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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一名内侍贴近君主身侧,低声耳语一番。
“哦?国师竟有此计谋?”国主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传信城内之人,暗中行事便好。且,必使得匈奴上下均势为宜。”
“是,陛下圣明。”
待此人退去,国主便挥手另招来一名内侍,“分别传信匈奴两位贤王,告知兰鲜兵败被救,且欲嫁祸他们。”
“是。”
国主起身,独自踱步来至花园之内,卫士自是跟随,首领之人靠之最近,其余人等分开四周。
“哎,也不知大汉天子是否知晓匈奴朝野不睦,呵呵,若是,便不知会如何挑唆,呵呵,有趣。”国主边赏着花,边低声自言自语。
老将军将龙泉再度唤回房中,略带申斥之态,“泉儿,日后你需与顾公子莫再如此亲厚。”
“却是为何?”龙泉自是不明。
“他,若他真为战神之后,休得令旁人妄议你有心攀附。”
“哈哈哈,”龙泉大笑,“舅父何出此言?莫说恐为偶然,即便确实,顾贤弟自是不会多想,且我与他相识之时并不得知,岂会被人妄议。”
老将军一皱眉,“泉儿,你便听从舅父之言,自是为你思虑。且上官清流此次定会被召入朝觐见,以他之能,必是得偿所愿。日后便是你我同袍,且官位不可期。他甚为看中顾名,莫因此使得你二人有所嫌隙才是。”
龙泉皱眉,“舅父,可是上官清流与您讲了何事?怎觉忽而间便似欲阻止我与顾贤弟相近?”
老将军自是不可告知上官清流与他之言——“老将军,实不相瞒,鸣儿本非姓顾,而是姓莫,为莫鸣,乃清流内子。因清流不愿埋没其将帅之才,且鸣儿亦愿为夫相助而成大事,方任其随意而为、出没疆场,并于我比肩。然,近日鸣儿已有身孕在身,却恐自爆身份老将军便不再允其出战,方隐瞒之,望老将军见谅。却,清流与鸣儿均觉龙少将军似是对她有所不同,若是知晓后难免引起风波,方不得以实相告,还请老将军能助我夫妻隐瞒。鸣儿亦不会显示身份,仅为助我。”——轻叹一声,“泉儿,日后你便可知晓,现下却实难相告。你须知舅父定不欺你便是。”
龙泉见老将军如此为难,便不再追问。
我寻得驼驼便径直出城,往那处市集而去。途中亦是更换女装,一路问了衙署,便去寻访柳如杨。
“柳头,有位姑娘于门外称是寻你,可是嫂夫人?”一名小役嬉皮笑脸故作大声,令满堂众人皆侧目盯着柳如杨。
“姑娘?”柳如杨未及多思,“勿要满口秽语,若是前来问案的,看你如何应对大人的质问。”
“柳头,不是问案的,便是那日出手斩杀匈奴兵卒之人。”小役笑之更甚,“若非后日见过,岂知您的名讳?且那姑娘生的俊美,难怪柳头如此遮掩。”
“哈哈哈,却是她啊!柳头,何时办酒?我等好备下贺礼啊。”众人皆是嬉笑。
柳如杨方知来人是我,顿时脸红,却硬撑着挡过众人的拉扯,“休得胡言乱语,莫姑娘乃女中豪杰,小心你们挨打!”边说边慌忙起身奔出,身后便更是一番哄笑。
“莫姑娘!”出得衙府大门便见我牵着驼驼立于一旁,柳如杨甚是欣喜,笑容满面地大步向我而来。
“柳将军,别来无恙。”我亦是青纱遮面,却也淡淡一笑。
柳如杨脸色微红,略显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姑娘今日到来,我,我,未曾有所准备,莫姑娘莫要见怪。”
我被他所言逗笑,“需要何等准备?我此来亦是有事相扰,尚不知柳将军可否相助。”
“自然!”他极快回应,便顿觉不妥,“不知莫姑娘有何事差遣?”
“额,乃是寻访一人,不知将军可便?”
“请姑娘相告便是,这庄集不大,我亦是于此多年,定是相熟各家内情。”
“如此甚好!然我却并不知其姓名,仅是住地。”
“街巷几何?”
“可否请将军于我同往之?”
“请姑娘稍候片刻,我且去知会旁人一声。”得了我的应允,他便转身进衙。
不及片刻便再度而出,却是整新了衣冠,显得愈加威武,我不禁暗自生笑。
于曾去过的茶楼托付了驼驼,我二人便并肩而行,引得周遭行人侧目。确是,他身材高挺、健硕英姿,面庞白皙不逊于女子,一身官服更显威武。我则是超脱长裙、背垂青丝、一袭绢帕遮面更显神秘。且我二人一路窃窃低语、巧笑生姿,自是引人驻足。
“柳将军这面色较女子决不逊之。”我浅笑。
他面色一僵,转而腼腆之态,“姑娘莫笑,在下亦是无奈,却无论何为均不得改之。”
“将军为何要改,并无何不妥之处,仅是如此不似边关风吹日晒之象罢了。”
“姑娘莫要再称我将军了,远不及,若是姑娘不弃,可唤我柳兄。”不知他是否有意变了话题。
“柳兄?好!”我并未在意。
“不知此次寻访为姑娘何人?”
“额,并非何人,不过是替一个故人相印,尚不可定,还望柳兄见谅。”
言语间便到了巷口,继而再走几步我便停下脚步,“柳兄,便是那户人家,不知可是有位公子居于其内,其师甚有名望。”我揣度着兰鲜与姬伯的关系,料得许是出自于此。
柳如杨左右望了一眼,“若是未记错,这户人家姓魏,世代居于此地。他家确曾有位公子,只是七年前外出寻医便不得而归,双亲及其妻室终日以泪洗面。后遇人送回,方知途中遭遇兵祸之乱受伤甚重,久治未愈,后便称其亡故而不得再见。却未曾听说有何师傅。”
我心中暗想,定是姬伯将其救起后带出,只是掩人耳目便谎称亡故罢了,可是,“不知那公子名讳如何?”
“魏清源。”
我自恃不会辨认出错,只是为保慎重,方需进而详查。“哦,那便是错了,徒劳柳兄陪我走这一趟。”
“何须姑娘言谢,我尚未请姑娘共食呢。”
“今日不巧得很,我需替家师定制护具,待改日再来叨扰。”
“可,不知姑娘下次何时再来?”
“自是不久,今日距上回不过三五日耳。”我笑意盈盈。
柳如杨略显失落,却不敢强求,“好,那便下次定不可如此匆忙。”
“自然,如今我都称你为柳兄了,自是不会客气。”
柳如杨脸色便又是一红,方徐徐离开。
待他远离,我直奔铁铺而去。
“姑娘,可是上次的手艺有何不妥?”老板一脸狐疑。
“并未,掌柜手艺甚好。”我忙解释,从怀中取出一块金子置于柜上,“今日特此再来订购,只是数量尚未确定。”
掌柜一惊,忙推开金子,“那便请姑娘改日一并缴纳便可。”
“掌柜莫急,我不便常带这许多金子而出,且暂存于柜上。”我又推了过去,掌柜迟疑许久方收下。
“好,那老朽便勉为其难替姑娘代为掌管,却不可时日过长。且姑娘需足价而购,无需多给。”
眼见掌柜为实诚之人,我便安心询问,“可否与掌柜打听一人?与您这铺子隔三户可是魏公子的府上?我受人所托却不知可对。”
掌柜笑应道,“非是三户,而是五户。此巷内唯此一户姓魏,若是姑娘寻的便该是他家,只是。”掌柜略显犹豫,略顿后继续道,“姑娘恐是不知,那魏家原本确是有一位公子,名清源,因成婚后多年无所出,便四下寻访名医,却于数年前途遇战祸身受重伤,被人送还时气息奄奄,救治了近一年未见好转,后便,便,哎。可怜其父母年迈,幸得那妻室却并未离去。”
“您的意思那魏公子病故了?”
“是啊,虽是救治了一年之久,却仍是未得转好。有一日便由一位老者将其带离家中。”
我心中冷笑却面带质疑,“那岂是病故,不过外出寻诊了吧?”