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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校园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随即陷入到一片沸腾之中。三五成群的孩们喧闹着涌出教室,五彩斑斓的颜sè立刻填满了校én内外。
一个瘦小的身影hun杂在已经有些稀落的人群中,慢慢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要是远远的看去哪个背影,绝不会有人想到那只是个十来岁的孩。
水蓝跟在那个背影的后面,不停的打量着前面的男孩。她很奇怪,安然以前放学回家的路似乎不是这一条。不过也只是奇怪而已,水蓝的xin格本就清冷,别人放学往哪里走她也管不着。
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下,而后走进了街边一个小小的邮电所。
哦,原来他是去寄信,水蓝经过邮电局大én时,下意识的向里面瞄了一眼,小男孩正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扒在高高的柜台下面。
水蓝没有再去多想,她现在还要去接妹妹一起放学。
安然有点辛苦,这个小小的邮电所的柜台太高了,让一米四不到的男孩有点辛苦。七万字的稿足有二十多张信纸,何况这是他走出的至关重要的一步,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只好在放学之后,拐上一个大弯到邮电所来邮寄挂号信。
称重、付钱,小男孩走出yin郁带有点凉意的邮电所,一条白sè碎hu裙消失在街道拐角。安然有些怅然,这个背影早就牢牢的烙在心底的深处。
安然握了握拳头,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哈利b特这本书的稿已经寄出去了,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他不相信这本书提前几年出现就会出现不一样的命运,大不了像原作者一样,多投几家出版社就好了。左右分辨一下,安然的书包摇晃着走上了回江南机械厂的方向。
“儿不在家?”安树撑好自行车问正在洗菜的妻。
“不在,去李老师家上课去了,要六点半回来。”卫兰没有抬头,仔细的挑拣着篮里的菜叶。
安树不吭声,把自行车放好一边,帮着妻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秋天的夜晚起了凉风,小小的厨房里亮着灯光。方桌上摆着饭菜,坐在一边的两人谁也没有动筷。
“你说,咱们儿学那个音乐有啥用啊,这黑灯瞎火的还不回家,万一路上有个事怎么办?”安树不明白,为什么卫兰要把孩送到李老师那去学东西。要是学点实在的东西还好,那唱歌跳舞弹琴有什么好学的?
今天是个yin天,看着灯光照shè下黑漆漆的树影斑驳摇动,nv人的心也揪了起来。安然还那么小,虽说李老师家距离这边不算远,不过一里多路,可母亲的心里总是会担心受怕的。
妻不说话,安树也不再说话,孩的教育他向来是不h手的,就算是想管也没法管。他很尊重妻,其实他也明白卫兰做的,也是为了安然好。
“要不我去接一下?”卫兰有些坐不住了,看看时间都六点四十五了,按理说儿该到家了。
“嗯,我们一起去吧。”安树也坐不住,楼上楼下的喧闹声往日听着舒服得很,今天却刺耳无比。
夫妻俩én也不记得关,匆匆走了出来,还没及得出院én,却远远见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身影慢慢走进眼帘。
“我回来了。”
安然看见父母站在大院én口的路灯下一脸焦急模样,加了脚步前行。
安然变了,这是夫妻俩的第一感觉。那个行走在昏暗路灯下的身影完全不像是一个天真可爱孩的,而是一个满腹心事的成年人。
半个月以来,孩的变化做父母的自然放在心里,可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深刻。自己儿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会让他改变得如此惊人。
深夜时分,安然照旧在台灯下书写着,房én轻响,安树卫兰回来,却没有进里屋,在男孩的小nt;“小然,你近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安树的声音有些低沉,夫妻俩吃晚饭就寻到了儿的班主任家里了解情况,现老师和他们的看法不谋而同。
父母无疑是天下辛劳的职业,当孩顽皮的时候,希望他能像军营里的兵一样令行禁止;可偏生太听话以后,又担心孩的心理是不是受到了打击。
人的思想随时随地都在转变,平凡的日里,不断的努力争取越别人;当承受挫折的时候会现,其实平淡是一种真正的幸福。
安树和卫兰的想法现在就是这样,以前总巴望着安然能懂事听话一些,能比别人的孩聪明学习成绩好。可当孩生剧烈变化,忽然变得成熟稳重之后,又希望他能像别的孩那样正常的成长,过着无忧无虑乐的童年。
小男孩没有回头,他懂得父母亲的忧虑,也明白这个时候爸爸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能装着不懂,他现在只是十一岁的小孩,不应该懂。
“没有啊,我能遇见什么事?”
男孩不抬头,继续写着,笔迹散1un、不知所云。
坚持住,这一关过去了一切都好了,就能够顺利的开始的篇章。
安然如是想着。
“儿,爸爸妈妈去了你们杨老师家里。杨老师说你这段时间变化很大,变得很懂事了,比以前遵守纪律,近的单元测验成绩提升很。”
卫兰接着道:“可你们老师还说,你近从来不和同学在一起玩,下了课连教室én都不出,和以前判若两人。”
安然心里苦笑,他也尝试着慢慢的转变,可是失败了。他真的做不到和那些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小p孩们玩幼稚的游戏。也许那也不能称之为幼稚,毕竟每个人的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他终究不是孩了,真的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安然的沉默,让安树和卫兰脸上忧虑重。儿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受到了打击,这种转变时很不正常的,
“小然别怕,不管你遇见什么事情都要和爸爸说,爸爸会帮你出头的。”
安树已经断定,儿一定是被大孩欺负了。父亲的心里酝酿着怒火,儿被人欺负成这样,自己一定得找到那帮坏孩。
“真的没有,你们别1un想了。我一点问题都没,就是不想再和从前那样了。”
安然有些着急起来,这件事情需要解决好,该找个怎样的理由圆过去呢。
的确,这件事情不能处理好的话,以后他的生活会受到很大的限制。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下意识的排斥那些不在自己认知内的事务,这对他刚刚设想的计划很不利。
卫兰止住丈夫后面的话,她知道丈夫的脾气不好,再说下去可能会偏离今天的主题。
“小然,你先不要写了,回头来看着爸爸妈妈。”
安然放下笔,顺从的转身看着母亲。
这片刻的功夫,他草拟好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或者是漏dn百出的谎言。可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谎言能够给焦灼的父母一个心理安慰。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不面对不说出点什么,这个话题不可能结束。
“是什么让你变化这么大的,能不能告诉妈妈?”卫兰温柔的问着,这么乖的孩,她也不忍心去责问。
“是遇见了一件事,不过不是别人欺负我。”
男孩组织着语言,慢慢的说着,希望把所有的破绽都堵死。
“那天我早晨上学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乞丐,好可怜的样。然后我上课的时候睡着了,梦见一个人对我说,要是我再继续调皮下去,以后会变成那个乞丐的模样。”
安然很认真的说着,起码是表面上很认真,神情很严肃,口气很郑重。
这个理由真的很烂,烂到他自己都在唾弃自己。
夫妻俩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安树一伸手:“这孩没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我没骗你们,我说的是真的。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出去玩了,我要好好读书,以后要上大学,给你们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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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父母无语了,这真的是孩改变的原因吗?他们不敢相信,又不得不考虑这个理由的真实xin,因为他们找不到好的解释。
空气沉闷着,压抑而平静。
“嗯,妈妈相信你!”
卫兰给丈夫使着眼sè,终止了这次谈话。当然,安然给出的理由他们是坚决不信的,这又不是写小说。但是年亲的母亲不想bi自己的儿,儿被这样追问都避而不答,有可能是被别人吓坏了,这个时候不能再火上浇油。只要自己细心一些,总能找到原因的。
“嗯,”安然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太烂,没办法让人深信不疑。时间是个好东西,只要时间久了,他们总是会习惯的,到那时什么烂理由都会变成真实。
“儿,你在李爷爷家学了什么啊。”
安然想了想:“李爷爷在教我简谱和五线谱呢。”
“你不是喜欢拉琴吗,记得你去年还说喜欢听李爷爷拉琴呢。”
男孩有些沮丧:“李爷爷说看不懂谱不能拉琴,所以我要先打基础。”
“听李爷爷的话,等你打好了基础,妈妈就给你买把真正的琴好不好?”
“好!你不准骗我!”
安然鼓足勇气,用着自己全部的功力演绎着一个孩该有的表情和语言。
“妈妈不会骗你的,要不要拉钩?”
“好,我们拉钩,你要说话算话。”
单纯的母亲和不单纯的儿的对话,让安树笑得合不拢嘴,小小的家中满是浓浓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