒的莞尔失笑,没什么,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空吧。”
心玄长叹一声,道:“施主,你还没能看破吗?在这孤单的人间里,施主固然害怕输,可施主内心的善念也让施主不想再赢了。施主一直在追寻的境界,是剑与情爱,俱在物外。施主,你想永远离开弱肉强食,对吗?”
乐晓晨苦笑道:“可能吗?”
心玄点点头,道:“贫尼坚信可以。只有仁,仁者的仁剑,那才是逃出地狱的不二法门。以宽容待人,以仁待人,这才是人间正道。”
乐晓晨一个激灵,身子猛然颤了一下,双拳紧握:“仁?师太的意思,是让我成人之美,不再插手王雯琴和陈谦卫的事?”
心玄摇头道:“不。贫尼是让你真心待琴儿,不要介怀陈谦卫。今日琴儿说的话,贫尼也知晓了。可那并非是琴儿的真心话语,只是一时激愤的气话。乐晓晨,你为何看不破呢?若要逃脱苦海,唯有仁!仁,才是真正的解脱。”
乐晓晨恍然大悟,忍不住站起身来,道:“多承师太指教。陈谦卫怎样,随得他去,我只要待琴妹好,便罢了!”
心玄缓缓点头,道:“善哉。施主终于想通了。”
乐晓晨目送心玄缓步离去,心中竟是出奇的坦荡,喃喃道:“琴妹,究竟谁待你好,谁是一心一意待你,总归要见分晓的。”
李铭圣不知何时走到了乐晓晨背后,听得这一句话,冷冷道:“情爱之事,总归要见分晓的,但是你是谦谦君子,如何斗得过陈谦卫的卑鄙伎俩?”
乐晓晨叹气道:“我相信可以。”
李铭圣眼中锐芒闪动,冷冷笑道:“你难道就要放过陈谦卫了?夺妻之恨,你不报了?”
乐晓晨身子一颤,终于脸上又现了杀气:“我与他本就有三月之约,如今已近了。这一战,他绝无可能生离。”
李铭圣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刑部别院。
一行人追杀文辛雨,铩羽而归,若非国旭临时现身搭救,恐怕是全军覆没了。众人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轻伤者搀扶重伤者,黯然回了去。
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月颖竟不见了。
此次为了杀文辛雨给田海旺报仇,刑部密探倾巢而出,月颖独自住在刑部别院,也没人看护。可文辛雨活着走了,月颖竟不见了,众密探深深担心,想到若是月颖有三长两短,田海旺九泉下也难安心,更是内疚不已。许多人便撑着伤势,赶出查看。
但月颖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突然不见了,没留下半点线索,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山东。
文辛雨在京城外的山头与陈谦卫分了手,陈谦卫去无色庵探望王雯琴,他便去了山东。当年文辛雨凭借一己之力统一绿林,但山东一带向来多有匪徒,性情桀骜不驯,始终不大臣服。原本柯衷麒常年镇守此地,但如今他随了阴魔,此地群匪便又不安分起来。文辛雨自知若不采取措施,山东一带必有祸乱,京城事项稍平,自己便赶了回来。
文辛雨在山东有座别院,平日里是柯衷麒居住,如今空闲已久。文辛雨料定此处必定灰尘堆积,掏了笔银子,请了些人来打扫。
可进了屋子,里头竟是一尘不染。柯衷麒从当日香山救陈谦卫之后就再也没回到过此处,几月时间,绝无可能如此干净。文辛雨打发走了闲人,一个坐在屋里,轻轻抹了抹桌面,竟是不染丝毫尘土。
文辛雨笑笑道:“你爷爷的,这么干净,谁来打扫的?恐怕柯衷麒住在这里的时候,比现在还脏一些。可惜这里向来无人看守,究竟是谁来过,我也不知道。”思前想后,自己的朋友都是江湖上的粗豪男子,几个月不洗澡也是正常,如何会专程为自己打扫别院?看起来,像是有人每日都来打扫一遍,在此地等着自己回来。这别院不大,但也有两间屋子,清扫得如此洁净,每天也要费不少功夫,文辛雨忍不住奇道:“究竟谁会干这无聊事?”
想到此处,文辛雨好奇心大起,四处查看,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他不是心细之人,但毕竟常年混迹武林,躲避官府追杀,这搜寻线索的技巧还是清楚的。每一寸土地都搜过后,文辛雨在被褥里发现了一条女人用的肚兜,不由大为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女人衣物?柯衷麒就算要找女人,外头妓院多得是,怎会带到这里来?”再看每一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忽然心里生出了个念头:“莫非柯衷麒娶了个妻子,安置在这里?”自己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太荒谬了。这等大事,他不会不告诉我。”
想不通缘由,就再查一遍。这次文辛雨探得更仔细,书橱下也仔仔细细搜寻一遍,但毫无所获,反倒是床下、书橱下少了清理,灰尘堆积,叫他两手都沾满了灰。
文辛雨自嘲地一笑,道:“原来也没想象中那么干净。他娘的,满手都是灰。”忽觉院子里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不由回头道:“什么人?”
过了片刻,一女子走到了门口,怯生生道:“文……文大侠,对不起,我忘记打扫床底下了。”
文辛雨听脚步声,已猜出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心头奇怪更增,盯着那女子反复看了几眼,似乎很是面熟,但总想不起她是谁,便问道:“你是哪位?是柯衷麒的妻子吗?”
那女子看来不过十七八岁,面容娇好,听了文辛雨这一句话,低垂下了头,似乎很难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文辛雨皱眉道:“你究竟是哪位?为何不说话?这里是你打扫的?”
少女叹气道:“文大侠,你终究是不记得我了。唉,也是应当。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怎能入文大侠法眼?我只是随便打扫了一下,不足挂齿。”
文辛雨听得没头没脑,见那少女低下了头,几乎垂泪下来,心中不忍,道:“我看你确实有些面熟。你说说姓名吧,或许我能忆起。”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不敢看文辛雨的眼睛,低声道:“只怕文大侠听了我的名字后,会生气。”
文辛雨莫名其妙:“我生什么气?但说无妨。”
少女低垂着头,死死抠着衣角,小声说道:“我真的怕你会生气,会不理我……”
文辛雨并无多少怜香惜玉之心,见了少女扭扭捏捏的小儿女姿态,更是老大不耐烦,皱眉道:“赶紧说吧,我没功夫跟你在这里折腾。如果你当真不想说,那便走吧。”
少女猛然抬头,眼中已泛起泪花:“你别赶我走……我,我是宿雨……”
文辛雨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女竟是当日下身藏药,让自己功力全失的宿雨!文辛雨算不上气度异常恢弘,讲究的是恩仇必报,也不似陈谦卫那般常存爱惜女子的心思。在他眼中,宿雨不是个纤弱女子,而是阴魔手下一个曾经下药害了自己的敌人。想起那一日自己在阴魔面前出了好大丑,虽然最终无伤离开,但毕竟还等同于阴魔放自己生路,乃是生平奇耻大辱,不由冷冷道:“原来是个妓女。你来干什么?”
宿雨眼泪瞬间滑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文辛雨道:“文大侠,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我不是妓女,那次与你,是我的第一次……上次我确实是奉了阴魔的命令才来找你,但这一次,我不是……我是逃出来的。”
文辛雨冷然道:“这次你又带了什么毒药?”
宿雨泪水不断滑落,抽噎道:“那一天后,我对文大侠你倾慕不已,这一次来,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你既然不肯原谅我,那便一刀杀了我吧。”
文辛雨冷笑道:“我不想用我的刀去砍一个女人。那天的事,过了也就过了,老子不想再追究。现在老子与阴魔是一路人,你虽然帮他害我,那也一笔勾销。但是,老子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卑鄙小人留在身边。这里不需要你来打扫,你滚吧。”
宿雨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连连滴落,梨花带雨的脸庞分外叫人怜惜,她低哭道:“文大侠,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既然你也怕脏了你的刀,那我就在外头那棵树上吊死吧。”
文辛雨冷冷道:“你要死,我不管你。但是别死在我院子里,没得脏了我的地。”
宿雨眉间一颤,哀声道:“文大侠,我不会污了你的院子。但希望你记住,我不是一个妓女,我来,真的只是因为倾慕你。”说着怔怔转了个身,便要离开。
文辛雨丝毫没有动情,只是冷声道:“我会上一次当,但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你欺我一次,我便记在心里,若还中你的诡计,我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下去了。”
宿雨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回头道:“文大侠,我此来是想给你送几样东西。你不肯原谅我,那也是人之常情。这几个杯子,阴魔大人说价值连城,我知道你在绿林里花销不少,便偷来送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盒,轻轻打开。里头摆着六个玉杯,每个都是拇指大小。
文辛雨是识货的,远远看去,这里每一个玉杯都是晶莹剔透,宝气四露,看来绝非凡品。那价值连城之语,所言非虚。宿雨凄然道:“这里有六个杯子,宿雨只希望文大侠能留下一个,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子,是真心倾慕你,真心敬仰你。”满脸都是伤痛,当真叫人望之生怜。
文辛雨虽然不是善人,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看到宿雨这般模样,心也软了,心道:“这六个杯子如此珍贵,阴魔自然是好好保存。宿雨没什么能耐,绝对不是阴魔信任的人,怎么能偷到这样贵重的东西?看来,阴魔是想拉拢我,将这宝物送给了我,同时也送来了宿雨。这样的好处,不要白不要。”也不知真的是想的深刻,还是给自己个理由,但这么想了,口中便也道:“罢了。看你样子也挺可怜,别到处乱跑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宿雨大为惊喜,一时间还不敢相信,问道:“文大侠,你说真的吗?我……我好开心……”
文辛雨道:“你就睡在这里吧。那几个杯子,我书橱后有块砖是松的,你去把撬开,将铁盒子放进去。”嘴上说的淡定,心中却暗暗动了坏念头:“宿雨是阴魔的人,阴魔没理由来害我,那宿雨当然也不会害我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那天看来,宿雨倒真像是第一次。嘿嘿,妓女容易找,不花钱的妓女就难找了,不花钱还没怎么被别人玩过的妓女就更难找了。想不到这等好事就摊在我身上了。”越想越是开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